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阴影。众人围着凉水塔底座拐着弯小跑几分钟,终于到达了地中海所说的那个位置,高墙与水塔的缝隙。姜河不由吞吞口水,心中暗想这缝隙得有马路宽了吧所谓缝隙其实就是高墙和水塔之间的一条路,墙边是一间彩钢房,房子不大,负责维护看守水塔的工人会轮班在这里休息。彩钢房和水塔人字形支架相连,挡住了进入缝隙的通路。白聿栋拎小鸡一样把地中海提溜了出来,指着前边的死路,道:“怎么进去”“我带路,我带路”地中海见他面色不善,急忙自告奋勇。几人没有着急走,天还没有彻底亮起来,水塔和高墙之间的夹角正好的阴面,一行人摸黑折腾了一夜,此刻再也不想重新钻进黑暗。而且地中海的话可信度不高,按照明俊伟说法,这边的通路虽然被彩钢房挡住,但是另一头可不一定,如果两座塔之间的空白地带都有行尸,指不定也有喜欢凉快的行尸钻进来。另外一方面,底座钢架并不是垂直插进地面,而是成倾斜角度,塔身是曲线型,看起来与高墙之间缝隙挺大,但是最底下如果紧挨在一起,那肯定不好走,这种倾斜角度的钢架非常密集,除了连接在地面的部分,其余处都高出不少。彩钢房趴在水塔脚下显得特别袖珍,空白地带隐约有行尸的低吼声,一行人沿着水塔底座缓步移动到彩钢房一侧,停下了脚步。“从房顶过去”姜河左右打量了一番,塔身和高墙都是光秃秃的,也没个上手的地方。“哪能啊”地中海朝彩钢房努努嘴,道:“房子背后我们打了个洞,能钻过去。”“哟”明俊伟乐了:“你们怎么不给这水塔打个洞钻进去”地中海讪讪的转过脸,干笑了两声,结巴道:“你们要是不放心,我先进去”“走。”白聿栋跟几人眼神交流了一番,搡着地中海靠近彩钢房门。彩钢房的窗户拉着窗帘,看不见里边的情况,姜河和晁逸帆轻声靠近门两侧,攥紧了手中的尖刀木矛。白聿栋冲宋瑶向两边挥了挥手,后者应了一声,和潘珞分别戒备起背后。明俊伟用木矛顶了顶房门,没锁,是朝里开的,一使劲儿就顶了进去。吱扭房门缓缓打开,一股霉味扑面而来。白聿栋挟着地中海走进彩钢房,左右环视一圈,确定安全后才给门外的明俊伟打了个手势。房子里只有窗户下边摆着一张架子床,床上的被褥堆成一坨,上边的血迹都已经发黑,地上满是灰尘和垃圾,一边摆着破旧的储物柜,柜门都向外开着,里边空空如也。架子床正对着的一侧立着一张床板,床板上也有干涸的血污。“洞在门板后边。”地中海献媚的笑了笑:“我去挪”白聿栋点点头,晃了晃枪管,示意他别耍花样。圆寸汉子呸了一口,骂道:“怂包”“嘿你骂谁呢”地中海不乐意了,瞪起眼睛回骂了一句:“你他妈再骂一句试试”圆寸汉子正要回骂,一旁的明俊伟一肘子抡在了他嘴上,圆寸汉子闷哼一声退出几步,摔倒在地。“跟老子玩这套”明俊伟倒提着木矛走了过去,那汉子一改之前的闷葫芦,挣扎起身就要扑过来。明俊伟抬脚踹在他肚子上,反手两棍将其砸翻在地。姜河几人还没反映过来怎么个情况,地中海见状脸色一白,刚要动作就被白聿栋一枪托捣在了太阳穴上,当即噗通栽倒。宋瑶撩开窗帘向外望了一眼,几十米开外的水塔边缘有行尸转了过来,不过看样子并没有发现彩钢房这边的异样。姜河慢半拍的脑筋总算跟上了节奏,也赶紧凑到那床板一侧,做出警戒的动作。“报信呢”明俊伟此刻像极了为非作歹的凶徒,蹲着身子捏住圆寸汉子的脸拽了拽:“你们的人在哪门外”圆寸汉子晃动脑袋挣脱明俊伟,恶声道:“你们完了。”白聿栋一脚踢翻床板,一个低矮的破洞露了出来,洞外和明俊伟预计的差不多,水塔底座的钢架纵横交错,缝隙间长满了野草,足有半人高。曲线塔身和高墙之间空出不小的缝隙,不过脚下的空间没有多大,只能扶着墙壁踩在交错的钢架上行走。唯一和明俊伟猜测不一样的是,另一头并不是开放的,大概延伸出去二十米的地方,满满当当摞起一堆破损杂物。有碎成几截的水泥管道,也有一些满是油污的金属器械,总之根本过不去。“撤。”白聿栋心知不妙,这俩人把他们带到这里突然发难,简直是再明白不过的圈套了。门口的潘珞第一个打开房门冲了出去,一个酒瓶斜斜飞了出来,啪的一声摔碎在潘珞脚边,一蓬火雨轰然散开。小姑娘被吓得一声尖叫,赶紧退回房子扑打着溅在身上的火星。姜河看了眼晁逸帆,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靠你妈啊靠你妈,这次烧到自己头上了第二十四章 闹剧“他们有枪”圆寸汉子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又多挨了一棍子。白聿栋挥挥手,低声道:“散开点,身子压低。”几人都有些紧张,摸不清对方会从哪里袭击。彩钢房就这么大,门窗外是闻声赶来的行尸,而里边只有一个通往夹缝的矮洞,假使地中海有意将众人引到此处,那想必对方早已在这里设好了埋伏。姜河没有离宋瑶太远,他在门侧缓缓蹲了下去,握着尖刀的掌心满是汗水,矮洞外阴沉沉的一片,钢架和野草交织成一幅奇怪的画面。白聿栋和明俊伟把两个俘虏用武装带捆在了一起,拉过架子床顶在门口。小男孩被潘珞搂在怀里,目光里虽有惊恐,小拳头却紧紧攥在一起。“不怕,姐姐保护你。”潘珞脸颊泛红,刚才被跳耀的火星燎到了一些,好在不算严重。小男孩挺了挺小胸膛,低声回了句“不怕”。宋瑶透过门缝往外瞧,对方就扔了一个燃烧瓶,火已经熄灭了,几十米开外的行尸正乌央乌央往来赶,看样子对方只是想切断他们的后路。不过宋瑶还是有些纳闷儿,这又能怎么样就算把他们困在屋里又能如何难道对方在这彩钢房里布置了什么陷阱宋瑶狐疑的摁了摁地板,普普通通,也不像会突然打开的机关。两个俘虏这会儿算是原形毕露,虽然挨了顿胖揍,但嚣张气焰不减,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仿佛已经吃定了众人,任凭白聿栋和明俊伟如何盘问都拒不回答。一众人紧张戒备了片刻,除了远处蜂拥聚集的行尸,彩钢房里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倒显得众人有些大惊小怪。晁逸帆斜睨着两个俘虏,面色不善的走了过去,手指转了个刀花,锃亮的刀刃折出一道亮光。地中海见他朝着自己走了过来,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想把身子往后挪,可惜背后就是墙。“你你你你想干嘛”地中海眼神躲闪,有些不敢和这个光头小子对视。晁逸帆啐了一口,把刀尖抵在了地中海肩膀的伤处,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把我们诓到这里就能干挺我们”地中海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这惹恼这小畜生再挨一刀,心里把同伙们骂了个底朝天。“你们的人在哪把我们困在这里有什么目的”晁逸帆手上用了几分力气,不锈钢刀尖触到肩膀的血窟窿,没入寸许深停下。地中海嘶嘶倒抽着凉气,疼的身子一抽一抽,连连讨饶。一旁的白聿栋和明俊伟看了一眼,然后转过了头,装没看见。潘珞愣愣的看着晁逸帆发狠,猛地想起来小男孩还在怀里,于是急忙去捂小男孩的眼睛,谁知小男孩比她看的还认真,俩手抓着潘珞的胳膊,死活不让挡镜头。姜河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一边的宋瑶冲他摆摆手,小声道:“你可别又大发善心啊。”“哪能啊。”姜河咧咧嘴不再去看,其实多少还是有点不忍,不过也就那么一点而已。行尸行进的速度不快,但明显越来越多,大规模运动起来的阵仗还是挺吓人的。姜河估摸这彩钢房应该禁不住大批行尸的摧残,而且地中海的同伙们似乎跟阳,痿了似得,扔完燃烧瓶就没了下文。地中海虽然正被晁逸帆酷刑拷问,但除了告饶骂娘的废话,还真没说出一句有用的,这也让众人对这带路党的顽固有些称奇。刀尖大半插进了伤口,原本血痂干结处又开始流血,顺着肩膀浸透了衣服。地中海身子直哆嗦,惨叫声都已经变了调儿。晁逸帆也没有去捂他的嘴,他想好了,如果这家伙再不松口,那一会儿就把他扔进行尸堆里。白聿栋把空枪抛给明俊伟,自己活动下身子打算从洞里出去看看。矮洞在墙角,位置特别低,从这个角度就算是趴下,也只能看到正前方的垃圾堆,高墙和水塔两侧却怎么也看不清楚。本来白聿栋还以为地中海等人的同伙会从门口袭击,结果对方只是引来的尸群,并没有下一步动作。明俊伟不同意,他觉得这洞就是故意给他们钻的,虽然外边看起来并无异常,但还是小心些比较好。姜河摸了摸后墙,问道:“能不能抠个洞出来”“不行,里边是彩钢夹芯板。”明俊伟摇摇头,道:“敌不动咱不动,有本事他们从洞里钻进来逸帆,算了,整的满屋子血,行尸该发狂了。”晁逸帆悻悻的拔出刀尖,提溜起地中海的领子往门口拖。俩俘虏是绑一块儿的,连带着圆寸汉子也被拖倒在地。“你干嘛”姜河见他一脸阴郁,忍不住问道。“扔出去。”晁逸帆头也不回,伸手拉开了房门。地中海和圆寸汉子脸色刷白,但也没有再求饶,只是紧咬着牙关死命往后蹭。姜河下意识的想要阻止,但话到嘴边却没能说出口。明俊伟按住了他的手,道:“先留着,看他们的人怎么说。”晁逸帆回头看了他一眼,道:“谈不拢呢”“扔。”明俊伟轻飘飘抛出一个字,松开了晁逸帆。后者点点头,关上了房门。地中海见状松了口气,知道暂时性命无虞,眼珠子又开始乱转。姜河透过窗帘四下张望,怎么也想不通对方在打什么主意。直来直去的一条路已经被行尸占领,难不成他们还能从天而降仿佛老天也在配合姜河,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众人头顶就传来几声哐哐几声闷响众人一惊,全部抬起头看向彩钢房顶,紧接着破洞后也响起重物坠地之声,没等站在洞口一侧的白聿栋有所反应,几个易拉罐状的硬物冒着尾烟被抛了进来白聿栋也算是反应神速,一脚踢出去一个,随即扳倒了一侧的门板堵住了洞口,同时还不忘大喊一声“卧倒”其实哪里用他喊,异物抛进屋里的瞬间,姜河等人就已经扑倒在地了。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谁不知道这玩意儿就差一声“firethehoe”彩钢房就这么大点地方,对方一连扔进了四五个手榴弹,虽然众人都及时扑倒,但在心里都已经做好了长眠不醒的准备。料想中的爆炸没有响起,炫目的白光也没有闪开,几个人小心的移开抱着脑袋的手臂,傻兮兮的看住了地上滴溜溜打转冒烟的易拉罐真他妈是易拉罐“操”几个男人毫无悬念的愤怒了。冲冠一怒的四个男人抄起家伙就准备出去干挺那些傻逼,结果一阵密集的枪响又把四人给逼趴在地上。“趴倒趴倒”白聿栋声嘶力竭的呼喊了两声,然后声音就被连珠炮般的扫射声压了过去。姜河脑子也停滞了一瞬,心说这尼玛哪是工人,特战队也就这装备了吧。心里虽然还胡思乱想着,动作倒也没慢下来,死死将宋瑶压在了身下,听着那密集的枪声就开始想象自己被子弹打成筛子的惨状。“咳咳咳这他妈是重机枪吗”明俊伟被易拉罐里冒出的烟熏得直流眼泪,匍匐前进到白聿栋身旁,在他耳边大喊。姜河也闻到了那烟的气味,呛的一阵咳嗽。壮着胆子睁眼环视四周,却见整间屋子都被易拉罐里的熏烟给充满。咣当一声,洞口的门板被顶翻。烟雾缭绕中姜河看到两个身影在往洞口处爬行,姜河一个激灵,大叫:“拦住他俩”靠近洞口的晁逸帆伸手扯住了地中海的脚腕,后者连蹬带踢无法挣脱,连忙叫圆寸汉子帮忙。圆寸汉子骂了一声,起身便朝晁逸帆踹了过去。他这一起身倒没什么,趴在地上的白聿栋却突然反应了过来,大骂一声抄起枪托捣翻了圆寸汉子,然后径直从洞口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