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人格。很有可能当那个人格被完全释放出来时,是一个比余哲更变态更嗜血的恶魔。但乔亦初不能不赌。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当他还没有激发引诱出余哲另一个人格时,他就已经因为激怒了余哲而被杀死了。“你想上我”“你知道我有男朋友。”乔亦初学着刚刚那个“人”说话的语气和惯用的句式,“但我是1,所以我还不知道被人上是什么滋味。你呢”“闭嘴,闭嘴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余哲蹲下来抱住自己的脑袋。“你有没有经验没有经验的话,可是会弄疼我的。”尽管胸口翻涌着一阵阵恶心的滋味,尽管冰冷的手指已经因为这项大胆冒险的盲赌而紧张的不停发抖,乔亦初依然尽量让自己放松,做出挑逗的姿态。“你信不信我杀了你”余哲双目赤红,“你他妈的给老子闭嘴萨尔已经死了死了我不会让他碰你”“死了”乔亦初呆了一呆,随即嘲笑道,“要杀死一个人,还真是容易啊。余哲,你究竟想对我做什么”“啊。”余哲从喉咙深处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咕噜,像是等不及要把自己的伟大计划和盘托出,“人皮标本。把你做成人皮标本。”他的眼里闪着狂热的光,“你懂艺术吗懂吗不你不懂的,小初,艺术本身是不需要懂得艺术的。你的存在就是一种艺术。但是你是会死的,会堕落的,会被同化的。这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珍惜你,更担心你有一天会像这世界上大部分的凡夫俗子一样,在病床上苟延残喘,在火化炉里化成齑粉,在骨灰盒里潮湿发臭。”余哲发出一声短促的怪笑,“不,你不会的。你会躺在我的身边跟我的作品一起千秋万代的传下去”乔亦初本能的在视线范围内寻找那幅干尸画像。“啊。你注意到了对不对”余哲欣喜若狂的跪着爬到那幅画旁边,高高举起来,像个小孩般高兴得指给乔亦初看,“你在找它对不对”“他就是你啊,就是你啊”“评委会那帮保守迂腐的老头子,根本没办法欣赏我的艺术垃圾他们居然敢说它是垃圾”余哲抿着嘴,沉重的呼吸,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和打击,但同时他的眼里又迸发出高傲自负的光,“真正的艺术注定是不能融于世的看啊”他磨的短短平平的指甲在干尸的被挖了的眼睑处摩擦,“看,这里,这里他的眼睛,我做了特别的处理因为你已经堕落了,过多的专注于一个凡人是有罪的所以作为惩罚,我把你的眼睑割走看,这样子是不是干净了很多”余哲快步爬到乔亦初身边,强迫他直视那双被挖了眼睑的眼睛。“啊,还有,我把他所有的血都放干净了,这是升华这也是这幅画的点睛之笔肉体凡胎对于我们精神的纯洁是有害的尤其是你的血液,浸满了你跟诸葛霄之间的y秽之液,这样子你怎么可能进入艺术圣殿呢”余哲着迷的抚摸着这幅已经干了的油画,“是不是很美,很安详”萨尔还未出来。或许正如余哲所说,他已经被他杀了。余哲不停的在那儿喋喋不休,紧张而又神经质,跟最开始的沉着冷静有了很大得不同。或许这只是靠近重大结果而产生的正常反应。“你看,我的刀子,一直在磨,磨了很久。是不是很锋利,很尖锐只要轻轻的割开你身上的动脉”余哲用指腹轻轻摩挲刀锋,“像艺术一样优雅而轻盈的割开你的动脉看你的鲜红色的血,从那道细细的口子里喷涌出来,喷洒上天花板和墙壁,啊”他发出满足的叹息。“对了还有你看,你看他躺着的姿势,是不是很神圣因为我把他的骨头全部敲碎了啊用那个小小的榔头。”余哲指着挂在墙壁上的工具,“一点一点,先从各个关节开始,慢慢的敲碎。你会听到你的骨头发生一声一声,噼里啪啦,细细碎掉的声音。然后沿着你的大骨一直敲可能有点硬。”余哲皱眉,“所以我会用力点。会有点疼。”他换上严厉的表情,“但那是为了惩罚你的不忠和不洁净”乔亦初剧烈挣扎着往后躲,椅子在水泥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你就是这样对你的女神的吗”连乔亦初都觉得说出这句话的自己是多么的可笑。但他不能不试,就算是破罐子破摔好了,他不能不尝试一切可能来拖延时间“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女神吗你就是这样对待女神的杀了他,让他下地狱”余哲黑色的瞳孔在屋外路灯的反射下发出迷茫的光。“地、地狱”“更何况,你敢说你对我不存在邪念那么萨尔是怎么回事他难道不也是你他想上我,是不是意味着你也对我有玷污的想法”如果不是曾经有被拉去演话剧的经验,乔亦初光说出这几句台词就已经要笑到肚子痛了。但可悲的是,此时此刻,他一点也笑不出来。他绝望的意识到,如果不陪着余哲一起演下去,那么他的人生很有可能就将在这个阴暗破败的冷巷深处终结。什么千秋万达,什么为艺术献身,去他妈的“谁、谁要上你谁、谁要杀你”余哲惊恐的看向黑洞洞的门口,神经质的四处张望躲藏,“谁、谁”“是你”“不、不是”余哲抱住自己的脑袋拼命摇晃,“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林一柏你他妈的有点出息给老子站起来”他狰狞的对着空气喊。“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他又抱头蹲下,面露痛苦之色。“林一柏,杀了他”他龇着牙齿,目露凶光。“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哥,不要杀他不要杀他不要不要”他懦弱如鸡仔,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一柏,乖乖回去睡觉好不好哥不会杀他,哥会好好保护他,你相不相信哥等你一觉睡醒了,你就能看到一个更好更好的q,保证和你梦里见到的一模一样”余哲脸上迅速转换十几种表情,若不是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乔亦初恐怕也要以为见了鬼。很显然,余哲和名为林一柏的人格争执了起来。余哲的表情渐渐放松,半信半疑的盯着空气,双目空洞无神,“真、真的吗”“假的”乔亦初奋力大喊。余哲猛的回头,赤红的双目里迸射出仿佛怨鬼般凶恶阴毒的眼神,“我杀了你”“不要”在林一柏刺耳的尖叫声中,乔亦初认命的闭上了眼睛。很久很久之后,当他终于能从这场恐怖片般的噩梦中挣脱出来时,他才有勇气回想起当时的这一幕,也才能够微笑着告诉诸葛霄:“喂,你知道吗,人在以为自己快死了的那一瞬间,其实什么画面也没有的。”“但是那个瞬间,我好像听到你在我耳边说,你好,我是诸葛霄,对不起我迟到了,不过你家现在还有饭吗”而诸葛霄抱着他,紧闭着的眼睛里流出如太阳般滚烫的泪水。当乔亦初睁开眼睛时,完全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一幕。、共生当乔亦初睁开眼睛时,完全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一幕。余哲右手的匕首被他的左手紧紧握住,被锋利刀锋割裂的伤口汩汩的流着血,顺着刀柄啪嗒啪嗒滴到地上。如果这时候余哲哈哈一笑把刀子一扔,告诉乔亦初其实这一切都只是在演戏,乔亦初也不会觉得奇怪。这一天所经历的东西,完全颠覆了乔亦初这二十几年的经历和观念。匕首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余哲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捂住了自己血止不住流的左手。赢的,究竟是林一柏还是余哲乔亦初的心脏在胸腔里如鼓擂噗通跳着。他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余哲,甚至不敢猜这一场内斗的结果。余哲的头长久的低垂着,仿佛发出沉重的哀鸣。墨一般的黑暗笼罩在这一间阴冷的陋室上空。良久,他抬起头来,惶恐和迷茫混杂着冰冷的泪水布满脸颊。乔亦初明显松了口气,赢的是林一柏。虽然他一点也不了解这个人,但就之前的表现看,他可能比余哲更安全一点。“你”因为紧张,乔亦初本能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他在等着这个林一柏接下来的动作。“你听我的,听我的好不好”林一柏跪在乔亦初脚边,双手攀着他的肩膀,渴求期盼的看着他,像看着心中唯一的光,“你是女神啊,是缪斯啊,你怎么能让别人碰你”他冰冷苍白的指尖胡乱的抚摸着乔亦初的脸颊,“听我的听我的听我的我不会让萨尔碰你的不会让任何人碰你的”他像是忽然醒悟过来,“对,萨尔不能,究鸣也不能究鸣会吃了你的他会吃了你的他还没回来,他去上海参加诗会了还没回来你快点藏起来,藏起来藏哪里好,哪里好”“你不是想杀了我”乔亦初嘲弄的看着林一柏,“现在又要保护我究鸣又是谁”“杀了你”林一柏喃喃自语着,呆滞的目光看着乔亦初,如梦初醒,疯狂摇头,“不,我不会杀了你的我怎么会杀你我怎么会想要杀你你、你不信你不信的话、不、不信的话我、我、我”他扭头四下里找东西,“我、我把刀给藏起来对,藏起来”乔亦初沉默而又恐惧的看着林一柏发疯似的在冰冷的脏兮兮的水泥地上爬行,把一切堆积在地上的东西胡乱的用手扫开,只希望能找到一个完美的藏匕首的地方。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荒谬的悲凉。“没用的。”乔亦初自嘲的笑了笑。“余哲很快就会醒过来吧”林一柏呆了一呆,拼命摇头,“不、不会的不会的”“你的手受伤了,找点东西包一下吧,否则会感染。”林一柏对他露出一个感激而又迷糊的笑容,“你、你和我梦里的不太一样。”乔亦初扯了下嘴角,温柔的看着林一柏,“你帮我把绳子松开好不好我的手也受伤了。”林一柏点点头,继而又摇头,“我、我不认识你”“你怎么会不认识我”乔亦初犹豫了一下,只能赌一把了,“我是q啊。”“你是q,你是q”林一柏如梦方醒,“我、我可以摸摸你吗”乔亦初一怔,不知该如何反应。“我、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林一柏见乔亦初没有反应,不由得有些着急的解释,额头上冒出汗来,“我喜欢你,你喜欢不不不,不是那种喜欢你、你就像是我的妈、妈妈”林一柏说着,露出羞涩的表情,羞怯的低着头,不敢看乔亦初。乔亦初完全呆掉,搞不清楚状况。“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点冒昧,林一柏的情绪更见暴躁,“这话是余哲帮我分析出来的我也不知道对不对”他急的大汗淋漓,语无伦次,但长期宅着的生活让他十分缺乏社交能力和沟通能力,突然间,他意识到自己无法将想法表述清楚了。“让余哲来和你说吧。”他沮丧的低垂下脑袋,“他比我更厉害。他会很多很多厉害的东西,可以把我做的梦分析的非常透彻有道理。”林一柏低声叽里咕噜的说着,乔亦初需要非常吃力才能勉强听懂他说什么。然而林一柏身上的那种突然而来的低落和沮丧确实非常明显的,联系他断断续续的说着什么“找余哲”,乔亦初忽然有了相当不好的预感。“不要”乔亦初吃力的尽可能的弯下腰,“一柏,不要让余哲回来,你听着,你不能让他回来”林一柏又露出那种迷糊的笑容,“可、可是余哲比我更会说话,更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我只会看动漫,只会打游戏,余哲说、说我就是个废物”林一柏的脸在黑暗中羞赧的红了一下,乔亦初并看不见。“跟我说说你和余哲吧。”良久,乔亦初低声引导林一柏。“啊我和余哲”林一柏偏头想了想,看他皱眉的样子,分明是在费劲的组织语言,“刚开始我是哥哥,余哲是弟弟后来,余哲是哥哥,我是弟弟我到底在说什么”林一柏揪了揪头发。乔亦初敏锐的反问,“你是说,你是比余哲更先存在的”“啊。”林一柏点了点头,“小时候有飞机,有怪兽,有卡片那个时候我就跟它们玩爸爸妈妈老是吵架,爸爸喜欢打妈妈,我就躲在角落里玩纸飞机对对碰嘣嘣嘣,diudiuidu,突突突,bang”林一柏演示着,脸上露出放松的笑容。“那个时候还没有余哲。”乔亦初也对他友好的笑着。林一柏摇摇头,“后来后来有一次,爸爸妈妈在吵架,爸爸抱起我说要跟我玩飞高高,妈妈在哭我好高兴的好喜欢玩爸爸把我扔上去,扔的高高的”林一柏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往边上缩了缩,继而抱住脑袋,发出痛苦的惨叫,“啊啊啊好疼啊爸爸爸爸”他的双脚胡乱蹬着,泪流满面的看着乔亦初,“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