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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5(1 / 1)

,根本不会知道。从那时,李嘉图才知道原来自己在学校发生的大事小事都在父母的掌控之中。李嘉图知道,他们只是关心自己,可这不足以成为他不在意的理由。后来李嘉图就算在学校里,也很少说话了。他不再写日记,不再在家里接电话,在学校里,不再主动和任何人对话,就算别人问他问题,他的回答也很简短和冷淡。就连妈妈也在那之后无意间说过一次,说他在学校里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李嘉图不在乎这样的性格会不会让自己没有朋友,他觉得朋友并不是很重要的。考虑人际和情义,对他来说委实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因为光是背负自己异于常人的叛逆,就已经够吃力了。所以,李嘉图在心里一遍遍默默祈盼着,希望苏潼千万不要用那样成年人的方式来关心自己。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也千万不要被他发现。白天遇到班主任的课。上课前,李嘉图感觉到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稍作停留,但课后她也没有找自己。下课时间到时,班主任再一次重复了家长会的安排事宜,希望同学们能够讲纪律、懂礼貌,给家长们留个好印象。这将会是他们高中时期最后一次家长会,家长们迫切想要知道新一年学校对这批高三学生在学业和生活上有着怎样的安排和政策,也希望能够具体地了解他们在学校里的情况,心里留个底,知道他们能不能考上大学,考上怎样的大学。然而还是会有学生的家长没有办法莅临,李嘉图他们宿舍里,就有一位同学,那就是郑涛。上两回家长会,郑涛的家长也没有到,这回的理由还是和之前一样,秋收时节,农务繁忙。卧谈会上,郑涛说完自己的爸爸妈妈没办法参加家长会的事,又开始为新学年的助学金唉声叹气。“班主任都推你了,写份申请的事,这么纠结干什么”张竞予莫名其妙道,“白给的钱不要,你傻呀”郑涛苦恼道,“可是,我成绩这么差。还要助学金,觉得很过意不去肯定还有很多家里情况比我困难的同学,他们成绩好,应该帮助他们才对。”“他们成绩好,可以弄到奖学金。你能弄到奖学金吗”罗梓豪冷不丁说道。郑涛不说话了。宿舍里一片沉默,李嘉图一直没有加入对话,在四下安静下来以后,昏昏欲睡。在他快睡着的时候,听到覃晓峰说,“拿了钱,用功读书就好了。没什么好愧疚的。”这是晚上宿舍里的最后一句话,郑涛不知道听见了没有。在那之后,卧谈会正式结束了。家长会当天一大早,明明距离正式开始还有好几个小时,家长们就已经从四面八方抵达学校了。这场景让李嘉图想起了一年前的家长会,差不多也是这个情况。他是在一年前的家长会上见到苏潼的。原来,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而李嘉图觉得已经恍惚过了好几世。偏偏已经过了好几世,恐怕每一世过奈何桥时,都没舍得喝一口孟婆汤,所以苏潼出现那一天,见到的一草一木都在李嘉图的记忆里特别明晰。因为搬了教学楼,苏潼当时把自行车停靠的位置,在现在的走廊外已经看不到了,而李嘉图记得他的衬衫被太阳照得发白的样子。他受到教导主任的器重,也被身为班主任的学姐看好,笑容说不上亲切,看起来却特别安宁。李嘉图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他是个好人。不过,这样的心情很快就被别的事情掩盖过去了。与对苏潼的记忆同样深刻的,还有那一天父亲坐在教室里的侧脸,以及放在他面前的那杯茶。李嘉图有时候怀疑,自己异于常人的沉默是不是遗传自父亲的那一面。可每当他想起父亲静静坐着的那个时候,又回想上初中的时候,他每次都要上台发言的模样,还是感到愧疚和心疼。这回李钧卓比上一次来得迟一些,几乎是压着点到的。李嘉图带他上楼,在他走进教室以前,忍不住说,“爸,到时候你就不要和老师说话了,他们不知道我是谁的。”他点点头,态度并不冷漠,甚至恳切得真实,“我知道。”李嘉图想起上回同学们和他提到,散会以后父亲四处向老师做自我介绍,希望了解自己孩子的情况,却遇到老师冷遇的事,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就觉得心寒。而今又听到李钧卓这么说,李嘉图心里陡然落了空,铺天盖地的恼恨窜上了心尖。他希望自己可以默默无闻,可他想到父亲的孩子默默无闻,又满腹道不明、不容说的难过。作者有话要说:、chater 88家长和老师们开会的时候,李嘉图去图书馆找了位置自习。他掐着时间,等到快要到饭点,盘算着时间要到了,才收拾书包离开自习室。果然这个时候,高三楼里每个班级的门口都出现了人流,多得是散会的家长被自家孩子的陪同下离开。李嘉图来到教室门口,遇到丁楚吟正在和冯子凝的妈妈说话,在经过他们身边时,低头说了一句老师好,便接着去找李钧卓。“爸。”他见到李钧卓正在和一位母亲说话,走上前去叫了一声。这位母亲一见到李嘉图,眼睛突然就睁大了,毫不避讳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好像要躲开瘟疫,可是又不能马上逃跑似的,看他的目光十分复杂。“阿姨好。”李嘉图不认得她是谁的家长,还是礼貌地问候了一声。她淡漠地点点头,又古怪地看了李钧卓一眼,转身走了。李嘉图没按耐住好奇心,目光跟着这位母亲看到了教室外头,才确认那是谁的妈妈。那个女生性格开朗,一见到妈妈,就亲切地挽住了她的手,一看就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只不过,李嘉图和这个女生不太熟,基本上没说过话,也不知道这位阿姨和李钧卓说了什么。“肚子饿了没有该去吃饭了。”在李嘉图还在犹疑时,李钧卓说。看样子他也不打算主动说明他们家长间在聊什么,李嘉图猜到个大概,可也不可能主动说穿,便点点头,“我们到学校外面吃吧现在食堂人肯定很多。”李钧卓没有意见,“也行,你说去哪里吧。”他并不考虑要和父亲去什么酒店坐下来点菜吃饭,想到学校附近的快餐店,说,“就在学校对面吃吧。那里有快餐店。”一方面,是李钧卓不打算说,另一个方面,却是李嘉图不想听了。他不想知道爸爸妈妈知道了些什么,如果他们已经选择了不闻不问,那么李嘉图也决定要装聋作哑。并不是什么事情,都要说得明明白白,才会让对方自在的。但是,李嘉图没有料想到,父子二人刚刚走到走廊外,就被丁楚吟叫住了。李嘉图错愕地回过头,一时没能准备好表情,导致整张脸都是冷漠而呆板的。丁楚吟已经和冯子凝的妈妈道别,看看父子二人,嘴唇微微抿起,双手握在一起,十指纠缠,拘谨地微笑道,“李先生现在有没有时间呢李嘉图有一些事情,我这边想和您说一下。”李嘉图低下眼睛,埋住了满目冷光,没吭声。只听李钧卓在意外之后,点头说,“好的,老师您有什么事,尽管说。”她警觉地看看周围,抱歉地扬了扬嘴角,说,“这里不太方便,请到我办公室来吧。”说着,她无奈又沉重地看了李嘉图一眼,又对李钧卓微微一笑,把他往办公室带。李嘉图看着他们的背影,沉了沉气,只好抬腿跟上去。这会儿办公室里已经没有其他老师了。丁楚吟找了另外两张转椅,挪到自己的办公桌旁边,请他们坐下。她看了看沉默的李嘉图,好像在做最后的迟疑,然后从旁边拿起iad,在相册里翻了翻,对李钧卓微笑时,充满了歉意,道,“李先生,这个是不久前我们学校的贴吧里很火的一个帖子。现在帖子已经删掉了,这是那时留的底。”李钧卓疑惑地看了班主任一眼,接过平板电脑。他的视线刚刚落到上面,马上就皱起了眉头。终于还是来了。李嘉图呼吸的节奏有些乱,一个深、一个浅,有时候索性屏住了呼吸。都过了这么长时间,班主任问也没问过一声,偏要等到家长会,家长亲自莅临学校,才当面说开。李嘉图想不出什么是正确的处理方式,可这样的处理方式,着实令他不痛快。“这位苏老师是”在良久的沉默以后,李钧卓用稳重的腔调问。丁楚吟笑容里好像带着愧疚,说,“原本是我们学校化学组的一位老师,刚刚毕业就到学校里来了。呃,带了我们班一个学期,第二个学期就辞职了。”李钧卓面上一点变化都没有,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他又重新低下头,看了看那几张网页截图。恐怕他这样的态度,也让丁楚吟感到疑惑了。她奇怪地看看他,身子稍微往前倾了一点儿,又按耐住了,试图不那么急切地问,“李先生,关于李嘉图喜欢嗯,喜欢同性的这件事,不知道您和您夫人事先是不是有所了解呢”李嘉图咬住了牙关,为了怒容不那么明显,再次低下了眼睛。“这个我们知道。他还在上初一的时候,我们就知道这个问题了。”李钧卓异常平静地说道。丁楚吟好像被雷打了一样,呆呆看着这位家长,在一个瞬间没有忍住,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这样的表情在她的脸上一瞬即逝,再度变得谦逊而有礼。只不过这个答案恐怕是她真的没有料到的,过了好一会儿,她也没组织出一句话。李钧卓把平板电脑放回了丁楚吟的桌面上,眉头微微皱了皱,礼貌地问,“请问这位苏老师,是被学校开除的,还是自己辞职的”丁楚吟咽了咽喉咙,好像承认起来很困难,“他是自己辞职的。”“哦。”他不痛不痒地应了一声,转眸瞥了儿子一眼,不作评论。李嘉图双手放在膝盖上,几次要握成拳头,后来变成紧紧压住了膝盖骨。“是这样的,李先生。”丁楚吟快速地说了这句话,却像卡带一样卡住了,面色顿变,为难地说,“这个帖子出来的时候,在学生和老师之间引起了很大的反应。也许您平时不怎么上网看这些东西,不过有些家长的消息是很灵通的。已经有不少学生家长向我们学校反映了这个问题,要求我们从严处理”她看到李钧卓皱眉,话语顿了顿,试探着问,“李先生,您真的觉得,李嘉图和老师谈恋爱没有问题吗而且,是一位男老师。”李嘉图忍不住抬眼看向父亲,只见到他柔软的睫毛微微动了一下。片刻,他说,“可能李嘉图的这种行为,的确在同学之间产生了一些不好的影响。不过您也说了,这个帖子说的并不完全是真相,起码这位老师是主动辞职而不是被开除的。”丁楚吟还没来得及开口,李钧卓又说,“丁老师,我是学心理学出身的。喜欢同性的行为,虽然和社会主流相悖,不过这不是心理疾病。我也不觉得李嘉图的身心有任何扭曲。论语里说,有教无类。您是怎么觉得的呢”丁楚吟面色涨红,好不容易忍下了一口气,勉力笑了笑,不得不承认道,“李嘉图的确是非常优秀的学生,成绩优异,态度诚恳,遵守纪律。不过,李先生,李嘉图的行为给学校的声誉造成了影响,这是不争的事实。这个帖子当时还被发到别间学校的论坛里去了,不少人借此诋毁我们学校,也质疑我们学校学生和教师的素质。是,我也觉得李嘉图的行为没有错。青少年,正是青春懵懂、血气方刚的时候,谈恋爱不是什么奇事。在现如今,整个社会的思想也比您那时候,甚至我那时候要开放了很多倍,年龄、性别都不是恋情发展的阻力了。可这毕竟不是主流。学校确实希望学生多方面发展,可从来不会提倡培养异类。什么叫做异类李先生,您明白吗”他垂下眼帘,没说话。李嘉图知道,什么叫做异类。和主流不一样的,就是异类。看着父亲的侧脸,李嘉图才发现,原来自己也常常做出像这样的表情,低下眉眼,沉默着,不说话。“李先生,您受过高等教育,是眼界宽广、通情达理的人。”丁楚吟言语恳切地说,“可不是所有的家长都像您一样的。有一些家长,不但不能容忍自己的孩子是同性恋,甚至不能容忍同性恋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但学校要发展,需要良好的声誉,带来优秀的生源。在这个大的方向上,是不会有那么多理性的家长愿意在脑子里面另辟路径来接受一种非主流的观念的,其后果,就是学校社会信誉的缺失啊。”“学校是想开除我吗”李嘉图受不了父亲沉默的侧脸,忍不住问。他一直没说话,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一心一意游说李钧卓的丁楚吟愣住了。她呆呆看着李嘉图,恐怕心里想着果然还是小孩子,脸上马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我没这么说过。学校只是希望你能够好好反省,也希望老师能够加强和家长之间的联系,保证学生的身心健康。”“反省什么”李嘉图皱眉,不客气地说,“我没犯错,为什么要反省反省过后呢是要改正吗您刚才说,不认为我有错。既然不是错的,改正从何谈起”丁楚吟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哑口无言。她张了张嘴巴,看向李钧卓,语气里渗透出些许愠意,“李先生,您怎么看学校觉得,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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