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副总裁室出来,张同安绷着面驱车向目标而去。化妆室里气氛凝滞,让人大气不敢出。女人狭长的媚眼往张同安脸上一瞟,然后轻笑一声,嗓音黏腻,嗲声嗲气地说:“我的金牌经纪人,你这是怎么了”张同安看她一眼,眼里波澜不惊,寒冷如冰,沉声道:“徐钦言,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这世上比你金主牛逼的人多了去了,副总裁是一个,温觉更加是。你自作主张地干这事儿,为什么不先跟我商量就你这绣花脑袋,还妄想去碰郁景年”嗤笑一声,吐出几个字:“不自量力。”“啪”倏然用力将眉笔拍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徐钦言绷着脸,眼里的红血丝愈显狠厉,尖细又刺耳地大声质问张同安:“你现在是在教训我你凭什么,要不是你自己掇臀捧屁地跑副总裁面前煽风让他给郁景年施压,现在这一切就不会发生”随后一字一句道:“我这是在给你擦屁股”张同安倏然起身,俯视坐着的徐钦言,眼里闪过锋芒,一瞬即逝。“如果你能沉住气,忍忍那些人对你演技的质疑,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我连通稿都准备好了,事情完全可以顺利解决。结果你自作主张地来了这么一出,我都白忙活了。自作自受,这四个字我送给你夜城的宣传跑完了你就休息一阵,通告我都会出面帮你推了,我给你时间调整,这次的事情,下不为例”没给徐钦言开口的机会,就冷冷丢下这段话,张同安大步迈出这充斥着各种呛鼻香水混合味的化妆间,不带一丝犹豫。对身后徐钦言的抓狂嘶叫充耳未闻。颓丧又不甘心,徐钦言将浑身的气发泄到了化妆台的瓶瓶罐罐上。东扔西砸,玻璃瓶的破碎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此起彼伏,久久不散。发泄了一通,徐钦言心疲力竭的摊在座椅上。她被雪藏了该怎么办目光略过桌上的手机,徐钦言的眼睛里瞬间扬起希翼的光芒,她有他,还用怕什么“宝贝儿,怎么了”“亲爱的,我”听到他的声音,徐钦言从心头突然涌起酸涩和委屈,哽咽道:“你要帮我。”电话那头的男人听到徐钦言情绪的不对劲,紧张又带心疼的口吻说:“宝贝儿,你现在在哪我过来找你好不好”徐钦言听到对方疼惜的语气,心里更加难受起来,含着哭腔,说:“我在颜艺楼,你来接我。”她娇滴滴又可怜兮兮的口吻,让男人心都软了,宠溺道:“好,宝贝儿你等着我,我马上过来,你乖,不哭了啊。”“嗯。”徐钦言含糊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等待男人的到来。有他在,她就安全无忧。张同安,你又算哪根葱。在这个纷纷扰扰的娱乐圈里,沉默应该就是最好的处理办法。几天时间而已,事情就渐渐平息下来,再加上演艺圈每天更新的新闻八卦和演员剧组们对新剧的大肆宣传,大众的注意力已然转移方向。温氏传媒对这件事不发表任何说辞,郁景年的经纪人范疏也同郁景年一样选择沉默。而徐钦言的经纪人张同安却一反往常嚣张维护手下艺人的作风,对此事也同样绝口不提。夜城的宣传期间,徐钦言也没有接受过媒体的采访。这时就有媒体猜测徐钦言可能是被公司警告其任性的行为,再结合最近她的行程也在出乎意料地减少中,公司连违约金都不在乎地让艺人推掉通告,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徐钦言被公司施压,夜城下线后,她的下场,很有可能就是会被雪藏。浑浊迷蒙的云雾渐渐散去,范疏猜想的没错,徐钦言惹恼了张同安,而张同安因为这件事情对徐钦言也没了兴趣,看来是不准备再对她浪费心力了。危机来临,徐钦言现在才倒安分了不少,出席夜城的宣传也是不同以往的少言寡语和百依百顺。而郁景年,他依旧云淡风轻地编编曲、弹弹琴,顺便想着些令他欣喜的事情。、17工作完成地很是顺利,郁景年浑身舒爽地靠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再次拨通那串铭记于心的数字。而与此同时,乐戈还在工作室排练,因为临时接了邻台的节目演出,所以大家都在抓紧时间排舞。电话通了但是没有人接,俊眉皱了皱,连续无人接听的5个电话,让郁景年心里难免觉得有些无奈。手托着手机,大拇指迟迟未落下,是在做好再次被忽视的准备,就在他神情恍惚时,手机率先震动起来。浅瞳低垂,乐戈二字闪着扎眼的光芒。唇角勾了勾,郁景年好看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划过屏幕。手机屏幕的莹光照亮了郁景年有棱有角的侧颜,仿佛为他的脸庞镀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而当郁景年听到对方的声音时,眉头却是一皱。“在忙”郁景年温润如玉的嗓音从听筒缓缓流进乐戈的耳朵,鼓膜仿佛震动了一下,就像心跳一样。听到他的声音,乐戈有些晃神,他的嗓音果真独特,连她都失了免疫力但乐戈随即又恢复正常。高强度的排练让乐戈言语中少不了疲累,小喘着气,手按着高速跳动的心脏,乐戈平复了一下便开口回复郁景年:“嗯,临时接了档节目,现在还在排练。”边说思绪也跟着飘扬,突然想起早说好的约定,乐戈连忙说:“明天我会准时的。”“大概会练到几点”没有接乐戈的话,郁景年只是反问到。“大概得到3点多吧,因为节目组交给我们的部分还是挺多的,时间紧迫,只能减掉休息时间。”“这么说,满打满算你也只能睡2个小时”明天的拍摄要求是5点到达拍摄场地。乐戈点点头,突然回过神发现对方根本看不到她的动作,赶忙对手机那头应到:“嗯。但是没关系,我多喝几杯咖啡可以撑得住,不会耽误你们进程的。”这话说的诚恳又真挚,让郁景年不免觉得有些可爱,轻笑一声,对那头心思纯粹的乐戈柔声说:“嗯,那明天我会让助理过来接你,你看看在哪里等你比较方便”乐戈转转眼睛,想了想:“我今晚可能不回家了,应该是待在工作室。”大楼的顶层都被乐戈承包了,私人卫生间里有齐全的生活用品。“那好,到时候你就在工作室等,他到了会给你发短信,你再下楼也不迟。”轻咬下唇,乐戈柔柔应一声:“好,我知道了,谢谢你这么晚了还打电话来。”“没什么,刚忙完工作,就想到了你。”刚忙完工作就想到了你耳朵蓦然热了起来,红晕染上耳垂,乐戈突然觉得有些局促:“哦原来是这样。那还是谢谢你。”察觉对方似乎乱了阵脚,眼眸蕴笑,郁景年嗓音温柔又清雅:“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排舞费体力,不要太勉强自己,身体最重要,撑不住了就提前休息。知道了么”“嗯,谢谢。”乐戈现在的大脑缺氧,面对郁景年的关心她是在找不到比谢谢这两个更加合适的回答了。此刻的乐戈肯定不会知道自己有多乖顺,但郁景年了然。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郁景年喟叹:“那你忙,不打扰了。明天见。”“明天见晚安。”乐戈最后还补充两个字。面容舒展,清隽且俊朗,郁景年挂断电话,手掌迟迟没有松开手机,过了许久,才粲然一笑,耳边萦绕着软糯的嗓音,甜甜的。散懒地坐在地上,后脑勺轻轻靠在墙壁上,眨着酸涩的眼睛,环顾周围累趴下的大家,乐戈的视线转而落在天花板上的节能灯上,微微晃了晃眼,她突然觉得好困,是这通电话的后遗症么乐戈没有睡,熬了通宵,有的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明明累得精疲力尽,但是真的准备休息了却又是毫无睡意。左思右想,乐戈还是回了趟家,洗澡洗漱后换了一身衣服,浑身清爽干净。看看时间,凌晨4点多,这个时候早餐摊也还未见影,乐戈也只能忍住饿。重新回到工作室将练舞室稍微整理了一番。小小地休息了一会儿就收到了陌生人的短信。背上小挎包,乐戈一到楼下就看见一辆未挂牌照的新车停在面前。伸着脖子探了探,就见面前的车窗被摇下,驾驶位坐着约摸2425年纪的男人,很有礼貌地对她笑笑:“乐戈乐小姐我是郁景年的助理,上车吧。”乐戈颔首,拉开后座车门钻了进去。刚关上车门,前头的男人就递给她一个米色纸袋包装的东西,用眼神询问对方,他话里含笑:“这是给你的早餐,尝尝看合不合胃口。”有些惶恐地接过,对他感谢地笑笑。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车影稀疏的路上,小心翼翼地打开纸袋,透明的餐盒静静地被规整的摆放在里面。将餐盒置于腿上,盒盖上布满朦胧的蒸汽,应该是刚做好的。指腹贴着餐盒侧面,也是温热的。掀开盖子,乐戈的眼眸颤了颤,心里惊喜:这三明治一看就让人食欲大增啊。严冬冬撇了一眼后视镜,温和又礼貌道:“我叫严冬冬,是郁景年出道后一直跟着他的助理,你叫我冬冬就可以。”乐戈闻声,对着严冬冬的后脑勺莞尔:“冬冬你好,你叫我乐戈就可以。”对方的柔柔一笑自然收入眼底,严冬冬又开口:“早餐是刚做的,趁热吃。”乐戈点点头,道了谢便毫不犹豫地大快朵颐。三种不同口味的三明治整齐地排列在餐盒里。烟熏的培根搭配酸甜适口芝士,食材简单味道却出奇的特别美味。醇厚的牛油果搭配浓郁的辣火腿,吐司被煎成金黄,入口酥脆又爽口。鸡蛋加黄瓜片红番茄,口味清淡清爽。看起来分量不多,实际却是很饱肚。到达目的地已经是40分钟之后。跟随严冬冬的脚步,乐戈进入拍摄场地。是在郊外,周围几公里都是政府还未开发的区域。远离喧嚣的城市,绿草遍布,恬淡闲适,v选在这里拍摄,可以添上几分唯美和空灵感。乐戈的视线被人群中的长身鹤立卷了去,被工作人员团团围住的郁景年,显得愈发挺拔和不凡。不知何时起的雾,无声无息地拢住了他,朦胧又迷离得让人觉得遥不可及。又是这种感觉收回目光,乐戈垂着头,心里莫名地觉得有些烦躁,就是这样的莫名其妙。站在人群的角落,乐戈有些拘谨,她不是自来熟,更不是人来疯。面对这里来来往往那么多陌生的工作人员,她喜欢安静地站在一边,等待就好。眼神飘散地东看看西望望,乐戈默然地打发时间,顺便转移视线。“乐戈。”如润雨飘落的柔和男声从头顶传来,本低头无聊看着脚尖的乐戈闻声倏然抬头,不知道何时从人群中脱身的郁景年就站在自己眼前。“早上好。”仰着脖子,乐戈墨黑莹亮的眸子看着一身休闲打扮的他。眼瞳含笑又觉深不可测,厚薄适中的完美唇形勾起一个诱人的弧度,郁景年心情甚好:“早上好,早餐吃了么”乐戈点点头,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丝亮光,她有些犹豫地问道:“早餐是你做的”“合胃口么”郁景年间接承认了乐戈的猜测,乐戈受宠若惊道:“很好吃,谢谢你的早餐。”接着又补充到:“是我吃过最精致的早餐,很合我的口味。”听了乐戈的话,郁景年眉眼间满是舒朗的笑意,用温润细致的嗓音再次对乐戈说:“你喜欢我以后可以再给你做。”话音刚落,乐戈就满是惶恐地摆摆手:“不用不用”小脸满是纠结和绯红,看她为难的模样,郁景年轻笑一声:“开玩笑的。”听他这么说,乐戈才缓缓舒了口气,看着他有些促狭的笑容,她没想过郁景年会跟她开玩笑。忽然严冬冬走到郁景年身侧,对着他的耳朵低语,郁景年垂首认真地听着对方的话,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让郁景年的眼神从她的身上略过,接着又扫了回来,浅色眸子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乐戈。被他的灼灼目光包裹住,乐戈突然涌上几分羞意,眼睛躲开他的目光,低着头将自己的视线聚焦到地上勃勃生机的绿草上,还有不远处,男人的休闲鞋。严冬冬走远后过了没多久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品牌袋。郁景年接过,严冬冬便又离开了。眼睁睁地看着休闲鞋离自己的漆皮单鞋越来越近,最后停住。乐戈抬头看他,郁景年低着头看她。将手里的裙子递给乐戈,柔声说:“这是拍摄时要穿的服装,s码,你应该合适。”乐戈连忙接过,“要换上么现在”“去保姆车里换,我带你过去。”话毕,乐戈就突觉手腕一热,低头一看原来是被郁景年拉住了。木木地跟随郁景年往某个方向走,乌黑的眼眸满是诧异地看着郁景年的手越移越下,最后她的手竟然被他的手掌牢牢包裹住。仅是一瞬,就被对方丝毫不带留恋地松开,乐戈立马收回手置于身后,灼热感弥漫手心,似乎还冒出了细细的汗。“进去换吧,里面很干净也很安全,我在外面等你。”无心欣赏他温醇的独特嗓音,乐戈低着头连谢谢都忘了说,一下子钻进了黑色的保姆车,颇有些窘迫的意味。挺拔的身影站在车外,郁景年低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五指修长的手掌,扬了扬唇角,浅色的眸子澄澈通透,流光溢彩。、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