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只要你一日不死,天就一日不会塌。”说完又有些心疼地想伸手摸摸她,手腕却被魂钉钉住。他只能晃了晃被砍了一半的狐狸爪子,继续语无伦次:“离离,四方天柱久攻不下,是因为你把对天柱的伤害都转到自己身上了。离离,那天如果不是那块混蛋石头来了,我已经斩断你和天柱之间的联系了,你也不用受这几日的罪。”说着摇头叹了口气,在女娲又一次将剑刺入他身体时,自责道:“我可怜的离离来,让我亲亲你赔罪吧。”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不可闻,如果此刻没有三味真火的遮挡,台下的仙人一定会张大了嘴巴:女娲若有所思地看着苏糜身上五十二个窟窿里汨汨而出的纯白色的神力,拿着剑的手有些微的颤抖。这一刀再也刺不下去,却听苏糜声音又大了些,不折不挠道:“离离,你看,我都快死了,你就亲我一下嘛”这时却听得咣当一声刀落。装可怜这一招,苏狐狸从前一天能在风里希面前用上二十几次,有时候可能还翻一翻儿。风里希刀子嘴冻豆腐心,一般他只要在床上滚一滚,再拿瞎眼睛做做文章,十之有五她会入套。但是她钻套子却从来没钻得这么痛快过。可惜咣当一声刀落后等来的却是女娲扑通一声跪地。几百万年来,她第一次对人行大礼,口中说的是:臣女希氏参见浑敦初天皇。天界都知娲皇女娲天生一双金瞳,却不知这世上曾有一位神,在她之前有着一双金目。浑敦者,盘古氏也。当年盘古大帝开天辟地后,以身体化作草木山川,神力却不知所踪。这漫长的百万年来,三界都以为盘古大帝仙逝时将神力亦散于神州大地,却不知那可创世亦可灭世的初天皇之力,竟被藏在青要之山的一棵小荀草里,而那小荀草在青要之山默默度过了百万年,于三万五千年前被青丘王后误食入腹。女娲于四百年前初见苏糜时便已生疑,可当时她封印未解,自知神性很快将回归沉睡,于是将饕餮的修为埋入苏糜体内,又在其中混了她自己的神力,企图用饕餮的妖力激出苏糜体内盘古氏的神力。这一疑问,于刚刚得到证实,饕餮的妖力、女娲的神力、魂钉、三味真火、斩魂刀,堪堪在苏糜将死之时将他体内的创世神之力逼了出来,而这神力的存在,通过她之前埋在苏糜体内的神力,让她第一时间知晓。女娲见苏糜垂着头,也不知是不是还清醒着。她一伸手,七颗魂钉自苏糜身上飞入她手中,苏糜的身子没了固定,染血的狐裘连着他的身体直直压在了女娲身上。女娲伸手吸起他适才被太上道君砍断的五指,摸索至苏糜垂在体侧鲜血淋漓的手,一根根将他的手指接回。就在她接到最后一根时,却浑身不得动弹。适才还死得不能再死的苏糜忽然从她肩上抬起头来,眨巴眨巴空洞的眼睛。狐裘一动,她就被他顺势抱在怀里。苏糜尖尖的狐狸鼻子摩挲于她脖颈之间,奸计得逞般炫耀道:“离离,你又上当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摸上被他泄露出的神力定在那里的她的脸,从额头到鼻尖,又在她睫毛上刷了一刷,最后点在她紧闭的嘴唇上。这是他一贯的调戏手法。然后,苏狐狸慢腾腾地将自己一侧还算比较干净的脸颊凑了上去,在她唇上轻轻蹭了一蹭。蹭完了以后,他很高兴地捧着她的脸说:“离离,你终于亲我了。”女娲一动不动。他忽低下头,额头贴着她的额头,于七曜摩夷天斩妖台之上,三味真火烈焰之中,抽了抽鼻子。然后,苏狐狸哭出来了。不是美人流泪那种楚楚动人的哭,而是撕心裂肺地手指被门夹了的哭。他一边哭,一边讲着他能再见到她多不容易:“离离,你走了以后,三百万年都没回来。你给我选的那个破山头,一点也不好。谁都欺负我。花草排挤我、树木看不起我、野兽在我身上拉屎、兔子要吃我”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然后还不忘顺手将鼻涕都擦在女娲那高贵圣洁的衣裙上:“每次他们欺负我,我就希望你能回来,可是一百万年过去,又一百万年过去,我渐渐连你的模样都忘了,后来连你的名字也忘了”他忽然想起什么大事:“哦对了,其实相比与犬,我更怕兔子。”他搂着她的腰不愿松开:“离离,每当兔子来得时候,我就很想你。”过了半晌又加了一句:“兔子天天都来。“就在这时,斩妖台上忽然轰鸣声起,一道纯正柔和的神力挟着十二万分的怒火劈开三味真火的围墙。那一道神力同时也劈开了苏糜锁住女娲的法术,女娲缓步从苏糜怀中退开,转过身去,看到的是斩妖台上三味真火那一边,玄女快哭出来的神情和李世民眼中滔天的怒火。天界的这一批仙人,在后来的漫长岁月中,普遍比别的时期的仙人有见识。这个见识,先是表现在他们有机会见识到那么一堆妖兵出现在九重天,然后他们又有机会见识到那么一堆妖兵,在天地日月上己阵中一眨眼就被烧化了,再然后他们还有机会见识到九尾狐世子当众调戏女娲娘娘,当他们觉得此生已经圆满了时,他们又见识到一个揣着女娲石的凡人拎着平日里不可一世的玄女娘娘上了天界,并且一剑劈开斩妖台上的三味真火。就在他们要回去叩谢盘古大帝牌位时,却发现神圣的从没有人近身的女娲娘娘,正在斩妖台上和满身是血的青丘世子抱在一起。三味真火一劈开,有个白胡子的仙人就哭了起来:老夫活了十五万年,至此死而无憾了玄女见了女娲,万语千言都憋成一跪:娘娘,玄女没脸见您。人倒是没死,却蹦跶到天上来了。女娲抬手示意她起来,转向李世民道:“我半身神力,非尔可承受。”李世民妖冶的黑发散于风中,他看着她二人看似亲密无间的身影,又笑着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是吗那就让我试一试,到底受不受的住。”说罢一掌推出,铺天盖地的神力将台上三味真火尽灭,挟着雷霆之势朝着女娲而去。女娲感受到这股神力,便知挡不住。女娲石当年封了她一半神力,倘若她此刻是全盛之时,也许可以拼上个平手。但这几百年来她神力失了不少,这几日又私下里吸收了苏瓠和帝江等加在西方和北方天柱上的攻击,此刻内外受敌,实在不能调动神力抵御女娲石之力。就在这时,染血的狐裘将她一裹,还有一根手指没接回去的苏糜挡在了她身前,生生替她受了这一掌。于是适才还絮絮叨叨讲血泪史的苏狐狸,现在真说不出话来了。李世民那一掌,竟是半分不留情,将她二人逼退至刑架之下。苏糜体内虽有盘古大帝的神力,却还不能调动自如,更别说他适才才受了重刑,此刻软塌塌挡在女娲面前,冲着李世民努了努狐狸鼻子,惊叹了一句:“离离,你做的这个玩意儿挺厉害的啊。”众仙人在台下都抖了抖,什么叫不作死不会死眼下就是。李世民一步步逼近,眼里的嫉妒、愤怒和痛苦最后沉淀成古井无波。三清帝看着架势,硬着头皮飞上台去挡在他身前,元始天尊道:“娘娘座下,我天界九万九千七百余仙人面前,岂容你放肆。”李世民一抿唇:“本王今日就是放肆来了。”女娲见此,转头对三清帝道:“众仙听命,十八天将即刻率三十万天兵援助西方天柱。青丘苏糜暂押天牢。”说罢对又要出手的自虐不成就要虐人青年道:“你我二人恩怨,无需牵扯旁人。”秦王府中,女娲一人立于白梅树下,李世民随后自天上落下,站在五步之外看她半晌,忽然大步上前,伸手抓过她一头银丝,毫不客气地一扯,将她甩入树下池塘。他站在池边,以女娲石之力将她整个压入水里,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沓泛黄的信笺,挥手撒在池中。做完这些,他拿起石桌上的酒壶,给自己满了一杯酒道:风里希,这五百余年来你加诸在我身上的,我会一件一件还给你。爱之深,痛之切。第五十七章 一夜情长两相忘夜凉如水,李世民坐在池边一杯接一杯地灌,很快酒壶就空了。他将酒壶往地上一摔,叫道:“来人”两个侍女胆战心惊地过来,其中一个连头都不敢抬就跪下收拾地上的碎片,却被秦王殿下一脚踢飞出去。他那原本风靡长安无数少女的凤目微眯着,阴恻恻道:“谁让你收拾了去,给本王把府里的藏酒都拿来。”所以说有时候管人也不能管得太狠,李世民望着面前堆成小山的酒坛,面色又暗了一暗。他是让那两个侍女拿酒,没想到真是一字不差地按照他的命令,把酒窖里的酒都搬来了。他从小山顶上提了一壶酒,喝了一口,然后走到池边,把剩下的都倒进了池里,之后照样把酒壶往地上一摔。有钱人用败家打发时间,心情不好的有钱人用败家打发自己。到后来,他索性一撩衣摆坐在池边,喝一口倒一壶摔一下。半座小山倒进了池里,有女声自院外传来:殿下。然后是各种不同声音的“殿下”。夜半醉酒这种事,怎么能没有美人相陪可惜秦王殿下正忙着将人沉塘,总不好还让一群姬妾排队围观。他看着池塘底那一双淡漠望着他的金眸,从腰上抽出剑来,因为抽得太猛,不小心戳到他的命根子。英武的秦王殿下倒抽一口气,把身体的疼痛化为力气,将剑扔至一群莺莺燕燕面前:谁想进来可以,先剁一只手。莺莺燕燕顿时从上升调的“殿下”变成了山路十八弯的“殿下啊啊啊啊啊啊”终于买醉成功的秦王殿下打发了门外的那一群女人,又转过脸来看池底的这一个女人。她面上的冷淡和疏离,略带些许怜悯,深深地刺痛了李世民那颗因被甩了三世而不能再受刺激的琉璃心。他苦笑一声:“我倒忘了您是什么人物,小小一池水怎么淹得着您。”说罢女娲石之力涌出,生生将女娲周身的神力压了回去。女娲面上无波,其实内里正因为天界和妖族在天柱下干架折腾得一点多余的反抗都做不了,此刻被卸了神力,只能闭气在酒气浓烈的池水中撑着,听着李世民的声音模糊从池面传来。他伸手以神力搅起一池波浪,闭气的女娲被呛了好几口酒水,才听他道:“这样就不行了当年的水可是比这急多了。”说罢又勾了勾唇,“你比我幸运。至少现在有我陪着你,我那时最后的念想就是能在死前见你一面可我终究没等到。”说罢又开了一坛酒,边喝边坐在池边欣赏她因不能呼吸而渐渐变色的面容:“不,你是根本就不在意。我是不是在这陪着你,对你来说算什么。”他忽然跳入池中,从池底将没有声响的女娲捞了出来,一路拖出水池,将她压在一地酒壶碎片之上。他迎上她仍旧带着淡淡悲悯的目光。忽然怒从中来,“嘶拉”一声将她身上裙裳扯裂。他一只手将她双腕固定在头顶,碎片深深浅浅扎入她身体,他看着身下她一、丝、不、挂的身体,另一只手挟着千军万马中取人首级的气魄,在她身上凶狠地揉捏。酒和恨使他的双目变得疯狂,他的手指在她身下一个用力,女娲的身体终于抖了抖,他跪在她身前的碎片上,用膝盖顶开她微屈的双腿,俯身在她耳边道:“我听说你是个无情无欲的神,那这又算什么”他意在羞辱她,却见她眉头都没皱一下,他恨恨地将手指一插到底,满意地感到她的身体因绷紧而撞上他敞开的胸膛和下身已经坚挺的欲望。他没有等来期望中她的慌乱,等来的却是她微微摇头:“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你二十一结染著心太重,必堕恶趣。”回答她的是几近疯癫的男人将他自己深深埋入她体内,他空余出来的那只手掐着她的脖子,越收越紧:“收起你的道理。我既不得之”他疯狂地驰骋起来,“便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