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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草,她觉得很有意思。她想知道怎样才能活得不那么无趣。于是她踩着一众向她献媚的花花草草,蹲在了小荀草面前。小荀草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只是努力将另一边的荒夫草又挤了挤。日升日落,春去秋来,风里希就这么蹲在荀草面前,看着它慢慢成就了它的宏图霸业:从一棵小荀草长成了一棵不那么小的荀草。这个过程中,春天来了两百零三次。风里希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盯着它,看了两百零三年。终于有一天,她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山头说:“如果你能开出一朵花来,我就把你移到那边最高的山头去。”摆了两百多年架子的荀草终于怒了:它是一棵草一棵草怎么开花而且那边的山头有什么好风里希不知道它的腹谤,又是日复一日的等待。白雪将荀草盖了七千零八十次,它终于受不了她日日相同的期待神色。于是它趁着一个月神偷懒的夜晚,偷偷将自己身上仅有的几片草叶扯了下来,在头顶摆成了一朵花的形状。第二日天色放亮,风里希第一眼便看见它头顶那朵拙劣的花,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那笑如树影间投下的阳光,正是它日日追寻的模样。风里希高兴地扯了扯荀草头上的几瓣“花瓣”,令才将自己肢体从身上扯下来的荀草疼得眼泪都下来了。然后她高兴地遵守了承诺,将荀草连根挖起埋在了那处最高的山头。望着她做完这些便毫不犹豫离开的身影,那几片可怜的草叶从荀草头顶飘落。它终于明白,它所做的努力,是为了成全她的离去。一晃神间,苏糜已经半跪在她身前,苍白的手生生穿过烟罗,自他胸腔中传来好似很遥远的呼唤。离离风里希这才缓过神来,刚欲躲,面前寒光一闪,一柄长剑自她身后刺出,挟着熟悉的神力,不偏不倚刺在苏糜左肩。下一个瞬间,她已经被人单手拥在怀中,李世民的肃杀之气透着剑尖涌向苏糜,贴着她的胸膛却传来阵阵暖意。苏糜没有想到李世民的一剑居然可以伤到他,但这事不怪他,因为连风里希都没有想到。以凡人之身,就算有往生障保着,李世民也永远不可能伤到血统纯正的九尾狐后裔。除非,是女娲石之力。而此刻他周身充盈着的那股熟悉的神力,可不就是她封在女娲石中的力量。五百年来,究竟是明珠藏于匣,还是匣中明珠藏想是苏糜也感受到了这股不寻常的神力,他伸出的手一僵,随即反手抓住肩头长剑,猛地一拔,风里希感到李世民的身体都跟着震了震。苏糜肩上的白狐裘渐渐被血染出一片,那形状竟让她想起了百万年前那朵荀草开出的小花。还未看清,却见苏糜伸手自空中一抓,便抓出一柄青钢长剑,他手腕一翻,那长剑朝着李世民脖颈削来。这一剑李世民可以躲,但这个自虐青年果然没有躲,只在剑锋将入颈时侧身挡住了风里希,同时周身往生障暴起。他从来相信往生障,虽说他到如今也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苏糜平日里要死要活的,一点风吹都能让他躺上三日,偏偏这一剑,竟前无古人地砍进了往生障三分。往生障本就与风里希血脉相连,此刻剑砍在往生障上,吐血的却是风里希。风里希这时已经把什么温柔撒娇崇拜都忘了,只道这两个混蛋这么砍下去,他俩人什么事都不会有,她身上倒是要多出来几个窟窿。苏糜听到她又熟练地“噗”了一声,握剑的手顿了顿,片刻后反手收剑。他立在那里,背对着他们,淡淡道:“你们走吧。”李世民抱起吐血吐得兢兢业业的风里希,旁若无人地在她额上亲了亲,难得柔声道:“你坚持一下。”风里希心中大叹:她错怪雮尘了,不是她的主意不好,而是她装柔弱装得不够行至门口,忽听得身后苏糜唤她:“离离”风里希拽了拽李世民的袖子,李世民寒着脸停了脚步,只见苏糜背对着她整了整肩上的大裘。“保重。”风里希闭目靠在李世民胸口,半晌憋出来一句话:“你怎么来了”抱着她的人难得没有冷笑也没有嘲讽,只是轻声道:“来接你回去吃午饭。”风里希看看头顶的日头,还真是吃午饭的时候了。然后她又吐出一口血。烟罗追上来时候,风里希正打算晕。等烟罗说完了第一句话,她就不能晕了。烟罗第一句说的是:烟罗冒死禀奏娘娘,昨日妖王帝江与青丘苏瓠联手,领妖界三千万大军直挥九重天。风里希强强压住喉头的腥甜,结果等到烟罗的第二句话说完,就实在压不住了。烟罗的第二句说的是:此军的主帅正是青丘世子苏糜。风里希啪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怪不得怪不得青丘与帝江开战,苏糜能优哉游哉地游山玩水;怪不得苏瓠丢了一臂,他这个做儿子的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怪不得两方开战,只道了个“死伤各半”就不了了之;怪不得苏糜特意将阿决这个烫手山芋丢给李渊,怪不得他扣下了烟罗,怪不得他要杀她。妖界集兵,不可能不引起天界警戒,所以苏糜和帝江两人撒下了弥天的障眼法,用面上的妖界之战盖住了底下的狼子野心,甚至不惜用失去的修为和手臂令天界消除怀疑。她忽然想起前几日苏瓠以天下苍生为饵叩请她取出女娲石,她若真的杀李世民而取石,此刻只怕已经被他三人联手设计了。风里希身上一阵阵发凉,眼下这个情况,她必须要上一趟九重天。而九重天上不需要她风里希,他们需要的,是无情无欲一眼望断百年的女娲娘娘。此一去,风里希再无可能回来,这五百余年的记忆也将被女娲娘娘尘封。她闭上眼,眼中出现的是糜竺一日比一日苍老的脸,他坐在桌前,面前摊着一张白纸,他手中的笔悬在半空,墨珠从笔端坠下,滴在纸上,洇湿一片。他轻叹一声,伸手又拿过一张,提笔写下:近日天凉,夜里辗转难眠,只有你入梦时才得一夜好眠。醒来时见床榻孤枕空落,想来我百年之后在地下也是这般。前日教习威儿骑射,想起你曾提起,不知夫人可还愿一观下一眼,是透过层层黑土,看见他枯瘦的身体躺在漆黑的棺木中,孤枕空落。风里希心中一时翻涌,她堪堪压住体内乱斗的几股力量和翻涌而来的血气,自李世民怀中伸出手臂勾上他的脖子,他压抑而又略带期待的眼神与四百年前那人重合。她几乎是撕咬着吻上他的唇,任口中鲜血顺着二人嘴角流下。欠你的,来不及还。第五十三章 三十六天宫尽开那一个吻带着不舍和愧疚,随着吻的加深,风里希体内的封印渐渐淡去,而随着神性和神力的释放,这五百余年间的事情也逐渐清晰。五百四十五年前,五彩石上出现裂纹,女娲取自己左手小指,造魂魄修复五彩石,魂魄包着石头入轮回道。五百二十二年前,女娲受天劫。这每万年一次的天劫对她本没什么,不过因她失了小指,身体缺口处就好像碗上的裂口,随着天劫降下,神力从其中不断流泻。女娲无法,只得封印己身神力,又怕神力没有约束而胡作非为,便将神性也一同封印。以此逃过天劫。同年,风里希下界遇尾生,受损的身体得尾生带着五彩石之力的鲜血修复。她曾想过毁尾生魂魄而取石,最终却用仅存的神力在尾生身上下了往生障,而她自己被饕餮所囚。五百一十二年前,尾生未等来风里希,抱柱而死。四百九十年前,风里希从三十二年的昏睡中醒来,见到昆仑镜中的白面具和盘古大帝幻象,心绪激动,七情六欲得解。被封印的神性觉察到危险,替风里希用一滴上古无根水破了昆仑镜,又在饕餮将她一掌推出妖王殿后冲破封印,暂取风里希而代之。女娲囚帝江于昆仑镜,分离饕餮的修为与魂魄。修为置于苏糜体内,魂魄投入轮回道。之后女娲的神性因强制冲破封印而重归沉睡,一睡便是七十年,等风里希醒来时,神性回归封印,这便是她失去的七十年记忆。同年,风里希再遇糜竺时,已是尾生的第三世。猫妖绫罗嫁与刘备,对风里希用刑。风里希为糜竺所救,于第二年成为糜竺夫人,于第三年离他而去。四百七十年前,糜竺将死之时,她最后一次出现在糜竺面前。四百余年一转眼而过,风里希时刻守着曹操的轮回转世,水神共工的一魂一魄。直到大业九年遇李世民,从贝尔非处得知共工附在突厥王族身上,她才决定入李府教习李氏弟子,为今后制约突厥埋下种子。两年中,她每至月圆之夜瘴气上脑,共工的手下便会趁机偷袭,后被李世民率玄奘等人击退。大业十一年,帝江至李府,李世民将她留在温泉中,率玄奘与众死士击之,帝江怒,以妖王之力令参天之树成为众死士坟墓。同年,李世民离开李府至雁门城为隋炀帝解围,风里希自知没有往生障的在侧,她无法熬过每个月圆之夜,遂遣烟罗送阿决至青丘苏瓠处。而此时苏瓠与帝江假意开战,暗地里集结兵力图谋天界。大业十二年,风里希独自漂泊,后被杜如花收为侍女,才学为其兄杜如晦所赏识。大业十三年,李渊父子起兵,杜如花与刘文起大婚之日,受其兄刘文静牵连入狱。风里希在狱中听到刘文静与李世民密谋。当夜她被王威所囚,而后王威为李建成所杀。同年五月初五女儿节,李建成因百缕长命索与秦琼及尉迟敬德打擂台,后被李世民换下。当夜她被李渊所擒,猫妖绫罗的万姨娘指责她害死李智云。李建成和李元吉等人求情,李世民道她是祸害遗千年。她以一身谋略为饵使李渊只是将她下狱,狱中得李建成的菩提白玉手串和李元吉的闲书两本。第九日万姨娘和锦缎设计杀她,李智云被她手上菩提手串刺激,夺门而逃。她现出蛇身后被正好赶来的李渊等人撞见,李世民因误会伤她蛇尾,她的神体受伤,身体本能地欲取李世民的魂魄与其中的五彩石。但她最后终是没有忍心杀他,最后选择用锦缎的鸟喙自尽。之后叶法善和李建成将她的身体藏在小黄鸟中修补。她在霍邑城下为李世民所囚,又于当夜因心中念想而化作人形,恢复风里希的意识。之后遇苏糜,给苏狐狸做了几个月的老妈子,同时苏瓠和帝江假意决战,而李渊父子入长安。她于长安街头偶遇李世民与杨如意,又被他从苏糜手下救出。当神性回归之时,许多她作为风里希时看不到的地方也一一入脑。她看见,她被关柴房之时,他一件单衣立在门外雨中,神色挣扎;她看见,她昏迷之时,他衣不解带地守在床前,她稍有动作便扯裂手腕上的伤口凑到她唇边;她看见,她夜里睡着后,他撑着失血的身子给她盖好被子,再轻手轻脚地走去柴房为她做轮椅;她看见,蓝桥一别后他立在院中,一笔一笔勾画她的模样,却是画一张,扔一张;她看见,他将画用油布包着,如一根桥柱般立在桥下,岸上有相熟的乡亲劝他回去,他只是笑着摇头;她看见,她在糜府生病时,他夜夜抱着昏昏沉沉的自己,每隔上半个时辰就醒来摸摸她的额头,为她擦汗降温;她看见,他坐在马上,却困得险些落下马去,幸好糜海眼疾手快;她看见,她说在意他后,他给糜府的下人每人发了双份的月钱;她看见,她离去后,他立在她曾煮茶调笑他的梅花树下,久久不语;她看见,他第一次教糜威射箭时,糜威跃跃欲试地问,真的连中十次就可以见到母亲吗,他温润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黯然,然后一松弓弦,羽箭穿靶心而过。她看见,他那一世最后的画面,是满眼梅花怒放,他嘴角微微弯了弯,手中的周易落在地上,风翻过书页,露出其上密密麻麻的批注;她看见,他在冰凉的井水中冻得嘴唇青白,却只是用力抱紧了她,强作平静地问,你冷不冷;她看见,他从雁门归来后发现她已人去屋空时,独自在冰凉井台坐了一夜;她看见,他在出征河西前,在地牢外站了一夜,却始终没有踏入;她看见,得胜归来后,他为了能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接近地牢,不惜安排刺客假意行刺李渊,将众人引至地牢,却不想此刻成了太子一党攻击他的理由,成了皇帝口中的“养虎为患“。在这个意识和记忆渐渐模糊的时刻,她看见她在地牢中一遍遍唤她的模样,看见他执着酒壶颤抖的手,看见他在苏糜前面毫不犹豫地一剑穿胸,看见他每一次别离时隐忍的神情和紧握的拳。十世的执念,最后一世的放纵,她本想陪他走完这几十年,为此不惜强行解封神力,不惜以上神的姿态威胁一介凡人,不惜放下女神的矜持学着去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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