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你了,你要这样污蔑抵毁我”原来这女子确是郭芙,那男子是耶律齐。阿紫哈哈一笑道:“原来你真是郭芙,真是踏跛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脸色一变,喝道:“铁丑,给我砍她的一条手臂下来”游坦之嘴里答应一声,低头拾起郭芙掉在地上的剑,忽觉头顶有剑风削来,连忙朝旁跃开丈许,只见耶律齐手持一把明晃晃的宝剑,剑尖直指游坦之,道:“尊驾是谁为什么与我们为难”游坦之道:“我和你们并不相识,但你们既然得罪了阿紫姑娘,就和得罪了我没什么两样,阿紫姑娘要这位郭姑娘的手臂,是你们自己砍呢,还是要我动手呢”耶律齐怒极,喝道:“好,想砍内子的手臂,要看你有没有这本事”手腕一抖,剑尖化成一团剑花,朝游坦之胸前急刺过去,游坦之侧身退步,伸剑相格,只听“当”的一声,游坦之手中的剑断为两截。游坦之心知对方宝剑锋利,索性把手中的半截断剑也扔了,脚尖一踮,身子跃起,右手成掌朝耶律齐脑门击去。耶律齐蒙郭靖、黄蓉亲自指点,武功已十分了得,但内力毕竟没有游坦之深厚,而且游坦之所练的武功尽是阴毒的星宿派武功,掌风阴冷无比,两人斗至十几回合,耶律齐已完全处于下风,只是仗着宝剑锋利才勉强支撑。店内桌塌椅烂、碗碟横飞,人人抱头鼠窜,直把那店里的老板心疼得顿足捶胸。郭芙见丈夫不利,飞身跃起,双手成掌向游坦之扑去,这一招使的正是她家传的“落英神掌”,但是她生性愚钝,又不肯下苦功,对这套掌法的精妙之处领会不到一半,对游坦之完全构不成威胁,耶律齐却要分心顾及她,形势反而更加不妙。耶律齐叫道:“芙妹,你快逃,把岳母找来对付这恶贼”郭芙道:“不,我死也要和你死在一块。”正说着,游坦之伸腿一扫,把郭芙扫倒在地,同时“呼”地一掌已击到耶律齐的小腹,耶律齐暗叫不好,忙朝旁跃开,但小腹侧面还是被凌厉的掌力击中。耶律齐只觉一股寒意透彻肺腑,全身登时软了,一个踉跄,手中的宝剑掉在地上,整个人跌坐在桌子旁边,他知道自己已经中毒,不敢贸然运气疗伤,看到郭芙被制住,心里又惊又急,毒气攻心,一下子晕了过去。第五节 断臂之仇游坦之点了郭芙的穴道,拾起地上的宝剑,举剑欲砍她的左臂,郭芙虽然身穿软猬甲,但深知丈夫的这把“沧浪”剑削铁如泥,心里实在不知道软猬甲是否可以抵挡得住,眼看游坦之的剑即将砍到,吓得脸色苍白。正在此时,阿紫忽叫道:“住手。”游坦之急忙收力,硬生生地把剑停在离郭芙的手臂不到一寸之处,郭芙以为阿紫改变了主意,不由大喜。谁知阿紫笑嘻嘻地道:“铁丑,你砍得不对,我要的是右臂,你怎么砍她左臂呢把剑给我,我自己来动手。”游坦之把剑递给阿紫,把郭芙推到阿紫跟前,道:“阿紫姑娘,请动手吧。”阿紫举剑在郭芙右臂上比划了一下,见郭芙虽然吓得花容失色,眼中却无半点乞怜之意,于是又把剑移到郭芙的脸上蹭了几下,笑道:“你不承认你是最丑的人,如果我在你脸上划上几剑,你说你算不算名副其实的丑八怪呢。”郭芙虽然十分爱惜自己的容貌,但她性子刚烈,从不向人屈服,怒道:“要杀便杀,罗嗦什么”阿紫见她毫不害怕,心想:“得想一个法子,把她整得生不如死,她才知道我的本事。”一眼瞥见游坦之垂手站在一旁,心里一动,立时有了主意,笑道:“铁丑,咱们来玩戴铁面具的游戏怎么样”游坦之吓得魂飞魄散,想撒腿就跑,但心里又舍不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道:“阿阿紫姑娘,饶饶了我吧。”阿紫拍拍他的头道:“放心,这回要戴铁面具的不是你。”转身一指郭芙道:“我说的是她”游坦之长吁了一口气,站起来道:“谢阿紫姑娘。”郭芙见武功高强的游坦之一听要戴铁面具,立即吓得跪地求饶,知道这一定是非人的酷刑,心中恐惧顿生,但见耶律齐一动不动地趴倒在地,不知是死是活,心里仇恨与愤怒交迸,一下子盖过了恐惧,怒喝道:“你们尽管杀了我,我爹爹妈妈一定会将你们碎撕万段,为我报仇”阿紫“啪”地打了她一巴掌,冷笑道:“天下的人都怕你爹妈,偏就我不怕告诉你,我不叫你说话的时候,你最好给我闭紧嘴巴”在郭芙的一生中,除了杨过打过她一巴掌,何曾受过如此侮辱,当下气得肺都要炸开了,大声叫骂道:“臭丫头,有本事就找我爹爹去,在暗地里整治我算什么英雄,哼,哼,别说我爹爹了,就我妈妈一个,也保证把你们打得屁滚”话未说完,阿紫拿着一团奇臭无比的东西塞进了她的嘴巴,原来那是游坦之穿了许久的一双袜子,被阿紫命令脱下后,只得光脚穿着靴子。阿紫让游坦之找来一根长绳子,把郭芙捆得像棕子一般,阿紫拉着绳子的另一头,走出店门,骑上马,对游坦之道:“铁丑,还记得当年你做活人纸鸢的事吗可惜我现在这匹马跑不快,要不然,咱们也让郭大小姐尝尝飞在半空中的滋味。”又回头看了郭芙一眼,小嘴一撇道:“不过我看这丫头又胖又笨,即使有一匹千里马,多半也是飞不起来”游坦之想起当年刚被阿紫抓住的时候,头颈被绳子套住,由人拉着催马急驰,自己身子被拉得腾空而起,像纸鸢般飞在半空中,契丹人把这种把戏叫做“放人鸢子”。虽然事过境迁,但回想起当时惊心动魄的情形,游坦之仍禁不住浑身发抖,牙齿哆嗦得格格作响。忽听得阿紫“驾”地一声,那马已朝前奔去,郭芙被拉着在地上拖行,游坦之忙提气追赶。郭芙只觉身子急速倒退,耳旁呼呼生风,幸亏地上到处都积着厚厚的一层雪,极少碰上石块,只是满头满脸都是雪,连眼睛都睁不开,嘴巴上塞的那双袜子臭得她直想吐,她自小被母亲娇宠,几乎一点苦头都没吃过,哪料得今日会受如此苦楚,当下又惊又怒,拖不了多远,竟晕死过去。郭芙迷迷糊糊之中,忽觉浑身冰冷,睁开眼睛一看,只见阿紫正端着一个盘子,笑吟吟地站在跟前,自己则浑身湿透地躺在地上,屋子里的火炉正生着熊熊炭火,一个铁匠模样的人用一个大钳子钳着一个黑黝黝的东西在火炉上烤。郭芙定睛一看,那黑黝黝的东西有四处开孔,各个开孔排列的形状看起来像是一个面具。阿紫见郭芙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铁面具,笑道:“你不用看,我是照足了你的尺寸做的,包管合适。”又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脸,道:“待会儿给你戴上这铁面具,你说天下还会有比你更丑的人吗”郭芙睁圆了眼睛,吓得心胆俱裂,眼泪交流,她用力坐起来,脑袋朝墙上撞去,无奈手脚被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身子也只是朝前挪了一点点。阿紫冷笑道:“想死没那么容易,我还没玩够呢。”郭芙嘶声道:“你这恶妇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要这样对我”阿紫道:“你没有得罪我,只是得罪了我的救命恩人和朋友,她们不好亲自动手报仇,我只好代劳了。”郭芙一时间哪里想得到是因为杨过断臂之故,而且一直以来,她都不认为那是自己的过错,她看着那铁面具被烧得通红,心里惊恐到了极点,她真正明白了什么是生不如死。那铁匠听说这烧得通红的铁面具要戴在郭芙那张漂亮的脸上,吓了一跳,对阿紫声道:“姑娘,这可开不得玩笑,戴上这个东西,连皮肉都要烧烂了。”阿紫道:“你别多管闲事,叫你烧你就烧。”那铁匠又道:“这位姑娘得罪了你,你打她骂她就是了,何必”话未说完,“唰”地一声,身上已受了阿紫一马鞭。那铁匠痛得大叫一声,手中的铁面具跌落在熊熊的炭火之中,阿紫喝道:“再罗嗦就割了你的舌头赶紧给我钳起来烧,要是再磨磨蹭蹭的,看我怎么炮制你”那铁匠吓得双腿发抖,哪里还敢出声,哆嗦着双手,忙用钳子把那面具钳起来,放在火上翻来覆去地烧。过了一会儿,那铁匠颤声道:“姑姑娘,行行了。”阿紫对游坦之道:“你去拿过来,我按着这丫头的头,你往她脸上套上去。”游坦之看着那被烧得通红的铁套,想起当年自己被强按着套上铁头的痛苦情形,猛地大叫一声,抱着头缩到墙角里,浑身漱漱发抖。阿紫斥道:“没用的东西拿着”说着,将马鞭朝游坦之一扔,然后小心翼翼地从铁匠手中接过钳着面具的钳子,烧得通红的面具把她的整个脸都映红了,眼睛更是红得发亮。她一步步走近郭芙,笑道:“郭大小姐,从此以后你可得改名字了,你说是叫郭铁面好呢还是叫郭铁芙好呢”郭芙看见火红的面具越逼越近,热浪直冲面门,骇得面容扭曲,哪里还说得出话来。阿紫看着郭芙光滑无比的脸庞,心里一动:“我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要是让姐夫知道了,他会不会生气呢”这样一想,手中的面具就停在了半空中。第三回 风雪夜愁人第一节 游坦之斗黄蓉正在此时,“呲”地一声,一股夹杂着暗器的劲风从窗外直射进来,未及阿紫反应,她手中通红的面具“噹”地一声脱手飞出,同时一根晶莹剔透的绿竹棒倏然伸至,将郭芙的身子拨开丈许。阿紫本能地朝后跃开,那面具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红光,恰好朝阿紫的头上直砸下来,突生变故,阿紫还未回过神来,一时竟不知躲避,眼见不幸,游坦之疾挥手中的马鞭,卷住阿紫的身子,用力一拉,只听“噹啷”一声,通红的面具跌落在离阿紫不足三寸之处。“妈妈”,忽听郭芙悲呼一声,放声痛哭起来。阿紫扭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灰布衣服的中年妇人正在为郭芙松绑,虽然衣服上还打着几个补丁,但丝毫无损她的天生丽质与非凡气度。此人正是黄蓉,丐帮的大本营一直在北方,虽然随着蒙古的侵略,大宋已沦丧大片北方国土,但丐帮许多帮众不肯南撤,继续留在北方,或是行侠仗义,或是刺探军情。黄蓉此行就是为了北上处理帮中事务,郭芙夫妇也跟了同行。到了河北之后,据帮众禀报,得悉蒙古军中发生重大变故,正在调兵遣将,可能再次大举挥兵南下,于是她一路北上,准备到蒙古军中一探究竟。今天早上,她正召集帮中头目商讨刺探军情之事,却闻跟着郭芙与耶律齐的帮众来报,说郭芙被劫、耶律齐被打伤,不由大惊。耶律齐已被抬回来,黄蓉一看,知道他中毒不浅,心想敌人出手狠毒,不知会如何整治郭芙,急忙骑了小红马循着雪地上的马蹄印和郭芙被拖行的痕迹一路追来。追至这间铁匠屋前时,从窗外看见阿紫正拿着一烧得火红的铁面具要往郭芙脸上套,大惊之下,知道飞身扑救已然来不及,急忙使出家传的弹指神功将阿紫手中的面具弹飞,然后以打狗棒将郭芙拨开,自己再飞身扑入。这一切都在瞬间完成,倘若心智或武功差一点,都不可能在电光火石之间将郭芙毫发无损地救出。黄蓉替郭芙松了绑,走前几步,打量了一下阿紫,冷然道:“小小姑娘家,出手忒狠毒”阿紫冷笑道:“我是狠毒,可我却没有砍过别人的手臂”黄蓉秀眉一轩,喝道:“你是杨过的什么人是他让你来报仇的吗”阿紫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忙将小嘴一撇道:“杨过是谁他是什么东西,也值得本姑娘替他出头实话告诉你吧,前一阵子有一个朋友跟我说,你的宝贝女儿砍了他一个好朋友的手臂,让我有空的时候,教训教训你的女儿。”黄蓉见她漫不经心地说来,仿佛那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想起女儿对着铁面具时惊恐得扭曲的脸,不由气极而笑,“好你要教训我女儿,得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话犹未了,打狗棒已倏然挥出,阿紫侧身躲避,却觉四面八方都有绿影闪动,无处可避,心里大惊,忽然眼前一花,游坦之已飞身挡在了她的身前,呼呼几掌,阴寒至极的掌风将黄蓉逼得倒退几步。黄蓉从前曾被裘千仞的铁沙掌击伤过,受尽了苦头,差点儿性命不保,此时见游坦之的双掌心隐隐发黑,掌风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气,知道此掌剧毒无比,耶律齐大概只是被他的掌力擦中,如果被他结结实实地击中恐怕立时已经丧命。心想无论如何得把他制服,然后逼他拿出解药,当下将三十六路打狗棒法的凌厉招数全部施展出来。游坦之虽招式平平,但仗着浑厚的内力与掌力所带的冰蚕之毒,竟丝毫不落下风。几十招过后,反而黄蓉内力不足,招式之间已有漏洞。阿紫在旁看了一会儿,又瞟了一眼郭芙,心想不管游坦之会不会赢,都该趁着他被黄蓉缠住之时,砍了郭芙的手臂,然后溜之大吉,将游坦之撇开。当下拔出沧浪剑,飞身扑到郭芙身前,一剑朝郭芙的右臂砍去,郭芙正在凝神观战,哪里提防阿紫会突然砍来一剑,等到发觉的时候,只见白光一闪,沧浪剑已从空中直砍了下来。黄蓉大惊,叫道:“芙儿,小心”虚晃一棒,想回身来救,谁知游坦之右手一翻,已抓住打狗棒的一端,打狗棒是丐帮的圣物,黄蓉哪敢撒手。正在此时,只听“啊”地一声,沧浪已重重地砍在郭芙的肩上,黄蓉忙回头一看,只见郭芙跌坐在地上,但两条手臂完好无缺。不禁长吁一口气,心想软猬甲真是天下奇物,连沧浪剑都砍它不入。随即从腰间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