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了门口的一众行尸。姜河见状大喜,故技重施丢下去几个肛瘘二踢脚,借着行尸被火光吸引的空档,鬼鬼祟祟从房顶爬了下去,压着脚步溜进了门里。门后是一条宽阔长街,红砖铺就的地面非常平整,正中相隔五米左右各有一条笔直轨道,前方十余米位置还有满是灰土锈花的轨道车,长方形的一张红漆钢板,上有金属锁扣,不知用来做什么的。这条路长愈百米,两侧高墙粉刷有标语,由于荒废许久无人搭理,字迹已经变得斑驳难辨,隐约能看出“航天”、“国梦”之类的字。远处另有游荡行尸,数量不多,而且很分散。姜河估摸着自己应该可以应付,抽刀在手飞奔而去,伴随着行尸动作起来的低吼声,姜河手起刀落,劈翻一地残尸。历练确实可以锻炼人,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效果都差不多。他的枪法虽然依旧没有长进,但贴身肉搏的段位倒是上升了不少。起码分散而立的十余个行尸还不在话下。行尸由于某种原因,身体强韧度远远不如活人,只要劈的准,完全可以剁成两爿。姜河力气不算上乘,好在研究生兢兢业业磨的刀足够锋利,借着跑动的速度,基本上刀过便能枭首,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姜河禁不住有些得意,幻想着自己天神下凡一般杀进敌阵解救宋瑶,让晁逸帆和金博这两个耍刀的好好羡慕一把。幻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砍瓜切菜剁了一地脑袋,身体反应便逐渐跟不上了。好在行尸大半都已击毙,姜河也突出了封锁,没有停留,继续朝前狂奔。他现在的想法很简单,屁股后头的追兵暂且不管,有能耐一直跟着,反正他没打算原路返回。轨道长街转眼便行至尽头,一片开阔地映入眼帘,更多林立的建筑设施静静肃立在黑暗中,显得无比阴森。右手边有一栋相对大型的厂房,墙体上刷着“xxxxx总装车间”,门口豁然洞开,内里漆黑一片。姜河仰头看了眼越来越近的发射塔,信步走了进去。身旁建筑林林总总足有数十,场地似乎比刚才那个发射场还要大。他一个人孤零零走在里边,多少有些发毛,可能是心理作用,总是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姜河觉着这里和电站的感觉很相似,所有的建筑他都不知道是干嘛的,总之除了钢铁金属就是各种雷达架子塔。蹑手蹑脚走了几分钟,阴魂不散地行尸再次出现。“有完没完啊。”姜河有些丧气,心里有种遇到bug的感觉,自己一路通关至此,除了行尸还是行尸,已经审美疲劳了。更蛋疼的是,跑一阵砍一阵,体力消耗非常之快,前些日子进食只够果腹,着实禁不住这么折腾。姜河很有自知之明的避开了行尸锋芒,小心地从一座车间后边钻了进去,屏息潜行到头,暗暗观察着前方一处圆顶结构的建筑,以及其后一堵网状钢架墙。行尸游走在圆顶厂房和钢架墙之间,钢架墙很高,足有十余米,结构异常复杂,看上去很像许多脚手架搭建而成,稳稳地将行尸拦截在外。最奇怪的是,钢架墙的正中部位,大约距离地面三五米的位置,捅出一截水泥管道,好似炮口一般。仔细观察一番,姜河推翻了之前的认知,这不是炮口,更像是排污管道,只是大的有些吓人。那家伙直径差不多也有个三米左右,黑黝黝的就像魔鬼的鼻孔,外沿还不断低落成片粘稠物,远远都能闻到一股恶臭。而在排污管之下,高高垒起一堆事物,离得远,瞧得不慎清楚,只觉更像化工厂的排污口。姜河打亮手电看看了身后,杂草丛生、蚊虫乱飞,行尸绕过圆顶建筑在场中徘徊,低沉压抑的赫赫吼声一直在耳边回荡。姜河脑中生出一个诡异的想法:难道老天知道他一直想钻管道,所以在戈壁滩特意给他准备了一个大家伙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截管道太大太粗,看着太瘆人。一个行尸靠近车间侧边的行尸似乎被手电开合的响声引了过来,跌跌撞撞探出了腐臭的脑袋,姜河急忙后退两步,在行尸嘶吼前将刀刃推进了它的脑袋。姜河感觉这个行尸应该有骨质疏松的症状,一刀进去没有任何阻碍,就像捅进了沙琪玛一样,还蛮爽的。乌云笼住弦月,天色愈发黑沉,风声呼啸,引得杂草丛也跟着窸窸窣窣作响。姜河暗暗盘算,钢架墙虽高,但是当中孔隙众多,翻过去应该不是难事。虽然那截排污管有些骇人,但想必早已荒废,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唯一值得商榷的,无非是钢架墙之后的地方。天色阴沉,透过钢架墙只能隐隐绰绰看到一些建筑体,总觉得心里没底。或许是听到了姜河的心声,另一边的高墙上突兀地冒出黑影,只一瞬,那许多黑影便翻过了高墙,无声无息地跳进内院。姜河悚然一惊,急忙揉了揉眼睛,探出头仔细望了过去。那一边的草丛摇曳不定,看不出是被风吹拂还是别有原因。正当姜河犹疑不定时,那边草丛里突然蹿出许多人影,动作整齐划一,无声无息地滚进了场地。下一秒,距离那些人最近的行尸倒了血霉,哼都没哼一声便身首异处,扑起满地尘埃。“诶”姜河吞了吞口水,心说自己不会是出了幻觉吧那十余个人影动作利索,枭兽临近行尸之后不做停留,径直摸向钢架墙,那猫腰潜行的动作非常专业,既迅速,且安静。没等姜河回过神,那些人便已爬上了钢架,远远看去,就好像许多大型蜘蛛攀在巨型蛛网上,搭配着骇人的排污管与阵阵恶臭,这幅画面将拉风和惊悚演绎到了极致。姜河猛地反应了过来,夜半戈壁滩出现这么一群人,怎么看都像是刺客,绝对不会是那些武装分子的同伙既然如此,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作为先行者,姜河觉得自己有必要跟他们联络联络感情。就算不能搭伙,至少也可以尾随上去,搭搭顺风车。正要蹿出去打招呼,耳后窸窣声起,一只冰凉的手捂上了他的嘴。“别出声,是我。”第一百八十七章 漩涡是夜,天光黯淡,铅云翻滚。明俊伟和金博、小魏一同住进了苏岚对面的房间,三男三女,各居一室,墙内墙外静默无语,看起来相安无事。那天的商讨没有结果,无论明俊伟心怀哪般念头,此时此景都无从施展。走廊外一直有留守人员,应该是kenny特意安排的。留他们活命已经是难以想象的“恩典”,就算是苏岚也没理由再得寸进尺。三个大老爷们儿或躺或坐,开着窗,迎进呼啸风沙,吞吐着青色烟雾。不得不承认,囚徒的待遇真不错,明俊伟眯着眼,几口将香烟嘬成了火箭,毫无公德心地弹出了窗外。火星被风卷走,忽明忽暗,飘飘摇摇坠落地面。下边巡逻的外勤按时按点交班接岗,井然有序。明俊伟有些意外,这两天风平浪静,再无任何事端,好像前几日的乱象就这么消弭于无声了。他原本以为此事必定未完待续,毕竟从实验室到各种囚禁区都乱成了一锅粥,按照那个眼镜男之前的做事风格,他们几个罪魁祸首就算不死也得扒层皮。可偏偏人家没有任何动静,好似将他们完全遗忘一般,除了禁止出门,吃喝穿衣一应俱全。小魏和金博倒是想得开,来啥吃啥,吃饱了就睡觉,安然无事的度过两日,两个愣头青也觉着有些奇怪。想和明俊伟聊聊,又不知从何说起。金博闲不住,某日饭时偷留了一把不锈钢勺子,负责回收餐具的内勤似乎注意到了,但没有说什么,多看了他们几眼便离开了。金博忐忑了一阵,见没人来兴师问罪,于是开始偷摸打造兵器。卫生间的墙皮被他抠下来一块,整日不干别的,就蹲在卫生间在水泥墙上磨他的勺子。两日过去了,勺子未见锋利,墙体被他挖出了一条沟。苏岚她们饭后会过来串门,只是每个人的情绪都有些奇怪,聊着聊着便陷入了沉默。接触白聿栋这件事提上了日程,但却无法实施,夏雨那边也再没了音讯,是死是活都不晓得。苏岚为了安抚众人,和留守安保几番周旋,希望可以允许他们四处走走,一边寻找机会见见白聿栋。但这些安保接到的是死命令,这六个人,坚决不能离开房间。所以,就算知道苏岚和kenny关系不一般,安保们也不敢做主让他们撒欢。一来二去,苏岚也烦了,原来还憧憬着可以重新来过,现在却处处透着古怪。小麦身上的伤基本都结了痂,小姑娘之前没有参与太多肉体对抗,无非是一些磕磕碰碰。这两天安逸日子让她的神经放松了许多,放松的后果就是潮水般的悲伤一涌而上,夜夜沾湿头枕。小麦总会想起路茜和曹良,想起那时三人在农家院的生活,虽然吃喝不如这里,但活的自在无忧。谁也没想过要离开,偏居一隅的小院落足够他们活下去。但这一切都没有了。只记得有一天她醒了过来,发现安静的小院落多了许多人,男男女女,都很好相处的样子。小姑娘很是开心,群居动物总是喜欢热闹的。可惜没过几天,风沙骤起,一场大火吞没了属于她的安宁。接着,一场没有终点的旅途开始了。长路坎坷难行,艰险荆棘遍地,小姑娘无惧困苦,只因有许多人与她并肩。然而,对她最最重要的两个人终究还是离开了。曾雅东起初想要去安慰这个背影瘦弱的小女孩,苏岚阻止了她,有些事,旁人的安慰起不到任何作用,发泄出来就好。苏岚突然无比怀念在南塘乡晒太阳的日子,闭上眼,似乎还能感受到懒懒日头洒在身上的温煦。想到此处,目光便飘向了曾雅东,想起她鬼鬼祟祟偷了谷岩的鸡、满头大汗的扇风烤肉。曾雅东脸色奇怪的看了眼苏岚,走近摸了摸她的额头,关切道:“阿苏你没事吧乐什么呢大半夜怪吓人的。”“没什么,馋了。”苏岚莞尔轻笑,拂开她的手,信步走向门口,道:“喊小麦起来,吃点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哭。”说罢不顾曾雅东满脸惊愕,自顾自开门去点餐。留守安保是通宵岗,五人一换,他们倒是乐得清闲,每日闲了打扑克,就差支起桌子搓麻将了。听到门锁响动,一名安保扔下牌,起身过来查看。苏岚冲他笑了笑,道:“有没有甜点或者水果。”“啊”这名安保瞪大了眼睛,强忍着给她一记大嘴巴子的冲动,愣愣的答道:“我、我去问问”“谢谢。”苏岚笑靥如花,眨眨眼,观上了房门。曾雅东沾湿毛巾给小麦擦了擦脸,小姑娘双眼肿成了桃子,红彤彤的,越看越可怜。“要不要叫小明他们一起”曾雅东努努嘴,道:“看不见他们不放心,总觉得那仨已经跳窗逃跑了。”“不会的。”苏岚耸了耸肩,轻笑道:“没有枪声。”闲话了几句,走廊里传来蹬蹬跑动之声,苏岚打开门,见刚才那个安保举着一个托盘跑了回来,盘子里花花绿绿堆了许多吃食。安保眼睛都绿了,气喘吁吁道:“还、还真有,白队从储藏室找到了这些,全给你们送来了。”“麻烦了。”苏岚笑眯眯地结果托盘,关门前疑惑了一下:“白队”“昂,白队。”难怪那名安保眼神放光,盘子虽然不大,里边东西着实不少。许多花花绿绿包装袋,都是一些女生爱吃的小零食,还有许多带伤应季水果,虽然卖相难看了些,但吃起来味道还不错。几人逃难也似的过了几个月,真没想到这地方还能有这些东西,当即也顾不得对门的三个战友,自顾自大快朵颐。曾雅东眼疾手快发现一盒小蛋糕,拆了盒子便咬了上去,嘴边糊上了星星点点粘稠果酱,嚼着嚼着吐了一地。“呸”曾雅东噎的不轻,弯腰剧烈咳嗽,眼泪花都飚了出来。“慢点吃,没人抢。”苏岚笑骂着给她拍背顺气,却见曾雅东蹲下了身子,探手在蛋糕碎渣里翻找了起来。小麦停下了嘴上的动作,好奇的看了过去:“东东姐,你干什么呢”“啧啧啧。”曾雅东用手指夹起一个卷成一团的玩意儿,丢到了桌子上。苏岚和小麦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于是拈起纸团将其摊开,只见纸团里歪歪斜斜写着一行字,看得出写的很仓促,纸也像随手撕下来的一角。苏岚眉头一皱,放下了纸团急急推门而去。两人急忙凑过去看了眼,只见纸条上草草写着一行字:“勿冲动,宋安有我,等消息。”灯火通明的地下二层实验室,安贞满脸的疲惫,端着咖啡坐回转椅,对着桌上摊开的几份文件一阵苦笑。实验室经过kenny大刀阔斧的改建,人员不再那么臃肿,安贞负责的实验团队只有二十人,此刻都在安静地做着自己手里的事。透明玻璃墙外,同样留着许多持枪守卫,倒不是盯着实验室,而是以防之前越狱的漏网之鱼再来捣乱。正如明俊伟所想,地下发生的骚乱没那么容易平息,毕竟楼层通道纵横交错,从试验场跑出来的活人和行尸都不少,安保们剿灭了一部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