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白衣人地应了声,把她手里的小包拿下,挂在马具旁,也不管后头那些人,直接夹马而行。白衣人的白马一路狂奔出了平坦的北营,然而即便奔腾时速度极快,坐在上面也并不会有剧烈的晃动感,柳尘鸢只在最开始被吓到闭上了眼睛,很快她就发现坐在马上并不危险,且不说白衣人还圈着自己,这马跑的如此平稳,自己怎么也不会被摔下来。柳尘鸢试着慢慢张开眼睛,新奇地看着眼前和两侧飞速掠过的景物,白衣人在她耳边说话,大约是因为怕风声太大听不清,所以他也喊的很大声:“新娘子怎么样你不害怕吧”“不,不害怕”柳尘鸢忍不住扬起了嘴角,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不吓人。”可她声音太小,白衣人没有听见,又大吼了句:“你说什么”柳尘鸢只好拼命摇头,表示自己不害怕。白衣人似懂非懂,说:“玉逍遥很乖的,不会把你甩下去的”柳尘鸢回头去看他,好奇地说:“玉逍遥”这一回她一张嘴,白衣人就把头压低了一些,终于听见她的声音,他点点头:“玉逍遥,好听吧我二哥取的名字”柳尘鸢笑了笑:“嗯。”白衣人惊喜道:“新娘子又笑了”柳尘鸢连忙把头转回去,但也不敢一直睁眼,只怕风太大眼干要流泪。、第 17 章秋日阳光微热而秋风飒飒,柳尘鸢闭着眼睛,感受着身边呼啸而过的风,忽然觉得自己第一次这么自由。以前在闽国的时候,她从未觉得自己不自由,只是偶尔也羡慕那些翩飞的鸟,天地广阔,任其翱翔。到了赵国,自由二字更成了奢求。可她骑在马上的这一刻,竟然感到了自由。或许是因为玉逍遥跑的速度太快,或许是因为耳畔的风声太急,或许是因为,这一刻她才真真切切地认识到,自己已经逃了出来。虽然前路未卜,但起码眼下,她是自由自在的。白衣人垂眸偷偷去看柳尘鸢,见她闭着眼睛睫毛轻颤,嘴角微微扬起,虽然脸上还带着点灰尘,却不能掩其玉肌冰骨,他的声音也不自觉放小了点,讷讷地问:“风大,新娘子冷不冷”柳尘鸢没有听见。白衣人只好右手拉着缰绳,左手去牵她的左手,果然,她的手掌冰凉。柳尘鸢原本正享受难得的自由,手就忽然被人拉住了,她睁开眼睛,却见白衣人用左手包住了她的左手,带着她一起牵着缰绳,右手也同样包住她的右手。就这样,她的手拉着缰绳,他的手则包着她的手,也拉着缰绳。白衣人身强体壮不惧风吹,手心滚烫,这样一来柳尘鸢才发现自己的手早就冰凉,也意识到了一点冷,她打了个寒颤,白衣人赶紧道:“新娘子冷吗”他一面说,一面慢慢勒住缰绳,玉逍遥不怎么乐意地放缓了脚步。柳尘鸢摇摇头:“还好。”白衣人想了想,还是让玉逍遥彻底停了脚步,然后先下马,再把柳尘鸢抱下马:“咱们不骑马了,已经这么晚了小老头说过,前面有个休息的驿站,我们把马留在这里,一会儿他们来,会帮我把玉逍遥牵走的”玉逍遥不满地撅了撅蹄子。白衣人又伸手去解盔甲:“重死了先丢给玉逍遥,明天赶路不穿了”柳尘鸢疑惑道:“你今天为什么要穿”白衣人不怎么好意思地说:“小老头说我穿这个帅我就想着穿给新娘子看看,嘿嘿”“”柳尘鸢伸手指了指他胸前:“可这里少了一片铠甲。”虽然柳尘鸢不懂兵法也不懂打仗,可怎么也知道胸口才是最应该护住的,怎么偏偏他的盔甲胸口空荡荡的白衣人低头看了眼,道:“哦,因为你坐在我身前,脑袋要靠着我啊万一戴着盔甲,你脑袋会硌得慌”柳尘鸢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白衣人把盔甲都脱了下来,又开始解外袍:“来,新娘子穿我的外衣就不冷了”因为之前赵书贤的奇葩两人穿一衣的方法导致柳尘鸢有点抗拒穿别人脱下来的衣服,她摇摇头,还没说不要,白衣人的外袍就已经罩了下来。柳尘鸢只好披着衣服,有点担忧地看了眼他身后:“他们应该没被甩开很远,一会儿比我们走的还快怎么办”“那也没关系。”白衣人说,“不过未必能比我们快来,新娘子,上来”他弯下腰,兴高采烈地对柳尘鸢说:“新娘子,趴到我的背上来”柳尘鸢疑惑地没有动,白衣人只好解释道:“我会飞啊我带你飞着玩”柳尘鸢想起来那时候他扛着自己飞檐走壁,顿时就有点不好了,她摇摇头:“不,不要”白衣人说:“为什么不要啊很好玩的来,来,来”玉逍遥冷眼看两人,打了个响鼻。柳尘鸢:“”她还是默默地趴了上去,白衣人兴高采烈地抓着她的手让她圈着自己脖子,说了句“走”就足尖点地,腾空而起,柳尘鸢吓了一跳,握着的手紧了紧,白衣人嘿嘿一笑,从这棵树跳到那棵树上,稳稳当当的:“别怕,新娘子,我比玉逍遥还稳妥”柳尘鸢有点担心地往下看了一眼,又立刻闭上了眼睛,白衣人一边往前跳到另一棵树上,一边加快脚程:“新娘子,不要往下看,往前看就像你开始坐在玉逍遥上一样”闻言,柳尘鸢睁眼,看着前方,白衣人速度快也快不过玉逍遥,风不再那么让眼睛干涩,反而十分舒适,秋日的树木枝叶已逐渐枯黄,两边掠过的是淡淡的秋黄与簌簌落叶之声,白衣人背着她,一直往前,笔直的往前,往她想要去的地方奔去。柳尘鸢鼓起勇气,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有一支队伍,他们还喊你老大”白衣人犹豫地道:“我不能告诉你啊”“连名字都不能说吗”白衣人依然只是说:“你给我取个名字吧”柳尘鸢一想,自己要跟着他到禹州,总也不能一直不喊他,于是道:“你又在地下睡,又能在天上飞,通天彻地的,还总穿白衣服我叫你小白龙怎么样”白衣人一听立刻道:“小白龙好好好,好听”“小白龙,你你们这支队伍,是不是很厉害他们都是你的手下吗”“是啊”白衣人有几分得意地说,“二哥说,这只是一小撮人,我手下还有很多很多人不过都在禹州,我这次就是去见他们的二哥还说,我的手下都和我一样不听话,以为我被害死了,都不安分,所以二哥才要我去的本来我还不能去”柳尘鸢好奇地说:“为什么啊”“二哥说我脑子还没好”小白龙郁闷地说,“可是我脑子又没有伤”柳尘鸢:“呃那,到了禹州,你会不会要去找你们的皇帝”小白龙一听立刻摇头:“皇帝不会啊,我们去找我二哥”柳尘鸢微微放了心:“哦”也是,小白龙的队伍拢共也不到四十个人,虽然看起来很威风,但既然老大是小白龙,呃,那应该不至于会和赵书贤有牵连的何况小白龙开始就说过,为了防止她被二哥看见,会把她藏起来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小白龙一路带着柳尘鸢到了个驿站,驿站并不算大,一会儿那群来了得打通铺,驿站门口站着个长眉毛的中年人,看见小白龙来了,迟疑了一会儿,试探着道:“赵”才说了一个字,柳尘鸢就小心翼翼把脑袋从他背后探出来,长眉毛吓了一跳,只好斟酌地说:“将军,您一个人找到这儿来了”小白龙说:“你认得我小老头说的果然没错”“您怎么一个人”长眉毛还是不放心,“吴大人呢”“小老头在后面呢。”小白龙不怎么耐烦,“我饿了”长眉毛只好点点头,迎着两人进来,只是充满疑惑的目光在柳尘鸢身上打着转,柳尘鸢不怎么好意思,小声对小白龙说:“可以了,放我下来吧。”小白龙问她:“新娘子想吃什么你不喜欢吃荤腥的对不对”柳尘鸢点点头。小白龙让长眉毛去准备东西,没一会儿小老头他们也赶来了,果然末尾还有人牵着玉逍遥,他们把马都在马厩圈好,小老头看见小白龙和柳尘鸢已经坐定开始吃东西了,连连叹气,其余的士兵们则依然是一副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柳尘鸢虽然很想打听出他们到底是哪支队伍,小白龙到底是谁,可问小白龙,小白龙自己也知道的不多,问小老头吴大人更是不现实,柳尘鸢只能乖乖跟着小白龙,不敢多嘴。他们确实是在赶路,除了偶尔有驿站能休息一夜以及补给,其余时候只能在树丛中生火,幕天席地的稍作休息,夜晚风凉,小白龙并不放心柳尘鸢一个人靠树睡觉,总觉得她随时会被不知道哪里来的怪物吃掉或者直接冻死,总会自己先靠着树,然后把她抱进自己怀里。柳尘鸢自然是抗拒的,可小白龙态度坚决,最后柳尘鸢也放弃了,吴大人看见两个人抱成一团窝在树下,只能叹息道:“我英明神武的爷到底去哪里了”就这样赶了半个多月的路,因是轻骑简行,他们的速度优势太过明显,甚至将第二批粮草辎重队甩在了后头,吴大人接过两封来自前线的书信,似乎都不太好,他把小白龙叫过去,嘀嘀咕咕地说了什么,小白龙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信心满满地说:“二哥会搞定的”吴大人仰天无言。有吴大人的令牌,他们一路畅行,然而等进了禹州境地,柳尘鸢有些惊讶之前他们都是尽量走越快越好的小路,很少直接经过城镇,到了禹州,柳尘鸢才发现这儿和自己来时并不一样,城门半开半合,青石板铺就的道路上满是泥泞与焦黑的印记,街边商铺早就关了门,有的牌匾毁了,有的门全被撞开了,露出里边空荡荡脏兮兮的屋子,路上行人极少,偶有一两个,也是面黄肌瘦神色匆匆,看见小白龙这样身穿盔甲的人,立刻脸色大变一溜烟就跑不见了,整个禹州城内一派萧索。后知后觉的柳尘鸢明白过来,这是开战了是谁先挑起的是蕴哥难怪赵书贤会御驾亲征,可闽国怎么敢贸然开战现在禹州城是归谁的还是还在争夺他们一路行至禹州府,禹州府外看起来倒是依然气派,只是地上的焦黑与灰尘与其他地方一样。有人立刻奔出来,对着小老头行了个礼,又充满疑惑地看了一眼带着面具的小白龙和藏在他身后的柳尘鸢,对小老头道:“吴副将三日前”小老头忽然道:“来个人先带刘牡丹进府吧。”柳尘鸢瞪大了眼睛她才不想进府,她要离开然而这话没有说出口的机会,那来禀报的人就如会意一般,让另外两个人半强迫地带着柳尘鸢进了府内,又将她带去了一间略嫌狭窄的小房间,离开后,迅速将门窗都锁上,以防柳尘鸢离开。柳尘鸢有些心慌。她脚下所踩着的土地已是禹州,与闽国与姜蕴已经那么那么近,如果可以逃走,她或许就可以回去了近在迟尺的故土啊。柳尘鸢吸了吸鼻子,战战兢兢地站起来,想努力搜寻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出口。、第 18 章等柳尘鸢被送走了,小老头云十二军副统帅吴略之这才道:“皇上何时到的看样子,才有过战争姜蕴竟直接攻进禹州来胆儿也忒大了,林诺呢在吗皇上受伤没有”吴略之说这些的时候,倒也不管,云十二军蛮横惯了,并不怕林诺,何况眼前这人还是自家团里的校尉王虎。王虎一头是汗:“林将军本打算诱敌深入,结果皇上悄无声息就到了,上来就硬是带着云十二军出去了,打完就让我带了一小支队伍来城内迎接您房大人和其他将士,您也是知道的,除了赵将军,谁也不服。皇上这次便是要他们服气,他们倒也跟着皇上一路打了出去,将闽王与上官烟雨堵在禹州城外的留荣道,只受了轻伤。闽军伤亡惨重,只是我方也折损不少,除了云十二军,他们毕竟还是”吴略之皱眉道:“皇上此刻在何处”王虎立刻道:“微臣便是奉皇上之命来迎接吴大人的皇上尚在留荣道,但今夜便会回到禹州城内,吴大人,你们先在府内休息吧。”吴略之咬咬牙:“房子曾呢”“房副将也在留荣道。”王虎叹了口气,“房副将的性子之前若不是姜蕴来袭时,房副将不听林将军指挥,留守城内,也不至于这一次要皇上御驾亲征打完留荣道一役,皇上便让人杖责房副将两百军棍,念在敌军未撤,只先打了一百棍,还有一百棍留在以后加倍打”那不就是三百棍吴略之摇摇头:“活该皇上也敢怀疑,房子曾真是活腻了”王虎不敢说什么,毕竟赵庭云受伤后几乎没有消息这件事,大家都心存疑虑,要不然也不至于那么不听林诺的话。吴略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