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全的大将,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上前抱拳道:“王爷,攻下安平郡势在必得,此计不成可以再生一计,听说那安平王得了好处就反咬一口,把贺翦拦在了城门外,我们不妨从这里入手。”赵暮云眯着眼不阴不阳地笑了笑:“这怎么算反咬一口换成我我也关城门贺家带这么多人马过来,无非就是希望他投降,他好好的王爷当着,做什么投降贺家”郑莽完全不理会他这些气头上的话,直接道出重点:“贺翦这五万人马对付安平王绰绰有余,恐怕是要围攻,我们大军渡河过于明显,不妨选两百精兵从下游偷偷潜过去,绕到后方将贺家军带来的粮草给烧了”赵暮云精神一震,眯起的双眼睁大了几分,抬起来盯着他道:“烧了他们的粮草”“正是只要将他们的粮草烧了,他们就坚持不了几天,而安平王又一直不开城门,他们除了打道回府别无选择。我们可派大军在对岸伺机而动,一旦他们离开,我们可再攻安平”赵暮云听了心头恍然一亮,极为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幸好我们与突利结了盟,贺家如今正乱着呢,我们攻下安平之后转道往南,一举攻下长安城”“王爷所言极是”赵暮云越想越觉得可行,脸上密布的阴云悉数散去,刚要下令让他去挑选人马,忽然听到外面有人赶来禀报消息,只好暂时收了情绪把人喊进来,见进来的小将神色慌张,不由面色不虞:“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的”“不、不好了王爷”小将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现在站在这里是上气不接下气,喘道,“乌伽可汗突然病故,突利王庭出了乱子,二王子打道回府,不攻打贺家了”“什么”赵暮云大吃一惊,转头拿锐利的眸子盯着他,“你说什么突利退兵了什么时候的事”“几、几天前,那边离得远,我们也是刚得到的消息”赵暮云气得咬牙切齿,一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狠狠收力,眯起眼道:“怎么偏偏挑在这个时候出乱子这也过于巧合了些”郑莽连忙道:“王爷,事不宜迟不管突利那边如何,我们一定要先去斩断贺翦的粮草,否则只能先南下才能渡河,到那时冰面都化了,可就没有现在这么容易了”赵暮云气得来回踱步,原本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可怎么都没料到,意外却一个一个接踵而来,这一切竟衔接得天衣无缝,猛地一看倒像是有人在操控整盘棋局,让他后脊生寒。这么一想,赵暮云不由吸了口冷气,顿住脚步迅速下令道:“快去挑二百精兵,今晚趁着夜色渡河另外再派人去靖西王府好好探查探查,一有可疑之处,立刻来报”“是”贺翎带着八百轻骑,昼夜不歇地赶往安平郡南面临近渡口的下游段,正在路边整顿休息时,前方回来的斥候禀报说:“启禀将军,前方看到百十来号人,虽然装扮普通,但身下的马却极为强壮,行迹十分可疑”贺翎听了连忙站起来,将干粮往怀里一塞,笑道:“也就骗骗无知百姓,这年头谁还有好马骑,不是王侯就是将相。走随我去将他们一网打尽”“是”刚刚还盘膝坐在地上啃粮饮水的贺家军听到命令立刻站起身,东西一收迅速翻身上马。他们所在的正是赵暮云所派精兵赶往贺翦大军的必经之地,迎面往前行了小半日,估算了一下对方的距离,贺翎抬手示意后面的人停下,扬声道:“不走了,就在此地潜伏”再往前走,对方该听到他们的马蹄声了,而旁边正好有一处斜坡,坡上的林子足够他们藏身。八百人马在贺翎的命令下全都入了林子,因为对方人少,马蹄声也相应没那么大,贺翎原地等了一会儿才将掌心贴到地面上,又趴在地上侧耳倾听,果然感受到了整齐且有规律的震动。若不是训练有素的精兵,不会有如此动静,那就是赵家军无疑了。贺翎收起笑意,站起来转过身,目光在其他人脸上迅速扫过,肃声道:“他们只有百十来号人,我们以多胜少并非难事,不过他们也不是吃素的,你们要多加小心,以多战少若是还给我挂彩,就别说是我贺家军的人”说着迅速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要出声,几百人用沉默回应了他的话。快到夕阳落山时,前面忽然尘土飞扬,贺翎再将掌心贴合到地上听了听,确定是先前那一两百人没错,顿时精神振奋,翻身上马,无声地朝前面打了个手势。赵暮云一向考虑周密,这次竟然又算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贺翎会前来拦截,而且还行军如此迅速,竟然能在半路上将他的人及时拦住。这两百号人本是信心十足地往前行,不聊半路却忽然冲出一班人马,没有任何喊杀声,只有隆隆马蹄踏尘而来。两方人马以往都未曾交过锋,彼此并不确定身份,赵家军的队正勒停了马,警惕地看着对面的贺翎,暗自揣度他是何人。贺翎笑了笑,抱拳道:“贺翦带着大军围城,王爷请求在下来向北定王求救,希望北定王引兵前来接应,我们王爷将不胜感激”那名队正愣了一下,警惕道:“安平王派你来求救兵我们刚刚夜袭过,你们也不怕引狼入室”贺翎笑意更浓:“哦,果然是北定王的人,失敬失敬。”说着手一挥,厉声喝道:“抓一个活的,其余统统给我杀了”“是”贺翎身后喊声震天,大批人马挥着刀冲杀过来。对面的两百人大惊失色,再想掉头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着急慌忙地提起兵器迎敌,两方人马顿时混战在一处。北定王这两百人都是精挑细选的,本事十分了得,奈何对方人数是他们的数倍,根本难以匹敌,很快就落了下风,死的死、伤的伤。天还没黑,一通混战就干脆利落地结束了,旷野里除了淡淡飘开的血腥味,只剩下贺家军立在刚刚吹起的北风中。缴获了两百匹壮马,贺翎大为满意,勉强挑了匹最瘦的出来,留给唯一的活口,冲他冷笑了一下,道:“回去告诉北定王,安平郡别打主意了”40、世子秦玉赵暮云信心满怀地站在岸边等候渡河进攻的最佳时机,没想到最后等来的却是一对残兵败马,气得拔剑就横在那人的脖子上,沉声怒道:“你们可是我精挑细选的二百精兵竟然就这么全军覆没了斥候呢他们在前面埋伏着,斥候都没发现吗”那人留了一条命,却全身是伤,又因为出手失利,说话没了底气,满怀愧疚道:“他们藏匿得极为隐蔽,斥候也未曾发现。属下办事不利,请王爷责罚”赵暮云手中的剑狠狠压下去,眼看着将他后脖子压出血来又迅速止住动作,想着一下子折损了最为精干的二百人马,肉痛得脸都皱起来了,收了剑挥挥手道:“下去自领三十军棍”“是”绕道偷袭后方的计谋失算,赵暮云心里是又气又恨,恨不得立刻将贺家老小全都拖到自己面前来砍了,可同时又对贺家有些刮目相看,沉吟道:“这次偷袭被截绝对不可能是有人泄露机密,消息一来一回根本赶不及,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提早算到了贺连胜那老头子老谋深算,他几个儿子也不弱,我们还真是要时时提防着他们”赵暮云如今刚过而立之年,家里倒也生了几个儿子,可惜年纪太小暂时还不成气候,与贺连胜相比,他只能安慰自己旗下的几位将军都十分忠勇,可堪大任,不然他就没有底气与贺家抗衡了。帐中几位将军都对贺家这次偷袭颇为惊讶,想来想去似乎连续几步棋都被对方堵住了,每一次都让对方抢在前面,失了先机。其中一名大将王治功抱拳道:“王爷,我们处处受到贺家制肘,并非弱于他们,而是比他们慢了一步,眼下不妨放弃安平,直接南下。贺家目前看重安平郡,不会急着攻打京城,我们可以抢得先机,占领京城,之后再北上征讨贺家。”贺家攻打安平郡不用过长河天堑,明显比他们占据优势,若是他们再与之硬碰硬,肯定讨不了好。赵暮云想了想,只好点头:“嗯,吩咐下去,即刻拔营南下”“是”贺翎解决了赵暮云的的人,领着手下与多出来的二百匹壮马去了贺翦的大营。贺翦对于他的到来微微有些惊讶,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的神色,高兴地迎上去,听明他的来意愣了愣,脸上添了几丝懊恼:“我差点忘了赵暮云是个狐狸,以他的性子必定会声东击西,竟然没有想到派人去后面守着。幸亏二哥来了,不然凭借着尾部那些粮草兵哪里抵抗得了。”“你这里要对付安平王呢,想到了也走不开。”贺翎笑了笑,问道,“怎么样了说服了没有安平王还是不肯投降”贺翦点头:“这里易守难攻,安平王占着地利一直紧闭城门,死都不肯降。二哥放心,越是这么个好地方,我就越要将它拿下,万不得已时,我会直接攻城。”“攻城消耗巨大,能不攻就不攻,再等等。”“嗯。”贺翦点点头,忽然露出一丝笑容,“或许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不战而降。”贺翎诧异道:“怎么他们缺粮”贺翦摇摇头,朝远处的城楼上方遥望一眼,笑道:“安平王是个识时务的,看他在城楼上急得跳脚的模样,似乎是想要向我们投诚,如今把着门不开的并非他秦鸣山本人,而是他的儿子,安平王世子秦玉。”贺翎了然点头,与他一起到阵营前方看了看,果然见到对面高楼上立着一个人,虽然离得远看不清样貌,但从气度上能猜出来,十有八九就是那个安平王世子。贺翎道:“你与他交过手么”“不曾。”“可以试试喊他出来迎战,探一探他的底。若他真有过人的本事,那恐怕就是个有心气的,应该很难听从他爹的意愿,若他本事平平,说不定并非真心将我们拒之门外。”贺翦诧异地看向他:“难道他另有目的”贺翎唇角一勾,神色间志在必得:“他们安平郡统共就一万兵马,难道还想争霸天下不成而且安平王历代驻守北疆,也吃了不少苦,如今这世道绝对不可能还对那屡次易主的朝廷尽忠,头脑清醒点的就该择明主而栖。这秦玉如果不是个傻子,那就一定是在端架子,等着咱们给他开个好的价码。”贺翦听了若有所思,忽而一笑:“难怪爹一直夸赞二哥,我这就去试试他”贺家五万兵马,除去粮草军,其余分批驻扎在四面城门之外,倒没有严防死守,不过是稍微盯着些,因为安平王不可能逃出城去,出去了他就无路可走,也不可能搬救兵,有实力如赵暮云的都恨不得将他收服,怎么可能还帮他贺家主力军驻守在东门,秦玉就一直在东门盯着,每回对方有人劝降他都无动于衷,这次远远看到贺翦带着两人纵马出营,知道他是主将,不由提高了警惕,面无表情地盯着下方。贺翦带领左右两名副将在即将进入射程时勒停了马,抬头遥望着城墙上的人,扬声道:“秦将军,你们打算守着这么一座城池耗到水尽粮绝吗不妨出来与我较量一场如何我不伤你性命,你若是能将我击败,我贺翦立刻调兵回去你若是不能伤我分毫,那就不要妄图以卵击石,还是趁早将城门打开的好,免得你城内百姓惶惶度日”秦玉听了精神一震,朝旁边的亲兵挥挥手,那亲兵长得膀粗腰圆,声音浑厚有力,高声应答道:“若我们将军能将你击败,你当真退兵”“我贺翦向来一言九鼎”秦玉双目亮起,抿紧唇想了想,正要答应,胳膊忽然被一把抓住。秦鸣山瞪着他:“玉儿你可别犯糊涂贺家的儿子没一个是好对付的,他说不伤你性命,可没说不伤你分毫就这么贸贸然下去,万一受伤了可怎么办”秦玉朝他笑了笑,眼神坚毅:“爹,总要试一试。我看他言语极有分寸,交手的时候应该也不会趁人之危。”“你试什么试”秦鸣山急道,“你几斤几两爹知道横竖打不过,何必出去冒这个险还不如现在就将城门打开,与他们好好谈一谈。”“爹您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咱们秦家虽然比不上他们贺家,可毕竟世袭数代,一万兵马是不多,但我们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难道如今就要这么放弃,将好好的封地拱手让人”秦鸣山被他堵得面色难看,沉默半晌后长叹一口气:“你就别倔了,往后这天下哪里还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