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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嫣转过弯后,脚步滞了一滞。燕由侧头看张嫣,她满脸满眼都写满惊艳与欢喜,她被从未见过的景象所震撼,从前那些只存在于诗文中的景象真实展现在眼前诗,诗文字句就变得单薄苍白,如此辽阔之景岂是那寥寥几句话能够说清楚的北地的山雄浑巍峨,棱角分明,就似粗犷的北方汉子一般,在一望无际的黑土平原上,天空同样看不见边际,悠远苍蓝。“活了一生,就为能有一刻看见这种景色,也不枉来此一趟了。”张嫣喃喃道。燕由心道,现在已经到辽东了,该说了罢。他回头看了看,天青在远处兴奋地与他人交谈,距离其他人也足够远,没有旁人能听见两人的对话,燕由这么想着时,很意外地对上了史可法关注的目光,燕由心中顿时升起一种说不分明的滋味,不过如今离得远,便没有对他多加理会。即便这时说出这话很扫兴,但是不能再拖了。“嫣儿,我有一事要告诉你。”张嫣沉浸在景色中,发光的双眼看向燕由,开口变得更加艰难,“你要做好准备。”必须要说,燕由艰涩郑重道:“之前张叔告诉我,你的娘亲是死于家族之手。”张嫣愣了一瞬,紧接着双眼中的神采在下一瞬间内黯淡下去,燕由逼自己直视她的目光,“对不起,张叔让我瞒着你,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件事,你对理当被杀但实际上与你无冤无仇的人还是心软,可是这场斗争容不得任何心软。”张嫣低头,咬住下唇。燕由的话已说完,担忧看着她。张嫣松了一口气,抬头笑道:“我没事,之前我也大概猜到了七八分。”燕由大吃一惊,只听张嫣继续缓缓道:“娘亲那时候死得不明不白,父亲却一直避忌跟我提起这回事,这是我的一块心结。后来得知张家的存在后,我立即就联想到了,只是真相会让所有人都难以适应,便一直没问,心怀一丝侥幸,期盼事情另有隐情。”她仓皇一笑,“但既然父亲明白说了,还让你瞒着我,那我的猜想便是正确的。”若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有必须要隐瞒的假身份,燕由真想伸出手来揽住她,替她分担一切。张嫣像军中弟兄们那样拍了一下燕由的肩膀,“张家妄想打开关押猛虎的铁笼子,让猛虎自由伤人,可这些都是杨叔叔最爱的百姓,猛虎即将踏足之地也是我立志保护的国家,绝不会因为心软而让他们得逞的。”燕由随口感叹道:“曾经是万兽之王的我们,如今还要怕一只新生的猛虎。张嫣听罢,回头望向南方,露出悲伤的眼神,“毕竟多年来内耗巨大,王已经垂垂老矣。”接连两日,已经有两人上疏弹劾魏忠贤,朱由检这回毫无反应。崔呈秀一事让魏忠贤尽失人心,看皇上表达出来这默许的态度,阉党内部更加摇摇欲坠,官员们心中蠢蠢欲动。魏忠贤虽然迟钝,但并不是傻子,他也觉察出了朱由检的意图。他忙不迭地跑到乾清宫,对着朱由检实行从前那一套跪下痛哭的把戏。朱由检从堆成小山的奏章中抬头听魏忠贤的自述,并没有露出丝毫不耐烦的神情,反而一脸专注,魏忠贤因此受到鼓舞,哭得越发起劲:“皇上呀,您若是不信小人,就让小人回家乡去吧反正留在这儿,那么多人都将小人当成眼中钉,真是活得没个意思皇上您就开开恩吧”“魏公公不必妄自菲薄,您是三朝的功臣,还是皇兄最信任的人,放心吧,朕定不会冤枉好人。”朱由检淡淡安慰道。不会冤枉好人,那会放过我吗魏忠贤差点脱口而出问道,幸好理智控制了他的嘴巴。朱由检拍拍他肩头,好好安慰了他几句,便表明了送客的意思,客气有礼又疏离,魏忠贤不得不遵。出了乾清宫后,魏忠贤回味方才的对话,无论是神态还是语气,都难以捉摸,所以无法确定此次跪哭到底有没有起到效果。他头疼地离开了,但他所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那时,朱由检盯着他背影的眼神有多么骇人。到宁远城外十里处,张嫣带着手下百余人,去找领头的辽东总兵吴襄。“吴大人,该兑现承诺了。”“这么快不过也不影响什么,只是你们要走就在晚上趁夜离开,我懒得捏造理由来哄骗部下。”吴襄一身酒气,斜倚在垫子上,根本不像是一城守将。张嫣知道不能以貌取人,但这人身上的某些特质让她感到厌恶,于是不愿再多说,顺从道:“好。”出了大帐后,张嫣低声嘱咐燕由,让史可法跟着吴襄的大军继续前往锦州,燕由应了离去,张嫣让与众人关系最好的天青帮忙将手下召集在一起。夜色已深,火堆也已经灭了大半,营地里一片黑暗,张嫣今日又特地让部下在偏僻处扎营,因此一行人的摸黑举动并没有引起任何怀疑。张嫣对部下和哨兵都用了相同的说法:上头有秘密的任务布置,吩咐部下整理好营地后带好行囊进入旁侧的小树林中,哨兵因事先得了知会,爽快放他们通过。小树林中更是黑得不见五指,众人不时撞在一起或是撞到树枝,骂骂咧咧的低语之声弥漫在树林中。张嫣走在最前面,估摸已经足够深入树林,外边的守兵看不见自己后,让燕由点着一根火把举高,指引部下方向。众人逐渐靠拢,以张嫣为中心聚成一个圈。张嫣与燕由爬上那根倒下的横木上,举着火把居高临下地望着大家。“头儿,究竟是什么任务要这么摸黑干”曾跟张嫣交手的大汉人称大柱,他被张嫣打那一通打得心悦诚服,更因保住一条命而心存感激,主动帮助张嫣打下手,有别的兄弟对张嫣有异议他一定是第一个站出来责骂的。他跟别的士兵关系也好,此刻他出声就是代表众人提出疑问。张嫣怕被人从声音听出端倪,很少在军中出声,此刻也是由燕由代为发话,“头儿嗓子不好,喊不出声,就由在下代为说明。密报说宁远城有一伙儿藏得很深的奸细,势力庞大,人数众多,而且极度警觉,行事又狡猾,需要人手清缴。以上就是你们可以知道的事,有没有什么问题”人群中一阵骚动,张嫣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大柱也帮忙安抚弟兄们。“为什么是我们”安静下来后,大柱问。“我对奸细比较了解,特被派来做这个任务,你们恰好被分配为我的手下。”张嫣倒是没说假话。人群又陷入了窃窃私语中,大柱与周围几个人商量了一会儿,问道:“清缴完奸细后,咱们兄弟去哪”“编入宁远城守城军队内。”众人想了想,觉得不管去锦州还是去宁远,都一样是守城,宁远反而还离家乡更近些,都没有什么异议。有两人提出有亲人在锦州城,张嫣也没有为难他们,只说若是走漏了此等重要的消息,定会被军法处置,言语恐吓他们一番,就让他们回去营地中找吴襄安排。十月二十五日,国子监监生钱嘉徽上疏弹劾魏忠贤的十大罪状。虽不及杨涟曾上疏的二十四大罪,但对于一个学生来说,文笔上佳也属难得,条理清晰,正中核心,话说得又狠又绝。魏忠贤知道后,顿时慌了神,他顾不上找人商量意见,唤了轿子十万火急地感到乾清宫去。当务之急是要阻止这件事魏忠贤在轿中边擦冷汗边想。乾清宫总管徐应元迎他进去,“皇上正等着您呢”皇上肯见他,这让他安心了几分。他小声问道:“皇上怎么样”徐应元道:“没怎么样呀,就跟往常一样,不过今日皇上不在书坊中,而在暖阁里。”魏忠贤忙谢过徐应元,堪堪进去。朱由检正悠闲地喝茶,见魏忠贤进来后,他只是淡淡点头示意。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悲喜,看不出其他任何情绪。看着这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魏忠贤的几分底气顿时又没了。只要上演像往常一样的戏码即可逃过一劫,魏忠贤心道,扑通跪在朱由检脚边,嘴一瘪就开始哭号:“皇上呀,小人真是奇冤啊”“爱卿。”朱由检出声打断他,“稍等一会。”魏忠贤一脸迷茫地抬头看向朱由检,朱由检却并不看他,叫道:“临兆,进来。”一个面貌普通的太监走进来,朱由检从桌上拿起一张纸,交到临兆手中,吩咐道:“读给爱卿听听。”“是。”他恭敬应下,履行公事般读了起来。魏忠贤挂着两行眼泪,起先还一头雾水,但逐渐听明白了,他读的是那个国子监之人弹劾自己的奏疏。清清楚楚列举了十条罪状,一、并帝;二、蔑后;三、弄兵;四、无二祖列宗;五、克削藩封;六、无圣;七、滥爵;八、掩边政、;九、伤民财;十、亵名器。魏忠贤半跪半伏在地上,因年迈而佝偻的腰更加弯曲,他瞪大了惊恐的双眼,身子战栗,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念完后好一会儿,朱由检都没有出声,气氛静谧过度,一股压迫之感袭来。室内静极了,可以听见彼此间的呼吸起伏。“皇上”魏忠贤抬头,却不妨撞上了对方眼里嘲弄的笑意。那是一种早有预谋的,痛快的笑意。一颗心顿时没了依傍,跌到谷底,魏忠贤发现自己无法控制脸部的神情,从眼角开始、一点一点垮了下去,积蓄的眼泪没有爆发、风干在空气中。“魏公公想一条条辩白,证明自己的清白吗”朱由检笑问。魏忠贤瘫倒在地,无言以对。朱由检别开头,挥挥手,“出去吧。”魏忠贤双眼发直,如行尸走肉一般,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暖阁、走出乾清宫的。乾清宫总管徐应元的声音将他带回了人间:“诶,魏公公,您脸色可不太好啊,这是怎么了”魏忠贤停住脚步,望着眼前这个人,意识转不过弯来,愣了好久。“公公您没事吧”魏忠贤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叹了一声,彻底清醒,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声:“该怎么做啊。”徐应元认真道:“虽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无论如何,保住性命为最上选,魏公公你说对吗”魏忠贤恍惚道:“对啊,对啊,有理,有理”他重复着,蹒跚离开,似乎比来时苍老了十岁。、130大结局下张嫣命令部下全部换上百姓穿的常服,分批混在进城的百姓中,潜入北京城内各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这一行动花费了整整两日的时间,张嫣负责监督统筹,而燕由和天青两人,事先去探明大宅内的虚实。张嫣完全信任天青,让燕由遵照天青的建议行动,天青也极其感念这份信任,发誓不调转头来出卖张嫣。他们一去两日,张嫣安排好了部下的一切后,他们依然没有到约定好的客栈来见面。张嫣担心他们不慎被发现,出了事,焦虑不已,但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还有条有理地与几个手下在地图前讨论作战计划。直至第二日深夜,燕由和天青才回来。张嫣听到消息后按捺不住前去相迎,却看见燕由一脸欲言又止的为难之色,天青脸色白得发青,眼睛甚至不敢看张嫣。张嫣心中有一些不安,与燕由对视一眼,燕由道:“进房间再说吧。”张嫣很了解燕由,自然也听得出他话中的异样。她让其他人都散了,去休息准备体力,让燕由与天青进自己房中。天青经过身边时,她本想习惯性拍拍他的肩膀,却被他刻意避开了。拴好房门,燕由确信周边无人后,摇头道:“他们跑了。”“跑了”张嫣动作僵住,“什么意思。”“大宅里空了。”天青涨红了脸,抢话道,“人全不见了,值钱的东西也都不见了,我知道的几条密道也全被破坏掉了,走得干干净净,他们遗弃了这儿。”燕由待他说完后,补充道:“就如北京城内那曾经的据点一般景象。”谋划这么久,到头来居然扑了个空,张嫣脑子有些乱,于是反问道:“你们怎么想”燕由看天青抿着嘴不出声,先开口道:“一则,他们离开了宁远,往更北边的地方去了,二则,他们料到你会来这一出,于是暂且隐蔽了起来。”天青忽然道:“第二条假如不成立,他们若是料到会来这一出,不会选择隐蔽,肯定是预先安排好计划从中破坏行动,甚至让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他顿了顿,一脸不甘心,眼中有泪光在闪动,“他们肯定是走了,一定必然他们走了,投敌去了”天青说到最后,激动起来,语带哽咽,侧头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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