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两个宗族不需要再派人来。现在少的就是官府公证人,清点完毕立下字据之后就可以直接抬走,嫁妆问题也就全部处置完了。柳四太爷听霍景之如此说心里更急,刚要开口,霍景之就道:“我请兄长来是来商议柳氏嫁妆的事,四房与大房己经分家,此事与四老爷并无相关。我本就未请四老太爷,四老爷不请自来我没有让人赶你出去,那是念你是个长者。至于嫁妆如此处置,与四老太爷并不相关。”“女婿啊,我是心疼月娘”柳四太爷脱口而出说着,想着那么一大笔钱就要飞走了,柳四太爷眼泪都要流出来了,看霍景这脸色阴沉,才觉自己又说错了,刚要改口,外头就有小厮说衙门的公证来了。霍景之不想让外人看笑话,直接道:“我这里还有些事情,就不留四老太爷了。”他就是再有口才,道理再明白也是讲不通的,那就索性不讲,只要他规矩没错就好。以后柳四老太爷想进门也不是不行,女儿进门为妾虽然不是正经亲戚,但也没有断人家父女见面的道理,只是妾室的娘家该怎么算就怎么算。直接的逐客令下来,柳大老自然是爷喜笑颜开,柳四老太爷还想再说什么,早有两个小厮上前,不走就直接动武。柳四老太爷实在无法,只得抹着泪走了。送走了柳四老太爷和四老太太,小厮带着公证人过来,霍景之也没说别的,嫁妆单子又不是随手写的,那是跟婚书一起都是有官府印章,有法律效力的。开箱核对确实数目无误了,柳大老爷还是客气了几句,虽然是姻亲关系,但柳大小姐没了,霍景之的新太太也进门,以后生下嫡子自然认新太太的娘家为外家,这姻亲关系淡了也是必然。有时候柳大老爷都觉得柳大小姐想不开,把柳月娘纳进门那固宠兼生儿子的,柳大小姐要是一直活着那自然好,她要是死了,函哥如此小,霍柳两家姻亲也就要到此为止了。这也是为什么柳大老爷会把嫁妆全部抬走,给函哥那肯定靠不住,就是说给霍景之,柳大小姐人都没了,新人进了门谁还会记得他,最后也是落到新太太手里。人家是国公府的小姐,有正经娘家,怎么会念着柳家,给再多那也是肉包子打狗,还不如现在把该拿的走来的实惠。字据立好,霍景之和柳大老爷签字画押,然后交给公证人带回衙门盖章,霍景之招呼柳大老爷喝茶,不等一碗茶喝完,公证人就回来了。手续办完,霍景之直接吩咐小厮帮忙抬回去,知道柳家下人不多,抬厢柜之类的不方便,霍景之。早就吩咐好小厮侯着。一抬抬嫁妆跟着柳大老爷和柳大太太出门,柳大太太脸上更是乐开了花,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家办喜事。思宸虽然在后院正房里,但前头的消息她是知道的,而且知道的比霍景之还多。花厅里坐着的柳大太太和柳四老太太先是骂,后来就直接动手了,当然没打起来,霍家有婆子在旁边侍侯着,就是再想看笑话,但也不能任由两人打鼻青脸肿,霍景之责怪起来没人当的起。然后就是小跨院里住着的柳月娘,思宸派了几个壮实媳妇守着,还特别吩咐函哥的奶妈,一定要把函哥抱到外面去,免得柳月娘抱着孩子去做文章,怎么也不能让柳月娘再去丢人现眼。听说自己爹娘是从角门进来的,柳月娘就开始哭闹了,后来直接嫁妆被柳大老爷全部抬走了就开始自杀了。媳妇怕出事来回话的时候思宸只能道:“小心看护,别出事就好。”好几个壮实媳妇守着,就是想自杀也没那么容易。霍景之回到后院的时候己经快中午饭时间了,思宸对于他的办事速度真有几分佩服,本以为怎么也会折腾一天,毕竟柳家看起来也没那么好缠,结果只是一个上午嫁妆都全部抬走了,处理的实在太彻底。思宸上前侍侯他更衣,茶也己经准备好,又道:“刚才老太太派丫头来传话,说中午不用我们过去侍侯了。”估计霍老太太也是听到二房这边的事,想着一个上午可能料理不完。丫头婆子的嘴那是堵不住的,柳大太太和柳四老太太那场掐架怕是全府皆知了。让思宸说,两人掐架也挺好,丢的是柳家的脸,而且如此不知礼数人家,霍老太太问起为什么要把嫁妆全部退还的时候也有个借口。要是柳家以后以嫁妆之事来寻事非,到时候霍家可是要跟着丢人的。霍景之吁了口气,不去也好,嫁妆如何处理的,霍老太太肯定要问,只是霍景之想歇歇再去汇报。思宸也不提柳月娘闹自杀的事,妾室的好歹那是她的事,看的出来霍景之对于朝堂事情很有办法,但对于女人之间的争执是比较头大的。“老爷先喝口茶歇一会。”思宸亲自捧茶,又道:“才厨房拿了菜谱单子过来,我己经做主点了这几日的菜。”霍景之自己说的,他吃食上不挑,那她就依着自己的口味来。“嗯。”霍景之应了一声,又问:“明日回门的事宜准备妥当了吗”“己经妥当了。”思宸笑着说着,霍景之料理嫁妆的时候,她就在打点明日回门的事,每个细节都问到了,肯定不会出问题。78 嫁妆处置下重发媳妇们传了午饭过来,方姨娘中午并不用过来,几个丫头摆饭侍侯。思宸跟霍景之对坐,看霍景之脸上几分感伤之色,估摸着是跟柳家有关系的,柳家人现在连脸皮都不要了,霍景之跟柳大小姐做了十几年夫妻,见柳家落败至此,不能不伤心感叹。思宸想到小跨院里的柳姨娘,心念动了动,猜着霍景之的心事,便道:“柳姨娘一直在跨院里吵闹,不外乎就是因为银钱,姨娘每月是二两银子月例,也是难为她了。当日姐姐在她临盆之即写下那样的写信,虽然是为她好,也是骗了她。我刚才看过帐本,二房帐上银子还有不少,我想着拿些银子过去,也把信的事情给她说清楚了。现在老爷仕途正好,怎么会把那些钱放在眼里,二房富足,怎么也不会少她那一份。柳姨娘好歹也是高门大户里出来的,跟她讲些道理,想必也是能听进去的。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函哥的生母,总不能任由她这么下去,真有个好歹来也不好。”才进门就死小妾,还是生了儿子的,对自己的名声也不好。霍景之心里正因为柳家郁闷着,还没去想柳月娘的事,他也不觉得柳月娘需要他去处理,那是思宸的事。突然间思宸如此一说,稍稍想了一下,道:“也好,不然她天天吵着说嫁妆是她的,旁人听到也是个笑话。不过你才进门用钱的地方多着呢,银子我来出,你拿着过去就好。”摆平后院,让后院每个人都不吵不闹是思宸的工作。“是。”思宸应了一声,看来霍景之是有私房钱,也许都不能用私房钱来形容,他自己有一本帐。他应该属于给家用那种男人,但他自己到底挣多少,他不说女人也不要去问。思宸给霍景之倒酒,笑着道:“我酒量不好,但也陪着老爷喝一杯。”霍景之笑了起来,拉住思宸的手道:“就你能懂我的心事。”他也希望柳家能好,但好不了他也没办法。思宸只是笑,知道这回是猜对霍景之心思了,霍景之能知道体谅柳月娘一个妾室手里没钱日子过的辛苦,也是好事一件。要是霍景之对身边的女人太狠心了,以后对她也好不了。夫妻两个对坐着吃完饭,霍景之就唤了小厮传话给帐房,没一会五百两银子用托盘盛着端了进来,全都是大个元宝,上头用红布盖好。思宸让丫头接过来,看来霍景之是真有钱,虽然还没细问过,侯府各房的到底是怎么算的,但二房使用应该还是公中走。思宸看过二房帐本,帐上非常富足,现在霍景之又抬手就是五百两,看霍景之不止仕途,钱 途也好的很。两个婆子端着托盘,思宸带上丫头去了柳月娘的小跨院。说是小跨院,其实院子并不小,正房旁边两处跨院,左边住的是方姨娘,右边住的是柳月娘。都是三房上房,左右三间厢房的配置,柳月娘进门的时间并不长,因为她进门还特意把院子重新装修过,院子还显得十分新。走进跨院,就听到上房里柳月娘呜咽哭的声音,声音都哑了,还是哭个不停。不过想想也能知道,估计柳月娘也不是做做样子,父母从角门进,按妾的亲戚算,然后本以为会拿到的财产也没有了,柳月娘就是真想死,思宸都不算奇怪。门口的小丫头挑起帘子,思宸进了屋,只见几个壮妇还在屋里守着。柳月娘披头散发在地上趴着哭,桌上摆设全部摔到地上,椅子也倒在了地上。思宸看着无语,一哭二闹三上吊,柳月娘这本事倒是挺会使,问题是没人理会,这也就成了猴戏了。屋里媳妇丫头看到思宸进来,当即行礼,柳月娘仍然趴在地上哭泣着,也不行礼。思宸也没先责怪她,只是屋里的丫头道:“还不把姨娘扶起来,洗了脸把头发梳好。”柳月娘身边的两个丫头都是当日柳大小姐给柳月娘使唤的,要是聪明伶俐都是绝对够的,只是时运不济,遇上这样的主子,两个丫头对于能在这个院里出人投地己经绝望,这时候也就随柳月娘去闹。现在是新太太发话了,再不敢怠慢,连忙把泥一样的柳月娘扶了起来。柳月娘闹了一个上午,水米未尽,又是伤心绝望,体力早就没了,这时候也就显得老实了许多。屋里婆子也是机伶的,敢紧把屋子收拾妥当,又搬了把椅子给思宸坐下来。洗了脸换了衣服又把头发梳好,虽未涂指粉但柳月娘看着至少有点像人样了。思宸也让丫头给柳月娘搬了张凳子,柳月娘低头坐了下来。屋里看守着柳月娘的壮妇己经退下,只有几个贴身的丫头在旁边,洪妈妈这才把托盘放到桌子上。思宸直接把上头的红布掀开,柳月娘怔了一下,眼睛顿时直了,她闹来闹去不过就是为了钱,现在突然间这么多放到她眼前,她怎么也得晕一下。思宸看柳月娘这个反应,心里很满意,要是看到银子她还是一心想去死,那就有点棘手了。看柳月娘有精神听了,这才道:“你手里那张姐姐留下的字据,老爷是知道的,那是你生函哥时难产,姐姐写下那张条子来安慰你的。你细想想,那上面除了姐姐的字迹,既没有两家宗族图章,又没有官府公证,如何能算数。”柳月娘眼睛瞪大了,本来因为元宝而坐直的身体立即又瘫了下去,嫁妆抬走的时候她就知道没希望了,但没想到思宸又带一个更让她绝望的,原来从一开始柳大小姐就没想过把嫁妆留给她。思宸给柳月娘一点思考的时间,顿了一下语气却是严厉起来,道:“老爷今天做主,姐姐的嫁妆己经退了回去,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也不要再提起。我和老爷都会念着姐姐,念着函哥,但要是老太太知道了,她可不管那么多,妾室想私吞嫡妻嫁妆,你就是有几条命都不够死。”柳月娘不自觉得打了个冷颤,妾室想私吞嫡妻嫁妆,再想想霍老太太,她怕是真的会死。虽然嫁妆飞了让柳月娘肉疼的想死,但她还真不想死。想到这里,柳月娘也顾不上钱财,小声道:“我知道错了,只是”说着柳月娘眼泪又掉了下来,娘家那样的情况,把自己卖进来当了妾室,后来也时常过来打秋风。那时候柳月娘自觉得有柳大小姐当靠山,对娘家也不算小气,后来生了儿子就更自觉得在这个家里站住了,衣服首饰之类的都是领份例,这些倒是都在,只是平常月钱,还有柳大小姐另外给她的一点钱,她真是没存住,虽然进这个宅子也有几年了,但手里连五十两的现银都没有。现在柳大小姐又没了,肯定没人贴补她,丫头婆子看她的神色都有点不一样了。这也是为什么柳月娘要紧紧抓住这笔嫁妆,要是连钱都没有了,她真没办法活了。思宸看一眼柳月娘,指指桌子上的元宝,道:“这是五百两,我跟老爷格外开恩给你的,你身边养着一个哥儿也不容易,还有姐姐当时是为了你好,但到底是骗了你。”柳月娘脸上也有了几分喜色,刚要开口。思宸却是又道:“但是话我也说明白了,格外开恩也只有一次,老爷己经发了话,以后柳家四房再有来都要从角门进。柳姨娘也是给老爷生下儿子的,看在函哥儿的面上,谁也不会难为你,只是家里规矩不可废。望姨娘仔细记下了,不然家法不容情。”柳月娘刚因为有了银子才止了眼泪,现在又听思宸如此说,知道自己从今以后也就是一个守着小院的妾室,就是想搞点事,只怕新太太家法严格。而且霍景之都肯出了银子,这也是忍耐的最高限度,再闹只怕真得不了好了。心里只觉得无限委屈,当日她到底是怎么想,竟然是能同意进门当妾,就是再穷些,嫁个平民百姓也比当妾室强些,低头应道:“是,我记下了。”恩威都施完了,思宸也起身走了,要是柳月娘再闹,她就真的要动家法了,暴力收拾了柳月娘也正好让她立立威,相信霍景之也不会反对。正妻做到这种地步,再是才进门的新媳妇那也十分客气了,再客气下去,她这个正妻就成摆设了。柳月娘的丫头轻轻碰了一下柳月娘,柳月娘也明白过来,站起身来低头道:“恭送太太。”思宸也不看她,只是丫头们拥着出门。晚饭时间,思宸免方姨娘的规矩,她自然不用过来侍侯。柳月娘却是过来了,眼圈仍然是红肿的,但却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