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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瓶,不禁跪坐于他身边,替他挑亮了灯焰。秋弦拿起系着黛绿丝带的瓷瓶,倒出一大把极小的药丸,仰头便吞服了下去。他的咳喘还未停止,便顾自收拾起那些药瓶,将之一一放入包裹。银笙蹙眉看着,便起身在船舱中东翻西翻,像是要寻找什么。“要找什么”秋弦待咳嗽稍稍减缓了些,才倚坐着低声道。“这里连炉子都没有。”她失落地说着,还想往船尾去。少年却微微抬了一下手,“别乱跑了,半夜三更找炉子做什么”银笙认真道:“看你咳得厉害,想给你烧点水喝。”他平静道:“不必,早已习惯倒是你,却也有细心时候。”“我又不是粗枝大叶的人。”银笙皱着眉,屈膝坐回了原处。“你去休息吧,我再坐一会儿。”秋弦微微一笑,右手双指一弹,身前灯焰忽忽而灭。这一夜格外漫长,银笙抱着长剑而卧,半梦半醒之间还是会听到他的咳声,只是比先前要缓解了一些。捱到天明时分,她坐起身来,见少年和衣侧卧,眉睫浅舒,料是昨夜未能好好休息,直到很晚才睡着。她蹑手蹑脚爬出船舱,到船头俯身撩起清凌凌的江水洗净了脸,又抱着双膝蹲在船头遐思。她平日里除了练剑便是打柴捕猎,很少与外人打交道,如今遇到这颇为古怪的少年,很多时候不知该如何应对。虽觉得他昨夜说的那些理由不像是假的,但先前那一连串的江湖厮杀,又让她不敢轻易信任秋弦晨曦初露,朝云浮动,天际银光如线,穿透一江清流。银笙解开缆绳,撑着竹篙缓缓行船,过了一阵,江边渐渐有炊烟飘拂,透过薄薄水雾可望见远处有村庄人家。银笙回头往船舱内望了一眼,见少年已撑坐起来,脸色不太好,便朝他道:“我上岸去买些吃的来,你可要跟着”秋弦苍白着脸,却依旧带着惯有的笑意,道:“不消我跟着,你不会逃走,也逃不掉。”“我的轻功可不赖。”银笙不服气地站了起来,拿起剑便纵身掠向江岸,黑衫飘飞,如一只旋舞的蝶。秋弦右手轻轻一抬,自袖间射出一缕银光,划破半空直刺向银笙。她足尖才踏上岸边,察觉有异急忙点地,在空中飞旋间只觉小腿忽然一凉,待得落地后那缕银光倏然回转,转眼间被他收入袖底。银笙一惊,低头只见自己束紧的裤腿已不知怎的被划破了一长道口子,稍一动弹便露出肌肤。她又急又怒,气愤道:“我根本没想要逃,你为什么朝我出手”“这也算出手”秋弦似是怔了怔,纳罕道,“只不过玩一玩,让你知道我能抓住你罢了,再说你那身男人衣裤破破烂烂,又不值钱”“不想听你的歪理”银笙挣得满脸发红,噙着泪转身就走。“真小气,给你钱,拿去重新买身衣裳”他在后方遥遥喊道。银笙恼怒他的轻薄无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看到他站起来的那一瞬间是不是大吃一惊﹏b汗,其实我一直没说他无法走路啊其实我很爱小秋与阿笙对话时的那种善变诡谲的神情,忽冷忽热的,灭哈哈哈。、第五章岸行踽踽心自如沿江已有村民赶着牛羊走动,银笙怕被人看到划破的裤腿,只好靠边躲躲藏藏,越是如此狼狈,就越是恼恨秋弦。好不容易进了村镇,胡乱买了些干粮,又急着寻找卖衣衫的铺子。她在小镇转了一圈,都寻不到店铺,无奈之余在街边买了针线,拎着干粮沮丧而归。一边走着,一边躲避旁人眼光,即便是人家随意看她一眼,她都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走着走着,似觉身后不远处总有人跟随,银笙猛一回头,却又看不到什么奇怪的人,都是寻常村民打扮,个个神态自若。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临近镇边时,街上人已渐渐稀少,银笙假装崴了脚,趁着蹲下的时候以眼角余光往后扫视,才发现有一个蓝衣青年躲在树后向她窥视。此人年纪也就二十出头,银笙初初看去,只觉他行迹可疑,便飞快向岸边奔去。就在望见小舟的那一刻,猛地想起昨夜在江边山上,忽然杀出与绿衣女子交手的那人。虽然当时已经入夜,但四周有火把照耀,银笙依稀记得那人模样,现下一想,似乎正是刚才跟在身后的男子。她脑海中急速思索,身形更是轻灵,迎着清晨的江风凌跃而起,左足一点岸边白石,便已踏上船尾。“没买到衣裳”秋弦正坐在船舱口,刚一发问便被她打断。“有人跟来了”银笙压低声音急切说着,用力扯开缆绳,右脚一挑竹篙,接住后奋力一撑,船儿便朝江心划去。她拼了命撑船,怎料这段江面激流回旋,船到江心竟左右摇晃。江水一浪接一浪地拍着船身,银笙几乎站立不住,眼看小船快要失去控制,急得她不知所措。“慌什么”秋弦叹了一声,起身从她手中夺过竹篙,很熟练地探入激流中,用力撑着让船儿远离了漩涡。银笙尴尬地站在一边,此时又是一阵风来,船只在白浪中起伏不已,他身形微微摇晃,不由伸出手,道:“借你肩膀一用。”“啊”银笙愣了愣,秋弦却已扶上她的右肩。他虽身形清瘦,这一借力,却让银笙感觉肩头一沉,无端又红了脸颊。江风吹动他翩翩白衫,这少年此时微微蹙眉,望着滔滔江水,目光澄澈,神情认真,与平时判若两人。“不是要轻薄你,我站不大稳。”他淡淡道。“知道了。”银笙小声说罢,看了看自己的影子。驶过这一段激流,两人都有些累,便坐在了船尾。银笙还时刻不忘盯着江岸,生怕那人还会追来。秋弦望着远方山林黛影,道:“若是要追,要么骑马要么行舟,哪还会有徒步跟随现在望不见,便是他放弃了。”“他有同伙”银笙严肃道,“昨晚这人与绿衣女子交手,另还有人躲在暗处射箭。他必定是看到我拿走了血舍利,就想趁机夺去。”“现在你知道这东西招惹麻烦了我看你还是将血舍利都交给那位大师,倘若他真送你一两颗,你岂不是要一路逃命”他说着,望向银笙。银笙坐直了身子,道:“那怎么可以师傅还等着我拿到血舍利回去给她疗伤”“你师傅是哪位高人我到现在都还不知晓。”秋弦以很寻常的语气问道。她怔了怔,低声道:“师傅自号烟波客,至于她的名讳,她从未说过,我也没敢问。”“烟波客倒是个好名号,只可惜我从未听说过”秋弦凝神远眺,江上白云轻徐,两岸黛青浅绿,如悠长画卷。银笙垂下长长睫毛,一时想到山中岁月,便有些恹恹的。秋弦侧转脸,见她似乎没了精神,便问道:“听你口音,不像是这附近的人,你跟令师究竟住在哪里”银笙恍惚间回过神,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眸,开口想说,却只张了张嘴,便硬生生忍住了。过了片刻,才小声道:“只是很平常的地方,你问了没什么用。”他默默叹了口气,转目又望着她腰间长剑,道:“这宝剑样子别致,也是你师傅给的”银笙警觉地握住了剑柄,只是点了点头。“怎么一提及你师傅就紧张起来”秋弦看看她,银笙不知该如何转换话题,便只好侧过身子坐着,道:“师傅不让我跟别人多说话。”秋弦无奈地笑了笑,抬眸间望见了她露在外面的手腕。先前总是在紧张的奔逃之中,如今得空细看,才发现这少女手腕间有好几道伤痕,像是细蛇攀爬,一直延伸至袖中。“练武时不小心弄伤的”他随口问了句。很寻常的问题却让银笙陡然一惊,她睁大了如小鹿般的眼睛,惶恐地捂住了手腕,缩到了一边,再也没有像刚才那样与他交谈了。直至临近中午,银笙埋头补好了长裤上的口子,才过来问他要不要吃东西。秋弦道:“你不是清早买了干粮回来吗那我就勉强吃些不让自己饿死好了。”“馒头冷了,你吃得下”她将油纸包推到他面前。他皱皱眉,拿过一个掰开来,咬了一口,又将馒头放下。“果然不好吃,简直难以下咽。”他喟叹。“真挑剔,先前我是怕你身体不好不能吃冷的”银笙瞥了他一眼,拿过那半个没咬过的馒头,自己吃了起来。秋弦坐在她身前,看她啃馒头的时候很是专注,微微蹙眉,眸子黑亮亮,便不觉莞尔:“银笙,你这样子像我家山上的一种小兽。”她愕然,抬头望着他,将口中食物咽下,才道:“什么小兽”“等以后,若是有机会的话,可以让你去看一看。”他狡黠地避过了回答。银笙却想起了什么似的追问道:“你身子不好,为什么会一个人出来行走江湖还有昨日白天的那辆马车,就那么被丢弃了里面不是还装着你的药”“我方才问你来自何处,你可没回答,如今却反来问我的底细”他枕着双臂,倚靠于船侧。“我我能告诉你的,都已经说了。”银笙支支吾吾道。“那就不要指望我会告诉你更多。”秋弦睨着她道,“你说你叫银笙,我便告诉你我叫秋弦,岂非很是公平”“我的名字是真的”她泄了气似的说。“嗯,我的也不假。”“这船真是行往巫山吗”他忍不住笑起来,眼如桃花,“你怕我将你骗走”银笙局促道:“不管怎样,你救过我帮过我好几次,我还是觉得你应该不像坏人”“那你为何又要问心里还是不信任的,想要说服自己,又怕吃亏上当,所以便想让我给你答案,好安了你的心”他从容地徐徐道来,好像一早就明白她的心思。银笙又不做声了。“你怎不想想,要是我想夺走血舍利,早已动手,还需要跟你耗费这些时间”他不屑一顾。“可我总觉得你有些奇奇怪怪的”他不乐意道:“有什么奇怪的你自己都没见过几个江湖人,却来妄断我。”银笙抿着嘴不说话,秋弦扶着船舷站起身来,拿过竹篙一撑,船儿朝岸边驶去。她一惊:“你要干什么不要靠岸”“船上没东西吃,我要上岸。”他悠悠道。“危险不怕再被追杀吗”银笙急得站起来,拉住了他的袍袖。秋弦无奈道:“四野空旷,若是有人追击,早就望到了。你难道打算这几天一直在船上不动了”“你倒是时时刻刻都轻松”银笙道,“要是被人追上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有我在,你不会被抓。”“什,什么不是你自己要上岸去吗”“你敢独自留在船上”“为什么不敢”本就回答得没什么底气,最终还是禁不住他三言两句劝导,心不甘情不愿地由着他撑船靠了岸。“走吧。”他看着银笙,满意地道。银笙努着嘴儿跃下船,回头见他肩背琴匣斜坐在船尾,伸手扶着船身才慢慢踏上了岸。从认识他起,他似乎总是坐着,不是在马车上,便是在船里。难得的几次起身走动,也都是在狭小的船上,银笙虽觉他行动缓慢,却还以为是身体虚弱的缘故。如今见他落地时依旧站立不稳,她不免微微愣神。秋弦却似乎没有在意她的眼神,抬头笑了笑:“你走前面。”“哦。”她只得应了一声,拿着长剑先他而行。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看他,他正低头走路,就跟在船上时见到的一样,身形摇晃,步履略显僵硬。银笙吃不准他到底是怎么了,只得道:“要不,还是我去给你买,你留在这里等”“不用。”秋弦抬头道,“别担心,我不是病得走不了路。”银笙见他脸色虽苍白,可眼神却还明亮,便只好放慢了脚步,走在他斜前方。她悄悄瞥着身后的少年,见他的双脚似是很不灵活,可他却从容不迫,背着长长的琴匣顾自前行,并没因此而自感低落。倒是银笙担心他发现自己在偷窥,忙收回目光朝前望,装作没有注意的样子。时已正午,艳阳似火,两人在江岸边走了一阵,也不见有任何人家。银笙穿着一身黑衫尤觉炎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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