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他,转眼板脸又笑出声,不轻不重地拍他胸口,惹来笑意满满的呼痛。她欺负完贴在他心口,合起眸感受得来不易的静谧时光。易濯下巴搁在她额角上同她说着话,夜空星光粲然,郁结的不快在这刻暂时隐匿。亲密昵语着便忘了时间,待到人群散开片刻后,两人才发现音乐结束了,旁边已经没了人。两家员工都没见过应予此时的神情,个个傻盯着不出声,又忍不住艳羡登对的二人。不知哪个混在人堆里嬉笑起哄:“我们要亲一个”有个也大着胆喊:“对我们要看接吻接吻”接下来跟着喊的更多了,老板总不能把他们全部处理掉,见一回这样的场景不易,不能浪费了。应予当即环顾周围,看哪个敢玩到她头上,腰上一紧,她回了头。易濯对起哄置若罔闻,双眸湛湛静静地看她,如这沉美的夜色,撩动人心。应予扬眉:“你真听他们的”易濯说:“亲一下不是很正常的事么”他说着低下头,应予不是扭捏的人,亲就亲呗。她顺势攀住他的肩膀,谁知他又直起腰让她扑了空。应予望着头顶的人微愣,那翘唇边的笑容在昏暗光线下显得迷离。这搞什么这下起哄不止,还加入口哨声,一声大喊顺着海风飘到所有人耳边:“应总拿出您的威严”应予认得,是赵小蕙的声音,喊的她好像母老虎似的,她无声失笑。喊都喊了,不给点回应怎么行。她抬手勾过去,强行将人拉到自己跟前对上高翘嘴唇,蜻蜓点水一过便离开,结果被扣着密密实实地吻住,整个人倚到易濯怀里,只剩迎合,他是故意让她主动的。脸红心跳的一幕惹来欢呼声,一波高过一波,直到深吻结束,随即响起的快节奏音乐甚是应景。易濯松了松手,在晶莹的唇角嘬了一下,自个儿的嘴角也沾上了橘红色。应予抿抿唇笑他:“我的唇膏都成你的了。”她伸手携掉那抹红,说:“我去补个妆。”眼福给够了,易濯礼貌性对观众展露一记帅朗笑容,低眸道:“一起。”应予挽着他一前一后消失在人前,独留一片感慨声。钱语眼里冒着粉红泡泡,扭头对赵小蕙说:“原来觉得两个人的画风不太符合,这么一看真登对。”赵小蕙的骄傲溢于言表:“那当然,我们应总是什么人,啥样的风格都能压得住。”钱语吸口果汁,余光瞥过去道:“你真是个尽职尽责的脑残粉。”厕所门口,易濯不松手,“我和你一起进去”哪儿有男人进女厕所的,应予忍俊不禁,倏而正色道:“别开玩笑,这是女厕所,万一里面有女人怎么办,你在外面等我。”易濯笑了笑:“好。”应予进门后,易濯倚在栏杆上等着,不时查看手机,过了二十分钟应予还没出来,他收了手机到洗手间门口唤她:“应予”里面没有回应。易濯又唤一声,依旧没动静,他心里一紧,迅速开门进去,看到洗手台放着应予的手包,但是没有人。他开了每个厕所间,连红色裙边都没有瞧见,焦灼感猛地泛上心头,再扫一眼,他瞧见水台边一侧上了封条的旧门有光线透进来,风吹门关,亮光消失了。、第87章 惊险游轮二层偏角,哗啦不断的水声隔离在紧闭的客房门后。应予支着浴缸底强行抬头,抵不过后颈的力道,被死死按在水里,她尽力憋气,然而不过一分钟,水从口鼻呛入,她感到鼻子到喉咙异常呛辣,空气正从肺部挤压出。慌乱中她扑溅起水花,去抓周围所有能碰触到的物体,再去掰脖子上的手。身后的人像知道她的意图,两只手一齐按住了她,猛向下压久违的恐惧再次袭上心头,绝望滋生蔓延,应予动作放缓,意识渐渐不受控制,水泡也变得模糊看不清,她扑腾一阵似是放弃了,半个身子没入水中。“应予”甲板上传来易濯的声音。“该死的。”那人咒骂,回身观察情况分了神。渐大渐小的呼喊拉回应予混沌的意识,趁脖子的力道减小,她突然用力离开水面胡乱推了一把,踉跄跌在浴缸边,碰倒了洗浴用的瓶子,乒呤哐啷响。她不顾眼发花,用最大的声音喊道:“我在客房”话刚喊出去,她趴在浴缸边剧烈咳起来,贪婪地呼吸空气,不过十几秒她又被拉起往水里塞。这次她用腿抵着浴缸外围,死活不给机会,那人居然揪着她的头发,吃痛之余,她打翻头顶的隔板,顺手抓住陶瓷皂盒砸过去,随着一声呼痛,头发松开了。她分不清那个人在哪儿,随便找个方向往外爬,蓦地给拽住了脚踝,歪倒在地上,力气也用光了。“易濯”只一声,应予喊不出了,脚踝传来一阵刺痛,能感觉到有液体顺着脚背往下流。她回眸看,模模糊糊当中有一块沾着血的尖利陶瓷片朝着她的喉咙移过来。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覆灭了,她实在没力气反抗,仰倒虚弱地喘气,等着最后的痛感击溃恐惧和绝望。那人慢慢靠近,锋利的瓷片滑上细嫩的肌肤,还未用力,忽来一阵破门声,瓷片掉到应予肩边滑了下去。随之而来的打斗,应予无法关注,她的眼皮很沉,依稀能看到熟悉的背影,喉咙的痛感让她发不出声。易濯一脚送黑衣男人进了浴缸,那男人欲站起来回击,易濯拿起洗手台上的厚瓷花瓶狠狠砸下去,男人跌在浴缸里昏倒了,满头是血,染了白色的瓷面。易濯扔掉瓶口去扶应予,先看到裙面底部流出的血,他掀开裙子,应予的小腿到脚踝处有五公分长的伤口,划开的皮肤外翻着,触目惊心。他沉着脸色寒意横生,撕下一块裙边简单包扎完,抱起她说:“我们这就去医院。”应予喃喃自语,声音嘶哑,话不成句。易濯却听懂了,按捺心中翻涌,吻着她哄慰:“不会的,我在这儿,没事了。”随后小心翼翼地抱起她离开了。刚才她说的是:“我以为我要离开你了”“ethan和总部接洽,那边给的回复,说是要签。”范靖递上份邮件打印稿,“我们提出吸收年轻品牌的方案被驳回了,总部更趋向给别人供货,再提会很难。”薄少承毫不意外,翻看着说:“他们当然想直接供货,费两遍功夫的事哪个企业都不喜欢做。”范靖默声。早想到陆翰会出来搅局,没料到他会牺牲edgar的风格定位,购进旗下品牌,还是六七个,陆翰明摆着是用自家老板的方式回击。定位过高,照此前的购买力,即使有会员支撑,也顶不住经济低迷给的压力。所以薄少承提出融入新鲜血液,将品牌分档经营,这才吸收两个设计师进来,陆翰就将这条路断掉了。但加入中低端品牌不影响整体定位,edgar购入高端品牌则打乱了经营多年的独立设计特色,成本也加大了,前一日放出的打折广告更是拉动价格战的前兆,如此大的耗费,不知edgar哪儿来的资金。“那您”薄少承又说:“他们也要想到,目前只有edgar培养的年轻设计师能独当一面,失去这个机会,再遭遇业绩难题,他们只能压低价格出货。”范靖思忖着点头,道:“合同一签五年,我们没有机会了。后天需要您出席签约仪式。”薄少承扬眸:“他们让我去签”“是的,今天下午总部那边发来的邮件,希望您去签约。”“都说了是希望,推掉。”薄少承冷调驳回。“gary回国了,恐怕”范靖止音,等待指示。gary是亚太地区总裁,他早一步走人,薄少承心里有数了,说:“他不可能单纯为阻止我挖人定这个合约,去查查他最近还有什么行为。”范靖迟疑,还是记下来。他翻来覆去查了四五遍,没查到什么,有一个风声传出来还需考证,薄少承却一反常态直接让他找证据,他想到是为什么,只是陆翰的动作很难查到。“那对夫妻找到了”“好像被藏起来了,昨天还在edgar门口出现过。”“找出来,还有我让你去找的证据,准备好了,很快能用的上。”薄少承稍停一想,说出确切时间:“在签约前五分钟爆出来。”范靖笔下一顿,又沙沙写起来。这才是他老板不给面子,那也别怪他们不留情面。“别忘了放风出来的人,这么好心,一定要当面感谢一下。”薄少承声音淡淡,说的耐人寻味。这不必吩咐,范靖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就顺着去查了。收了笔,他问:“她在病房哭闹,不停打电话,您要不要去看一下”薄少承冷淡又简短地回复:“明早来接我。”“好的。”一套检查下来,应予回到病房休息,身上换了干净的衣服,脚上缠着绷带,窝在床上感受珍贵的氧气。易濯为了不让她乱动,放了个枕头在她脚底支撑受伤的位置,轻轻拉过薄毯盖在上面。方才医生包扎的时候说差一点割到脚筋,那就麻烦了,也算幸运,但这不能抵消易濯心底的自责。他坐到床边,目光紧紧凝着苍白的脸,柔声说:“我们要住一晚,明天上午出院。”应予扯动干涩的嗓子,回道:“嗯,你在这儿就行。”她现在不需要大落地窗,只要有他就可以。毯子掀开一角,她伸出手,易濯自动躺在病床一侧,隔着毯子拥住她,倏地收紧了胳膊。“我没事儿。”应予的嗓音逐渐清朗,虽然还有点难受。易濯轻缓地嗯了声,像是怕惊到怀里的人。“知道是谁做的了”易濯不答,静默良久,覆盖在她额头说了几个字。应予不乐:“又不是你做的,道什么歉。”“我们不走到一起,你不会遭受这些。”这一声无端沉哑,易濯仿佛被应予传染了,任谁都猜不出他说出这话的心情有多复杂。陆翰加之于她的伤害,让他觉得自己还是过于仁慈。“那你愿意从没遇见过我么”易濯沉默。他不愿意,可回想应予虚弱无助的模样,任何事情都可以舍弃。假如他晚到一步,那无疑是又一次将他送进无边深渊。应予不追问,兀自说:“泡在水里那会儿,我就想到底是得罪谁了,要死几回才算完。”她微微抬头对上黑眸,“如果再重生一回,我不想报仇了,直接去找你,把前后浪费的时间都补回来。”有惊无险的一晚让她忽然明白许多,处心积虑报复的快感不及与他相处的一分一秒,即使一生都觉得短暂。微凉的脸颊被轻轻摩挲着,易濯宛如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他说:“我不知道那时候自己在做什么,但我能肯定的是,我一定在找你。这个如果我不想有,你要安然无恙地待在我身边。如果真如你说的”他低眸将她圈的更紧,郑重又固执地道:“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应予心头一震,怔怔地看他,喉间发不出一个音节,眼里覆上一层氤氲的水汽。易濯无声环紧手臂,不再言语。失去挚爱的痛苦会将一个人彻底毁灭,易濯没有勇气再经历一次,真有那么一天,他会拒绝所有能重获新生的机会。今晚耗费太多力气,应予蜷缩在温热有力的臂弯里,没多会儿迷糊了,手一直攥着易濯的衣领不松,睡的不安稳。等她睡熟了点,易濯牵住她的手抬了抬身,捞过床头震动的手机,寒意凛凛地问:“说了没”那边几句话说完,他的话音带上几分戾气:“告诉他,今晚不说,明天他就能收到老婆的死亡通知书。”、第88章 猫腻嘈杂的门诊大厅人来人往,空调抵不住看病的热潮,基本丧失了功能。应予百无聊赖地坐在人堆里等易濯,签个名而已,他去了快半个小时,她脚上有伤用不上力只能等着。一个孕妇走过来坐她边上,圆鼓鼓的大肚子占了很大空间,挤到她的大腿,她往边上挪了挪,又无聊地观察四周的人,目光转了两圈落回大肚子上,被一双婴儿小板鞋吸引了。孕妇正从购物袋里翻查战利品,手掌大小的板鞋搁在肚皮上,特别像钥匙扣挂件,应予想这么小的东西怎么穿的上。小鞋摆进方形的小纸盒,孕妇瞧着很舒心,欣赏完才注意到应予的目光,她本不想主动交谈,想了想还是赧然地笑道:“这双鞋要等一岁以后拿出来穿,太喜欢就买了,怕想买的时候没卖的了。”应予移眸,愣愣地问:“要超过一岁才能穿”她觉得那鞋刚生下来的孩子都不一定能穿上,还要等长大点穿,好神奇。这就是没有娃又缺乏经验带出的惊奇感。孕妇当应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