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任性,为他撑起一片蓝天,他还没有报答对方的养育之恩,怎么会变成这样。“傻孩子,哭什么。”不知何时,庄词睁开了眼睛,疼惜的望着自己从小一直放在手心里宠着的儿子,有些不舍的伸手想拂去清缺眼角的泪痕,可惜如今的她早已力不从心,在伸到一半时便无力的滑落下来,而后便被清缺接住了。清缺仍向小时候一般,将庄词的手放在脸颊旁轻轻蹭着,带着哭腔哀求着,“母后,待会我带你回凤阳宫,找最好的太医给你诊治,你一定会撑过来的。”似在安慰着庄词,可更多的像是在安慰自己。闻言庄词苦笑着摇摇头,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何况还是自己下的毒,怕是时日无多了,也不纠缠于此,“缺儿,你对堰儿怎么看。”“皇兄他是一个好兄长,一直都很关心我。”看清了清缺眼里除了疑惑没有其他,庄词心下叹息,自己走的这步棋看来是可以用上了,“缺儿,听母后说,离开皇宫吧,离开得越远越好,最好去到堰儿永远找不到的地方。”这回清缺听着有些糊涂了,擦去脸上的泪痕便问道,“母后你说什么为何要离开皇兄”“王爷,有人来了,快走。”没等清堰问得答案,天泽从角落中闪了出来,抱起清缺便朝着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独留下庄词一人留在黑暗中。“缺儿,无论你最终是否选择与堰儿在一起,母后的存在都会阻碍到你的选择,如果你选择留下,便好好与堰儿一起吧,不用顾虑到我,下了黄泉我自会向你父皇请罪,如果你想离开,没有了我的牵制想必会走得更远吧”喃喃的说着,庄词久久的望着清缺离去的方向,落下了两行清泪。经流年梦回曲水边看烟花绽出月圆。“皇兄来抓我呀来抓我呀抓到我什么都依你”闲庭花落,树下的小童在落花间嬉笑奔跑,时不时朝着身后微笑着看着他的少年露出鬼脸。只见原本宠溺的跟在身后护着的少年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朝前跨了两步,将调皮的小家伙抱在了怀里,“哼哼,小坏蛋,被我抓到了吧,看你还往哪里跑,挠你痒痒。”“哈哈哈哈哈哈皇兄坏,别闹,痒痒的哈哈哈哈”“那你说,还跑不跑了不说就继续挠你痒痒”少年将小童压在身下不断的骚扰着对方的腰间,逗得小童不停在颤抖。“皇兄缺儿不”小童擦着笑出来的眼泪抬头,却发现原本温柔的皇兄突然变得面目狰狞,眼里尽是疯狂的神色,压着他狠狠的说,“你是我的人,这辈子都别想跑”啊噩梦,惊醒了。清缺捂着胸口,满头大汗的坐起身,梦中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他为何会突然做这般噩梦。“王爷,你觉得如何了”天泽担忧的递上茶水,随即便被清缺挥手拒绝了。汗水滴落在丝绸上,晕开了朵朵泪痕,待汗水方歇,清缺重新躺回床上,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企图忘却心中的不安,许久却不得而法,只能转移自己的视线,“天泽,你说为何母后想让我离开皇兄呢”如果离开了皇兄会很伤心吧。身旁的天泽闻言,迟疑着,心里挣扎着,直至碰到衣袖中的小瓷瓶后,骤然跪下,“因为皇上起了不轨之心。”“什么意思”清缺转头,皱着眉头想伸手去扯天泽起来,无奈还躺着手根本够不到对方,于是手刚撑到床沿,便被天泽下一句话给惊得手下一软,难以起身。天泽正视着清缺,一字一顿的回答,“皇上他,喜欢王爷,并非兄弟之间的喜欢。”“太后很早就知道了皇上对您的心思,所以她给你下了会令人身体虚弱的药,一来除了能让你从皇权的争斗中脱离开来,二来是为了保护你,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因为这药下重时会让人出现假死的现象,一旦停止服用即可逐渐恢复健康,如果你想离开可以借此永远的逃离皇上的桎梏,不过之前因为皇上对你的保护太过严格,这药便下得断断续续现在这药在我手上,王爷”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忘了还有这章,晕,咳咳,不好意思,下一张才是恢复记忆,咳咳,我知道错了qaq、恢复记忆对于天泽的说辞,清缺下意识的不相信,或者说,要让他如何相信。明明是喊了十几年皇兄的人,明明是一直牵着他走过酷暑严冬的人,那永远笑着的温柔,清缺不相信是源于那难以启齿的感情,这怎么可能“属下求王爷离开皇宫”天泽低下头,眼里透着坚毅。“天泽,带我去御花园。”清缺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光了一般,无力的躺在床上,有些茫然的望着床幔,艰难的发出声音。清缺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开口要去御花园,只是下意识的,遵从本能的开了口,因为他有预感,御花园中有他想知道的真相。他不相信这件事,可是天泽从不骗他。所以他要亲眼看着,看着自己遗忘的过去。许久,天泽闭上了眼睛,掩去眼里的情绪,“好。”风在耳边吹过,翩飞了衣角,天泽抱着清缺在宫里穿梭着,躲过层层守卫,直达御花园。明明还只是晌午,御花园中却空无一人,独留下美景伫立,缺少伊人谈笑。昨日清缺来到御花园时已经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只是当时忙着赶路,之后又有了林云优那一遭,让他忽略了怪异之处,而如今故地重游,心中的别扭之感越发明显起来。整个偌大的御花园竟然只有他和天泽两个人明明记忆里的御花园应该是欣欣向荣,各位嫔妃争相扑蝶的,怎么会空无一人。冷风吹拂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蝴蝶兰的摇曳一如昨日的美艳,什么都没有变,然而此刻的御花园在清缺眼里犹如静止了一般,一草一木皆透着诡秘的影子,连那飞舞的蝴蝶仿佛都在扭曲的笑着,满是恶意的看着闯入的陌生人,嘲笑着他们的无知。“皇上下令,任何人没有允许不准踏入御花园。”像是看出了清缺的惊疑,天泽解释着,将对方放在了清风亭的石凳上。清缺试图从魔怔中挣扎出来,将目光锁定在自己面前的石桌上,他想来看的应该是这个石桌。昨日在看到这石桌时他脑海中闪现出了几个似曾相识的画面,这是以往不曾有过的,所以这石桌上应该隐藏了什么,与他失去的记忆相关的秘密。忍不住将手放在石桌上细细摩挲,感受着手下熟悉的冰凉,自己曾经应该无数次的这般作为,或者说,被迫作为不由得皱起眉头,清缺紧紧捂着胸口,此刻他的心里似乎有个人在述说着,低下头,低下头,低下桌下面,有什么清缺慢慢弯下了腰,看向石桌的背面,随即,瞳孔一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清缺大声的笑了出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直至跌坐在地上,却依旧在笑着,用手遮住的脸上渗出了滴滴泪滴。只见那光滑的大理石背面赫然满是一道又一道的抓痕,最深的痕迹上还隐约透着暗红的色泽。他怎么会忘记了,忘记了他那好皇兄加诸在他身上的耻辱当初,安王府已经建成,在清缺出宫的前一晚清堰带着一壶酒来找他聊天,当时处于即将出宫居住而兴奋的清缺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情绪,傻傻的被对方牵到了御花园中。原本总是劝他少喝酒的清堰在那一晚破例的没有开口,于是一杯又一杯的凉酒下肚,清缺很快便迷迷糊糊的趴了下去,隐约间只见着有一双手将他抱上了石桌,随着衣服的逐渐减少,一个又一个的吻落了下来,那时的清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混混沌沌的他只感觉自己的下半身进入到了一个温暖的地方,一夜荒唐。在第二天梦醒时,原本的石桌变成了龙床,满身的痕迹,发泄后的舒爽以及身边缱绻着吻过来的人都让清缺惊慌失措,连衣服都没顾上便仓皇逃离。然而,这一切只是开始。自那一晚之后,清堰的动作开始变本加厉,即使清缺出宫居住,对方也常常借着各种各样的由头将他召入宫中,然后不顾他的挣扎硬是将他压入榻上狎玩,而周围的侍卫宫女则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般,低着头,无视着他的无助。清堰不愧是看着他长大的人,清缺有什么弱点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从那时候起,不仅仅是天泽,连庄太后清缺怎么找都找不到了,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也因此清堰犹如一条毒蛇牢牢地缠住了清缺,让他难以呼吸。堂堂一个王爷,活的犹如佞宠,待人想要时只能任人与给予求,难堪,绝望,让原本一直坐于高位俯视一切的清缺跌落在地。在那时候起,向来温润如玉的清缺变了,不再微笑,不再说话,也不再喜欢出门,每当宫中宣旨时常常称病不去,偶尔躲不过时便又是一场噩梦。有时候清缺常常再想,为什么自己还没死,再苟活于世又有什么意思,说不定自己死了之后母后也会没事的,毕竟是一母同胞不是么,清堰怎么会下得了手。可是清缺又不敢赌。连自己亲生弟弟都能下得去手的人,又枉论什么亲情。然而一切的变故,发生在一个静谧的夜晚。不知道是第几次躺在御花园的石桌上,清缺如同一个破布娃娃一般,麻木的躺在上面,脸上一贯的平静,只是双手却还是忍不住抓着石桌的边缘,在石桌下划下道道痕迹,似乎这般便可将心中的绝望宣泄出来。清缺听到清堰喟叹的说着,“在这良辰美景,如果不做些什么岂不是误了大好的春光”。对方还没有说完,清缺的余光便看见一道冷芒从旁边直冲清堰而来,那时候的他想都没想便推开了身上的人迎面朝着那阵光冲去,犹如飞蛾扑火,直至光芒贯穿身体。当清缺在看到握着剑的人那惊慌失措的面容时,久违的笑了,卸下了心中的枷锁,灿烂的胜似朝阳,“泽,离开这里”作者有话要说:大改动了一次,原本写的几乎删了,果然还是舍不得虐攻,即使是身都舍不得啊我是没救了尽量少走虐的路线现在预祝楚天千里清秋妹子高考顺利,考上心仪的大学么么哒加油加油、绝望回忆告一段落,此刻的清缺微微颤抖着,怨恨、不甘与恐惧相互交织在一起,在一瞬间清缺甚至想提着剑去与清堰同归于尽,兄弟乱伦,他还哪里有脸苟活于世一旁的天泽有些担心的看着他,从未处理过这种事情的人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这种时候,连安慰都显得如此的苍白。“如果王爷想,天泽可以杀了皇帝。”“让我静静。”目无焦点的看着被尘土染脏了的袍子,清缺在这时候只想安静的想一会,真要与皇兄同归于尽么,怕是到了最后自己又会心软吧,那么多年的手足之情,即使对方并非这样想,但是自己是真将对方当成了自己的兄长清缺颤抖的身体逐渐停了下来,许久,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由着天泽将他扶起,放眼环顾空旷的御花园,开口道:“既然一切从这里开始,也是时候从这里结束了。”现在在这皇宫里多呆一天都感觉几欲作呕,既然无意,何必如此纠结。他清缺,从来随性为之。不多会,嘈杂声由远处传来,当清堰急急忙忙的赶来看到园中的情景时,瞳孔一缩,浑身的血液仿佛冷凝一般让他无法动弹,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就如同千万次噩梦里重复上演一般,安静的躺在百花丛中,毫无生气。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的,明明之前人还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间就对,一定是缺儿太累了喃喃着,清堰恍惚着靠近睡着的人,还特地放轻的脚步,生怕吵着清缺睡眠,丝毫不顾自己被花刺划伤的道道痕迹。“缺儿真不乖,在这睡着会着凉的”清堰宠溺的看着已经没有气息的清缺,嘴角的弧度却多了股绝望的意味。“呐,皇兄抱着你睡好不好,这样就不冷了。”清堰轻轻将对方抱入怀中,就如同千万次一样抱着,如同搂住了全世界。魔怔着,用指尖慢慢描绘印在了心底的容颜,“我这一生只是希望与你相携,为什么老天要那么残忍,连我这一小小的奢望都要剥夺”一滴一滴的泪滴滴落在清缺完美无瑕的脸上,顺延着,最终滴落在地,恍惚间仿佛就像清缺在哭一般。“皇上,安王爷他”连顺有些不忍的看着此刻的清堰,事实即便残忍,他也无法挽回。“都给我滚出去,这里是属于我和缺儿的,我们两个人的”清堰转头,嗜血的眼里满是瘆人的杀气,宛若恶鬼,伸出锋利的獠牙在守卫着自己的地盘,任何人都不准侵犯的地界就此摧毁吧,但凡想触碰这里的人都不能放过,既然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