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的人一起去清理。两天后,早起锻炼的白聿栋发现那些队员开始收拾东西,拆除了高速路两侧的防御工事,客车上的电子设备也一应拆除,好像马上就要大迁徙的样子。那个挨了白聿栋一刀的黑人找到了他,把白聿栋带到了黑色商务车前。“上车。”kenny摁下窗户叫了一声。这个国内负责人今天气色不错,大背头梳理的一丝不苟,金丝边眼镜又挂在了略显苍白的脸上,西装板正笔挺,像极了商业精英。“去哪”白聿栋拉开车门跳了上去,吴文涛和caroe左右爱着他坐在后边。kenny坐在副驾驶修剪着指甲,闻言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笑道:“去我们的补给站,和你们的观测站差不多,那里可以恢复设备资料。”“哦。”白聿栋应了一声,仰靠在座位上闭眼假寐。其他队员很快收拾完路面上的杂事,纷纷跳回货车后厢,调头驶离了这片山林。两辆货车一前一后,黑色商务车夹在中间,速度不快不慢。车里放着rb音乐,黑人司机一边开车,一边跟着节奏摇头晃脑,时不时做出一些hiho手势,嗨的不能自已。两侧的风景快速的倒退,那座埋葬了许多人命的荒山越拉越远,直到消失在视线里。“在什么地方”白聿栋问道。“山西。”kenny调小了音乐的音量:“不远,你可以睡一觉。”第五十九章 无题4kenny等人离去前一天,县政府里的两个姑娘也开始收拾行囊。政府大楼很安静,围拢在门外的行尸已经退散,三两结伙游荡在这座空荡荡的小城中。天色有些阴沉,大楼里也昏暗一片。苏岚和曾雅东坐在大床两侧,当中躺着一个男人,脸色苍白、昏迷不醒。“阿苏,他都昏迷四天了,到底怎么回事”曾雅东从男人腋下取出温度计,四十度的高温让她慌了神:“再这么下去得烧傻了”“我可没说过能只好,只是抑制扩散而已,不然他也坚持不了这么久。”苏岚给男人换了一条沾湿的毛巾,右肩上勒着一条细绳,整条胳膊都已经变的青灰,臂弯处三道深可见骨的抓痕泛白,翻卷的皮肉下不再出血,变成了乌黑的死肉。曾雅东无言以对,确实没死,可是这样子和死了有什么区别“我只能做到这些,县城咱们找遍了,没有可以用的药品和器械,截肢的话,肯定会失血而死的。”苏岚头发有些散乱,显然刚睡醒没多久,她翻开男人的眼皮,男人的眼里的血丝都已经凝结成了血块。苏岚走出卧室,取出外套里的小手枪,装进去最后两发子弹,摆到了曾雅东面前。“什么意思”曾雅东向后退了几步,眼神慌张。“你知道该怎么做,他撑不住的。”苏岚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蜷起修长双腿,拄着下巴看着那个气若游丝的男人:“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他写了遗书,你们的人会理解的。”“不行,我一定要把他带回去。”曾雅东坚定的推开了手枪,用软管往他嘴里滴了些许清水。“你们有医疗条件吗”苏岚无奈的叹了口气:“就算有,保住命的几率也几乎不存在,之所以给他用药抑制扩散,只是为了让他写好遗书而已,你都忘了”曾雅东心中明了,只是怎么也不忍下手,一路上都是这个男人保护她,现在他病了,自己就要杀掉他吗“阿苏,你还记得咱们认识那晚吗”曾雅东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苏岚点点头:“记得,我得谢谢你们带上我。”“你要谢他,其实我当时只想快点赶回去,是他要求带上你的。”“嗯,他是个好人。”“所以我下不了手。”“那你想怎样”“不知道。”房间里沉默了许久,床上的男人突然急促的喘息起来,身体像打摆子一样剧烈颤抖。两女急忙上前,努力摁住男人的身体。“找个勺子来”苏岚大叫。曾雅东急的团团转,跑进会客厅在硕大的办公桌上找了半天,捏着一根钢笔跑了进来。苏岚也顾不得计较,勉力捏开男人的嘴,将钢笔插了进去。男人身上滚烫发热,口中随着抖动不断呕吐出一滩滩带着血丝的白沫,眼角、耳朵、鼻子,都开始出血。“动手。”苏岚感觉自己压不住男人的身体了,病毒终究还是扩散开来,大量抗生素和血脉封锁也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只能让他陷入昏迷中多活了四天。曾雅东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颤抖着举起手枪,哆哆嗦嗦根本瞄不准。“用刀,快”男人原先紧闭的双眼已经睁开,眼白中的血块连接成一片,口中的血沫子苏岚吹掉很多,但他还在不停的呕吐。被行尸伤到的人,鲜血和体液都会携带致死病菌,所以纵然苏岚也无法帮他吸出呛在喉咙的血沫。苏岚看到男人坏死的右臂动了动,僵直的手指弯曲了一个弧度,她知道,男人终究没能顶住,就要尸变了。可曾雅东还站在一边,苗刀在手却没拔出,两眼通红的看着这个男人,咬着嘴唇流泪。苏岚无可奈何,探身抬手想要夺过短刀,而床上的男人也同时动了,他身子猛地坐起,有力的双臂拿捏住苏岚的肩膀,翻身便将苏岚摁倒在床上,张口咬了下去苏岚用尽力气卡住尸变男人的脖颈,试图阻止对方滴着血沫的牙齿,但尸变的男人力量剧增,苏岚撑着的手臂颤抖着打弯,行尸张合的口齿正不断的朝着眼前食物探咬曾雅东幡然醒悟,抓起手枪连连扣动扳机,结果却只有几声空撞。五发子弹的左轮手枪里只装了两发子弹,曾雅东连扣三枪居然都没有打响,也不知道是男人的命好还是苏岚的命衰。“刀”尸变男人的脸已经贴上了苏岚,她已经感觉到那还未褪去的高温皮肤。噗嗤一声,短刀从男人太阳穴位置扎了进去,余势未衰的捅穿了颅骨,窜出的刀尖擦着苏岚脖子刺进了棉被。曾雅东压抑着喉间的呜咽,用力将男人的尸体推下床,手忙脚乱的查看苏岚。苏岚脱力的瘫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吸着空气,丰满的胸脯随着喘息起伏不停。“你没事吧对不起我”曾雅东扶起苏岚,语无伦次的说着。苏岚抬手止住了她的问话,待恢复了些许气力,翻身坐了起来:“我没事,你还好吧”曾雅东摘下眼镜,抹了抹眼泪,无力的点了点头。“你那刀好刀法。”苏岚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脖颈。曾雅东将脑袋埋在膝盖,小声说着什么,苏岚也听不清楚。苏岚整理了一下被抓乱的衣服,跑去外边用清水冲洗了滴在脸上的血沫,听见屋里有动静,急忙跑了回去。曾雅东抽出了短刀,用棉被盖住了尸体。“我们能埋了他吗”曾雅东泪汪汪的问道。苏岚抱歉的摇摇头:“后山有很多行尸,我们带着尸体,根本无法穿过县城烧掉吧。”两女将尸体用棉被裹好,废了些力气将尸体抬到楼下,摆在了院子里,在棉被上淋了些办公室找到的特供茅台,用火机点燃了布帛。火焰熊熊燃起,带着酒香的火苗很快吞没了尸体,皮肉烧焦的味道混合着布帛棉花燃烧的臭味,一股黑烟被风吹的四散。曾雅东和苏岚站在楼门处,远远的看着火焰越烧越旺,转身返回了大楼。“走罢。”曾雅东背起双肩包,里边装了许多清水和干粮。两人没有携带太多的物件,曾雅东说她们的营地不远,只要多带些水就可以。苏岚本来就没什么东西,小手枪揣在兜里,从衣柜里找出一件高档西服披在身上。“还有什么要带的东西吗”见苏岚站在会客厅左右环视,曾雅东还以为她落下了什么。“没。”苏岚理了理头发,抿嘴笑笑:“只是以后或许再没机会睡这么软的床了。”曾雅东苦笑道:“你以前真的是文员吗”“当然。”苏岚莞尔一笑,挽住曾雅东的臂弯。两女吹熄了门边的蜡烛,关上了厚重的实木大门。黑漆漆的楼道里,两个人影渐行渐远。时值正午,天色昏暗,风声由远及近,扬起漫天黄土。由于天气突变,小米和小魏哥俩儿也撤回了屋子。众人把运钞车开进了院子,堵在大门后边,所有人猫在屋里,或坐或躺,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天色各种变换。今天负责伙食的是明大侠,一早起来他就开始忙活,和面、发酵、上蒸笼,蒸出一大盆热腾腾的馒头。这会儿众人都休息,只有他还在厨房里准备下午饭。土灶台上架着一口大铁锅,锅里的水米沸腾着咕嘟嘟冒着泡,明俊伟用菜刀揽起一堆剁碎的真空装香肠扔了进去。没多久,一股香气从锅盖下钻了出来,明大侠变身明大厨,手勺翻飞间洒下油盐酱醋,一边搅合锅里的粥,一边在旁边的灶眼架上一口小锅。“大厨,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安贞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笑吟吟的看着明大侠忙活。明俊伟抬头瞅了一眼,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安贞今天难得的没有套白大褂,穿着路茜给找的一条亚麻色长裙,微卷的长发高高盘起,尽显轻熟女风情。明俊伟呵呵一笑,撩起围裙擦擦手,指着大锅道:“熬点瘦肉粥,还有上午的馒头,一会儿再调个萝卜丝凑合一下。”“这还凑合”安贞挽着袖子揭开锅盖,腾腾热气扑面而来:“好香,闻着肚子都叫了。小明,你绝对是个居家好男人。”“嗨,安医生过奖啦。”明俊伟擦擦汗,抄起火枪捅了捅灶下的柴火,笑道:“光棍一条,自己总不能饿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话了几句,安贞忽然靠近过去,低声问道:“我听姜河说,你们那天帮别人治病去了”“嗯”明俊伟一愣,旋即解释道:“是碰到一个女的,她的同伴据说被行尸伤了,在找抗生素,说可以抑制病毒。我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所以就和姜河宋瑶他俩一起过去了。”安贞秀眉微蹙,疑惑道:“那你们看到了吗她是怎么做的”“没有。”明俊伟端起水杯牛饮了一口,道:“我们没有跟进去,看她的样子,不像在说谎,但是她的药都是普通处方药,我也很好奇。”“那个姑娘看起来多大了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明俊伟皱眉回忆了一番,道:“看起来二十五六岁,长得蛮漂亮,眉心有颗小痣哦,她叫苏岚。”“什么”安贞突然脸色一变:“苏岚那跟她在一起的人呢是不是五十多岁的两个男人一个有些谢顶”“没有,我们只看到另外一个小姑娘,叫曾雅东,那个受伤的没看到。”明俊伟见她表情有异,询问道:“安医生你认识她”安贞有些急切的来回走动几步,道:“你还记得她们的住处吗我要见她”第六十章 项目安贞特意关上了厨房的推拉门,靠在墙上酝酿了许久,缓缓道:“我和苏岚是同事,但是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假如你我所说的是同一个人,那意味着我们那里一定出了状况。”“同事看她的打扮,不像是医生啊。”明俊伟手起刀落切出一案板萝卜丝,头也不回的问道。“我们”安贞轻咬下唇,犹豫不决:“我不方便解释太多,你可以带我去找她吗”“安医生,我觉得,有些事你应该告诉我们。”明俊伟放下手中的活儿,一脸认真的说:“我们需要相互信任,不是吗”安贞低头不语,踌躇片刻,低声道:“我怀疑电站那些人是来找我的。”“找你”明俊伟试探着问道:“和行尸有关”“对。”安贞点点头,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我所在的机构,并不是常规医院。”“那些人为什么找你”明俊伟若有所思,脑子里浮现起一些零散的片段。安贞避开明俊伟的目光,言语间充满了无力感:“我不确定,应该和研究资料有关。”她顿了顿,似乎下定了决心,咬牙道:“小明,接下来我跟你说的内容,请你务必保密,就算是姜河他们也不能告诉,可以吗”“为什么要瞒着他们”“他们还年轻,我不想将他们卷进来。”“实际上,这个屋子里的多数人已经卷进你所谓的麻烦了,不是吗”明俊伟将窗户拉开一条缝,拈起一根枯枝伸进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