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哥人呢”“故意躲起来了,现在谁都找不到他。”“为什么啊”“因为,活着的那个,就是当年害了你哥的那个人。”刹那间,屋子里静默无声。好一晌,金俊秀才重新开口。“嫂子,你告诉我,纵火犯,是不是那个人。”官汀汀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将长发大力捋到头后面,看得出来她紧张到了极点。“汀汀姐,人命关天的事,你一定要说真话。”“我,看过小徽手里的那盘录像,活着的那个,打完架之后就离开了,两分钟后,仓库才起火。”金俊秀和朴有天顿时懂了。“所以,现在哥躲起来,是因为,他不想站出来,证明那个人的清白”“嗯,因为听警方说,现在形势很不利于活下来那个人。跟他们一起工作的工人都知道,遇难的那个,平时从不抽烟,身上根本不会有打火机,而活下来那个,人人都知道他嗜烟,打火机成天不离手。而这次在火灾现场,发现了纵火器,就是一个打火机。”“汀汀姐,你的意思是,如果宋徽哥不拿出他手里的证据,很可能,最后被判刑的,就是那个人”“是这样的。”“可是哥这么躲着也无济于事啊,那个证据迟早会被警方找到不是吗。”“不,他们找不到的。没有人知道你哥手里有证据。”“为什么”“因为,在6号仓库装摄像头的事,只有你哥知道。前两天,你哥巡查完仓库,发现整套仓库的监视系统都出现了漏洞,准备申请换一批设备。事发那天傍晚,你哥把一个样品先试着装了上去,想看看使用状况,就这一个摄像头,记录了第二天事故发生的全程。仓库的工人都知道,摄像头装在那儿是没用的,但谁也没想到,就6号仓库,更换了新的摄像头。所以你哥说,这都是命,命中注定要让他拿到证据,让他好好跟那个人算账。”“不行,这么大起事故,哥要是私藏证据,做了伪证,是要判刑的他不可以这么冲动,好不容易从里面出来,难道还要因为那个人再进去一次吗”“可是现在有什么办法,谁都找不到他,我看他一副铁了心要置那个人于死地的样子,我好害怕,所以不得不把你们叫过来,我怕我一个人撑不过去。”“汀汀姐,你先别着急,你就在酒店好好呆着,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我们,我和俊秀现在就分头出去找”“嗯,你们注意安全,千万小心啊。”“好。”从早上到晚上,朴有天和金俊秀翻遍了整个n城,都没有找到宋徽的踪影。根据官汀汀提供的所有线索,找遍了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结果。筋疲力尽的回到酒店,两个人一个倚在墙上,一个坐在地上,浑身都失去了力气。“学校,家,还有哥打过工的每个地方我们都找了,没有。”“那他会去哪儿呢都已经两天了我真怕他会出些什么事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爸爸,我也不能没有他啊”官汀汀终于撑不下去,痛哭出声。“嫂子你说什么你你有孩子了”“嗯上周才检查出来的,已经两个月了,本来想等小徽出差回来再给他一个惊喜,我怕我真的怕他没有机会知道了”“汀汀姐你别胡思乱想宋徽哥他一定没事的等我们找到了他,一定劝他回来,他要是知道他要当爸爸了,一定会马上回到你身边的”“是啊嫂子,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一定不能崩溃,先稳住情绪,我们再一起好好想想,哥他可能会去哪个地方。”“我觉得,依宋徽哥的个性,他绝对不是贪生怕死的人,所以绝对不会躲在一个普通的地方。他现在,一定是在一个对他有特殊意义的地方,何况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复仇,所以一定是一个跟那个人有关的地方。”“跟那个人有关”金俊秀的脑子飞速运转着,“我知道了有天,跟我来”果然,宋徽并不在n城城区的任何一个角落,怪不得任凭朴有天和金俊秀怎么找,都发现不了他的身影。因为,此刻的他正在,那个关了他整个青春的,城郊监狱,门口。高高的围墙下,宋徽一个人背靠墙,颓废的喝着一瓶瓶酒,手里还紧握着一个公文包。“哥哥”“宋徽哥”两个人激动的跑上前去,一把将宋徽手里的酒瓶夺过来扔到十米外摔碎,扶住他的肩膀试图让他清醒一点。“哥我是俊秀你振作一点嫂子还在酒店等你快起来跟我们回去”“那人判了没死刑还是无期”宋徽此刻眼里充满着仇恨,整个冷酷的样子非常恐怖,看得金俊秀不禁发颤。“哥,你不能这样,你明知道那人没有罪的。”“那人没有罪”宋徽被金俊秀一句话给刺激的跳起来,像个疯子似的挥着手,声线嘶哑,“他当年作伪证陷害我,害我进了这堵墙后面他毁了我人生最宝贵的十八个月他让我在这堵墙后面受尽折磨让我变成了一个有前科的人他没有罪那我就有罪吗”“哥哥你别这样你冷静一点”“宋徽哥,我知道你有委屈,你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你现在必须理智一点,你这么做,会把你自己害了你知不知道你很有可能把他送到这堵墙后面的同时,也再一次把自己给送进去”“当初该进去的人是他不是我如今老天爷又让我碰到他,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尝尝在里面的滋味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只要他能进去,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无所谓”“哥难道你连你的孩子都不要了吗”金俊秀失望的狠狠推了宋徽一把,想用跌倒的痛楚唤醒他最后一点良知。“你说什么”终于,宋徽的眼睛里恢复了一丝平静。“宋徽哥,汀汀姐怀了你的孩子,你要当爸爸了。”“我要当爸爸了”“哥,你不为你自己想,总要为你的孩子想吧,你想你的孩子生下来就有一个在监狱里的爸爸吗”“啊”宋徽抓住脑袋,痛苦的哀嚎。“哥,”金俊秀蹲下来,轻轻地拍了拍宋徽的肩膀,“我们都是在里面呆过的人,也都知道被人冤枉是什么滋味。即便曾经那个人有多么对不起我们,但这都是我们的命数。你现在,成了公司主管,结了婚,有了孩子,你的人生并没有被那个人毁掉。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吧,如果每份伤害你都要还回去,最后谁都没有好日子过。”“俊秀说得对,宋徽哥,坏人自有天收,你不能擅自决定别人的生死。他做了,他该罚,但他要是没做,你不能掩盖真相。来,把视频交出来吧,这样害人害己的事,一旦有了开端,就不会有结束的一天,把证据交给警方,他们会给遇难者一个交代的。”最终,在朴有天和金俊秀的苦心劝说下,宋徽同意交出视频,并跟着他们回到了酒店,跟官汀汀团聚。“老婆,是我错了,我答应你,今后绝不干傻事,让你和孩子担心,我会努力做一个好爸爸,好丈夫,请你相信我。”“老公老公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明天,我会出庭作证,等我出来以后,我们就回s城,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我要好好照顾你和孩子。”“嗯”翌日,早上,n城中心区警察局。“李队,开发区火灾案的嫌疑人昨晚醒过来了。”“达到出庭条件了吗”“我昨晚派人去观察过了,腰部以下重度烧伤,无法直立行走,所幸意识清醒,还能正常说话。”“人接过来了吗”“接过来了,正在审讯室外等着呢。”“没有家属陪同”“没有。”“嗯,知道了,我这就去申请轮椅看护上庭。你把资料准备一下吧,待会儿法庭见。”“好。”“哎对了老罗”“李队你说。”“刚刚听小戴说,今天早上来了一个自首的,说是01年梨花旅馆事件的凶犯,你当年是负责这个案件的,这次翻案,也由你来负责。”“是,李队。”“小戴说,那人还请了专门的律师,对于当年的事件也准备了详细的资料,这件事你得好好查,达到翻案标准了再来跟我汇报。”“是。”审讯室外。一个双腿满目疮痍的病患,正坐在轮椅上,两眼空洞的等着命运将自己推入绝望的深谷。突然,从走廊的尽头,传来一阵深邃的脚步声。陈柏江视死如归的盯着不远处审讯室那三个字,再过一会儿,等自己从那里再出来,就是一名名副其实的罪犯了。带着些许的恐惧,却丝毫不后悔地,陈柏江的双脚,坚定的伫立在了审讯室门前。也就是,那个伤势很重的,病患的旁边。此刻的走廊寂静无声,警卫人员还未到达,陈柏江下意识瞟了眼身边的人,他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有抬头看看自己。但从他那双腿可以知道,这个人,已经完全毁了。“陈柏江,你在那儿等一下,罗警官马上过来帮你录口供。”陈柏江对走廊尽头突然出现的女警官点头致了下意,表示自己收到。可再一次低下头,却看见那个人正对着自己的脸“陈柏江”那个人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陈柏江吓得倒退了一步。定睛看了看,记忆中有张模糊的脸慢慢浮现。“你是六中的阿辰”记忆里,最后一次跟眼前这个人扯上关系,还是因为事发当天晚上,施灵被他下了药。不明白他为什么用这么恐慌的表情看着自己,陈柏江感到非常奇怪,一时竟语塞。良久,那人又缓缓开口。“你还知道回来。”不知道他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挖苦自己,还是出于其他的目的,反正此刻陈柏江说不出一句话来反驳。“呵呵,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你,我跟你一样,都特么不是好人。”“你这次又犯什么事儿了”“我说,这次不关我的事,你信么。”陈柏江没说话。空气凝结了许久,那个人也不再出声,两个人就这样并肩坐着,低着头,一言不发。终于,这层沉默,被稍后出现的罗警官打破。“陈柏江”“是。”“你是来自首的”“是。”“2001年n城中心区梨花旅馆的强奸案,你要翻案”“是,当年的真凶是我,你们抓错人了。”听到身旁罗警官和陈柏江的对话,病患突然情绪大作,瞪大眼睛死死盯住陈柏江。“资料都带齐了吗”“带齐了。”“那好,进来,我们开始录口供。”砰,门关上,外面听不见一丁点里面的声音。“啊啊都是作孽都是作孽啊”病患突然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大喊出声,双手胡乱挥舞,由于双脚失去支撑的力气,一个踉跄就跌到地上,吓得外面的警官们全都冲进来稳定他的情绪。“年礼辰你冷静一点马上就要上法庭了你这样不配合,只会延长关押时间你不是一直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清白的吗不上法庭宣判,你永远都是个嫌犯”女警官的一席话说到了年礼辰的内心深处,于是尚存的理智暂时回到大脑主体,虚弱的年礼辰也被警官们重新抬回轮椅上。“开庭时间快到了,咱们走吧。你们两个,把他看好,可别让他再闹起来。”“是。”审讯室内。“所以,根据你所说,事发当晚,你因为酒醉,几乎不记得犯罪过程。”“是。”“那为什么你那么确定自己就是凶犯。”“我虽然不记得全部过程,但我有一点印象,在我迷迷糊糊的时候,原本睡在另一张床的被害人突然跑过来挨着我,并且并且”陈柏江有些难以启齿。“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有任何情况都请你如实回答。”“嗯她跑过来,并且,把衣服脱了”“你是说她自己脱的”“这一点我很确定,因为我对她一点想法都没有,我不可能主动做这件事。”“接下来呢她有什么举动”“接下来她有些激动,紧紧的抱住我,嘴里说着什么要我好好爱她,我当时神志不清,只依稀记得,我一直在推开她,但是推着推着,好像我又醉晕过去了。”“所以,后来发生的事,你就没印象了”“嗯完全没印象了。”“你清醒之后呢是什么情形”“我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我和被害人赤身裸体的躺在一起,床单上有血,我就我就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被害人呢被害人什么反应”“我醒来的时候她还没醒,我太害怕了所以先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