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就这么被人看光了强子醒了过来说:“卓哥,我请假了。卓哥救得那人家里条件好着呢,就他那几个哥们儿,各个都是有钱的公子哥,你看你住的病房,单间,有钱都住不进的”昕卓撇嘴,强子心直口快,嘴巴永远比脑子利索,但人没坏心眼,就是说话不注意场合。可强子这语气带着几分埋怨地意味。谷缜连连使眼色,让强子别再说了,老伤疤揭开了血淋淋的。强子却憋红了眼,说:“卓哥,你救他做什么他妈的,他就是那孙子的哥们”强子说的那孙子大名孙天翔,家里很有钱,旗下有着全国闻名的经纪公司,手底下无数的大牌明星,当红艺人,其中就包括了昕卓捧在手心里想要当明星的弟弟老昕越。当年就是孙天翔撬了昕卓的墙角,拐跑了昕卓如花似玉的未婚妻,还带着一帮人找昕卓麻烦,两人大打出手,昕卓无心之下失手伤人打断了对方手下的一条腿被判入狱三年。这孙天翔在几人眼里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老昕卓救了这人的哥们儿,那不是傻逼么昕卓到没什么感觉,揪住往事不放还能往前走么,但他不放心强子,说:“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想着它干嘛老子出来了不想继续往坑里跳。你们也别整天乱吵吵报仇,就算我现在把那人砍了有什么用,还要搭上一条命,值得么”三年了,被毁的前程挽救不回,砍了孙天翔他能回到三年前,继续做那个令人眼红的优秀设计师吗回不去了。强子被说的没了声音,谷缜连忙打圆场,“咱爸今天出摊子做的鱼汤粉,我刚买了几碗,卓子要吃吗”昕卓皱了皱眉:“我爸妈知道了”强子摇了摇头:“没呢,我没说你受伤了,就跟他们说新接了个活,你去工地上去住几天。”昕卓摇摇头,撒谎都不会,这种事那两位一通电话就能戳破。施工队一直没活儿,队长又是老爸的熟人,不然对方怎么会接受有前科的他。以前他端着世界五百强甲级设计院优秀设计师的架子,从来不多看那些小建筑队、小公司几眼,如今他都跳楼大甩卖咯,也没人来捡这个便宜,任他从几百米高楼往下跳,摔得血肉模糊吧唧吧唧的喷的满地都是血。昕卓知道,他档案里记下了一笔,那个正经公司敢用他。街上遇到以前的同事,对方都装作不认识,现在也就他以前的哥们谷缜和强子还敢搭理他。谷缜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昕卓:“哪位常总留给你的。他没什么,只是被安全气囊挤了一下,暂时昏迷罢了,醒过来就看了你一次,已经出院了,人家说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可以找他。”昕卓接过精致的名片掂量着,暗灰色名片看着不起眼,上面没有公司职位,只是金色的名字,常图皓,这名字很n啊,挺洋气的,还有个英文名cy,克雷常。强子眼神有些不对,问:“卓哥,那啥,常总长得很帅啊。”昕卓真没看清楚常图皓的脸,也不知道自己这位哥们到底想说什么,只是瞟了眼对方:“不知道。”强子站起身比划着:“细腰大长腿的,脸长得更电影明星似得,不不不,比电影明星还要帅,就那双眼睛,我总算知道什么叫凤眼了,那眼睛特别会放电,卓哥,你该不是被电到了吧。”谷缜:“你别乱说话,不会说话少说。”强子硬着脖子在哪里吼:“我哪乱说话了,真他妈会放电,电的人心口一抽一抽的。啊哟喂,卓哥一定是被电到了,脑子烧坏了才救他。卓哥啊,咱不能这么自暴自弃啊,天下女的难道就只有她林晓晓是母的啊,咱不能见到有几分姿色的就拿过来凑合用啊,咱爸妈还指望你给家里传宗接代呢。”谷缜翻了个大白眼,无言以对,不用看昕卓的表情就知道,强子这小子日后肯定会被收拾。昕卓还没来得急开口骂人,有人在外面富有节奏感的敲门。谷缜站起身去开了门,微微一怔:“常总”昕卓现在才看清楚常图皓的长相,对方是位长得比谷缜还要好看的年轻人,大热天也穿着西装,头发纹丝不乱。均称的脸,精致的五官,白嫩的皮肤,那人五官分开也显得俊秀精致,穿着大方合体,只是身上冒着股子寒气。眼前这位脸长得好看不说,还挺有品位的,穿着浅灰色亚麻修身西服套装,内衬浅蓝色的衬衫,整个人正式中带着几分时尚。因着强子的话,昕卓特意看对方的眼,清澈,水汪汪的的吊梢凤眼,强子这次果然没有乱说,的确是双会放电的眼。昕卓在建筑行业里摸爬滚打整五年,见多识广,上至煤老板、房地产大鳄,下到包工头建筑队,三教九流都打过交道,一起喝过酒、打过牌、泡夜店、钻包间,什么事什么人他没见过。常图皓这人不是家里有钱,身份显贵,昕卓能把病房里的床桌给吃了。这人身上带着的那种东西叫气质,贵气。常图皓言语不多,双方互不相识,客套了几句,常图皓说:“你是做装修的吧,我手上正好有家店铺要装,你若有好的设计图纸,这工程可以交给你做。”作者有话要说:、第4章 往事昕卓这几天有些兴奋,不管常图皓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还是其他原因,总之他们有活干了。他总算被医生宣布刑满释放,拿着常图皓给的店铺图纸就开始一门心思的设计。老昕卓以前是学工民建的,对室内设计并不熟悉,可他脑子好,肯学。当年考的建筑专业,老昕卓嫌弃这专业要学八年才能拿毕业证,而且建筑师的注册证非常难考,他熬不住自己转了系,去学工民建。施工队本来就有合作的装修公司,老昕卓也担心自己能力不够,这笔大单子飞了。他特地去了一趟哪家装修公司,谁知道现在做生意的都精,不见肥羊不撒嘴,那边想要见业主,签总包合同。老昕卓在这行业混了那么多年哪里不知道这里面的行道,牵线搭桥的人最后被踢出局的事多了去,他可不想白忙乎一场,智能硬着头皮自己上。这天他和常图皓约会了去实地勘察。新建欧式商业街,门脸还未开张,隔壁左右正在热火朝天的赶装修,这间屋子显得格外冷清。屋子里还未粉刷的墙上面泛起了水珠子,薄薄的石灰粉开始鼓泡。这地方挨着江堤,沿江而建的门面房一般人买不到,还未开盘就被内定了,能拿到这房子的人非富即贵。w市苦夏难熬,既闷热又潮湿。昕卓一早换上的新衣服湿乎乎地贴着身体,衣服领子软塌塌得站不起来,皮肤上蒙着一层黏糊的汗液,可昕卓却不好意思开口说先走。常图皓站在窗户边,皱着眉,漂亮的薄眼皮扫着昕卓的脸,不自在地别过脸去,圆润的耳垂染上一层红色,从牙缝里挤出:“老工程师。”做昕卓这行的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按职称称呼,工程师前面加个姓,老昕卓这是占了大便宜,可惜今天他不爽,被位小男人叫老公,后脊梁上布了层小疙瘩,肠胃都在打哆嗦。昕卓干笑着说:“常总您要精装还是经济适用型。”常图皓脸上的红晕退散,只是慢条斯理地说:“材料要最好的,其他一切从简。”老昕卓一心指望对方财大气粗地说:“钱不是问题。”这人一身行头就标着老子有钱又有闲,可惜眼前这人太抠门,只能再问:“这店面准备做那类型的餐饮还是精品店”常图皓走到窗边,推开了窗。一缕斜光投入室内,光束里飞扬着尘埃,笼了那人一身的光晕,高挺的鼻梁给侧脸打上了阴影,五官立体俊俏,如同散着光芒的一颗树,笔直笔直地。常图皓说:“设计公司。”老昕卓总觉着这人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收回视线,不在意地问了句:“广告设计”做设计要摸清对方的喜好意图,商铺装修必须要知道对方准备做哪行。常图皓冷冷一笑:“工程设计公司。”随着房地产的火爆,全国成立了不少大大小小的设计公司,都想分一杯羹,但目前房市成倍增长,可能源产业萧条,这些行业面临着生存的困境,这前人挖坑后人填的事没人做,估计这位先生要么后台雄厚,要么脑袋被门夹了。昕卓想了想说:“欧式简洁”常图皓仍旧冰冷地说:“你第一天拿给我看的那种。”昕卓:“那是咖啡店和您要做的完全不一样。做工程要考虑到可行性,设计公司里面装个厨房就算了,还搞什么开敞式厨房,满屋子油烟味,影响人集中力再说,设计公司出蓝图,硫酸纸易燃,各种仪器要防火防水防漏电,你觉得消防安保能通得过”常图皓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我、出、钱。”昕卓无语,主顾都是对的,是上帝,是给你钱赚得爹他正想在劝劝呢,电话响了,昕卓看着电话显示的名字就郁闷。老爸爸在嘈杂的背景声中吼着:“你跟人打架了”昕卓眼皮子抽抽,捂着手机对常图皓说了声抱歉,转身走到门外,硬着头皮回答:“没,我没打架。”老爸爸仍旧在吼:“打架了,都住院了”昕卓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眼瞅着常图皓也跟了出来,站在一边看着街道上的梧桐树。这人站的姿势笔直,虽然不似退伍的那些人,但人站得腰杆笔直,比街道上的梧桐树还要直,显得双腿修长,修身小西服下露出的臀部挺翘。人看着瘦,但有架势,浑身散发着所谓的气质。昕卓正在哪里打量着对方呢,电话那端传来老妈特有的女高音:“你怎么又惹事啊诶诶东风放着,我和啦”电话里呼啦呼啦的洗牌声,昕卓尴尬地抽动嘴角,常图皓瞥了他一眼,皱起眉。昕卓不自在地收回了眼神:“爸,真没打架。”他都三十的人了,家里还这么不放心,眼前这架势一定是强子那大嘴巴给他惹的事。老爸爸在那边越喊越大声都快要脑溢血了:“这么大事你也瞒着,还新工地,你现在在哪,给我回来,那林家的姑娘在找你,你还和她有联系啊,她害的你还不够惨啊,你有没有脑子啊”老妈妈吼着:“整天野在外面也不着家,有那个闲工夫不如去见见你李姨介绍的对象,还惦记那狐狸精呢我呸提起那狐狸精手气臭,二筒不是吧,你和了,二姐你老花眼看清楚牌没,别又诈和,我可是豪华七对正单盯呢。”昕卓的手机是个老款三年前就在用,他回家给手机充电发觉还能用,他念旧,用惯了的牌子只要能通话就没有扔的理由,这手机隔着五六米都能听到话筒里的声音,昕卓不知道常图皓听见了没,就觉着对方抽了抽嘴角,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含着复杂的神色,贼亮贼亮的。昕卓顿时有些恼:“爸,您当着一屋子打牌的人说这事”爷们丢不起这张帅气英挺的脸,他真没打架,也真没和林晓晓联系。老爸爸:“三十多了,你长点心眼行不行,回家吃饭,顺便去看看那什么姑娘,看的顺眼就结婚吧。那林家的姑娘找你是不是要退以前的彩礼钱啊,人家给你就接着咱家不欠她的,她欠了咱们的”昕卓当时就意会到了,今年过年真不能回老家,指不定要被人怎么挤兑呢。他可是家里唯一一位老工程师,高学历,高薪水,出人头地有出息,吃公家饭,做清闲事,平日里也是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到处显摆。昕卓老爹家从有家谱时就务农,母亲那边是卖早点的。父母双方都是贫农出生,那种大家族里就出了他这么一位有出息的知识分子,供职于世界五百强大型设计院,那是令所有亲戚仰慕的高度,祖坟上冒得那一缕青烟,亲戚们都羡慕着呢。可偏偏就是他进去了,还是因女人打架进去的,里子面子早就没了。老妈妈扯着喉咙也不怕被人听见,“要什么要老娘家缺那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啊给她,你也不算白睡了她七年,咱们无愧于心三姐什么叫我嘴下留德,她都把野男人领家了,害的昕卓进去了,她要脸吗旁人都替她害臊,她还有脸知识分子怎么了,还没强子他们几个好呢我要是她妈,当初生她就把她淹死了,留着丢老脸这么多年了还惦记着昕卓,早干嘛去了还要脸吗还有脸往家里打电话”可话糙理不糙,昕卓无奈的靠着梧桐树,掏出烟盒,叼出烟,利落地给自己点了火。他刚学抽烟的那会儿,从港片里学得从来不用手夹着香烟,咬住了烟嘴,这叫男人的范儿。昕卓也从不觉得自己父母没文化丢了他的脸。他本就是贫家子弟,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六岁那年老妈从外面抱回他的弟弟,昕卓早早就学会了照顾自己,等弟弟来了之后又开始照顾弟弟。常图皓站在不远处默默看着昕卓,那人和树干依靠着成为一个人字,胸肌漂亮的线条在棉质t上显露着痕迹,裤裆满满当当的,一只脚撑在树干上,大腿肌肉被牛仔裤画出了形状,略带俏皮的卷裤腿露出脚腕的形状,一双镂空皮鞋上不见灰尘,这男人无须靠衣服包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