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软之人。适才刚送走了礼部尚书一行人,这才有了一点空闲的时间回到翠雅轩休息片刻,如今又有人上门求见。“主子张丞相求见”清末在一边小心的轻唤,无论如何他都觉得璟然现在的心情十分恶劣。璟然一挑眉,心道张廷芳为何回来不过转念一想,这人只怕早就想来,无奈的是司皓月下的圣旨,只可惜前夜他将司皓月彻底激怒,导致如今门庭若市的局面怪谁不过至少能肯定一点,司皓月暂时不会再来烦他。放下手中的狼毫,示意清末将人请来翠雅轩,自己倒是吩咐韩舟将茶具送到亭中。“韩先生,呆在府中可还习惯”璟然伸手将煮沸的茶水洗了一遍茶具。韩舟谦和道:“托王爷的福,韩舟习惯”璟然轻笑,其实说起来进王府做事的人,祖上三代都要彻查一边,无奈璟然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信赖之人,就算清末伺候他这么久,璟然也不曾全然信任。所以他知道韩舟能够留下,必定是司皓月已经将韩舟的身家查了个一清二楚。只不过这就是前世作为杀手留下的通病,不将自己任何一丝信任交付他人。所以即便是司皓月查了韩舟,璟然还是希望亲口听韩舟说关于他自己的事。璟然想,那一世活着真累。这一世不知道自己应当不应当有个可以信任的人谈心。“韩先生家中可还有人”璟然看似问的随意,不过他还是发现韩舟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难色。璟然也不着急,只将洗了二遍的茶水递到韩舟眼前,带笑的道:“韩先生不必为难,本主也不是强求之人,对于韩先生的过去虽然很想知道,但如是韩先生不说,璟然也不会问,权当给韩先生一个隐私的保密。”“王爷您多谢王爷。”韩舟闻言一阵感动,当初他躲进王府还在为如何能长久留下做准备,他自然是知道进王府当差需要什么条件,只是他没有想到璟然不曾查过他的底细。不过细想之后,又为璟然觉得可惜,明明是个有能耐的王爷,却甘愿韬光养晦这么多年,究竟是为了什么“位居高位,自然就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本主倒还想做回闲散王爷,如今却是被推上了风头浪尖,就算想要清闲也不见得能回到当初”璟然举着茶盏,眼底有些落寞之色。韩舟自然是将璟然的神态观察入微,不知怎地他居然不由自主的轻叹道:“王爷若是像知道韩舟的过去,还是等会完张丞相,在听韩舟细说吧”“喔韩先生想说,那璟然就尽快打发了张丞相吧”璟然打趣,韩舟听言只觉得眉角抽搐,他怎么听着璟然的话,感觉张廷芳像是上门来推销的小贩居然是用打发的。这话若是要给张廷芳听见,不知道会不会气的七窍冒火。“王爷,几日不见,您可是越发的光彩照人了”张廷芳一屁股坐在璟然对面的位子上,十分顺手的拿过紫砂壶为自己的茶杯倒满。清末只觉得一口气憋闷在心中,这张廷芳实在是太随意了。璟然不以为意,只说:“今天张大人怎么有空来看本主更让本主奇怪的是刘将军怎么没随你一道前来。难道你们吵架了”“咳咳咳咳,你少诅咒我们,我们好的很呢”张廷芳被璟然这话一说,一口茶水没吞下去,呛着喉咙难受的说着。璟然奇怪道:“哦,通常这时候你们不是应该腻在一起的么”张廷芳额前冒起黑线,反问:“你怎么知道。”璟然淡定道:“我猜的。你看起来很粘人”“咳咳咳咳咳”又是一串儿咳嗽声,张廷芳涨红了一张脸边咳嗽边看着璟然。他怎么觉得如今怎么这么这么腹黑“张大人今天来,不会是为了到本主跟前儿连串的咳嗽吧”璟然含笑,似乎突然找到了生活的乐趣,比如逗逗张廷芳,看他一副要言不能言的模样。清末肩头耸动,尽量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让它没有表情的默默的转向一边,心中很是解气,他从来没有看过张廷芳出糗的无法还嘴的样子。主子您果然不再是个暴躁易怒的软柿子了。“咳。自然不是来王爷面前咳嗽的,只是前些日子想来探望王爷,却被皇上一道圣旨给拦下,我又没有爬墙头的功夫,只能等到现在才来。”张廷芳单手碰触唇上咳嗽一声,悠悠然道。璟然眨眨眼,道:“就算你有爬墙头的功夫,王府也不是你想进就进的。”张廷芳无语,他发现璟然现在的脾性就好似一弯深潭,让人看不出任何波动。“再不说今日找本主有何事,本主可就要送客了。”璟然一副你知道的表情。张廷芳这才吞吞吐吐的忸怩道:“就是就是那天王爷下朝时对廷芳说的”璟然一愣,随即打量起有些小女儿姿态的张廷芳,又看了看站在两边的清末和韩舟,最后他挥挥手道:“你们先下去忙吧我同张大人有话要说。”“是”“是。”韩舟和清末同时回道,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翠雅轩的亭子。清末在转角回头望着璟然,那人此时正含笑着说话,要多美好就多美好。不过听方才的话,似乎大夏朝的张丞相和刘将军关系非比寻常“说吧莫非本主一句话,让你们茅塞顿开,急着想要成亲”璟然挑眉,大夏朝可没有男子通婚的先例,就算有王公大臣养男宠,那也是登不上台面。“王爷您能不能不要说的这般直接,我也会不好意思的”张廷芳汗颜,越发觉得自己当初是看走了眼,否则怎么觉得璟然现在在打击报复“和聪明人说话不必那么拐弯抹角,何况本主十分欣赏张大人”璟然眼神清澈,且十分诚恳的看着张廷芳。纵然张廷芳混迹官场多年,对于这样明显结交的话又怎会听不出来,只是别人都说的婉转回避,璟然却说的理所当然,真挚非常。“王爷你果然变了。廷芳当初鲁莽,王爷您别放在心上”张廷芳诚恳道歉。“怎么会呢说来也是本主曾经太过幼稚罢了,如今梦醒十分,自然成长。那些事不如让它烟消云散。”“王爷说的是”一阵沉默,张廷芳看着璟然又冲了一遍茶,只能耐着性子等着璟然开口,他直觉得璟然总是有办法能帮助他们。“其实这事说难不难,说难也难。”半响,张廷芳终于听到璟然开口,这声音就如同给了缺失干旱已久的大地雨水的滋润,滋润的张廷芳每一寸心田。“王爷有何妙计”“妙计不敢说。不过是寻常手段。”张廷芳见璟然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眼睛顿时泛起绿光。“求皇上一道圣旨给你们赐婚如何”璟然慢吞吞的道。无奈张廷芳听着一阵无语,如果是这样简单他早就去做了,还要等您来说嘛璟然见张廷芳瞪着一双眼睛觉得有趣,不过也逗弄够了。“这是最简单的一条路,其实也算是遂了皇上的心思,朝廷之中,可不许功高盖主一味独大”璟然的话让张廷芳一愣,当然,随即更多的惊慌。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做,独大也不是他张廷芳自己要做大的不是吗璟然没有去看张廷芳的表情,他继续道:“张丞相到了而立之年尚未娶妻,刘将军弱冠之年军功赫赫,我朝公主远嫁的远嫁,下嫁的下嫁,皇上的公主,我的侄女还年幼的很。能与而为匹配的人选自然就成了零。至于皇后贵妃家的姐妹,想必皇上是不会拿来用的。”张廷芳听璟然的分析,的确有道理,既然不让任何人做大,当然就只有从中牵制,只是他这时候有些转不过弯来,这跟他和子期有多大关系“张刘两位在朝中人人都知道你们不和,这也是皇上为何一直不过问的缘由了,这一点廷芳你该十分清楚才是”张廷芳苦笑,他怎么会不知,如果不是这样想必皇帝就算皇后家的姐妹不用,贵妃家的也会拿来硬塞给他的。“那么就向皇兄表明心迹,既然是大夏的朝臣,忠君这一条要时时记挂着表明啊”璟然为张廷芳蓄满一杯,他不信张廷芳如此聪明还想不到怎么做。果然,张廷芳似茅塞顿开,惊喜道:“听王爷一席话,廷芳顿然了悟廷芳先告退,王爷您好生休息”“自然自然。”这典型的用完就丢呀璟然心中感慨。张廷芳离去,后脚隐藏在暗处的影七就想回皇宫向司皓月禀报。就听一道阴柔的嗓音朝着他的方向道:“阁下还是别去将此事禀报皇兄了,人说宁悔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影七脚下一个踉跄,从暗处跌了出来,对上的是璟然那双带笑的桃花眼。是又,大夏朝边关的巍涯城,一行人正策马扬鞭的行进。“主子,属下打探到,七天前小姐曾入住巍涯城客栈。”训练有素的黑衣男子策马行在路边,低垂着头向一同行进的身着玄色锦服的男子道。男子抬起眼帘,那双锐利且带着邪气的双眼充满笑意的道:“舞儿性子急,想必这一路必是直奔京城,我们不在沿路浪费时间,直接到京城等她吧”“属下遵命”莫擎离看着巍涯城这道关卡屏障,唇角弯起,露出一股势在必得之势。下一次再来,便是挥军南下,踏破城池的时候。作者有话要说:滚来滚去,这几天眼睛被闪的痛啊。写的少了。、第 20 章大夏的幽京城,热闹的景象可想而知。璟然换了一身寻常布衣,稍稍的将自己的脸掩盖了本来面目,十分惬意的走在街头。此时再也不是那张妖娆的脸,有的只是一张中等之姿的大众脸孔。而他的身后跟着的是靖王府现任的管家韩舟。说道韩舟,璟然不得不说他捡到了一块宝贝,至少对于他这个向往着武林的人来说,这种机遇简直就像是中了头奖。“少爷,就这样出来恐怕不妥。”韩舟跟在璟然身后小声说道,心中有股怨气孜然而生,他千不该万不该将自己的身家告诉给璟然的。走在前头的璟然顿住脚步,转头道:“先生不必担忧,衣尚间那些人不是已经将尺码量过了,一切事宜就交给他们去准备好了。说起来我也好几日没有出过门,今日就当逛一逛,解解闷。”璟然虽然说的随意,但韩舟是知道他言外之意。璟然的身边毫无可信之人,前日的那番谈话才让他深深的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少年竟是如此孤立无援。一直以为那个伺候在他身边的少年是他的亲信,谁知竟也是宫里派来的眼线也只因一时心软,竟不由自主的落入璟然编织的陷阱。这算不算一失足成千古恨韩舟定定的看着那个身穿布衣的少年进了天逸阁。有些人,就算是刻意将自身隐藏好,也藏不住那藏在骨子里的尊贵。或许还有那若隐若现的杀气韩舟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会有如此想法。“这位公子看着面生,是不是第一次来咱们天逸阁啊”跑堂的伙计是个十分热心的清秀少年,璟然这才踏入,他就迎了上来,别且热心的给璟然寻了个好位置。璟然将手中的折扇收好,谦谦有礼的道:“是第一次来,不知道天逸阁有什么好的推荐”跑堂伙计咧嘴一笑,道:“那公子可是问对人叻天逸阁的茶果点心,小吃饭菜,可以说在这幽京绝无别家可比。”璟然莞尔,绝无别家可比那皇宫的御膳和王府的御食不知道能不能比“那就捡几样招牌菜上吧”一旁的韩舟适时开口,他还真怕璟然一句话就将皇宫和王府抬出来。“先生莫非有读心术”璟然调侃道。韩舟一阵尴尬,只道:“今日少爷不是说想过一天平凡人的生活吗”“是啊先生的易容术果然厉害,今日走在街上居然没有人认出,真是好啊”璟然浅笑,让人摸不透心思。韩舟自认在江湖中阅人无数,也从来没见过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时而随性,时而狡诈,时而深沉,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有时候韩舟想,璟然真是只有十七岁吗“先生也一同坐吧。顺便再和我说说江湖趣事”璟然眼中带笑,那双墨瞳里满是兴奋的光芒。韩舟顿时额前冒起了冷汗,心道,您这都听了三回了,还要我说啥“少爷您就别为难我了,你这都听了三回,我真是没有什么可说的,若是少爷得了空,不如自己去走一遭,岂不是更有意义。”璟然的眼中一亮,不过随即又黯淡下去,道:“大婚将至,只怕没有时间可以去闯荡,何况三哥虽然将明处的监视撤走,还有个影子成天跟着。”璟然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外头茶舍里的影七,影七顿时浑身僵硬。韩舟听言,心中又一阵母爱泛滥,他不由得望天,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个魔头也会有心软的一天“少爷既然不想娶亲,为何不抗争一下”韩舟安慰道。璟然睨了一眼韩舟,“我倒是想抗争,只不过我一个人根本不是那人的对手,至少现在不行。”韩舟被璟然看的发憷,心道他该不会是让自己帮忙吧。正欲开口,就听隔壁桌传来一阵猥琐的调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