挲着微凉的手背,挑个明朗的笑容道:“我会处理,不用担心。”相挽的手变作十指相扣,他带她走出电梯,唇贴在她额角,噙着痞痞的笑意说:“我等这天可等很久了,就当满足我这个心愿。”应予瞪他,这时候还开玩笑。门外的记者里外两层,把酒店的门堵的严严实实,隔着十几米远就望见目标出现在大堂,齐刷刷挤到一起,然后华丽丽地呆了,不知哪个发出声感叹,门口又热闹起来。“我的天,锦予的董事长竟然和edgar的继承人手挽手走在一起,这下有的看了。”大堂经理在门口维持秩序,见应予出现,赶紧过去问:“董事长,员工通道已经准备好了,您移步那儿”她用余光瞥过易濯,眼神似有躲闪,混杂着惊讶。应予察觉到她的异样,不动声色道:“不用,让他们去开条道出来。”大堂经理有难色,正要劝说听应予道:“我这个董事长什么时候说话不中用了,需要我从总裁那儿一级级下指示过来”经理心里咯噔几下,自想着饭碗要不保了,昨天总裁助理出现,她就觉得不对,想避嫌没避开,把自己扯了进去。想想总部张副总的下场,她手心直冒汗,紧张兮兮地回答:“不用不用,我是怕耽误您的时间,我这就去让清出条道来。”应予微不可闻地冷哼,走侧门是回避记者,那不说明她有问题么。还有,这家酒店到底姓什么,她得回去给他们长长记性。正想着呢,手心痒了痒,她抬头对上安抚的目光,火气噗地灭了。记者们算配合,经理清出一条小道。易濯又挂上淡淡的笑容,牵着她往外走。呼啦,记者们一冲而上簇拥住从旋转门出来的两人,闪光灯亮个不停,问题一个接一个往外蹦。“应总您能说一下昨天的新闻是怎么回事吗”“您真的为了公司做出那种事吗”“薄总那边不回复,是默认了你们的关系吗”围上来的记者越来越多,易濯改作揽着应予的腰,替她挡下拥挤带来的碰撞,亲昵的动作自是惹来一顿狂拍。应予依偎着他,挑了一个回:“什么新闻”“您不知道”记者惊愕,“是您出入薄总客房的视频新闻,说您有意引诱薄总”“请注意措辞。”易濯凉音打断,扫了一眼发问的记者,登时封了喋喋不休的众口。“chery一直和我在一起,她和薄总见面我也在,怎么会有这种传言。”他随即纳了闷:“薄总不知道这事吗”记者再度惊愕,他们收到消息说应予跟神秘男人在自家酒店过夜,马不停蹄赶过来,谁都没想到是易濯,难道先前锦予和edgar的对抗是假象还是锦予分裂成两部分,edgar来帮忙经过一晚,应予是拿不到酒店的视频了,前后进出的影像随薄少承剪辑,说没去找过他明显是假话。易濯说的很有技巧,撇清的同时给薄少承招了嫌疑,作为当事人,不可能让这不光彩的视频到处流传,对公司的影响也不好,更不用提薄少承曾是传媒业的巨头,稍有脑子的人都会想到。应予接着易濯的话说:“昨天我是和薄总在公事上有商谈,就在剪彩后。”她作势想了想,又说:“有个十几分钟吧,谈完我就回房间了,说起来我还有东西落在他那儿了,正好通过你们告诉他一声。”她笑着说完,最后像是玩笑话,实际是在示威。记者们震惊了,没顾她的话音,闪光灯渐少,他们就着两人的话讨论开了。叽叽喳喳的交流声吵的闹心,应予又说了几句话,让嘈杂的场面陷入寂静。“我有男朋友,不会做那种饥不择食的事。”应予抬眸看了看易濯,对一个个愣住的人道:“造谣在我这儿通常没有好结果,尤其损害了锦予的声誉,我想薄总也不会坐视不管的。”选薄少承是饥不择食陆仲铭才是正牌男友记者们嗅到大量八卦,可一句“薄总不会坐视不管”又让整个勾引事件扑朔迷离。总之,八卦虽满,他们写起来要相当小心,站不好位置的下场很惨,而且应予已出言威胁,他们有所畏忌。“不好意思,我们赶时间,不奉陪了。”易濯挡去一堆举过来的手,半揽半抱地带着应予离开了拥挤的人群。他面色如常,而嘴边清浅愉快的笑容泄露了此时的心情。记者怔怔地目送登对的二人走远,良久从亲密的背影中回过味儿来。两人交往的消息很快轰动了商界,也轰炸了各个版面。前期“酒店业和房地产的抗战”被解读为联合炒作,当然也包括这次的勾引门,孰真孰假,众说纷纭。edgar和锦予甚嚣尘上,一脚掺合进来的彭氏不能幸免,网曝彭岚动过做edgar儿媳的心思,闻者无不愕然,此事一炒几个月,牵扯不少人,好不热闹。与此同时,本市的天空正酝酿着一场暴风雨,各方仔细考量着去哪儿躲雨,生怕一个站错队,就被惊雷劈个外焦里嫩。、第80章 搬家介于公寓目前不安全,易濯不准备让应予回去住,让搬到他那儿去。应予说:“你那不就我对门么。”机舱里开空调,温度比较低,易濯唤来空姐要了床毯子搭到她腿上,回道:“是我现在住的地方。”应予看看他没接茬,她就知道他不可能没地方住,非要搬对门去,没准车比她的还好呢。别说,她猜中了。一下飞机她被易濯带到停车场,上了一辆越野车,目测这车比她那辆贵出个三分之一,不打广告都缺货的款,是不是低调的过头了。她又侧目,易濯能不知道她有什么小心思么,自动解释:“车是彭朗买的,我就负责开。”“花的不是你的钱”易濯被她瞧的咳了咳,承认道:“是我的。他没说一声就买了,我也没辙。”那个脸靠谱人不靠谱的兄弟坑了他多少回了,简直不能再习惯,不过这茬挑的蛮好,他冲她璨然笑笑:“以后你管,保证没这事儿。”管啥,当然是管钱。应予耳根子一热,怒回:“往哪儿想呢你,谁要管你的钱。我的意思是你资产不少还在我跟前装平民老百姓。”她是激动的概括有误,原话是想说他本来生活质量不差,为了她脱离原来的生活,不觉得不舒服么。易濯闻声蹙眉,解开安全带探到副驾驶一边,扶着应予的后颈观察她的脸色:“不舒服”应予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静静心说:“没事儿。”他们的公寓不论按市价怎么算,都不是一般上班族能买的,这么简单的问题她居然忽略了,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邪火,兴许是昨晚那番沉重的谈话压的郁结有了压力,也有可能是让那群记者嗡嗡的,她不好辨别。眼神飘忽片刻,她低声说:“我不是故意的,有点烦。”这算道歉吧易濯的眉心舒展开,唇满足地挑了挑,应予心甘情愿道歉可不是常有的事儿。他抚着她的侧脸覆过去啄个香吻,在她的唇边轻喃:“你还有我。”应予小愣片刻,心尖被那四个字蜇了一下,涩涩地疼,却也胀的满满的。是的,她还有他,不需要独自去面对,何来的烦。易濯撤身回去反被勾住,唇上柔软的触感让他一怔后掌握主动,浅尝饱满的唇面逐渐加深,车厢里徒生缱绻的甜味。浓情蜜意中,车外忽有刺眼的反光,应予转头要去看,易濯一把扣住,侧身挡住她的视线,舌尖有意无意地擦过上颚,叫她直接软在自个儿怀里,哪儿有注意力去看外面。过了好一阵儿,易濯松开手,意犹未尽地亲了亲微微红肿的唇,问道:“我们去公寓拿东西”应予喘着气瞅他心满意足的模样,像哼又像嗯地吱了一声,车发动驶了出去。后视镜上有个鬼祟的身影上了车,易濯轻瞥一眼,在绿灯转红灯之际,踩着油门驶进了一堆车中,再一个转弯,瞧不见了。公寓门口,易濯站在一侧等开门。应予没有动手的意思,说:“站着干嘛,密码没换过。”易濯低头看了看她,伸手去按密码。咔嗒,门开了。他又看她,目光静而柔和。“我们要在这儿站到什么时候”应予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挽着他进门。公寓长时间没人住,空气里漂浮着灰尘的味道,可能是断了供暖的缘故,清清冷冷,毫无生气。应予找来旅行箱,有条不紊地往里面放东西,目的明确,只拿目前需要用的。易濯在屋里踱步,客厅卧室的东西没太多变化,基本和他走时一致,餐桌和茶几的表面在清透的光线下有一层灰蒙蒙的反光,可见她有多长时间不在这儿住了。他沿着窗边走到二楼,对着窗外某个方向看了很长时间,又看向不远的道路监控,待到应予上楼收拾资料和书,他收了目光。一摞书从书架上取下来放到桌上,应予回身又拿了两本,忽感不对,转身端详了书桌几秒,说:“电脑被动过了。”易濯上前瞧了瞧,什么痕迹没有,“你怎么知道。”“我每次用完电脑都会把鼠标放到键盘的右上角,ogo和这个键是齐平的。”应予指指shift键,ogo已然错位。自从得知周洲私下报告后,她就养成这个习惯,不止在家,dey和锦予的电脑用完都是这样。“打开看看少了什么东西。”“不用,我从不在电脑上放重要的文件。”周边东西没有动过的迹象,应予思忖着,书塞给易濯,反身下楼去了衣帽间,从内衣柜的里角拿出一个移动硬盘,完好无损。她翻找的功夫,书整整齐齐地摞到箱子里,易濯踱到衣帽间,入眼是花花绿绿的内衣朝外翻着,最里面有个洞,盯着她手上的东西,皱了眉。“你放在这儿”“不一定,大多数不用的时候会放这儿,一般人不会想到。这个是备份。”硬盘丢进箱子里,应予挑起贴身衣物,耳边幽幽地传来一句:“万一是个变态呢。”她抱着衣服回头,迎上写满不乐意的脸,好笑地说:“想多了你,变态和这种职业通常是分开的。就算他是变态,翻的乱七八糟会闹的很大,但凡他有点脑子就不能那么做。”易濯看她一眼,没说话。应予憋不住笑出声,虽不喜别人约束,但他近乎偏执的占有欲她蛮受用。易濯在衣橱边走过一圈,选了几件棉质衣服问道:“公司又做什么重大决策了”“最近没有,应该是来找上市资料,或者是广场项目的营销策略。可惜让他失望了,我不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显而易见的地方。”东西没丢,应予不怎么担忧,也是因为有易濯在身边。“薄少承有上市的资料么”应予接过他给的衣服,蹲下边叠着衣服边回:“有一部分,是能在公司内部相传的。具体的目标方案还有时间只有我和伍叔知道。”“是谁做的不好说,让物业调监控出来看看。”易濯又递了两件睡衣。应予蓦地把叠好的衣服扔进箱子,起身说:“肯定要调,还得告他私闯民宅。”“告他有难度。”易濯蹲下把箱子整理好,坐到一边的圆凳上分析:“这片住宅区的安保很严密,私闯民宅不太可能,他该是伪装成什么修理工进来的,动电脑的话”他一停,再道:“八成是网络维修或者电脑售后。”应予沉思,随便抓了几样护肤品连着睡衣塞了塞,拉上拉链道:“这就去物业问问。”易濯默着声点了点头。查到那个人的作用不大,征求物业同意进来的,只要咬住自己记错了客户,又能拿他怎么着不过问了总比没的问好。离开前,易濯环看了屋里一圈,目光掠过几个偏涩的位置,关上了门。费劲进入这座公寓,只是来看看电脑里的东西他不相信他们的动机如此单纯。应予这一搬走,再没搬回来。树木青葱的半山腰上矗立着一座现代徽式建筑,复古的铁艺栅栏门后是郁郁葱葱生长的绿竹,乌黑的木门紧闭着,高高的白墙衬着老旧的瓦片,乍看真以为置身于江南水乡,而隐约出现在高竹后的玻璃面棱角结构表明这是个中西融合的高档民宅。应予立在车前看完这边看那边,倒回头来看易濯,满眼质疑。易濯微笑不语,领她进门。外部结构就够吸睛了,里面的构造和装饰更让人忍不住四处打量。一进门是五米长的天井,光线汇聚在中央,外圈的过道显得略暗。瓦片上滑落的水滴落入中央的长方形水池,惊动正在休憩的六条锦鲤,瞬时四散游开,米白色的鹅卵石映着水藻青绿的颜色。这处颇幽静,踏入时只觉心沉静了不少。水池正对着四扇古式雕花木门,易濯开了两扇,里面亮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