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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了怒气,向坐骑走去,翻身上马后朝她道:“告诉何怀卿,我愿意帮助他出兵攻打皇都,他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该怎么选。”“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他人品大大有问题,不可轻信。他冷笑:“女人在家生孩子就是了,这事你让何怀卿拿主意。”“”墨竹笑眯眯的点头:“也对,我这就回阳渊给怀卿生孩子。”说罢,明显感到袁克己投来两道恶毒的目光,她便也冷下脸,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我只能把你当哥哥看待,所以,再让我选一次,我还是会随怀卿跳下去。”“”他哑然失笑:“那你就跳吧,我失去你,好歹还有天下。”墨竹道:“你这话说的不对,对你来说,我永远不会排在天下前面,否则你就不会把我一次次嫁出去。”袁克己心如刀绞,含泪笑道:“是呀,我要是真爱你,那晚上,我就该随你跳下去。”她悠悠的道:“最了解你的,还是你自己。”他勒紧缰绳:“不过,等何怀卿不要你的时候,你若是想回来,我不会嫌弃你。”墨竹斩钉截铁的道:“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他轻笑一声:“墨竹,咱们皇都再见。”说罢,抡起马鞭策马而去。墨竹盯着他的背影,有种虚脱的感觉。她写信告诉丈夫,袁克己来找她说的那些话,不久他派人接她回去的同时,带来了他的手书,洋洋洒洒写了许多话,都是关心她的,却没一句提及他要不要跟袁克己联手。墨竹猜,他是觉得没必要告诉她,就像袁克己说的,一个女人管那么多做什么另外还有一点,她感受颇深,那就是何怀卿的字,的确难看。她回到阳渊,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而何怀卿早在半个月前就带兵出征了,所以他们两个再次错过。这就是墨竹害怕的,每次都是这样,没等她彻底爱上他,他就有事离开了。回到阳渊,墨竹才知道,何怀卿和她落水的消息传回来,将领中产生了分歧,有人提议投奔大公子,为此还发生了内乱,但想投降的毕竟是少数,很快就被镇压下来。而这个时候,何怀卿就平安归来了,谣言不攻自破,加之有这次死而复生的传奇经历,倒显得他吉人天相,老天庇佑。何怀卿摒弃前嫌,很大方的与袁克己联手,这让墨竹对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这一点,产生了更深刻的理解。有名正言顺的皇帝招牌,有士族领袖的大旗,还有强兵悍马,许多郡县的士族大家听说是袁家在勤王护驾,根本没做任何抵抗,大军一路高歌猛进,直扑皇都。而墙头草魏家,听从袁克己的召唤,其中一个子弟打开了皇都的城门,迎大军进城,至此皇都易主。听到得胜的消息的时候,墨竹与皇帝皇后已经在前往皇都的路上了。墨竹听后,高兴的一夜没睡,但很快又平静了,因为她意识到万里长征才走完第一步。能用武力解决,都不是问题,真正让人纠结的事才开始。眼看要进皇都,车队停下修整的时候,墨竹在车内摸出手镜察看自己的妆容,确定保持的不错,不枉她用心保持妆容整洁,希望能给丈夫一个满意的印象。她凑到车窗前问婢女:“还要多久才进城”这时就听婢女惊呼道:“呀是将军来了”墨竹就听哒哒的马蹄声,正欲去卷车帘探望,便见车帘被人掀起,怀卿俯身探进来,朝她笑道:“墨竹”她眼睛一酸,没错,是她的怀卿。眼泪很不争气的掉下来,当初几度生死都没哭过,她也不知现在自己为什么要哭,想到自己起早描眉扑粉,此时全部哭花,前功尽弃,不觉更想哭了。怀卿莫名其妙,忙坐进来抱住她:“我没这么吓人吧,怎么吓哭了”墨竹看着他,哽咽道:“仗都打完了吧,以后别再抛下我了”作者有话要说:828第二更、第五十一章其实战事仍在继续,广汉王出逃皇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若是渡江逃到南方去,被当地的士族拥立为皇帝,南北对峙,那么大小战役会接踵而至。目前看来,这种情况并非不可能,广汉王把好几个儿子封在了南方做王,或许这就是他留的后招。墨竹见他不说话,刚才太激动,有些幼稚了,于是一边拭泪一边笑道:“哪能这么容易打完,后面还有许多乱摊子,等你收拾呢吧。”怀卿不想方一见面就哭哭啼啼的,尽量哄她开心:“北方的蛮族蠢蠢欲动,竟然说想发兵帮咱们讨伐广汉王,若是放他们进来,烧杀抢掠,生灵涂炭。我和你哥现在的想法是,如果他们逾期不撤兵,就派我哥出兵征讨他们。所以,我暂时不会离开你了,除非我爹和思卿败了。”打死对方灭外敌,打死自己人除内患。墨竹笑着点了点头,心里暖融融的:“嗯,以后也不要离开。”怀卿还记得上次他回家,她看他的冷漠眼神。这次却全然不同,他看得出,她是真期待与自己见面的,他高兴的不能自己,身子又往车厢探了探,忍不住在她脸蛋上亲了下:“我们回去,晚上宫里有宴席,要准备一下的。”说完,退了出去,放下车帘,骑马护行在妻子马车旁。车队进城后,来到一处府邸前,墨竹后来知道,这里本是广汉王做王爷时的府邸,等何怀卿领兵进来就变成了将军府。士族酷爱山水景观,府邸里没有几处真山活水都见不得人。袁家的翠洲本就足够夸张了,等见识了广汉王的府邸,墨竹才知道什么叫做穷奢极欲。“这不是王府,这是皇宫吧”游历了一圈,进屋后,墨竹感慨。她发现府内有一处湖泊望不到边际,这种令人咋舌的湖泊规模,实在不该是王爷该享受的。她有时候想不通人的野心,广汉王没称帝之前,也是响当当的权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必再跨一步,粉身碎骨呢。“那是你没看到太子府。”怀卿从后面抱住她,吻她的耳廓,轻声道:“皇上做太子时的住处,不仅奢华,最重要的是,离皇宫近现在,那里住着你哥哥。”墨竹有些担心的道:“你是说,我哥到底压了你一头,对吗”怀卿轻笑:“也不能这么说,没我的话,他别想调动禁卫军一兵一步。但是没有他,我也别想在皇都站稳脚跟。”她再次感慨,其实你们俩才是天生一对啊:“我爹娘什么时候来啊,我想我爹了,哪日你见到我哥,帮我问一下。若是我爹来了,我再过去。”他抱着她走到榻上,一边说话一边脱她的衣裳:“今晚上的宴席,他一定会到,你亲口问他吧。”墨竹揉着脸叹气:“你忘了,他在船上抽我嘴巴骂我贱人,我本就跟他没甚感情了,就怕见面彼此怨恨。”那巴掌是因为他才挨的,怀卿心疼的轻吻她的脸颊,她觉得痒痒的,低头浅笑,他看在眼里,觉得可爱的了不得,再没矜持,倾身将人压住。地上的华灯璀璨夺目,天上的星斗黯然失色。宫内亮如白昼。重新坐稳了皇位,这想必是皇帝一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日子了。失而复得,是最幸福的。虽然他现在是被袁克己跟何怀卿控制的囚徒,但那又如何反正他们不是皇室的人,不管是在朝堂还是在广大士族中,根基都不稳,不可能像皇叔那样篡他的位。皇帝与那些做过囚徒的士族们把酒言欢,尝过味如嚼蜡的残羹剩饭,才显得眼前的美味珍馐如此珍贵难得,在五石散的作用下,宴会渐渐失去了一开始的庄重。虽然在墨竹眼里,一开始也不是很庄重,但起码男女分席,彼此还算克制。但酒过三巡,皇帝就深入到广大士族中间,与臣子说说笑笑,全无君臣之别。“好吧,他不过也是贵族中的一员,君臣之别本就不严格”墨竹饮着蔷薇酒,悠悠的道。但这时皇帝踉踉跄跄的站不稳,忽然扯着领口咂着嘴道:“朕好热,朕好热”墨竹的心就提起来了,心道不是要裸奔吧,千万别啊,还有这么女人在场呢。望向裴皇后,见她神色安然,好像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不过其他女子,有泰然说笑的,也有尴尬的。她低头小口啜饮,半晌抬眸看向丈夫的方向,发现他正跟袁克己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些什么。她倒吸一口冷气,这俩人重修于好真让人不适应。“朕朕”皇帝打了个酒嗝:“去把朕的小婶婶们和姐妹们带来她们唯一的用处,就是为朕弹拨弄琴,丝竹声悦朕的耳朵,温香软玉的身子让朕欢愉”墨竹险些把喝进去的蔷薇酒喷出来,皇上要把广汉王的妾室跟妾室所生的女儿叫来当歌姬取悦。她四处看了看,袁克己跟何怀卿面无表情,连裴皇后眼神波澜不惊,其他人有人勾唇轻笑,有人举杯哈哈大笑。这时裴皇后缓步下了高台,先朝皇帝欠了欠身,与他说了几句话,就朝那些在座的女子使了个眼色,众人很有默契的起身告退,随皇后走了。其他女子一撤退,凸显得墨竹分外惹眼,她相信何怀卿,她的去留由他决定,他没让她走,她就留下来。不一会,间或有哭啼声传来,数十个女人被押了进来,年纪相差很大,有些相互搀扶的,一看便是母女。“朕听说小夫人的舞姬了得,最得朕那皇叔喜欢,朕今日高兴,也想看小夫人跳舞,能不能给朕献舞一支”皇帝并不回龙椅,只坐在地上,仰头饮酒笑道。被他点中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子,她形容憔悴,但容貌娇媚,姿色倾城。她强挤出笑容:“贱妾献丑了。”没有伴乐没有伴舞,一个弱女子孤单的在殿中央舞动肢体,看的墨竹难过。此时更让她受不了的事发生了,皇帝忽然去扯女子的衣带,那女子一躲,他直接把人搂在怀里亲热起来。就在她无法忍受的时候,何怀卿向她走来,搀扶起她的胳膊:“咱们走”墨竹逃也似的跟着丈夫出了大殿,扶着廊柱大口大口的喘气:“恶心,真恶心,你们是疯了吗你居然允许一国之君做这种事。”“他亵玩自家人,与咱们何干”怀卿道:“广汉王带着王妃跟嫡出郡主们跑了,留下这些不过是些得宠的姬妾罢了,本就是供人随意玩弄的。你想想,皇上这个样子,除了女人,他还能欺辱谁”墨竹痛苦的摇头:“你先别说了,让我自己静一静。”怀卿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很快,她想通了,道:“你跟我哥放任皇帝胡闹,也是为了以后抓他的把柄。”怀卿装不懂:“什么把柄”“没什么我想多了。”她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怀卿,你还回去么”那里面弄不好下一步要乱,这对他们中的某些人习以为常,但墨竹不想丈夫掺合进去。他摇头笑道:“咱们回家。”墨子回眸瞅了眼大殿,听里面不时传出笑闹声,心道若是何怀卿在,他们还不能尽兴呢,现在他离开了,只剩下士族们,大家是一类人,没那么多忌讳。她叹道:“广汉王带着王妃跟郡主们逃离了,那几个郡王呢”怀卿的声音一下冷下来:“你是想问乐平郡王在哪里吗”他在袁家的时候,见过这位郡王,对他印象深刻。想必妻子对他印象也颇深。“他是我爹朋友,我想问一问”“还没见到他的人头,应该还活着。”他冷幽幽的道:“对广汉王的子嗣和他的党羽们,一律杀无赦那些被玩弄的姬妾和庶女们,这会其实应该庆幸她们是不受重视的女人,若是嫡妻嫡女和儿孙,只有死路一条。”“”墨竹想起被杀的皇甫筠瑶,难过的道:“我早想到了,我爹或许会伤心难过。”他察觉到她的失落了,心想是你爹难过还是你在难过他方才听袁克己说,那皇甫筠玉在袁家的时候,可是跟墨竹交往不一般。他相信他们之间没有见不得人的地方,但到底是个疙瘩,一旦纠结了,不斩断,总不舒坦。他笑的灿烂,哄着墨竹:“如果你爹真的难过了,你就带些奇珍异宝回去探望他老人家,他准就开心了。你哥方才还说,等局势再稳一稳,就接你爹娘来这儿。”这是打算在皇都家安营扎寨,落脚生根了。墨竹确实想念老爹:“太好了”见她笑了,怀卿道:“高兴了”她抿着嘴,嗯了一声,然后朝他笑了下,与他结伴向外走。袁克己站在殿前看着两人卿卿我我离去的背影,嘴角的冷笑渐浓,竟鬼使神差的跟着两人行了一段路,最后等两人乘了肩舆向宫外去,他才停下来,原地呆呆的发怔。“啧啧啧,真可怜”树下出现一个纤细的人影,她轻笑:“就知道表哥你对墨竹感情不一般。”袁克己听出此人是裴宁檀,不屑的冷笑:“你想没想过你身为皇后,却无人监视,是什么原因”“因为我家里只剩下一个残废的哥哥,再成不了气候,你们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对吗”裴宁檀转到袁克己面前,挑衅般的道:“但我还是皇后,皇上日久见不到我,还是会思念我。”“我们让你做皇后,你才是皇后。”“我们”裴宁檀失笑:“是指你跟何怀卿吗那你们到底要好到何种地步有没有好到可以共同分享一个女人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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