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愣,这是生的哪门子气啊听话她还不够听话吗不然她跟着去京城,她就乖乖呆着这里,哪里都不去;他一回来,她就忙里忙外的张罗,结果却被公子说成是,不听话“公子,我没有啊”“没有”方昔名大步迈步门槛,几步就走到她跟前,高大的身子将方花对比的更加娇小。方花在他面前,存在感顿时降低。四目相对,方花能看见,公子眼底有浓烈的红光闪现,他慢慢低头,仿佛,要将她吸入其中,不可自拔方花有些犯晕,她眼中,只有公子的一张脸,气息交缠,早已分不清你我。方昔名压下来的身子,慢慢的靠在她脖颈处,她听见公子低沉的声音响起。“我告诉你,你心中不管对我有多不满,这一世,你都逃脱不了我的掌控。所以,好好将心思都放在我身上,其余事情,不许去想”“”方花彻底晕了,实在不知道公子的这番话,说的是个什么意思。但是作为一个丫鬟,公子偶尔犯病的时候,她还是要迁就一二的;以免,公子清醒了,又要找她麻烦。“公子啊,方花自然知道这一世都要跟在你身边啊,我也没想着现在要嫁人生子啊。”方昔名的眸子闪了闪,伸手将她的脑袋压下,在她头顶一阵作乱,在方花嗷呜嗷呜的叫唤声中,丢下一句:“知道就好。”公子偶尔心里不高兴的时候,就喜欢捉弄她,她都习惯了。方花一边应付的叫唤,一边松了口气。至少公子的郁闷发完了,也就无事了。“行了,别叫唤了,我都放开你许久了,你也不累得慌。”方花咳了咳嗓子,才发现作秀做的有点过头了。她歉意的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她那蠢样,方昔名太习以为常,揉揉额头,一副不想搭理的样子。“那公子没事了的话,我就回去睡觉啦”“嗯”“公子你也早点休息,我走啦”“嗯”“天色很晚了,公子不要在这里站着了,快些回房吧。”“嗯”于是,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谁都不曾挪动一步。方花苦着张脸,撅着嘴巴巴问他:“公子,你要是想看月色的话,我能不能先走了我好困呀。”少女玲珑的身段站在面前,乌黑的长发即便简单的绑着,也是秀丽的可爱;那张脸,便是仅在月光下,也能看出她的朦胧绝美。方昔名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燥意,抬手将适才故意把她弄乱的长发,一一抚平。他双手修长,伸手的动作,就像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一般,远远看去,两人太过和谐,画面太过,安静美好。“早点回去休息,明日早起收拾东西,我们回家。”这无疑是个重磅炸弹啊,方花猛地抬头,差点撞上公子俊美的下巴也无暇顾忌,眨巴着眼,满是震惊:“我们明天就回去了”“嗯。”“这次说的是真话”“嗯。”“为什么呀”之前几次,她一提起,公子都有理由来堵她。这次公子自己说起,为何她却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明明是公子自己说,在没有什么作为前,回家只会丢面子啊。而且,两人就这样回去的话,公子他,是不是,是后悔了后悔放着钱小姐那样的好姑娘不要,出来游走了“你不是成日念叨着要回家吗”“可公子你不是成日说道,没有作为,回去会让人笑话吗”哟,这倒是记得清楚啊。那是担心他被人笑话,还是纯粹的不解好奇呢“那你要不要回去”“要”“滚”方花直到躺在床上,脑袋还是想不透彻。公子突然就要回去了,到底为的什么呀哎呀哎呀,想不通啊想不通,她抱着脑袋,滚在软绵绵的被褥里,昏睡过去,不知今夕何夕。“真的要回去”苏南对于他即刻要回去的安排,也是十分不解。明明如今,慕笙楼事情缠身,作为慕笙楼的幕后主人,方昔名,实在是缺席不得。方昔名房中,烛火摇曳,空气凝固。苏南虽然不知道晚饭后发生了什么,可他却知道,此时的方昔名,心情十分不好。“只有在京城,才能稳稳操控那罗峰,也能在那东方玲掀起事端前,将她解决。”“你怎么知道,那东方玲就一定会去京城”桌上茶水没有方花的辛勤更换,此时已是一片冰凉。向来讲究饮食的方昔名竟没有丝毫在意,径直给自己倒满冷茶,一下下,饮个不停。“她一个女人,纵使有着天大的本事,也做不成什么大事。唯有去京城,搭上官员相助,才能有机会,借刀杀人。”苏南摸着下巴,赞同的点头:“你分析的不错,只是那东方玲固然有几分头脑,可京城官员又岂是吃素的被她利用,还不至于吧。”“有时候,利用是相互的。慕笙楼扬名已久,多少人对其抱有想法。若是有这样一个人,知道慕笙楼的一切,她来投靠你,要你出力摧毁慕笙楼,事成之后,在皇上面前那可是大功一件,你会不愿意”显然,他的话让苏南有些心惊。“可是,你不是已经与那罗峰达成共识,有他护住慕笙楼,还会有人与他为敌不成”“自古以来,朝堂就不是一人的朝堂。有黑的,自然也有白的。我们所看到的,只是那无边暮色里的一角。你永远不要轻看那小小的一方天地,它的厉害之处,在于顷刻间的,瞬息万变。”苏南不由间,神色早已是肃穆。他望向方昔名,似乎是有些敬佩,可更多的,是两人这么多年以来的,信赖。“那你何时动身”“明日就走。”方昔名伸了伸手臂,从窗户处朝外看去,方花的房间已是一片漆黑。这个时候,她估计是好梦正酣。“那我呢”“你回慕笙楼处理一切交接事物,若有变故,飞鸽传书与我。”“好”隔日一早,方花早早的就起身。围着屋子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妥当。哪里有什么行礼呢,不过几身衣裳,还是公子看不过她的一身邋遢,才带她去买的。她全身上下,除了一个身子,就在没有一处是属于自己的了。对于这种认知,方花瞅着桌上的包裹,不由叹口气。这种吃人嘴短,那人手软的行为,难怪她一直被公子欺压,从没有翻身的时候了。“收拾好了”方昔名一身白色长袍,从晨光中缓步走来,一举一动见,简直要闪瞎了方花的眼。若在平时,方花定是眼都不眨的欣赏,可是眼下,她只有些淡淡的忧伤。“都收拾妥当了。”方昔名也奇怪,不是一直嚷着要回去怎么要回去了,反而精神不见好了“那就走吧。”、第八十一章 终须有变4说走的人,负手而立,不见行囊。方花多了解她家公主啊,那些穿过的衣物,在收拾好带走,公子肯定是不乐意的。作为一个重度洁癖的患者,活到如今,从生理到心里都还如此健全,是不是亏得她这么多年来的悉心照料“怎么还不走”方花尚在愣神间,就听见方昔名略带不满的语句,她拿起包裹,跟在他身后步出院子。只是脚步渐渐慢下,在公子身后,她小声的问出声。“公子,咱们真的就这样回去了”身后的人动作轻缓,声音细小。若非听力异常,他哪里能注意到后面的情况。被她这样一问,方昔名挑挑眉,这是不愿意回去了“怎么待在拂云山庄太久,你不想回去了”“才不是”她当然想回去啊,只是一想到回去后方花眼神闪烁,几分不情愿的模样。“那为何又驻足不前之前不还吵闹着要回去吗”所谓女人心,海底针,方昔名到不想,有朝一日,方花也会有他看不透彻的时候。“可是可是”她揪着衣摆,偶尔抬头看他的眼神都带着犹疑。就在方昔名皱眉不耐的时候,方花终于说了出来。“可是,公子与钱小姐还有婚约在身,你之前还说在没有一番作为前是不会回去的,现在咱们就这样回程了是不是,是不是公子已经决定要娶那钱小姐为妻了”娶妻怎么会绕道那上面去他回去,与他娶亲有何联系这世上能让他做自己不乐意的事情之人尚未出世呢只是,她眉梢都带着几分不愿,小嘴撅的老高的模样却是让方昔名一阵柔软。“你在意”在意是在意的吧,否则,她为何会在得知终于可以回府后,心底竟没有之前一直期盼的雀跃呢可是明明公子娶亲生子是她一直期待的呀,为何公子要回府,接受了那钱小姐后,她会不愿鲫方花不敢细想下去,她只觉那样莫名的情愫一定是自己魔怔了。未免方昔名看出什么,她慌忙解释道:“我当然在意啊公子你当初出逃定是因为不愿意才会带着我离开的嘛。我伺候公子多年,自然是要以公子为重的,既然是公子不愿的,如今回去,为何又要委屈自己呢”她以为自己说的很圆满的,岂料公子,根本不领情“没有委屈,我很乐意啊。”“可当初你明明就很生气的带着我离开的啊这才多久,你都没有与那钱小姐在相处了,怎么就乐意了呢”方昔名嘴角带着浅笑,回身走向她。在他一步步靠近中,方花被那炙热的眼神吓到,不由往后退去,却被方昔名忽然伸出的手臂拽住肩膀,猛的拉向他怀里。“你难道不知道,这世上有种说法叫,浪子回头金不换”方花在他怀里怔住,呆呆的任由他放开自己,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朝拂云山庄的大门处走去。所以,公子是真的要回去娶亲了被方昔名带着,两人出了拂云山庄。不曾告别,不曾挽留、方花不知道公子都跟那贾庄主和贾君越说了些什么,他们离开的时候,只有小厮恭敬的道别声。而苏南,也在那日晚膳后,没了踪影。公子说他有事先走了,于是,他们的离开,平平淡淡,却,势在必行。他们上了一辆马车,比起来时的落魄,回程时,倒是轻松许多。马车出了淙原城的大门,明明短短几月的时间,现在离开,隔着帘子朝后望去,看着布满青砖的石道在视线中悠悠远去,她竟然有几分眷恋与不舍。虽然这几月来,劳累辛苦,担惊受怕。可细细回想,其中所有,都仅是她与公子间的种种。她一直害怕公子将她丢下,只是因为她清楚的知道,没有了公子,她就真的,不能存活。可是公子要回去娶亲了以前她还觉得高兴,觉得这是一桩要紧事,定要早早办妥才好。可是出了这样一趟远门,经历了一些事情,方花陡然惊觉,若是公子娶亲了,多了一位夫人,公子就再也不需要自己的伺候了。他有妻子相陪,也不需要自己的多事。方府多了位少夫人,一定也不再需要她这样一个不会办事,还处处惹麻烦的小丫鬟了。那个时候的她,定是要被夫人赶出方府了吧“在想什么”马车内寂静无声,偶尔只有方昔名翻动书本的沙沙声。突然想起的声音,让方花从呆愣中回神,她看向公子,在看看他手里的书本,无端的,红了眼眶。方昔名问出话,许久没有得到回复。抬头一看,近在咫尺的人儿竟然凝着自己,大滴大滴的落泪。那一刻,他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情,只知道,心底的某个地方,扯得生疼。见方昔名看过来,方花抹了把脸,瓮声瓮气的开口:“公子,你若是娶亲了,还要我吗”竟是在担心这个。一路行来,她不言不语,与往日里的蹦跶实在不符。他以为她长大了,会有些心思的。只是现在这心思直白的瘫在两人面前,方昔名想说破,可触及她通红的一双眸子,又蹰躇了。他拽紧了手里的书本,努力压下心中微乱的神思。“为何这么问”“因为,因为公子若是娶亲成家了,方府就会有少夫人打理,那时候,公子也就不再需要我的伺候了。以夫人的性子,一定不会在府里养个闲人的。”“所以,你是在担心,我娶亲后,你便没了安身之地”他压抑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可方花却感受到了其中的怒意。她有些委屈,可更多的,是即将面对公子成家立业的,恐慌。“有公子的地方才是我安身的地方,可若是公子成家了,我还怎么与公子待在一块呀”明明是一句傻里傻气的话,却让他无端的火气,消失个彻底。方昔名无奈的叹气,这世上,能激起他情绪如此变化的,怕是只有一个她了。重新拿起书本翻看,他不在搭理一旁小丫头的抽抽搭搭。方花见他不在出声,更难过了。“呜呜呜到时候,夫人把我赶出来,我就没地方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