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朕去看你的时候说不行吗”萧祈有些无奈责怪道。皇后正色道,“皇上,那天夜里,林昭仪也是冒雨前来救了臣妾,且臣妾还被诊出了身孕,由此可见,林昭仪是臣妾的福星,怎么会是不祥之人呢”“皇后娘娘有孕乃是上天庇佑,再说皇后娘娘早就有身孕了,只是在那时恰好被诊出而已,并不是林昭仪的到来使娘娘怀孕的。”卫涟漪闻言说道。“卫婕妤,”皇后本是性格温和之人,并不吃她这一套,“本宫正在和皇上说话,帝后说话哪有你一个嫔妃开口的份”卫涟漪没想到皇后上来就不给她情面,抿了抿嘴唇只得把打算说的话咽下肚去,乖乖闭了嘴。“皇后何必和她置气果然是要做母亲了的人,脾气有些不好了。”萧祈此时眼前的注意力全在皇后身上,拍拍皇后的手安慰着她,这下卫涟漪更显尴尬了。“皇上,你一向是个明君,怎么现在也开始信这些了若是信天象就能治理国家了的话,那还要你当皇上做什么直接让秦司仪掌管天下不就好了。”皇后隐隐皱着眉头说道。“朕并没有听信他的话,再说,名字中有木的又不是只有林昭仪一人,你不用这么着急。”萧祈温和说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恕微臣直言,先帝在时也曾出现过天象大乱之事,钦天监测出天象异变直指后宫一位受宠的贵人,先帝也和皇上一样不曾听劝,认为天象之祸不该由对应的人承担。可是不久就出现因边关军队多人无故染上瘟疫差点失了潼关的事,姜将军也恰恰是那时去世。后来,还是如今的太后下旨处死了那位贵人,情况才有所好转。先帝虽然惋惜,但是也追悔莫及。”秦道全拱手说了一长串先帝时候的事,且振振有词。萧祈沉吟了一会儿道,“你说的事朕也听过,但姜将军是为了救朕而去世,不能一定说是那位贵人引起的,如果是巧合也说不定。”“按理说,皇上和秦司仪说话,嫔妾不该多嘴,只是若要按照秦司仪这么说的话,家父并不是为国捐躯,而是因为天象原因了。”姜云清终于忍不住开口了。秦道全点头,“谨妃娘娘误会了,微臣并没有抹杀姜将军功劳的意思。皇上说的没错,微臣并未说此事一定是因为先帝不听天象而造成,也有可能是巧合,只是现在天象已经出现了变化,皇上为何不加以防范呢如若皇上真的不信天象,那也不会有钦天监的存在了;更何况,皇上之前也听取过微臣的意见。”萧祈哑然失笑,“你倒是能说会道,朕还未说什么,你就搬出这么多大道理来。”“微臣不敢。”秦道全俯身,“微臣只是想为皇上分忧解难。”“那么你的意思是,只要奎木狼星恢复正常,这天象就算破解了”萧祈淡淡问道。“正是。”秦道全点头。“皇上”皇后转头看向萧祈,“您不会真的相信这个秦司仪的话吧”萧祈的手指轻轻扣着身边的桌子,“朕并非相信他,只是现在天象确实蹊跷,秦司仪说的也并无道理,只不过是暂时委屈昭仪几天。”呵,我在心底失笑,说到底萧祈还是听从了天象,我从来不信我会是什么奎木狼星,更不相信天降暴雨是因为我冲撞了紫微星,我只是没想到卫涟漪会利用天象对付我,而萧祈竟然相信了她。但是想想,这也在情理之中,自古帝王多会利用钦天监这样的机构用以查观天象,再加上很多帝王都相信天象改变和人事变更直接对应,出了事便找人承担,也可以堵得住百姓悠悠众口。所以钦天监的位置还是很高的。“皇上也知道是委屈了昭仪”白婳说话一向直接且有些刻薄,“只是不知道皇上是打算降位分还是关禁闭可怜林昭仪刚刚被恭妃冤枉,还未得到安抚就要受和恭妃一样的惩罚了。”“白嫔不用担心,林昭仪并未犯错,和恭妃娘娘是不一样的,皇上这么做只是为了百姓考虑。”卫涟漪此时开口说道。白婳直接转过头,很明显并不想和她说话。“昭仪,此事确实是委屈了你,你就先在裳霓宫呆着吧。”萧祈有些歉意地看着我。如此这样我又能说什么呢,只能弯腰行礼道,“那么嫔妾告退了。”“微臣也告退了。”身边的秦道全也跟着行礼。“去吧。”萧祈点点头。“不知微臣能否和林昭仪同行一段”出了承乾宫,秦道全问道。我还未回答,采月就率先回道,“秦大人,裳霓宫和钦天监在两个方向呢,还是说你是要我们娘娘这么大雨天送你回去”“采月”我暗带责备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对秦道全公式化地笑笑,“不知大人想要和我说什么”秦道全捋了捋并不长的胡子,缓缓说道,“微臣知道昭仪定是因刚才的事情怨恨微臣,不过微臣既身处在钦天监司仪一职,便要做好自己的本职。”“秦大人想多了。”我打断他的话,“首先,我并没有对你怨恨,其次,或许秦大人觉得天象的改变是和人有关的,但是我不信,所以我并不关心秦大人是不是为了自己的本职。”“微臣本不该多嘴,但是今天见到昭仪所以想多说两句,昭仪可知道,在这宫里,很多时候别人相信的并不是事情本相。”秦道全说道。我倒是有些疑惑,“秦大人为何要和我说这些这么说,秦大人的意思是自己承认了刚才的话都是假的”秦道全朗声笑了下,“并不是,微臣师从南阳卢子陵,对星象等奇门遁甲都略有研究,所以微臣很肯定这次暴雨确实是星象变化,但不能说一定和昭仪有关。”“我倒是有些不懂了,既然是这样,那么还要钦天监做什么呢而秦大人又凭什么不选别人偏偏选了我”听着他前后矛盾的话,我冷笑,难道学这些奇门遁甲的人都是脑子不清醒说话颠三倒四的吗“微臣并不能说。只是,微臣看昭仪面相和常人不一样,所以觉得昭仪不是常人。”秦道全只是这么说道。“敢问秦大人是怎么不一样”我挑眉问道。“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来,这个地方似乎常人不会去。”秦道全若有所思道。我暗暗心惊,这个“很远的地方”当真是意味深长,我虽不知道这南阳卢子陵是什么人,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听上去也像是个很厉害的人,而秦道全竟然真的还有些本事。但是我又安慰自己道,这个时代的人应该并不知道穿越是什么,顶多当我命格有些奇怪罢了。趁他还未说出其他的什么话,我忙打断他的话道,“是了,秦大人说得对了,我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我的家乡离燕京很远。”秦道全点点头,但是还是沉浸在他的若有所思里。“天色不早了,我就不和秦大人同行了。”我道别道,便示意采月采蓝撑伞。“昭仪见解独特,和后宫大多嫔妃不一样,微臣还是忍不住想提醒一下昭仪,这样的独特是要不得的。”秦道全忽然说道。“秦大人难道不觉得自己这话有些逾矩了吗”我转过头指出。“是。”秦道全也不反驳,反而大方承认笑道,“微臣也是难得遇到昭仪这样独特的人,难免忍不住多说了两句。”这个“独特”听上去也是意有所指。“秦大人的话我记住了,不过怎么做还是看我自己了。”这样说着,我和采月采蓝步入了雨中。一路上我都在想,这个秦道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说他略通奇门遁甲的确不假,从他看我来自遥远的地方就可以看出来。可是他既然也说了星象变化不一定和我有关,为何还要指名道姓说我名中带双木,正是奎木狼星再者从他和我的交谈看,他又不像是被卫涟漪收买了要对付我的样子。难道真的是学习这些奇门遁甲的人比较奇怪怎么想也想不通。我又想到了萧祈没有想到他这次竟也信了卫涟漪,将我关了禁闭。我在意的并不是他听信天象变化是人为,才罚了我,毕竟帝王设置钦天监就还是迷信的。而是这一切是卫涟漪设下的圈套,他也信了,他那么相信卫涟漪吗我越想越心急,脚下一滑,便摔了下去,然后便失去了意识。、第 27 章我做了一个并不长的梦。梦里我看见了秦道全,他站在钦天监的天文台那里,看着星空,嘴里念念有词。眼神时而困惑,时而了然,如此反复交替。萧祈出现了,他走到秦道全身后,语气一改往常的温和,变得有些严厉,“秦道全,你忘了之前和朕说的话了吗”“参见皇上。”秦道全转身行礼,神情如常,“微臣不敢忘,只是天象变化多端,任何东西都不是一成不变的,何况福祸相依,一切都是未知。”萧祈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也这么站在秦道全身旁,“朕希望你最好别忘,也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皇上大可放心。”秦道全落落大方地行礼,并不因萧祈的情绪而唯唯诺诺。这时,画面一转,变成了陈昭媛,她守在永乐公主身边,看着床上昏睡的永乐公主痛哭。皇后站在她身后,她并没有哭,可是语气是极哀伤的,“咱们都是没有福气的,本宫的儿子没了,你的永乐也快不行了。”“不,娘娘不会的”陈昭媛哭着说道,“嫔妾相信公主不会这么去的,娘娘忘了我们有福星的”我就站在她们不远处,看着这令人心碎的画面,我大声喊叫,却没有人理我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床顶的帷帐。我又闭着眼缓了一会儿才想起昨夜在承乾宫外,我昏倒摔下台阶。之后的一切便不知道了,这样想着,又慢慢睁开眼睛。“娘娘醒了”身边响起一声欢呼,接着,采月委屈地抽抽鼻子,“娘娘吓死奴婢了。”“我这是怎么了”我困惑,我的身体不算很弱,也一直很注意保养,怎么会突然昏倒呢“太医说娘娘是因为忧虑过度导致的头晕。”采蓝捧了茶来,“娘娘先喝口水吧。”“娘娘,你怎么会忧虑呢难道是有什么过得不好的吗是不是因为这次那个秦大人说你的原因啊,奴婢相信娘娘才不会是不祥之人呢”采月在我身边喋喋不休,虽然有些话多,可是听起来让人觉得心里有点暖暖的。“我睡了多久”我问道。“娘娘睡了没有很久,从昨晚到今天,只睡了几个时辰。”采蓝接过我递过去的茶盏。我想了想问道,“现在外面还在下大雨吗”“是,一直未曾停歇。”采蓝点头道。采月却嘟起嘴,“奴婢到希望它一直下,最好下好久,这样就可以证明那个秦大人说得是错的了。”我摇摇头,“我并不在意秦大人的话,也不关心是否是因为我的原因导致了天降暴雨。只是这天接连不断地下暴雨始终不是好的事情,总会带来许多弊端。”“娘娘且宽心就是,这些事自有皇上做决断。”采蓝显然是把我的意思理解为暴雨会给民间带来的一系列灾害。我摇摇头,我担心的并不是这个,却是隐隐觉得,一场暴雨会给宫中平添许多莫名的事情。但是转念又一想,我现已被禁在裳霓宫,想来外面的是非也牵扯不到我。想到这,心情也算好一些。采月却是一副叹息的表情,“娘娘竟然也不丧气,奴婢快急死了。”“急什么”我淡淡反问,“难道我们急了皇上就会解了禁足令吗”“奴婢不是这意思,只是奴婢觉得那个卫婕妤太阴险了,竟然用这样的方法对付娘娘。”说起卫婕妤,采月又生气了。“采月说的没错,恭妃之前费了那么大工夫,设下那样阴险的局想毁娘娘清白,都被娘娘三言两语化解了,可是卫婕妤只用了几句话就使娘娘禁足,可见是心思缜密,懂得利用天象。”采蓝娓娓道出自己的见解。“卫婕妤这一招用得甚是巧妙,历来帝王对天象、巫蛊之类的东西都很敏感,就算是不存在的事情,也可被说出名堂。”我细细回想昨天卫涟漪的表现还有秦道全的话,直觉似乎两人不像串通好了的样子。那秦道全虽口口声声将矛头指向我,但看上去倒也和郭谦那类人差不多。更何况他很多独特的见解都显得他不像是轻易会诬陷别人的人。若秦道全并不是和卫涟漪商量好了的来算计我,那只能说明卫涟漪这人太过厉害,几乎无事不知了,能把天象异常这样的东西通过钦天监引道我这里。只是我不明白,卫涟漪为何想要我禁足以她那样的性格,现在皇后怀孕了,若是我经常在皇后身边,岂不是更方便她设计些无中生有的事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个头绪来,我懊恼地摇摇头。“娘娘先暂时不要考虑这些事了,再靠着歇一会儿吧,奴婢去催促小厨房弄午膳。”采蓝道。“去吧。”我点头。然而采蓝才走出去没多久,又进来了,“娘娘,小安子说卫婕妤来了,娘娘是见还是不见”“她来做什么”采月小声嘀咕道。我思索了一会儿才点头,“见,为什么不见”然后无奈对采蓝笑道,“可见不能背后说人,说曹操,曹操就到。”采蓝点头出去,不一会儿,卫涟漪就娉婷走进来,即使是大雨天,她的妆容也精致地丝毫不乱,裙摆和绣鞋也一点未湿。“嫔妾给昭仪娘娘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