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俊伟大吼。“卧槽开什么玩笑”姜河瞪大了眼睛,道:“连长你们专业的,你们跳吧,我们再想想办法”楼梯口的行尸越聚越多,幸亏楼梯口并不宽阔,无法容纳太多的行尸。饶是如此,前边的行尸进不了,后边的行尸又在一个劲儿的推搡,堆积在楼梯口的桌椅也是摇摇欲坠、行将坍塌。“来不及了,下。”白聿栋摘下帽子,和小毛子拽住桌布,使了个眼色。另一个战士也不废话,当即抓住桌布另一头翻身跨出了窗户。战士方一跃出窗户,拉着桌布的白聿栋两人身子一个趔趄差点被下沉力道拽走,俩人脸红脖子粗的将脚抵在墙上,这才就减缓了桌布向下出溜的速度。那个战士身子吊在半空,双手仅仅攥着桌布,两只脚向下探了探,光溜溜地瓷砖墙面没有能借力的地方。战士向下看了一眼,大概选准了位置,一声大喝,松开了桌布。整个人嗖的一下坠落,咣当一声落在卡车后斗,顺势向前一个翻滚,然后站了起来。又有行尸围拢而来,战士接过明俊伟递出来的81步枪,站在车斗边用枪托打砸靠近车边的行尸,一边招呼楼上的人赶紧跳。姜河几个人脸色都有些发白,战士那翻滚卸力的动作看起来轻巧,但是他们没有信心能从这里跳下去以后再完好无损的站起来。“快”白聿栋急了。宋瑶和潘珞咬着嘴唇,踌躇不前。咣当楼梯口的椅子被挤落下来,露出了后边行尸狰狞腐烂的脸。第十六章 发电站五四米,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如果带有一些缓冲物,或者下边是水池沙地,那姜河几人可能还有点底气。但是这种垂直高度就不一样了,一来没有任何缓冲,而且还得往车斗里跳,这要是跳偏点骑在车沿上姜河不敢再想下去,脑中只有爆裂一词。但楼上楼下的行尸显然不会给他们太多时间考虑,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巷道两边的行尸越来越多,如果再不跳楼,只怕卡车也难以在开出去。“快跳别往下看,不高”白聿栋焦急的催促几人,还不忘宽心。晁逸帆变戏法一样从兜里掏出手枪靠在了窗边:“你们先走,我掩护。”几人咬咬牙不再磨蹭,潘珞第一个拽着桌布爬出了窗户。先下去的战士让明俊伟再把车往后倒一些,潘珞闭上眼尖叫一声松手跳下。咣潘珞落下的瞬间,那个战士也向前一步,正好扶住了坠下的潘珞。小姑娘崴了一脚,不过没有大碍,惊魂未定的摆摆手,示意自己还ok。接着是宋瑶、姜河、小毛子,三人都有惊无险的跳了下来,匆匆赶到车沿清理扒住车身的行尸。楼梯口的桌椅又被挤翻不少,顶在最前面的行尸已经挤进了半个身子。晁逸帆抬手一枪正中其眉心,行尸身子后仰翻到下去,压倒了身后的行尸。“你先跳。”白聿栋将桌布在手腕缠了缠,摆动了一下脑袋。晁逸帆也不废话,将手枪塞进白聿栋的衣兜,扒住窗沿探了出去,然后抓着桌布向下挪动。白聿栋一个人拽着桌布还是有些吃力,整张脸都憋成了猪肝色,缠绕在手腕的桌布越勒越紧,指节都有些泛白了。打结的桌布发出布帛撕裂的声音,晁逸帆一惊,暗道一声卧槽连忙松手跳脱,结果不偏不倚摔进了车沿边的行尸堆里。姜河和小毛子正站在车沿边用木矛给行尸挨个穿串儿,只觉眼前一道黑影闪过,一个人影当头落在行尸身上,当即砸趴下几个嘶吼的行尸。两人陡然一惊,抬头一看哪还有晁逸帆的影子,白聿栋正双手扒着窗沿准备下跳。好在有行尸当人肉缓冲垫,晁逸帆倒是没有受到太重的伤,只见他一个骨碌爬起身,推开一个扑来的行尸,转身就往车沿上扒拉。两人大惊失色,连忙用木矛戳倒几个照着晁逸帆屁股啃来的行尸,伸手将晁逸帆拉扯了上来。与此同时,白聿栋也一声唿哨跳了下来。明俊伟从后视镜里见人已经到齐,当即踩住油门推了出去。当真是硬生生的往出推。车头前已经聚集了不少行尸,大卡车虽然吨位不轻,但是没有加速的余地,只能靠着强劲的马力一点点往出推行。车头的行尸不闪不避,指甲抓挠车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明俊伟摆正龙头,再次猛一加油。卡车喷出一股尾烟,将挡路碰瓷的行尸一个个推翻,再卷进车轮下,碾压出一条血肉之路。站在后斗的几个人都有些犯恶心,车轮和肉体亲密接触时的酱爆声实在是太有画面感,姜河都能想象出行尸被车轮轧扁时爆出的一滩心肝肚肠。终究是大吨位的重卡,挡在车头的行尸被轮胎碾压成一滩滩烙饼以后,速度总算是提了上来。明俊伟猛打方向盘避开电动门,沿着那条深入黑暗的行车道开了进去。车斗两旁的行尸不是被木矛刺倒就是被车带翻在地,虽然它们的速度远远赶不上车速,但爬起来的行尸依旧锲而不舍继续追击,直到卡车越开越远,彻底消失在了黑暗。逃离险境的一行人都瘫软在车斗里,相互看着对方满是汗水的脸,然后哈哈大笑。笑声里有欣喜,有无奈,还有苦涩,笑着笑着,声音便低了下来。四周是无边夜色,一伙人彻底弹尽粮绝,发电站一番折腾竟是半点收获都没有,最后居然还是落荒而逃。不过总算是没有死人,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明俊伟沿着漆黑的行车道开了十分钟,然后停在了山间的转弯处。车头灯照亮了前方,柏油路面上堆着乱石树木,挡住了去路。众人抬头瞅了瞅,路旁的山体上方有沙土滑落的痕迹,显然也是前两天暴雨造的孽。搬开乱石横木倒费不了多大力气,不过众人没有这么做,毕竟他们的目标是生活区的物资,而不是偷一辆重型卡车。行尸失去目标以后不会追逐太久,可能会返回白楼,也可能沿着小路四处游荡。一行人或坐或站的休息了片刻,然后聚集在一起商量下一步的行动。虽然前边没有任何实质性收获,但起码搞清了生活区的方向以及电站里行尸的规模,或许厂区还有分散的行尸,但应该不会比刚才更多了,毕竟这是发电站,不是村落。一众人现在可用的武器只有姜河从厨房顺手牵羊回来的四把尖刀以及之前削的木矛,81步枪的弹药告罄,沦为了摆设。晁逸帆那支手枪还有四发子弹,这是离开营地前他特意钻回水底捞出来的,但显然派不上太大的用场。明俊伟有伤在身,能开车策应已经不错,更何况还有安贞的儿子这个小拖油瓶。和白聿栋一起困在楼里的那个战士被称作大毛子,似乎和小毛子有点亲戚关系,浓眉大眼一副机灵的模样。大毛子从衣兜里掏出一张褶皱的白纸,道:“这是会议室里发现的,应该能用得上。”几人打开手电照亮,围上去看了起来。这是一张改建申请表,改建区域正好是姜河等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区。表格下边填写着改建理由,说是因为距离废水车间太近,刺鼻的化学气味让员工们感到身体不适,所以申请将处理车间换个地方,或者把宿舍区挪个位置。改建表没有什么实际内容,主要写的就是员工们的诉求,不过其中倒是提到了保卫科和医疗室。这好歹让众人安了些心,因为刚才跑错地方的缘故,姜河不免对明俊伟的其他判断产生了怀疑,担心电站里根本没有什么医院。姜河此刻无比想念安贞,他们从出城开始就是一路,身边有个医生,大家都比较安心,结果安贞这一走就没了音讯,之后祸患接连不断,一场大水淹掉了整个医务组不说,连小芸也众人身边可以利用的条件有限,姜河提议能不能一路开着卡车冲进去,然后迅速搬走物资逃离。白聿栋否决了他的建议,认为卡车动静太大,开车进去等于拿着扩音器给行尸喊“ihere”,所以还是应该打枪的不要,悄悄的进村。但问题在于,如果一众人徒步前进,一旦被行尸围堵在生活区,那问题可就大条了。发电站四面高墙可不是说着玩的,就算是白聿栋这些职业军人也不一定能从容爬过去,姜河等人更别提了。后门和前门被他们进出了两次,基本上零散的行尸都被聚成了一堆儿,如果再次惊扰,那肯定不是一个两个。就靠尖刀木矛和四发子弹,自杀都不够分的。毕竟对电站区域不熟悉,已经贸然行动了一次,众人也没有那个胆子再拿命去探路。宋瑶见众人沉默不语,建议道:“要不咱们别打电厂的主意了,正好也有车,咱们回到山下等安姐她们回来,然后再找别的去处实在不行回服务区也可以,那里的超市还没有搬完,装着药品的救护车也在那里。”姜河眼前一亮,觉得是个办法,晁逸帆没吭气,将脸别了过去。宋瑶吐了吐舌头,知道不小心勾起了晁逸帆的伤心事,于是闭口不再提。白聿栋想了想,抬头问明俊伟:“你觉得可行吗”“不行,油不够。”明俊伟直截了当给出答案:“两百多百公里的路,而且那里的行尸也不少。”姜河眼珠一转,又是一计:“咱们先前找到的排水管从哪里”明俊伟忍不住嗤笑道:“你就那么想钻下水道”“废话,这不是没办法嘛”姜河不服气道:“地面没法走,可不得玩地道战”“什么排水管”白聿栋听得云里雾里。姜河把陡坡外那两根粗大的排污管告诉了白聿栋,后者陷入沉默。“有点冒险,不过可以一试。”白聿栋站起身摸索了一番,唉声叹气的蹲了下来,嘟囔道:“你们谁有烟”姜河几人摊摊手,表示一穷二白。小男孩咦了一声,钻进驾驶室拿出半包香烟挥了挥手。几个烟鬼大喜,挨个抱住小男孩亲了一口,喜滋滋的点上香烟,靠在车沿边吞云吐雾。“俊伟,你开车接应我们。”白聿栋抽的很猛,几口就把香烟嘬成了火箭,道:“如果我们取得物资没有被行尸发现,那我们会用最快的撤离,从正门那里。假如被围困,从生活区的位置开枪你应该可以听到,到时候加大马力冲就来捞人好了。”姜河等人无声对视,心里都有点毛毛的感觉。“一定要钻下水道吗”宋瑶皱着好看的眉毛,一脸为难。白聿栋笑了,道:“我和毛子哥俩去就够了,你们得留下人在排污管那边等候。如果情势太危机,开车进来只怕也没用,所以我们有可能原路返回。”姜河和晁逸帆都一愣,同时开口表示也要同行。白聿栋摆摆手,不容置疑的拒绝道:“这事你们做不来,你们的任务也不简单,有后援才有机会,全搭进去太蠢了。”说罢他掏出晁逸帆塞给他的手枪晃了晃:“借我使使。”晁逸帆点点头,从屁股兜里摸出五颗黄澄澄的子弹递给他。看着众人惊奇的目光,晁逸帆有些不好意思的耸耸肩:“都是空包弹,一大箱子,不拿白不拿”第十七章 暗流让我们将时间回溯到山洪暴发那天下午,也就是一天之前。这天的营地大雨滂沱,泥泞难行。所有人都缩在棺材房里看天,盼着这场豪雨可以早日结束,但也有人并不在乎风雨。萧条沉默的高速路上迎来了新的客人,也不算新,这些人早在几天前就来过一次,只是没有长久的逗留。当先的是辆黑色商务车,后边跟着两辆厢式货车。三辆车的车身上没有任何标记喷漆,也没有挂车牌,车顶被雨水冲刷的蹭光瓦亮,轮胎底坎却满是泥泞,不知道是从哪个山沟子开出来的。两辆厢式货车超过前边的商务车停在了金龙客车边上,厢门打开,依次跳下十来个穿着军绿色连体雨衣的人。这些人沉默不语,连体雨衣的帽檐拉的很低,雨衣的背后被硬物顶起。两辆车上最后跳下的人重重关闭厢门,一些人戒备在客车两边,有几个人跑上客车,片刻后从破碎的后窗探出头,做了个ok的手势。商务车缓缓靠近,一个西装革履的黑人壮汉从驾驶室下来,撑起两把雨伞,恭敬的拉开车门。戴着金丝边眼睛的大背头男人走下车,转身去扶车里的人。黑汉子急忙将伞撑到男人头顶,然后将另一把伞举在车沿,为接着下来的女人挡住了风雨。雨水顺着两把伞流下,很快沾湿了黑人的西服,黑人也不在意,待两人分别接过雨伞走开,这才拍拍肩膀回到了车上。“为什么不能等几天”女人显得很不悦,她身上裹着一件咖色风衣,身体有些瑟瑟发抖。风衣的下摆,一层薄薄的黑色丝袜裹着修长的腿,高跟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