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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3(1 / 1)

不敢看她的脸。沈若雪怔怔地盯着他,仿佛要盯到他的心里去,半张着口,良久,眼睛眨了一眨,轻轻道:“春平哥,你也在骗我玩呢,你们都是在骗我呢,是怕我生气着恼,是不是他只是不来找我了,那也没有关系啊,我不生他的气,他只要好好的,我不会怪他的,真的。你们不可以咒他,怎么可以咒他死呢你们咒他死,我才会生气,真的生气了,骗我也不可以这样骗法。他没有死,是不是他其实没有死,对吧”吴春平受不了了,他朝自己头上狠狠捶了一拳,粗声叫道:“他死了是死了”沈若雪大叫道:“我不信明霞和凤珠不是这样说的”吴春平道:“她们才是怕你伤心在骗你,她们宁可让你恨他,也不愿意让你我,我不会说谎,我骗不了你”呜呜的哭了起来。“我不信,我不信”沈若雪嘶声叫着,疯了一般的直奔了出去,不顾一切地往驸马府方向跑去。我不信,她心里千遍万遍的重复着喊,四郎不会死的,他答应过我他不会死人们吃惊的看着这个女子在街上飞跑,纷纷闪避。离驸马府只剩一条街了,沈若雪蓦地停住了脚步,她喘了口气,定了定神,按捺住撕裂的心,慢慢地走近。她希望,当她走到那威风的朱门前,会有武士挡道,甚至斥骂她,当她提出要见驸马时,武士说驸马正在与公主一起饮酒玩乐或者,让她亲眼看见谢承荣骑着白马,漠然的从她身旁经过,哪怕形同陌路,哪怕他瞧都不瞧她一眼。然而,当她定神看向前方时,她的最后一点点幻想立刻破灭了,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富丽堂皇的驸马府已挂上了白花,门口的部从全都戴着孝,来往吊唁的官员依然络绎不绝。那白色的灯笼上大大的“奠”字,就像一把利斧,劈向她的头,头上一阵刺痛,她扶着头,脚下一软,站立不稳,歪身坐在了身旁一个茶摊上。“伯伯,请问你,这这驸马府里,是谁死了”沈若雪颤声向卖杏仁茶的老人问道。老人叹了口气,一边抬眼往远处的驸马府瞟了一眼,一边道:“唉,驸马爷呗。年纪轻轻的,刚刚大婚,可惜命短呐。”“伯伯,你知不知道,驸马爷他他怎么死的”沈若雪的声音已变了调,身子也簌簌地抖了起来。卖杏仁茶的老人道:“听前些日来这儿吃茶的几个军爷说,驸马成了婚以后总是闷闷不乐的,老爱一个人喝闷酒。公主心疼他,便陪他去猎苑狩猎。谁知驸马仍旧不开心,硬是喝了个酩酊大醉,路都走不稳,却非要骑马射鹿,谁劝也不听。他骑了马,就加鞭狂奔,一溜烟的在猎场上跑,不料什么东西掉了,他想也不想探身就拾。你想,那马正跑得飞快,他又醉成那样,还这么不要命的去捡那失落的玩意儿,一下子就从马上栽了下来,等到随从的赶上,已经唤不醒了。听说,把颈骨摔断了,当时就没了呼吸,样子却平静的很,像睡着了一样。唉,才大婚一个月哟”沈若雪颤声道:“伯伯,你可知那掉的是,是什么东西呢”老人想了想,道:“听着好像是个玩意儿吧,也许,是个价值连城的宝贝不然会这么不要命的去拾它”沈若雪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只觉得眼前一阵阵晕眩,身子晃了几晃,差点倒下。老人自顾自地又道:“唉,从今后,再也听不到京都谢四郎吹的笛子啰。老一辈人讲,甘罗九岁为相,一年不到就死了;霍去病十七岁出征,不到二十四岁就死了,这都不是福命啊。越是这种出类拔萃的少年郎,老天就越不能让他在世上呆的久,他们的灵气,凡人消受不起哟。”他说着,看见沈若雪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忙道:“姑娘,不喝上一碗哪”沈若雪好像没有听见,脸煞白,唇发紫,二目发直,木木的迈着步子,走得那样慢,宛如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她已经辩不明方向,脚也不听使唤,径自走到街旁一堵墙前,没了路,她便呆呆地站着,两眼迷茫地眺望着远方,仿佛面前不是一堵墙,而是一望无际的原野。好奇的路人住了脚,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看着这个面壁的女子。有人忍不住发笑,有人大声喊了句什么,而这个女子纹丝不动,毫无反应。“疯子,疯子,”顽劣的小孩子扮着鬼脸朝她吐口水,并且捡起一枚石子正要向她掷去,一只粗大的手一把夺过,将这孩子提到了一旁,喊道:“她在这儿”明霞从人群中跑了过来,吴春平瞪着眼睛驱赶着看热闹的人们:“看什么你们才是疯子”“若雪,”明霞小心地叫,沈若雪没有动,明霞听见她口中极细极小的声音:“你答应过你不死的,你答应过我你不死的”明霞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握住她冰凉的手,柔声道:“若雪,人已经死了,跟我回去吧。”沈若雪回过了头,迷惘地注视着她,好像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口中兀自喃喃道:“你答应过我你不死的”吴春平又悔又痛,他冲到她面前大吼了一声:“沈姑娘”沈若雪浑身一震,如梦初醒,一阵心力交瘁,登时晕了过去,软绵绵的倒在了吴春平的怀中,不省人事。第28章 驸马府从清醒过来的第一天起,沈若雪就没有再说一句话,她坐在床上,也不吃,也不喝,只是望着前方发呆,目中没有悲伤,甚至没有掉过一滴眼泪。谁也无法让她开口说话,搁在床边的饭菜热了又热,冷了又冷。吴春平晚上一收工就跑来看她,夜里坐在门外守着,唯恐她做出什么想不开的事,看着她一天天消瘦下去,偷偷地抹去眼中的泪水。一连四天过去了,沈若雪虚弱的已无力坐起,仍然不吃不喝。晚上,吴春平又来了,他看看沈若雪,看她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样,突然冲出房门,冲着苍穹跪了下去:“老天爷,求求你保佑沈姑娘安好无恙吧,只要她好好的活着,再损我十年的寿添给她”伏地不起。高远的夜空布满了闪烁的星辰,无奈地悬挂在那里,不能给他一个回答。不知道什么时候,明霞悄悄地站在了吴春平的身后,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想到,你也这么喜欢她。”吴春平一颤,抬头看见她,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拂去尘土,默然不语。明霞笑了一笑,道:“看你的眼圈都黑了,眼里全是血丝。白天干活,晚上来守在这里,真够难为你了。”吴春平的脸红了,嗫嚅着道:“沈姑娘对我恩深义重,我唯有尽心报答。”明霞道:“哦她对你好我知道,谈得上恩吗”吴春平道:“你不知道,她和谢将军在一起的时候,把自己得的工钱都给了我,勾掉了我欠的债。”明霞惊讶道:“这么说,你欠的钱已经还清了”吴春平摇了摇头,道:“没。但已经还了大半了,掌柜的说可以将四年的时间去掉两年,还完后由我自便。”他眼圈红红的叹了口气,又道:“沈姑娘要是好好的在这里,我我宁愿在酒楼里干一辈子,每天看着她。我是个粗人,心里只有这些话。”明霞忧愁的抬头看着天空,喃喃道:“不能再由着她的性子这样下去了,会闹出人命来的,可是,有什么法子能让她恢复过来呢一个人一心想要求死的时候,谁能劝得了她啊。”正在众人眼睁睁地看着沈若雪一日不似一日地光景束手无策时,酒楼里忽然来了几个衣冠华丽神情傲慢的人,声称要见沈若雪,王掌柜的夫妇见来人气势不同一般,战战兢兢地将他们领到明霞居住的地方,那几人站在院中,得知沈若雪就在房里,却并不进去,只在外面道:“请沈姑娘跟我们走一趟。”明霞冷笑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带了人往哪里去又凭什么说带了人走就走”那几人并不答话,只是连连催着要带沈若雪走,眼看要翻脸,明霞急了,一把推开房门,指着里面道:“你们进去看看,人都快死了,怎么跟你们走”为首的一人略一犹豫,进房看了一看,果然沈若雪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那人站在房门前想了一想,向沈若雪淡淡道:“姑娘还好吗我们是驸马府的人,想请你去去就回。”沈若雪迷迷糊糊地听见“驸马府”三个字,登时精神一振,她吃力地从枕上抬起头,喃喃道:“驸驸马府四郎还活着吗他还活着”那人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客气地道:“如果沈姑娘身子还顶得住,我们叫顶轿子来抬姑娘去。”沈若雪立刻挣扎着抓着床沿坐起:“我去,我去”明霞大急,从外面大步冲了进来,拦在沈若雪身前,厉声向那几人道:“你们要做什么要带她做什么去”那人微笑道:“跟我们走就是了,至于做什么,好像与你这位娘子关系不大,我也没有必要告诉你。”明霞道:“不行她是我妹子,你们平白无故的带人走,总要有个说法我哪里知道你们是好人还是坏人,是好心还是歹意”那人笑容一收,傲然道:“你这位不相干的人问的实在太多了,如果你硬要从中阻碍,我们也不得不动粗,料你拦不住”沈若雪慢慢地伸出手去从背后握住了明霞的手臂,轻轻道:“姐姐,他是要带我去驸马府一趟,我要跟他去,你不要担心,驸马府是四郎住过的地方,能让我进去,我求之不得。”明霞忧心忡忡地道:“若雪啊,他们无端的为什么要带你去那里此番带你进去是凶还是吉啊你这一去会不会好好的回来你现下如此虚弱,让我怎能放心的下啊。”说话间,预备抬沈若雪的一顶轻轿已到了门前,没奈何,明霞到厨下端了一碗温热的鸡汤,走到沈若雪身前,道:“妹妹,你几天没进水米,此番去又不知要面对什么,就把这碗鸡汤喝了吧,身上多少添些气力。”沈若雪依言将鸡汤接过缓缓喝了下去,勉强笑了一笑,低低道:“姐姐,我想,洗一洗脸,梳一梳头。”明霞叹了口气,拿来妆奁盒,亲手给她梳洗一番,然后,沈若雪在明霞和凤珠的搀扶下坐进了软轿中,晃晃悠悠地离开了小院,往驸马府而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沈若雪在轿中昏昏沉沉地感觉轿子落了地,有人掀起轿帘,接着,两名清秀的的宫婢伸出手将沈若雪自轿中搀扶下来,她抬眼望去,但见广厅阔柱,玉阶华堂,四周种满奇花异草,阵阵异香扑鼻。两名宫婢默不作声,将她扶至厅堂上坐下,便退到两旁。厅堂内依然悬孝挂素,却显然并不是灵堂。一扇镶着贝母珠钿的紫檀木屏风挡着视线,沈若雪眼望四下,想着谢承荣就是在这里与公主成为夫妻,在这里那么不快活的过了仅仅一个月,悲不自胜,泪水终于潸然而下。不久,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来,环佩叮咚,接着,紫檀木屏风后一个人影一转,走了出来,正是永昌公主,她通身裹在素白之中,显得那么冷艳清丽,一步一步走到沈若雪对面,缓缓地坐了下去。她的眼睛始终打量着沈若雪,寒冷如冰,沈若雪也没有拜见的意思,淡淡地看着她,看着这个名义上是谢承荣妻子的高贵的女人。有人在旁喝道:“放肆,还不快向公主行礼”永昌公主眉头微微一皱,用目光责退那人,冷冷道:“你们全都下去,我要跟她说几句话。”于是宫婢们奉命退下,偌大的厅堂中,只剩下永昌公主和沈若雪两人。她们相对沉默着,静静地看着对方,静的听得见更漏的声音。许久许久,方听永昌公主道:“我找了你好些日子了。”沈若雪没有作声。永昌公主的一只手缓缓抬起,什么东西自她手上垂落:“我为这个找了你好些日子,这个,是你绣的吧。”沈若雪抬眼看去,不由一惊,那正是她给谢承荣绣的那个小小的宝蓝色香囊,不由脱口而出:“还给我”永昌公主倏地收了香囊,冷冷道:“还给你你这话说的好不轻巧。我的四郎就是为了这个丢了性命。”她美丽的剪水双眸中蓦地笼上一层泪光,冷冷道:“就为了这个香囊,当年他在盘龙寺跟我生气几乎弃我于不顾。就为了这个香囊,他夜夜都在我的枕旁长吁短叹地入睡,大婚当日的春宵一刻竟然衣不解带。就为了这个香囊,为了你这样一个女子,害的他镇日借酒浇愁,郁郁寡欢,害得我大婚一个月就失去了夫君,我还给你,你还给我什么”沈若雪的泪水一行行顺着脸颊滚落,听她继续道:“当我知道四郎就是为了捡拾这个香囊才从奔马上跌下失了性命,我就发疯样的到处找你,我要找到这个绣香囊的女人,我要看看她生了什么三头六臂,能把我的四郎的心夺走你却像是从京城消失了一样,怎么也不见踪影,今天,我总算把你找来了”沈若雪泪流满面的道:“找到了,又能怎样四郎,四郎他活不转来了”永昌公主缓缓摇了摇头,凄然笑道:“我找到你,只是为了让四郎他去的安心。他的人是我的,他的心却在你那里,你我二人如能会面,他在九泉之下也就瞑目了,他的魂魄也就可以可以安心的走过奈何桥去,完完整整的,完完整整的走过去。”沈若雪哽咽着叫了一声:“公主”起身拜了下去。永昌公主没有看她,只是抬手看着那枚小小的香囊,道:“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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