若是那个人的意识留存的更久一点的话,就会发现,那是他的身体。“你倒是利落。”另一个黑影落到了之前那个黑衣人的身边。这二人的身材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若不是二人的声音有所差异,恐怕别人会将之认为同一个人。后來的那个黑衣人的声音略微的跳脱些,而先前的那个黑衣人则很是冷硬。跳脱的那个黑衣人凑上前去看了看,他的整个脸都被黑布遮掩住了,因此,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啧啧,你可是真够狠的。居然就这么大喇喇的放到了街上,明天可是会引起轩然大波的。”“就是要动静大些才好。”冷硬的语调,让原本还算是柔和的一个句子变得很是怪异,但是声音的主人却像是毫无所觉,仍旧用冷硬的调子说着温柔的话语。跳脱声音的主人像是对这个声音很是习惯了,此时沒有露出一点的惊讶。“还是赶紧的吧,要是被那位知道了,啧啧啧。”语气里却是沒有丝毫的畏惧之色。将死人带走,却把一地的鲜血留了下來,“毕竟要留给那些人一个线索嘛。”果然,第二天,就传出了鹤俨为堵悠悠众口而杀人灭口的消息。鹤俨在府里气的将书案上的东西登陆扫了下去。“去查,究竟是谁散播的消息,”“是,”跪在鹤俨身前的人领了命令时候就迅速的离开了。开玩笑,大皇子生气的时候还敢在他的面前晃悠的,除了程宏之外,还是真的沒有什么人敢。很快,鹤俨的书房里就只剩下了程宏一个人。程宏缓缓的跪在了鹤俨的面前。“属下办事不利,请主人责罚。”“是该责罚你,”鹤俨将手中的砚台狠狠的砸在了程宏的头上。只听沉闷的一声响起,程宏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但是,在流淌的墨色的掩映下,看不清楚那些微的表情。程宏的鲜血和着墨汁缓缓的向下流淌,看起來触目惊心。鹤俨无意间看到程宏那般狼狈的样子,心里在一刹那也是有些震动的,但是很快,鹤俨就将那些微的不忍心抛诸脑后。到底,还是自己的事情最重要。“阿宏,我是信任你的。”鹤俨烦躁不堪的捏着自己的太阳穴,“但是你看看你最近做的那些事情”说着,将一摞的资料扔到了程宏的头上。只是在最后的那一刻,鹤俨的手似乎是滑了一下,那一摞的纸张最后沒有落到程宏的脸上,散落在程宏的周围。程宏的手微微动了动,像是要去捡那些宣纸似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程宏最后止住了自己的动作。鹤俨的余光将程宏的动作看了一清二楚,在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程宏跟了鹤俨近乎十几年的时间,从最开始一个备受别人欺负的小侍卫到如今鹤俨最为信任的人。对于程宏的忠心,鹤俨是信任的,但是杀手楼一事的失利,让鹤俨对程宏的信任渐渐开始动摇。程宏的能力他很了解,上一次沒能接手杀手楼,鹤俨还可以认为是楼灼此人的能力不行,但是这一次,程宏亲自前去,都沒能将杀手楼拿下,鹤俨的心里不免有些动摇。程宏的性子一向是如此,若是成功了,不会领赏依旧沉默的跟随在鹤俨的身边,只有鹤俨亲自赶人的时候,程宏才会离开一段时间。曾经,程宏以这样的属下而自豪,但是现在,不得不说,鹤俨的想法,永远都是以自己为先。程宏依旧沉默,只是在掩盖在衣袖下的双手攥的紧紧的。良久,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程宏的手缓缓松开,脸上也有了些许的变化。“主人,”这是程宏第一次在沒有什么吩咐的时候自己开口。鹤俨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惊异,但是很快,鹤俨就对程宏此时的反常感兴趣了起來。究竟是什么,让一向很是沉默的程宏开口。程宏的眼里出现了一抹挣扎之色,“主人,莫家有异。”莫家有异。鹤俨的心里闪过了一丝失望之色。莫家有异鹤俨早就知道了,要不是因为早就知道了,鹤俨也不会再开始的时候就和莫家的二子莫青曜搭上线。当然,一开始的那一次,因为那莫名出现的援兵,鹤俨的机会最终功败垂成。当然,鹤俨一开始也动过将莫青曜除去的想法,但是,莫家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而且,在收到了莫青曜的一份消息之后,鹤俨最终将那个想法压了下去。但是,依照鹤俨的性子,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的就相信了莫青曜的话。最后还是让程宏前去确认才堪堪相信。这一次鹤俨不作丝毫犹豫就将程宏派去,也是因为如此。但是,得到的结果却让鹤俨大失所望。说到底,不过是因为鹤俨已经被程宏给养叼了。因为程宏最终总是会让鹤俨满意。所以鹤俨下意识的,就会认为程宏就是应该将事情处理的无比利落。殊不知,即使是鹤俨自己,又如何能够确保自己的每一件事情都会完成的无比完美。程宏默默的忍受着鹤俨的苛责,心里却是一片清明。有的事情,是时候了。宁府将手里的事情都处理完之后,离染轻轻的松了口气。将一边正在打杂的宁微生给砸了起來。沒错,你看到的就是砸。这一砸,离染可是用上了十成的力气,饶是宁微生,此时也有些吃不消。宁微生无奈的将离染再次落下的手拦了下來。“染儿,你再打下去,我可就沒法见人了。”宁微生苦笑,看來染儿是真的生气了,看这下手的动作,真的是毫不留情。离染冷哼一声,“沒见过你这样的家主,小心什么时候我做的烦了,就撂挑子不干了,”“最后一次。”宁微生连连告饶,双手举起,做小伏低状。离染却“噗嗤”一声笑了起來,双手平举,那不就是投降的举动吗。阿生可真是,沒有搞明白就乱用,这要是被梧桐知道了,肯定会被梧桐在背地里笑死。将宁微生那高举的双手放了下來,离染的眼里还是沒來得及收起的笑意。宁微生见离染终于露出了笑颜,这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染儿,对于这个计划,你是如何看待的。”谈到正事的时候,宁微生的脸上马上换成了一副正经的面貌。离染也正了正自己的神色,“这件事情,我们还是不要插手太多才好,但是,即使如此,在一开始的时候,宁家就牵扯进去了不少人。按照李瞻的性子恐怕会惊所有的事情都载到宁家的头上,尤其是宁寻。”“这一点染儿不用担心,”宁微生笑的自信满满,“鹤俨之后自然是有的后悔的。”“。。。”离染的脑海里此时是满满的问号。但是宁微生却一副神秘的样子,让离染很是不爽,而离染不爽了的后果,就是宁微生又被忽视了。、第一百五十一章 鹤俨觐见最近那一段时间,鹤俨很是烦躁,不仅仅是程宏在杀手楼的失误,还有最近京城里的人们在一轮的事情。鹤俨烦躁的将跪在下首的那一群人给赶了出去,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抚额叹息。真是一群废物。本來今天李柔然派人前來请他,说是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的动静了。即使李柔然在鹤俨的心里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但是在鹤俨的眼里,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很有用的。至少,若是这个孩子能够生的下來,在鹤俨身上的砝码就又多了一个。皇室的第一位嫡皇孙,究竟意味着什么,自然不用别人多说。可是,很快,鹤俨的想法就会被这地的打破。程宏在阴影处,嘴角缓缓的勾起了一抹微笑,只是冰冷的沒有任何的温度。快了,快了,程宏在心里默默的重复,很快就可以为你们报仇了。而此时的鹤俨对程宏的想法一无所知,在他的眼里,程宏依旧是那一个不善言谈但是极为可靠的属下。也是因此,鹤俨才会对之后发生的事情大为震惊。第二天,鹤俨说到宫中來信,皇帝召见。鹤俨紧紧的捏住了安随侍给他的凭信,直到手心被玉饰的棱角割伤,手心的血缓缓的顺着缝隙自鹤俨的手心流出。到底不是皇帝最为宠信的孩子,鹤瑾进出宫廷的时候,何时需要凭信了。凭信,不过是给那些大臣们用的罢了。鹤瑾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再次离开的时候,波澜不惊,但是,在那平静之下是不是酝酿着别的什么,就不是外人可以揣测的了。程宏在鹤俨转身之后静静的跟了上去。摇摇晃晃的马车缓缓的向着皇宫驶去,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不时有叫卖的声音起伏。“卖糖葫芦喽。”“臭豆腐喽臭豆腐,好吃的臭豆腐喽。”“”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似乎你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在这里找到。鹤俨将马车的窗户微微掀起了一角,看着那浓浓的生活气息,眼里闪过一丝凌厉。这一切,总有一天会是我的。鹤俨如此想着。而此时的皇宫,却不像是鹤俨心里想象的那样。与之相反,满是沉凝,宁飞羽对鹤瑾的自作主张很是生气。要知道,此时皇帝还沒有彻底的脱离危险,甚至,因为皇帝身上的蛊和之后中的毒发生了某些变化,情况变得更加的凶险。饶是倾鬼医和“医圣”温雨泽的全部能力,此时也不过是堪堪稳住了皇帝的状况而已。温雨泽即使不被青家承认,但是他毕竟是由青家的女儿教养长大的,身上自然带一些青家人的温和谦逊。为医者,为的不过是治病救人,要的是对得起自己的心。而温雨泽的母亲,因为不想连婚事都被家族左右,便和自己的情郎连夜私奔。应该说,会医的人看人特别的准吗。温雨泽的母亲如此,温雨泽也是如此。温雨泽的父亲在他十岁的时候就撒手人寰,但是在他短暂的一生,却和温雨泽的母亲恩爱非常。而温雨泽在成年出门游历的时候,机缘巧合之下,救了鹤瑾一命,自此便跟随在鹤瑾的身边,一步一步的成长为众人敬仰的医圣。基本上这世上能够让温雨泽近乎束手无策的病症已经不多了,这次的蛊毒,说一句很是沒人性的话,在温雨泽的眼里,是一次绝佳的试炼的机会,但是温雨泽也明白,这一次皇帝中了蛊毒的事情,若是处理的不好,甚至会将自己的命也搭进去。不过,温雨泽内心的骄傲不容许他失败。更何况,温雨泽还憋了一股子的劲儿要和鬼医较个高下。可是,无论温雨泽如何的不甘心,此时皇帝的蛊毒还沒有丝毫的缓解是不争的事实。将心里的不甘压了下去,温雨泽对鹤瑾此时的决定也是不赞成的,但是沒有办法,鹤瑾毕竟是他的主子,此时还轮不到他來说话。宁飞羽却沒有那么多的顾忌,直接对鹤瑾说出了自己的担心。“这样实在是太冒险了。若是最后鹤俨沒有上当呢。不要告诉我,你忘记了那个蛊师是鹤俨的属下。”宁飞羽的语气很是严肃,和平日里的温和完全不同,此时的他,身上沒有了平日的温疏离,身上满满的都是倔强和暴躁。实在是鹤瑾的决定太突然,太让他意外了。努力的将心里的烦躁压下,宁飞羽明白鹤瑾平时不是一个大意的人,既然做了这个决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但是,现在,鹤瑾却明白的告诉宁飞羽,这是鹤瑾的一时起意,如何不让宁飞羽火大。“飞羽,相信我。”鹤瑾沒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宁飞羽的眼睛,坚定的说道。宁飞羽被鹤瑾那充满坚定的目光看的心惊,即使内心里还是有些犹豫,但是宁飞羽明白,自己阻止不了鹤瑾的脚步。良久,宁飞羽低下了自己的头颅,“随你。”只是一瞬间的放松,疲惫尽显。无力的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宁飞羽甚至在一瞬间有一种自己会一病不起的错觉。揉揉自己的眉心,宁飞羽觉得自己一定是想太多了。在自己被梧桐治好之后,再修习了宁微生给的功法,身体一日比一日强健,甚至有些时候,那近乎十年的重病生涯都像是一场梦。“总而言之,这件事情不要让别人知道,调遣宫中的侍卫,务必保护皇上的安全。”“这是自然。”鹤瑾将宁飞羽的手捉住,轻轻的挪了來开,换上自己的手,轻轻的揉按。宁飞羽沒有拒绝,毕竟鹤瑾的手法还不错,和自己烦躁不堪的时的粗鲁动作比起來,鹤瑾的动作堪称温柔。也许是移情的作用,在鹤瑾不轻不重的按摩手法之下,宁飞羽的眼皮渐渐的开始打架,不多时,就睡了过去。鹤瑾仍旧不失力度的为宁飞羽揉按着,即使宁飞羽已经睡了过去。因为鹤瑾知道,在一开始入睡的时候,宁飞羽睡得不时很安稳,若是此时他停了动作,那么很有可能宁飞羽会醒过來。在确定宁飞羽睡着了之后,鹤瑾才渐渐的停了手中的动作。低头轻轻的在宁飞羽的唇上印下一吻,鹤瑾的动作温柔而缱绻。鹤瑾明白自己此时的计划和行为就是在冒险,但是,他已经等不下去了,不仅仅是因为父皇,还有宁飞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