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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有些不简单的来头。此时门外又一次突然响起叫声,“王公公,皇上传您即刻去乾清宫。”是传话的小太监。王安打断思虑,口中应道:“稍等片刻。”抬眼扫了房间内的几个手下一眼,他们迅速从房间的另一扇门无声地退了出去。看清眼前景象后,张嫣瞪大了眼睛,口唇微张,倒吸一口凉气,身子僵直不能动。门转了半圈,在张嫣的身后又一次与墙壁合了起来,张嫣却恍然不觉。眼前赫然是一座宫殿的内殿。金碧辉煌,富丽堂皇,装饰考究华丽,一应细节极尽奢靡之能事。料想了许多可能性,却没料到门后会是这个样子。许久,张嫣才回过神,迈着谨慎的步子踏上澄泥金砖地板,走入大殿。殿中虽灯火通明,但过于空旷,脚步声的回响在极度寂静的环境下有种诡异感,让人脊背生寒。张嫣心中生惧,惶惶不安,连连回头四看。她甩了甩头,按住砰砰直跳的胸口,深深吸一口气,捏住拳头,给自己添胆儿。殿内空阔,大到牌匾家具,小到瓶罐烛台,一应俱全。抚去灰尘,细细查看殿中物件。圈椅茶几均是用上好的紫檀木做成的,屏风上所绣的彩凤,针脚绵密,栩栩如生,搁架上所放的青花瓷和珐琅瓶等装饰品也是极其珍贵之物,却全在这地底下不见天日,简直是暴殄天物。张嫣试着挪了挪烛台,果然挪不动。这地底所有的灯火都是通过某种法子连在一起的,只需点燃一盏,其余的便也会燃起来。张嫣出到宫殿外部,殿墙门柱皆是正红色,殿门面前连着一条宽阔的甬道。两侧墙壁精修打磨,地板上还有龙凤浮雕。浮雕外包围的石板平整,排布紧密无缝。一眼看去,威严大气尽显。甬道尽头,似乎也连接着一座宫殿。为了贴合地底之势,宫殿没有房顶,只有墙面门柱和部分房檐。张嫣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心念一动,猛地回头转身看去。房檐之上挂着一块匾,题着三个大字,“坤宁宫”。、14皇上心意霎时间张嫣心中便有了一个推断,这推断太过不可思议,但却有据可循。她为验证想法,提起裙子,沿着甬道向前快步走去。径直穿过第二座宫殿,到了正前方。匾上写着“交泰殿”。果然没错地底的建筑是按照地面上的紫禁城制式而建的虽已猜到,但在亲眼看见那三个字的一瞬间,张嫣反而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整个人呆若木鸡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紫禁城地底,竟然还有一座紫禁城正当此时,头顶响起了“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由小变大。张嫣猛地打了一激灵,随即反应过来,地面上有人沿着大道走向乾清宫。回想起从堆绣山入口旋梯下来时,看到地面与地底的隔层不算太厚,能听到脚步声也不出奇。只是听脚步声只有一人,必定不是巡夜侍卫,却又会是谁,在这个时候走这条路去乾清宫呢张嫣心想,趁此机会正好可以打探朱由校的心思,于是立即循着脚步声,追了上去,那人果然直接进了乾清宫,张嫣也跟进了地底的乾清宫。甫一进正殿,张嫣便觉着有什么地方不对,放眼望去,似又说不出不对劲的地方在何处。头顶那人转了个方向,张嫣想不出个所以然,摇摇头,继续追上去。接近乾清宫东暖阁处,出现了一条向上的楼梯,直通向东暖阁位置。张嫣沿着楼梯向上走,进入了地底的东暖阁。东暖阁是帝王起居的地方,虽不大,却舒适雅气,明黄色满目,华贵之气逼人。司礼监执笔太监主要的职责即是替皇上批阅奏章公文与拟圣旨。地面上,王安在书桌前,面前摊着空无一字的誊黄诏书,手上的笔已经沾了墨,却竖在空中,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张才人”朱由校半倚在榻上,那人间接让王宛儿平白受灾的那人在他身边伺候着他吃水果,他点头道:“册封才人张嫣为皇后。”王安这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虽不知朱由校为何没有听客印月的话,但能让他少费些工夫,自然更好。于是面色如常,落笔拟圣旨。朱由校说的话听得张嫣心头一震。同时她隐约明白过来,为何地底的乾清宫东暖阁外会修建有楼梯:东暖阁自身不高,不及大殿高度的一半,若其与大殿处于同一平面,便与地面隔得甚远,此处有向上的楼梯,是为了使这一房间与地面贴近,便于窥听。张嫣不寒而栗,虽不知此处是否万历皇帝所建,只是若被有心人利用起来,探听国事机要,通晓圣上心意,要暗中操控时局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不知父亲与此事究竟有多深的关系。头顶的声音暂时中断了,张嫣想站上椅子,试图听得更加清楚些。而当她拉开椅子时,她顿然醒悟过来,明白地底乾清宫是何处不对劲这里几乎没有灰尘。三个宫殿同样处于地底,前两个宫殿有灰尘而这里却没有。她能想到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地方近期尚有人来过。张嫣一瞬间便脸色刷白,冷汗满背。此地不宜久留。她迅速将椅子摆回原位,扫了几眼,确定没有留下移动过的痕迹,正打算离开,忽听得急促的脚步声,有人走到了东暖阁门口,通报道:“皇上,景阳宫走水了”、15熊熊烈火王安的笔尖顿了顿,墨汁在诏书上散开了。门口杵着的那小太监继续说道:“邻近几个宫中的人都去救火了,具体的情况尚不明了。”朱由校沉默片刻,说道:“宫中久未起火,难不成是张氏不祥”王安清楚朱由校十分笃信此道,客印月为了除去张嫣,竟不惜放火烧宫,看来她确是忌讳这小姑娘。“皇上,有人欲加害张才人,望皇上明察。”“她初入宫不久,谁会想加害她”朱由校脸上露出困惑之色。“皇上忘记了,今日殿试结束后”王安提醒她。“噢”他豁然通悟,“乳母来了,想让朕废去张氏之位,永寿不同意,便作罢了。”王安没有接这个话头,转口道:“小人先将封后旨意拟成待用,若是张才人无辜,直接颁布即可。”朱由校没有反对,说道:“按你说的办吧”张嫣在地底听完此段对话,才真正相信王安今日所说的话不假,他确是她的盟友。心中已有计较,提起裙摆,朝来时的方向跑去。回去的路似乎比来时短了许多,张嫣飞快地穿过两条甬道,两座宫殿,反解九宫八卦阵,未耗多时,回到了旋梯处。张嫣在底部小心地听了一会儿,确认出口周遭没有人,吹灭蜡烛,开启了机关,从地底出了来。又下雪了,琼花片片似精灵。因着景阳宫起火,空中弥散着隐隐的焦躁之气。张嫣抬头望了眼东边,半片天空都被火光映上了深浅不一的红色,恍如明霞,被染成橙红色的雪花飘扬纷飞。竟是难得一见的美景。她望向东边的双眸中也被映上了火的颜色,但眼神却冷冽似冰。放火烧宫,这就是客印月的行事风格吗客印月如此做法,原先的计划是不能用了,否则追究起来无法交待今晚的行踪。她双眼滴溜一转,想到了一个解决的法子。张嫣悄悄进了宫后苑的亭子,关好门,换上偷得的宫女服装,即刻拔脚沿着小道朝乾清宫方向奔去。紫禁城是如此之大,在北京东西横亘近两里,历经一夜奔波后,张嫣的脚跟刺痛无比。缠足时,她不愿挨罪,总是自己悄悄松了缠带。彼时母亲还在,每次发现后就会严厉责骂她。再后来,张嫣的脚还没缠定型,母亲就已西去了。只是毕竟还是留下了一些损害,长时间行动会让她脚跟处疼痛。然则,今夜未结束,她还有事没做完。她只能咬紧牙关,忍着剧痛跑下去。因为景阳宫走水,宫人们都忙着各种各样的事,宵禁也变得不那么严格。张嫣时刻警惕着,一旦偶遇匆匆经过的宦官和火者时她即刻放慢步子,俯身行礼。大雪形成了天然的屏障,众人均未对身着宫女服饰张嫣多加留心。张嫣守在乾清宫回司礼监的必经之路上,她仔细盯着大道,不多时,便看到了在她等的人。王安所穿服饰不同于一般太监,十分好认。她快步上前,小声叫道:“王安。”王安愣了愣,仔细端详片刻才认出张嫣,大惊道:“张才人”张嫣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有人。于是低声道:“王公公,小女需要你的帮助。”王安做了个手势,打断张嫣的话,问道:“张才人,今夜究竟是怎么回事”张嫣看着王安,王安解释道:“小人担忧您的安危,派了手下到宫后苑去等着护送您,但他们回来后所报的内容着实奇怪。”张嫣恍然,接着快速道:“公公,请务必让你的手下对今夜所见之事守口如瓶。具体缘由,日后再详加解释。眼下有件紧急事,今夜小女离开了景阳宫,却又未到翊坤宫,若是被问起今夜去向,当是无法解释。小女想到一计,需得公公援手。”人的嘴巴最难守,王安在去乾清宫的路上,早已打算好,将今夜见到异状的几个手下都打发到偏远地区去,以绝后患。王安盯着张嫣认真的脸,心中疑问甚多,但眼下不宜谈论此事,决定改天再去问问杨大人关于这小姑娘的底细,最终颔首同意了张嫣的话。、16病中交情自火烧景阳宫至今,已经过去三日。宫人们议论的热度却丝毫未减。才人张嫣在宫后苑遇袭之事伴随着景阳宫失火的消息,一同传遍了后宫。宫中无新事,宦官宫女们全都在无人处兴奋谈论,人人都像亲眼目睹了一般,将那晚的情形讲得绘声绘色,有鼻子有眼。从才人张嫣昏倒一事传起,传到后来,已经变成了几个黑衣人扬起刀子正准备砍落,千钧一发,被巡夜人撞见,落荒而逃。对于此事,宫中的流言大致分了两个方向。有些人笃定张才人不祥,因此才会在住入景阳宫的第一日便带来灾祸。与此相对的,另一些人想起了乾清宫门前张才人与奉圣夫人的冲突,他们认为,从起火到张才人遇袭,大概都跟奉圣夫人脱不了关系。议论之势如日中天,而众人议论的对象,才人张嫣,此刻正倚在榻上,喝着苦涩的汤药。景阳宫被大火烧毁了,司礼监安排张嫣暂住翊坤宫内。这三日里,住在邻近房间的段婧没有来看她,反倒是稍远些的王宛儿,每日里早晚都要来探访张嫣两次。房内火炉燃得正旺,暖香袭人。张嫣盖着厚厚的被子,微皱眉头,一口气饮尽一碗安神药。“不过是受惊罢了,我可真不爱喝这药。”张嫣长舒一口气,说道。王宛儿拈过一枚蜜饯给张嫣:“当下整个紫禁城都乱成一片了,你却还安之若素。”“他们爱嚼舌头便由他们去罢,左右乾清宫还未有动静出来呢”张嫣张口吃下蜜饯,笑着应道。“是福是祸,不过悬在皇上一念之间。皇上一日还未发话,妹妹你就仍处于险境中。”张嫣知王安已经拟好了立后旨意,再加上现下有东林党和王安暗中相助,自己的境况并不会差到何处去,也并不如何挂心此事的发展。看王宛儿如此担心,为了宽解她,张嫣口中打趣道:“王姐姐倒也不避嫌,日日来看我。”王宛儿神色敛重,说道:“妹妹,你救过我,要是为了避嫌,连恩人都不顾,那我可成什么人了”张嫣未料到她如此认真地回答,虽不知她一席话中有几分是真心,心中也不免感动,一时间怔住,不知如何接话。看张嫣不出声,王宛儿又补充道:“妹妹,你不要怪段姐姐,她也很担心你,常向我问起你。只是”张嫣感念王宛儿的温柔体贴,打断她,柔声嗔道:“王姐姐竟认为我是不明事理的人吗当真让妹妹伤心。”“敌不过你这张嘴。”王宛儿笑意一闪,忧虑又重回眉眼间,“妹妹,你可知奉圣夫人是如何说的吗”“宫人告诉我了,直至今日,也还没查出走水的根源在哪,因此她在皇上面前一口咬定我是不祥之人,竟在下雪的日子里引起这么大的火,如不快些除去我,紫禁城内难以太平。亏得她言之凿凿,近来宫里指我不详的流言也越发多了起来。”张嫣不甚在意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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