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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8(1 / 1)

书本买了一堆,但凡我能记起来的东西全买了,本来还思忖着给缝补的大婶搬几床棉被回去贴补家用,可一望见贤惠小厮泪汪汪的双眼,我终是心软了,任墨予不帮忙,他自己是搬不动的。陪任家二公子下山闲逛最终演化成大采购。我左手竹笛,右手埙,背上还背着为三妹妹买的蝴蝶风筝,飘飘然回山途中,沉默许久的任墨予忽而闷声对我说道:“给我吧。”“什么”我偏头。“笛子。”他指了指我手里,“不是原本就买给我的吗”“竹子的,很便宜。”我醒悟,递了过去,内心里觉得他大概要嫌弃廉价不爱用。果然,下一刻他撇了撇嘴角不屑道:“这样的笛子吹起来肯定走音,也只有你会买。”语毕他只瞥了一眼那笛子便塞进怀中,临了还在胸口摁了摁。他一向是个挑剔的主儿,我未将他的话往心里去,乐淘淘得回山后,却未料想杨离竟等在山寨门口,身后还有全副武装的小五众兄弟,那阵势仿佛要下山打仗。我惊了惊,紧着着便开始抚额害羞女装啊,我着了女装,虽然挺好看的,可你们也不用如此热烈欢迎我吧。“师姐”杨离迎上前,看清楚我衣着的那一霎那竟是愣了,他干净细腻的面庞又开始隐隐泛起粉红,犹如我小时候捉弄他的样子,半晌只嗫嚅说道:“师姐,你怎么一声不响的就消失了,现在山腰驻扎大批官兵,我还有叔叔伯伯们都好担心,万一你遇到危险怎么办”我觉得师弟的担心纯属多余,从小到大我不欺负旁人已算万幸,前不久黄菊村里那帮可怜的刺客还被我欺负了。不过,万物相生相克,我顶顶头疼的那个人此刻正指挥贤惠小厮往山中搬古琴,眉毛皱得有些不耐。“还有,黄菊村里近些天总是出现一些行迹诡异之人,我前几天也跟师姐说过,现在山下有些不太平。”杨离挥手疏散寨中的兄弟,一转头又开始嘱咐我注意安全。我知他是关心我,便也边走边听他唠叨,行至回廊下的时候,他忽然顿住脚步叫了我一声“师姐”,期期艾艾的。“哎”我也停下脚步转身看他。他长身立在回廊中,身后是大片大片的杜若草,微风拂着他额前的发丝,夜色中他的眼睛璀璨如明灯,“师姐,你真好看”他说这句话时,亦如四年多前我刚刚及笄那会儿,青涩而腼腆。从小到大,他统共只见我穿过两次女装,相比男装自是好看的紧,也难怪他惊讶。我踮起脚尖拍拍他的脑袋,笑着说道:“杨离,你也越长越好看了呢,呶,这是我今天买给你的埙,旧的既然坏了就扔掉吧”我的话还没说完,杨离便伸手握住我的手,稍稍用力握了半晌方才松开,他说:“师姐,我已经长大了,你不要总把我当小孩子。”语气中颇有几分倔强。他似还要再说什么,我远远瞥见花之丫头抱着儿子施施然从回廊另一侧而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拨浪鼓嘱托师弟道:“这是我送给秦朔的见面礼,你帮我转交,我先去换衣服。”语毕一溜烟窜回卧房。有些时候,我会想,当年与我有过瓜葛的两名男子现下都已娶妻生子,我虽抢了十八房压寨相公,却委实未曾染指任何一人,每每想起,倒也颇是唏嘘。唏嘘完毕,遂下决心,下一房,我定要从头到脚得染指一番。42第十二章:休夫夜那天夜里,我的房内莫名其妙多了一柄玉簪,月色下通体晶莹剔透,一看就晓得是上好的玉器。我努力回想半天都不记得自己曾买过这么奢侈的东西,可那簪子简洁大方,甚得我心,遂象征性的拿到厅里问了一圈。陪我们下山的小厮有些支支吾吾,可任墨予只道:“不认得。”便自顾埋头吃饭。于是那小厮也坚定了立场,一口咬定没见过。晚饭后我托小五他们将古琴抬到秦延之住的东厢房,只说是送给他们结婚的彩礼,以前不晓得,这会儿算是补上了,若是深究起来我便是他二人的媒婆,渊源颇深。然而,古琴收下了,拨浪鼓却被退了回来。我怔了怔,心里估摸着花之丫头或许还在气我当年李代桃僵一掌劈晕她,又或许气我抢了她的夫婿拜堂成亲,亦或是单纯不喜欢这个拨浪鼓的样式我纠结半晌不得要领,迷迷糊糊未睡踏实,半夜里忽闻有人唤我“子宁”,凄凄切切叫魂一般,惊得我瞌睡去了大半,摸索着起床倒杯水喝,刚起身便有人递过来一杯,细细长长的手指,漂亮的紧。我内心感慨,抬头叹道:“延之兄,你何时改成下半夜活动了,鬼魅一般,有些吓人。”我接过水抿了一口,还有些温热,他一向细致体贴,这会儿有了妻室,果然更胜往日。“夕儿,你这几日可是一直躲着我”他站在床头望向我,脸色一如既往得煞白,可语气极是平静,听不出情绪。我诚然是躲着他的,一来是面子上挂不住,他既已娶妻生子,我当避嫌;二来嘛,我委实分不清我跟花之到底谁是扰人姻缘的那位,他那儿子是真的,他跟我的婚礼亦是真的,难不成还让我学当年,对他死缠烂打,同那花之丫头争个大小他见我不答,微微低了头:“你果然是躲着我的。”眼神幽幽,语气颇多惆怅。我倚在床头想了想,藕断丝连向来最是无益,若论起我跟他的情分,三年多前便该断了的,这会儿硬要搅上一搅,着实无趣,当下动了心思,遂抬头说道:“延之兄,今晚夜色正好,不如我就此把你休了吧。”自古结拜、私定终身都会挑个花好月圆的夜晚,今日夜色正好,当真正适合休夫。秦延之猛得抬头,眼眸中忽而泛起一种我看不懂的情绪,他就那样静静盯着我。半晌,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不是,当即改口道:“延之兄,求求你,休了我吧”语毕我爬起身作势要抱住他的大腿苦求。秦延之哭笑不得,眼中的情绪却亦发诡异,他说:“夕儿,原来我们真的回不去了。”他抬手将我揽在怀中,轻抚着后背缓缓说道:“若是你执意如此,那便休了吧,你可以不再爱我,但你却不能阻止我爱你”漆黑的夜里他的声音有些涩然。我闻言抚额,无语凝噎,这人世间的好男人大抵都死绝了,已婚男子对我说出这样的话,让我情何以堪啊。静了好半天,他又说道:“我晓得现在对你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可往后,你会明白的,夕儿,你要先找到落云山寨的那枚玉珏,很重要很重要。”他说完这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扔下我一个人在床头发懵。第二日醒来我便开始着手在寨中找寻那枚玉珏。娘亲素来心细,若说是顶顶重要的物什,她当是千叮咛万嘱咐才是,怎生我却从未听闻。直至晌午时分,我已将书房、卧房和正厅找了一遍,毫无踪影。我开始深深的怀疑,到底是小皇帝吃错了药,还是秦延之吃错了药,那枚能够砸死人的粗制滥造的玉珏当真那么重要翻箱倒柜得找到傍晚掌灯,我恍然醒悟,原来他们都没吃错药,是我吃错了药,因为我居然发昏到相信秦延之的每一句话,他说重要便重要啊他说落云山有一块便有一块啊他让我找我便要找啊他到现在还没跟我解释下那帮歪瓜裂枣的刺客是怎么一回事呢还有莫名其妙的妻子以及莫名其妙的儿子,外加一个莫名其妙的表妹人,都是会逆反的。于是我迟来的逆反期到了。当天夜里,我拎着一壶酒去了后山,四年前的事情我原本早已放下,年少时的伤痛也已消散,可往事却历历在目,那个同我秉烛夜谈的少年已经渐行渐远,也许他从未曾走近过。当初的提防,而后的欺骗,再后来是利用再深的感情也早磨灭了。微风吹过,些许凉,我倚在树下喝了一口酒,轻声呢喃:“记得当时年纪小随风逐浪没烦恼不懂风雨不知痛伤痕累累闯一遭悠悠岁月匆匆过”自言自语了半晌,忽然觉得自己好傻。傻就傻吧,只傻这一回,往后便全部放下。我打定主意要将自己灌醉,可一转身发现任墨予不知何时立在身后,朦胧月色下,他的眸光有些迷离,似看向我,又好似穿过我看向远方,任何时候他总是高傲别扭的,狭长的凤目透着邪气,可而今,竟似有些迷惘。我冲他扬了扬酒壶,笑着说道:“墨予兄,陪在下月下畅饮如何”语毕拍了拍身侧的树根,招呼他过来。我难得正经一回,可任家二公子却并不打算配合,他收回目光望向我,不耐得挑了挑眉毛,嗤道:“想着别的男人时不要跟我说话。”“哼”我扭头,不屑:“不跟已婚男人说话。”“”我不再理他,他便自己掏出笛子在林子里吹,吹得林中栖息的鸟儿扑簌簌全都飞起来,间或夹杂几声跑音的调子,听得我有些抖。半晌,我讨饶:“驸马爷,求您别吹了,会招来鬼。”任墨予淡淡扫了我一眼,继续他那人神共愤的牧童曲。刚刚爬到半山腰的月亮“哧溜”一声躲了起来,于是整个树林黑漆漆的一片,我看不清他的身形,隐约能辨清他妖冶的瞳眸。好半天,任家二公子终于停了下来,黑暗中,只听他不满嘟囔一句:“这笛子果然走音。”我吐血阵亡。大哥,你吹前几个音的时候已经发现走音了,为何还要排除万难、坚持不懈得吹完我还在腹诽,他竟上前随手夺下我手中的酒壶,一扬手扔了出去。“哗啦”一声响,酒洒壶碎,我愣了。他的脸却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好重的酒气。”他又开始习惯性挑剔起来。“其实你可以离我远一些。”这样就不会闻到酒味。“夜色已经很深了”他又贴近一分,将我逼得紧贴树干。“”我瞪着他。“夜深人静,孤男寡女”任家二公子全然不理会我抗议的眼神,双手摁住我的肩头,说话的气息喷洒在我的颈项,脸颊迅速热气哄哄。“你你”我忽然间结巴了。俊逸的面容贴近,呼吸可闻。微风吹过,我嗅到他身上淡淡的体香,陌生却又熟悉。酒后乱性其实也不算什么。可问题是他可是有妇之夫哎,若是真发生点什么可算通奸呢,长公主知晓后又要跟我哭鼻子了。我思绪混乱纠结半晌,任墨予竟是低低笑了一声,缓缓放开手:“你以前酒量不好,这会儿怎么还没醉”我抚额晕了晕,感情他是在等着我酒后乱性呢。“云夕”他轻声唤我。“嗯”我懒洋洋得靠着他。“是不是只有足够强大后,才能保护自己在乎的人”他的声音依旧很轻,半仰着面,下巴和颈项呈现出没好的轮廓。我也抬头看天,稀稀朗朗的几颗星星,我忽然忆起很久以前的一天夜晚,他跟我说起自己的娘亲,他说他要娶长公主,他要做小侯爷,他会变得很强大很强大也许,他又想起了自己早逝的娘亲。而我也想到了寨子中的亲人,也许只有足够强大,才能保护自己在乎的人。于是我偏头望向他,轻轻道:“也许是这样的。”漆黑的夜里,是久久的沉默。那夜,我休了秦延之,了结过往的一切。酒气上头时,我下了一个决定,一个影响我终生的决定。也许那一夜,下决定的不单单是我一个人,秦延之眼中的诡异情绪,任墨予握住我肩头的手后来我果然醉了,醉得不省人事,朦朦胧胧听到耳边有人轻声低语:“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保护你,你是云子宁也好,是云夕也好,你欺骗我也好,背弃我也罢,我都会保护你的,所以你别怕,我会变的足够强大”那会儿我的脑子蓦然转过了一道弯,有些感动,有些心酸,嘴唇好似不停自己使唤,我听到自己问他:“你到底为何执意要住进我们山寨”他握了握我的手,没有答。于是我安心睡了过去。43第十三章:长公主任家二公子是个色魔,年少的时候不懂,年纪长了再回想那会儿的事情,便懂得不能再懂。因为太懂,所以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后来转念一想,人在江湖漂,哪有不挨刀,任墨予非礼过我,我也反非礼过他,说起来,互不吃亏,抵消了。可这依然不能否认任墨予是个色魔的事实。所以第二日醒来,我已经做好贞操尽失的心理准备。一睁眼,头疼欲裂,还没来得及感受身体是否有异样,明晃晃的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刺得我眼睛生疼。凉凉的手指覆上我的额头,任墨予慵懒低语:“宿醉,无碍。”我浑身一抖,噌的坐直身子,眯起眼睛瞅他,只见美男半卧花丛,发丝散乱,衣衫半解,最最要命的面颊红润,嘴唇娇艳欲滴,一看就晓得是被啃了苍天啊,阿爹啊,我果然酒后乱性了。“我不会对你负责的。”我定了定神,坚决表明立场。二公子没答话,只是冷飕飕得瞥了我一眼,起身,敛了敛袍子,拍拍屁股走人。“我”我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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