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他看了看被苏念语掩在身后的少女,语调亦是轻柔。“不行。”语毕,荣烨又轻笑道:“是你们自己走,还是我遣人把你们抬走”神色语气平淡得就如在问候她们是否用过膳了一般。事到如今,除了跟太子走,别无选择。一行人又往外走,太子走在最前方,后面跟着黑压压的一群看起来似乎很是勇猛的带刀侍卫,中间被包围的正是苏念语、汪旋及凉竹三人。凉竹前后左右看了看,面上现了绝望,他嘟囔道:“完了完了,这下完了,苏大姑娘落在了太子的手里,也不知世子会不会把我宰了”一边又搓着手掌,眼巴巴地把苏念语望了望,“苏大姑娘,我们现在可怎么办有没有法子逃了”苏念语连想都没想,直接摇了摇头。她们的前后左右都是太子的人,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眼皮底下看着呢,她们一有轻举妄动,定会直接被制止;更何况太子这次,明摆着是有备而来的。就为了抓她们,太子出动了黑压压的一群侍卫,很明显,他势在必得。到了门口,苏念语及汪旋正欲登上同一辆马车,却不想,一柄锋利的刀身硬生生地从二人的中间隔开。荣烨站在一辆马车跟前,拿折扇在手心敲了敲,笑着道:“你们二人就此别过罢,若动作够快,兴许还来得及说上几句分离的话。”这般说着,荣烨轻笑了一声,紫色衣角一晃,便钻进了马车里。徒留汪旋及苏念语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那面车帘晃啊晃,有侍卫上前来欲把她们分开,汪旋这会儿才冷静嘱咐道:“念语,凡事都不要太过慌张,你要相信你自己,相信世子”话还没说完,汪旋已经被侍卫给强制带到了另一辆的马车去,而苏念语自个儿也被推进了跟前的马车里,因着用力过大,她还摔了一跤,差点碰在了车里的桌角上。她趴在地上,索性就直接躺平。若真被太子就这么抓走了,是不是可以用她来逼世子和爹爹就范了若真是如此,她岂不是要成了罪人她要如何做,要做些什么为好苏念语盯着车顶上悬挂着的铃铛出神,身子随着车子一晃一晃的,只觉得整个头都在犯晕。她闭上了眼睛,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车子停了下来。有两名宫女进了车子,把她给扶了下来;待得她看到外面巍峨广阔的高墙,她还觉得有些恍惚,倒是太子也走到了她的身侧,看着那一座座的宫墙道:“走罢,想必你很想见见他吧遂,我便把你带进宫来了。”太子轻轻笑出了声,以往看着很是舒服的笑脸,如今落在苏念语的眸中就好似淬了毒一般。他抬步往里走,只给少女留了个俊秀的背影;苏念语在原地站了站,心中知晓太子不会让她好过的,却也只能跟了上去。着实是因为她想见一见爹爹及世子爷。也不知这些日子,他们二人可好因着有太子走在前头,在皇宫里头自然是畅通无阻的;苏念语跟在其后,不时看到有步履匆匆的宫人停下来,半弯着腰行礼。太子大多时候只是静静走过,连看上一眼都不曾,唯有那风把衣角吹得猎猎作响。没过多久。一行人就站在了大牢跟前。荣烨在大牢进口处站了站,扭过头来道:“舒白就在里头,我本也不想这样做的。故而把从他身上搜出来的叛国书信给撕毁了,却不想,朝中的其他官员并不放过他,我因着形势所迫。只能先委屈他住牢房了。”荣烨的神色看起来很是恳切,可苏念语看着看着。就恨不得上前去把他的假面孔给撕了。她忍了忍,终还是说道:“殿下确定当时先一步把书信给撕毁了,不过是为了死无对证再者,不想放过他的。当真是朝中官员,而不是你”荣烨拿眼看了看她,面上笑着。声音淡淡:“话说得太白了,便不好玩了。”一行人在劳狱长的引导下。终是踏进了又湿又潮又透着臭味的牢房里。因着没料到太子会突然驾到,劳狱长迎接得很是仓促,又怕被怪罪招待不周,额头上冒着冷汗;这会儿正边走边胆战心惊道:“牢房环境极差,光线又暗,太子殿下千万要小心行走。”荣烨嗯了一声,淡淡道了句:“无碍。”脚下的速度却是一点不减,又朝他走了几步,似漫不经心问:“舒白如何了有什么进展”劳狱长陪着小心道:“回殿下,世子还活着,只是一点进展也没有,望殿下恕罪”太子脚下一顿,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垂着头朝他半弯着腰的劳狱长,道:“确实是办事不力,本宫要如何处置你才好呢”劳狱长哐当一声就跪了下去,“请殿下惩罚。”荣烨摆了摆手,让劳狱长起身,“罢了,舒白这性子,就是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也怪不得你。想让他把罪名认下来,还是得通过其他有效的法子才成。”说罢,竟又侧眸把苏念语望了望,面上带笑地继续往前走。苏念语却是握了握拳头,如何会不知道那一眼的意思。她就是他用来威胁世子的筹码。一时之间,心里也起了悔意,自己若能顺从世子的安排,乖乖待在落日山庄里头,兴许自己现在也不会落到太子的手里;如今变成了这样,害了自己也就罢了,若让世子及父亲因着自己而落实了叛国罪名,那岂不就成了她才是害他们送命的祸首苏念语机械地朝前走,心乱如麻,冷不防听得前方的人道:“到了,世子爷就关在这里。”闻言,苏念语赶忙抬了头。略过前面那几条人影,果真有一间与它处相比,显得比较干净的牢房;她正欲多看上几眼,站在最前面的太子说话了,“请苏大姑娘过来。”话音才落,守在她身边的两名宫女即刻就强制性地把她押到了牢房边上去,她这才看清牢里头果真关着一个人。那人坐在简易的榻上,散了一头的黑发,大抵是被动了刑,身上的囚衣血迹斑斑,很是落魄。有人赶忙给太子搬上来了一只杌子,太子落了座之后,又有人端上来了一杯热茶,他想都没想就拂了开,只盯着里头的那人很是干脆道:“舒白,我们认识了十几年,我也并不想这般赶尽杀绝,无奈造化弄人呢。”那人一动不动地坐着,在以为他几乎不会有所反应的时候,却是说话了,“荣烨,自我来了这里之后,你好像是第一次来看我。”荣烨笑了笑,“我现在是监国,要忙的事委实太多了,故而抽不出时间。”又揉了揉额,有些恼道:“这不,西北边疆又有敌军进犯了,扰得民不聊生的,我与朝中大臣足足商量了好几日,才暂时想到了有用的法子。”那人没作答,荣烨却是站起了身,走到牢门处,缓缓道:“舒白,如今苏大姑娘在本宫的手里,你也就没几日可活了。念在我们相识一场,有什么想达成的愿望便说罢,本宫能帮忙的尽量帮你。”那人默了默,忽地道:“我想见见念语。”太子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般要求,笑容淡淡地往后看了看,道:“自然是成的。”让人把少女带上前来,又呵笑了一声,“这许是你们最后一次相见了,便好好说话罢哦,不对,本宫倒是给忘了,本宫已经答应了刘昭群,晚些时候会把人交给他,总不能喜娘喜堂喜房都布置好了,却少了个最重要的新娘。”苏念语这会儿已经迫不及待地往牢里跑了过去,闻言,却是脚下一顿,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道:“什么”荣烨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她,“没错,就是你听到的那样。原本是打算让你一同陪舒白上路的,总归不会太寂寞;可刘昭群看上了你,本宫念着他的功劳,也就把你送给他了。待你从这皇宫出去,估摸着本宫就得改称呼了,刘夫人。”苏念语气恼得很,怎么也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就如同一件物品一般,被转了手,当下就恼道:“我宁愿死,也不会跟刘昭群走。”荣烨敲了敲折扇,淡淡道:“这是你的事,与本宫就没什么干系了。时间紧迫,苏大姑娘还是别纠结在这些事上,好好说说话才是正经事。”说罢,又把二人看了一眼,转身就准备走。凌舒白这会儿却是唤住了他,“荣烨,你果真有这般恨我吗”荣烨背对着他站着,闻言却是唇角一咧,眸底一片冷意:“你说呢”都要致他于死地了,还能不恨“你们好好聊一聊罢,时间不多了,刘昭群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相信很快就会到这里;本宫也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罢,那抹紫色的身影便毫不迟疑地抬步走了。苏念语把目光从太子离去的身影上收了回来,见坐在榻上的那人一身的血衣,又想到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不免鼻头发酸。她本不想哭,却在扑倒在那人身侧的时候,泪水控制不住地落往外涌,“对不住,都怪我,我若乖乖听你的话,兴许便什么都不会发生了。”、第三零八章 风起云涌苏念语着实是悔不当初。虽说她之前与祖母、弟弟一同离开了苏府前往落日山庄,可当时她的想法便只是把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之后自己再悄悄潜回京城来。倒不是她不懂事不知危险,委实是她觉得,一出行若戴上了假面具,自己再加倍小心,想要把她认出来定是很难的。却是不想,才短短的一日竟就落到了太子的手里。着实是自己太过天真了。心知这趟京城之旅危险重重,却是估错了京城里的严峻形势,她不过是个养在闺阁中的女子,又哪里会想到自己竟占据了那般重要的地位二庶妹是又被她们整疯了,可她也进了虎口苏念语这般想着,越发觉得是自己太大意了,太子是谁若非有勇有谋,又如何会被立为太子就连世子都说他有治国之才,想要抓一个她,自然是有各种办法的。归根究底,她就是不应该回京城。可是,京城里有被押入大牢、生死未卜的世子和父亲,她又如何做得到这说来说去,当真并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苏念语边纠结边掉泪,那厢,半搂着她的凌舒白抬眼把牢房外的人瞥了瞥,确定不会有人过来才把一头黑发绑成了马尾。见趴在他肩上的少女还哭得起劲,便用手轻柔拍了拍她的背,哄道:“别哭了,这事儿也怪不得你,其实也不算多大的事。”苏念语猛地从他的肩头上抬起头,面上还挂着两道泪痕。她瞪着眼睛道:“不算多大的事”心里却觉得,若不是她听错了,就是世子爷脑子坏了。她被抓了,他们就都要死了,若这样的事都不算大事,还有什么是称得上大事的只是,待她看到了世子爷那张沾着血的俊脸。便什么都计较不得了。包着两泡泪就要扒他的衣裳,带着哭腔道:“你看你一身的血衣,他们定是给你用刑了吧快把衣服脱下来。我看看伤得重不重”说到最后,声音却是轻得不能再轻。以叛国罪被押入大牢,又如何能完好无损只怕这会儿伤得极重的。这般想着,苏念语赶忙把身子往外挪了挪。生怕压裂了他身上的伤口;更是赶忙把他的衣裳又看过了一遍,确定并没有渗出新鲜血迹。这才缓了缓气。心里却还是担忧得很,两只细白的手还在扒他的衣裳,只是比起之前的急切,动作自然是放柔了许多。凌舒白却也伸出手来。把她的两只手握在掌心里,声音很是柔和,“你还是别看罢。怕会让你大吃一惊。”苏念语眨了眨眼睛,两只泪花随之滚落到了地上。世子爷话里的意思。莫非是说,他很有可能被打得皮开肉绽,伤得不能入眼,故而才不敢给她看凌舒白默默看了看垂泪的她,一时也并没说话;苏念语更是掉泪掉得欢,哪里还顾得上说些什么。可这般下去也不成,凌舒白只得又柔声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再哭了。”见少女还一直拿帕子拭泪,只得道,“我们时间并不多,你当真就不想和我说上几句”苏念语这才泪眼汪汪地看着他,想到方才太子说的事情,眸中不自觉就多了一丝愠色,“我是不可能去当刘昭群的新娘,他亦是个大坏蛋。”对此,凌舒白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自然是不可能嫁给他的,就算他是个好人也娶不到你,这点你倒是不用担心。”苏念语:“”当真是不好意思刺激他,他这个高高在上的世子爷,如今也只能被关在牢里,什么事都做不了。她哪能不担心眼下,就算她不愿意嫁给刘昭群,只怕也会被逼着与他成亲的,到时候要怎么办大闹一场亦或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