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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感觉到了这地方与之前已有了很大改变。草木犹在,青石砖路依旧,但无形之中却多了寂寥肃静,少了闲适清雅。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转过石桥,穿过她昔日住过的小院,天淼带着银笙,站在了植有翠竹的院落前。这院落本就处在神狱幽僻之地,而今望去,只有屋中的窗纸间透出一点微弱的光亮,除此之外,再无动静。夜风习习,墙角竹枝轻轻簌动,地上又多了几枚落叶。“他在里面吗”银笙小心翼翼地问道。天淼默默地点了点头,此时屋门一开,天淑自房中走出,冷冷地站在门边。银笙走到屋前,轻轻敲门。可是里面没有人说话。“你直接进去吧。”天淼在后方低声道,“见过之后,不要耽搁太久。”银笙惊愕地回头看看他,随后便心怀忐忑地推门而入。堂中没有点灯,那光亮是从帘后的卧房内透出的。这景象,竟让银笙想到了那时她初次进入他的卧房,也是这样循着光而去。微微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像那次一样,撩起了帘子。卧房中的桌上依旧摆着烛台,烛泪殷红,正缓缓流淌、滴落。烛火被帘子掀开时带进的风吹得跃动了几下,整个房间便笼罩在了摇曳晃动的光影里。床前帘幔低垂,重重叠叠,宛如巫山云起,遮蔽了视线。银笙站在门口,试探着叫了一声:“阿弦。”屋内没人回答。烛火忽高忽低,耀得银笙眼前发晕。她慢慢走进房间,站在距离他的床不远的地方,低声道:“阿弦,我回来了”可是四周还是死一般寂静。银笙心中又酸又涩,上前一步,道:“对不起。”身后有人撩起帘子,站在房门口,道:“你对他说的,他不会知道。”银笙惊觉回头,这才发现天淑的眼里充满血丝,像是几夜未睡的样子。银笙慌了,“他怎么了”“没有知觉了”天淑哑声道,“自从那日从蟠龙峰下来后,他便栽倒在雪中我们将他带回巫山,但他从此之后,再也没有睁开过眼睛。”银笙冲到床前,颤抖着掀开了帘幔。奚秋弦就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眉睫如旧,只是闭着双目,好似睡着一般。银笙急促地呼吸着,扶着床栏慢慢蹲在床前,望着他轻声喊道:“阿弦。”他呼吸微弱,似乎全身的力气都已被抽尽,只剩仅有的一点点气息了。银笙忍着泪伸出手,碰着了他的脸颊。消瘦,微冷,几乎感觉不到温度。她的手指在他眉宇间划过,他却连一丝反应都没有了。她还记得他喜欢偷偷摸她的发,亲她的唇,他高兴时笑容无邪,生气时眼神寒冷。他会抱她逗她,一展眉一开颜,都是说不尽的言语可他现在却连看她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银笙紧紧握着他的手,他的手指僵直,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与她十指相扣了。眼泪缓缓流下,银笙再也抑制不住悲伤,握着他那双失去了生命力的手,泣不成声。他的指尖上,尽是伤痕。初次去冰洞山寻访师傅的时候,他骑着骏马,背着古琴,翩翩然如临仙境。她曾取笑他整日背着那琴却无用处,他一本正经地道:“古琴是祖上留下的,巫山有一曲称为清弦引,以内力贯注其间,可制敌于无形中”那时,她心忧他身体虚弱,怕他逞强自负,便望着他道:“若是遇到危险,你也不要擅用内力,我来保护你。”他一笑,她当时是记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让他轻易受伤。却原来,直至最终,还是他以清弦引保护了她,她却在那之前与他渐行渐远,终至留了他一人,在那冰天雪地的荒山里。作者有话要说:虽然小奚有时候会讨人嫌,虽然他也会发脾气,可能不像有些男主那样对女子千依百顺,但是我觉得在他感觉到银笙对哥哥的态度后,还能一直保证哥哥的安全,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吧最初想写这个故事的时候,就想到了这首歌。芊芊小池塘清露踏涟漪一圈一圈泛起那眷恋依旧被微风凋零翻阅相濡以沫的梦长不过天地间每一篇 如青涩般浮现落雨声 嘀嗒嘀嘀 回荡着轻声细语犹如你唯美叹息 那么动听城外 湿呀沥沥 满地的呢喃细语我发现身边的你 漠然回避绝唱一段芊芊 爱无非看谁成茧和你对弈输赢都回不去一曲轻描淡写勾勒尽是我的呼吸山穷水绝处回眸一遍你、第75章 番外之春第寒料峭心茫然银笙在奚秋弦的床前陪了他一夜。没有人知道她在那夜做了什么,次日一早天淑进屋时,却发现他的枕边放着一本巫山剑谱,而银笙,早已不在。天还没亮的时候,银笙便悄然离开。她牵着瘦马,回望了隐于云间的神狱一眼,便上马疾驰,很快消失在茫茫水雾中。据天淼讲,回到巫山后,他的父母便带着人马外出寻觅良医去了。他与天淑只能以汤药维持着阿弦的生命,但那样微弱的呼吸,或许随时都可能停止。银笙走得决绝,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阿弦死。她可以跟哥哥一起赴死,却无法接受阿弦的离开。也许,这就是之前从未意识到的区别。她开始了昼夜不息的奔波与寻找。江南江北,山野市镇,银笙在人海中穿行打探,希望能找到想找的人。朔风扑面,飞雪凌乱,她却忘记了寒冷,忘记了困乏,只是不停地来往于各个地方。除了仅有的一点休息之外,她舍不得稍微的停留,她甚至开始害怕黑夜,也开始害怕日出。因为那就意味着一天又已过去。时间对于她来说变得尤为珍贵。拖着疲惫的身子,她终于再次来到了雾渡坪。此前她已穷尽心力体力,却丝毫打探不到神医的下落。陷于绝境的银笙,牵着同样劳顿不堪的瘦马,吃力地走回了那片山野。草木被焚的痕迹依旧存在,枯黄焦黑。那堆废墟也无人打理,只有河岸边采萍的坟墓边散落着残破的杯盏,几枚纸钱在风中飘飞。银笙走上前去叩拜,将那坟上的枯草清除了些,便牵着马转往不远处的那座山丘。山路湿滑,荒草蔓生,处处皆有荆棘,银笙跌跌撞撞爬到半山,眼前便是那个幽深的山洞了。当日,她与阿弦便曾藏身于此。洞口杂草丛生,她探身而入,沿着洞壁慢慢往里走。与之前见到的景象一样,这山洞石壁间依旧长有细草,幽幽蓝蓝的光从细草顶端映出,就像是无数萤火栖息于此一般。她一边走一边打量,发现有一些蓝草已被折断,只留下半截茎叶。银笙的心不禁一震。转过一个弯,前方渐渐开阔,石壁上的蓝草却渐渐稀少,即使有伸展而出的,也是极为细弱,几乎没有光亮。银笙行进更为艰难,她扶着洞壁小心翼翼地往前,忽听前方有人沉声道:“不要去碰石壁”她惊立于洞壁边,只见有个背着竹筐的人站在对面的角落,有浅浅的蓝光正从他的竹筐中泛出,映着嶙峋的山洞。深目高颧,形容清瘦。一身褐衣,神情冷淡。“神医”银笙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神医瞥了她一眼,转过身继续采摘洞壁上的蓝草。银笙奔上前去,忽地跪了下来,急切道:“请前辈去巫山救救阿弦。”他还是不说话,银笙攥着他的衣衫下摆,悲伤道:“阿弦毕竟是您的师侄,他已经奄奄一息,连知觉都没了”神医怫然回头:“他是不是又做不自量力的事了”银笙含着泪道:“或许在神医看来他是不珍惜自己,但他是为了救我才变成那样。”“当日我将他的内力封存起来,就是不想让他再涉足江湖,难道他没了武功还去以身犯险”银笙一怔,“封存可我们以为您将他的内力都废去了,所以我后来便以自己的内力贯注于他体内,希望能让他恢复”“糊涂至极”神医怒道,“他的内力一直都在,只是被我化散。我是想等他休养好之后再行疗治,若是他在虚弱之时再次强行运功,内力奔涌不息,他这样的身子怎么承受得住”银笙沮丧,神医来回踱步,她只得抬头祈求:“但现在事已至此,只能请前辈去救他一命了”神医不语,银笙急道:“如果前辈是因为我害死了采萍而迁怒于阿弦,我可以接受前辈的任意处置”老头望了她一眼,冷笑道:“我没了徒弟,以后这守山采药的事就由你来做,怎么样”银笙怔了一下,旋即叩首道:“只要您能救活他,我可以留在这里。”一辆破旧马车疾行往南,神医最终还是随银笙去了巫山。高氏夫妇原本请了数位名医,但都束手无策,听得神医来到,自然是惊喜异常。老头儿踏足神狱后负手疾行,不往别处看上一眼,径直到了奚秋弦住所。银笙等人想要跟进去,他却把门一关,冷淡道:“闲杂人等在外等候。”众人不敢造次,只得静待在门外。这一等,竟不觉过了半天。临近黄昏时,神医才疲惫地走了出来。银笙急忙上前询问,他沉着脸站在檐下叱道:“你们明知他内力不足,却还让他耗尽元气,这岂不是等于将他往死路上赶”天淑不乐意道:“是少爷一意孤行,瞒着我们独自去救她”银笙垂下头不语,神医哼了一声,“我怎么从不知他是这样的痴情人跟他父亲一样傻简直是无药可救”“前辈您答应过我会救他的”银笙一惊,急忙抬头。神医冷冷道:“我在这待上三天,若三天还无好转,你们就不必再心存侥幸了。”说罢,也不顾众人面面相觑,又重新返回了房中。银笙越发心焦,此后她便索性守在了门口,直至深夜都不愿离开。日落日升,第二天清晨神医抛出一张单子,要求天淼在半日内找全上面列举的所有药材及药引。天淼急匆匆带人下山,待到中午时分才飞奔赶回。这一整日神医还是不踏出房间半步。第三天银笙忐忑不安地端着汤药送去,才见神医正伏案翻看医书。而奚秋弦依旧闭着双目,手臂穴位间刺着的银针在微微颤抖。她呆呆地站着,不知为何,竟觉得他比之前似乎更憔悴了些。“给他喝药。”神医略显疲惫地挥挥手。银笙捧着药碗坐在床边,舀起一勺汤药慢慢地喂他,但奚秋弦还是抿着唇没有反应,药有一半都未能喝下。银笙无奈地替他拭去唇边的汤药痕迹,见他的手臂都露在外面,不禁轻轻地摸了摸。“前辈,阿弦这样不会着凉吗”神医抬头瞥了她一眼,“他现在冷热都不知,你担什么心”“他虽不知道,但身体会受不了啊。”银笙忧心忡忡。“你先不用想这些,等到明早若还是毫无起色,我也不会再留下去了。”银笙心头一沉,不由自主地侧过脸望着奚秋弦,他还是持续着那种微弱至极的呼吸,若不细看,有时候甚至会觉得一切都已静止。她低下头,指尖与他相触。可是却感觉不到一点温暖之意。这天晚上神医出去休息,银笙趁着天淑天淼还未来,便偷偷溜进房间。她跪坐于床边,握着奚秋弦的手一遍遍轻轻叫他,见他还是一动不动,便又拿起一直放在他枕边的剑谱。“阿弦,我读给你听好吗”她伏在床边,小声地问着,又翻开第一页,念了起来,“楚山千叠浮空,楚云只在巫山住。鸾飞凤舞,当时空记,梦中奇语。晓日这后面两个字读什么你教我好吗阿弦”银笙慢慢垂下头,望着扉页上的词句,眼泪晕开,那一个个端正的字迹变得模糊不平。天淼到来的时候,从房门口望到银笙跪坐的身影,她还在以带着鼻音的声音念着读着。天淼没有进屋,转身走了。天刚刚亮起,神医便过来了。推开门,见银笙竟趴在床边睡着了。他沉着嗓子咳了一声,银笙惊觉醒来,神情慌乱。“怎么了,前辈”她急急忙忙地想要站起,可双腿发麻,竟又跌坐了下去。“最后一次施针。”神医面无表情地取出银针,迅疾下手。银笙见针尖扎进奚秋弦肌肤,便不由自主地蹙紧了眉头,似乎替他受着痛楚。神医坐在床前,双指捻着银针尾端,迅疾轻快。那一根根银针随着奚秋弦的呼吸微微起伏,神医凝神深吸,忽然间指动如风拂杨柳,十数枚银针竟齐齐颤动,甚至连快慢高低都几乎一模一样。银笙屏息看着,起先银针颤动齐整,渐渐的,自上而下起了变化。时快时慢,时动时静,每一枚银针似乎都有了各自的生命,在同一时间释放出不同的力量。神医伸出一指,点于奚秋弦眉间。运力之下,他原本细弱的呼吸忽变得急促沉重,胸口在不断起伏。银笙内心惊恐,但只能按捺着担忧静候一边。神医的手指也开始微微颤动,而此时那些银针的震动幅度渐渐变小,一根根笔直上扬,仿佛即将跳出穴位一样。神医紧闭双目,触及奚秋弦眉间的手指猛一发力,只听萧萧声响,那些银针竟齐齐飞出,直刺透床幔,深深地扎进了墙壁之中。银笙震惊不已,神医忽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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