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我开玩笑呢,你可不要误会。”秦理的面色倒没有变,他还是保持着微笑,对着黄泽雁说:“黄小姐要这样理解盛总的比喻倒也没错,我还要补充一点,大都市的美食虽然琳琅满目并且昂贵,但是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添加防腐剂、色素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乡间的臭豆腐虽然不值钱,但是它简单质朴纯天然,吃了以后不仅满足味蕾,还有益健康,在我眼里可要比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优质许多。”黄泽雁嘴唇一动,刚要张口,王宇霖突然说话了:“我同意秦总的意见。就好比这碟牛肉,虽然它号称神户牛肉,但是据我所知,中国在2001年日本出现疯牛病疫情后,就禁止进口日本牛肉了。现在,在中国餐厅供应的所谓神户牛肉全是走私甚至是假冒的,黄小姐觉得这个好吃大概也是心理作用,说白了,我估计连厨师都确定不了,这碟子里的究竟是哪里来的牛肉。”“哎”秦理惊讶地叫起来,“还有这种事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幸好我平时从来不吃。我身体本就不好,现在看来是无福消受这金子一般的牛肉了。啊,黄小姐喜欢吃要不我这碟给你,我没动过,这么贵的东西浪费了真不好。”王宇霖一笑,说:“不够吃的话,我这碟也给黄小姐,喜欢吃就多吃点,不要客气。”黄泽雁一张脸忽红忽白,还想说话,被黄斌拉住了手臂。何棠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黄泽雁的脸色越来越差,她怕场面闹得太尴尬,手伸到桌下拉了拉秦理的衣角。秦理感觉到了,扭头看她一眼,眼神暖暖的,然后他平和地对黄泽雁说:“黄小姐不要介意,我和王经理也是在开玩笑。说实在的,只不过是几片肉,真没必要衍伸开去。”黄泽雁不顾黄斌的安抚,倔强地说:“秦总的玩笑开得真好,把这个话题衍伸开去的好像不是我吧。我是好心才劝何小姐的。”“哦,原来是我们在胡说八道。让我想想,都说了些什么呀。”秦理皱起眉,一一列举,“神户牛肉,疯牛病,防腐剂,色素,美食,还有乡下的臭豆腐。”说着说着,他笑了起来,环视一桌人,继续道,“神户牛肉和臭豆腐,大家会怎么选择呢”他端起那碟牛肉,看一看又放了下去,自己先做了回答:“我这个人没念过大学,文化不高,更没出国留学,见识也不广,我从小身体不好,家里也没背景让我靠。我呢,就是凭了点运气,这些年才有了些成绩,所以我肯定是比不过黄小姐的眼界的。对我来说,臭豆腐要比这看似神秘高贵,实则来路不明的神户牛肉实在许多。”王宇霖淡漠地接口:“我也选臭豆腐。”秦勉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冷冷地说:“臭豆腐,我怕得疯牛病。”盛红军抱着手臂笑得玩味,说:“不要再说臭豆腐啦,越说我越想吃了。”黄泽雁的眼眶都红了,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委屈的。何棠心情很是微妙。黄斌面色复杂,开口道:“秦总”“哎,黄总不急。”秦理突然爽朗地笑起来,他举起酒杯,说:“好啦,不说笑了。今天算是提前吃年夜饭,我敬大家一杯,祝大家来年生意兴隆,财源广进。我干杯,各位随意。”话毕,玻璃杯一敲转盘,秦理仰头,一杯红酒一饮而尽。酒席还没散,黄斌一家就匆匆走了。别桌有许多客人来和秦理敬酒、闲聊,何棠乖乖地坐在他身边,看着他面带微笑地与人碰杯,几乎来者不拒。秦勉劝了他几次,秦理低声说:“我有分寸。”何棠很担心,看着他一张脸越来越红,也去劝他:“阿理,不要喝啦。”“放心,不会有事。”秦理握握她的手,“我能喝一些酒的。”“可是你的脸好红。”“这样反而更好,其实喝得不多,别人以为我已经喝很多了。”秦理笑笑,“糖糖,你再等一会儿,我要和别人聊一下,结束了我们回家。”“哦。”何棠并不急着回去,她只是很担心他。盛红军在席间转了一圈后,回到桌边,趁着孙建军不在,他弯腰和秦理说了几句悄悄话,然后走了出去。秦理对何棠说:“糖糖,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好。”秦勉推着秦理的轮椅出了门,何棠一个人坐在了桌边。正无聊地玩手机游戏时,王宇霖在她身边坐下了。何棠抬起头:“王师兄。”“秦理呢”他漫不经心地问。何棠指指外面:“出去了。”“哦。”王宇霖轻笑,说:“刚才是不是不高兴了”“不要提了,好丢脸”何棠恨不得失忆,“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个肉是生吃的啊。”“我知道。”王宇霖说,“你大学里就不吃生食。”何棠脸又红了,想到刚才王宇霖和秦理一起帮她说话,说得黄泽雁都快要气死了,忍不住说:“王师兄,刚才谢谢你,只是这样真的不要紧吗”王宇霖说:“有什么要紧的,我又不认识那位黄小姐。”“孙董好像和黄总很熟,我刚才看孙董满脸的不高兴。”“那又怎样”王宇霖扶一下眼镜架,“还是说,你只允许秦理帮你说话,就不准我这个师兄出头了”“不是不是。”何棠羞涩地笑了一下,“只是,你们俩这样帮我说话,我真的满意外的。”“干吗意外呢”王宇霖正色道,“我是单纯听不惯那位黄小姐的口气,她还真以为自己是神户牛肉了。”秦理回来的时候已是半个小时以后,何棠终于跟着他离开了酒店。回去的车上,何棠被安排坐副驾驶座,秦理和秦勉坐在后排,他们升起了隔离屏,估计是有事要谈。三个人到了锦宏国际十二楼后,郭建云已经在等秦理,看到秦理满面绯红的样子,他吃了一惊,也不给他换电动轮椅,直接推着他进了套房,秦勉也跟了进去。没人叫何棠过去,何棠不敢贸然打扰,一个人留在了公共客厅。大半个小时后,秦勉出来了,他对何棠说:“何棠,你进去陪一下阿理吧,他不太舒服。”何棠心里担心,应下后急忙走了进去,她还未进过秦理的卧室,这时心中有些忐忑。与她想象得差不多,秦理的卧室面积很大,简单通透,与他在慕芳里的卧室比,这儿的装修风格更显时尚简洁,并且没有那些触目惊心的复健设备。只是,床头的吊环还是存在的。房间里很热,秦理盖着薄被躺在床上,轮椅停在床边。郭建云正拿着毛巾在帮他擦脸,看到何棠进来,立刻说:“何小姐,我已经帮阿理洗过澡了,他刚才迷迷糊糊地叫了你的名字。你陪他一会儿吧,什么都不用做,让他休息一个小时就好。”何棠点点头,走到秦理床边,拉过一张椅子坐下。郭建云又观察了一会儿,叮嘱何棠注意秦理面色的变化,有事就叫他,然后就离开了房间。何棠独自一人陪在秦理身边,她看着床上的秦理,他闭着眼睛似乎在沉睡,面色虽红,面容倒算平静。他头发是湿的,还没来得及吹干就躺下了,身上穿一件白色v领短袖t恤,露出了脖子和清晰的锁骨。他的右臂藏在被子里,左手伸在被子外面,五指微曲,掌心向上,好像在等待什么。何棠伸过手去握住了他的左手,秦理眉头一皱,手指一勾就握住了何棠的手。他晃了晃脸颊,何棠以为他要醒了,轻声叫他:“阿理。”“唔”他含糊地发了一声,更加紧地握住了何棠的手,又歪着头睡了过去。他的掌心很热,全是汗,何棠凑过去看他,发现他额头也有汗水在沁出来。何棠四下一看,看到郭建云留在秦理床头柜上的一盆热水,她绞起毛巾,轻轻地帮秦理擦脸上的汗,然后又擦起他的左臂。这还是何棠第一次看到穿短袖的秦理,他的左臂健康、修长,肤色白皙,肌肉匀称,有隐约的青筋显现,绝对属于一只好看又性感的手。就在这时,秦理哼了一声:“热”“啊”何棠没听清。“好热。”他微微眯了眯眼,扭过头似乎看到了何棠,说,“糖糖,好热。”“你在出汗。”何棠又绞起毛巾,再一次帮他擦汗,柔声说,“睡一下就好了。”“好热。”他还是不停地说,嘀咕了一会儿后,他左手松开了何棠的手,顾自去掀自己的被子。何棠按住他的手,着急地说:“会感冒的,被子已经很薄了。”“太热了。”秦理脸上、脖子上不停地溢出汗水来,“糖糖,太热了。”被何棠按住左手的秦理似乎很不满意,但是他毫无办法,只能重重地喘着气,何棠见他实在难受,就把被子稍微掀开了一些,想着就搭一些在肚子上就好。她以为他会穿着长睡裤的,毕竟,何棠每次见到洗过澡的秦理,他都是穿着合体的睡衣睡裤的,可是这一次,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竟然只穿着内裤她惊慌地睁大了眼睛,刚想把被子盖上,秦理的左手却挣脱了她的手,他一把掀开了被子,整个人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何棠面前。何棠吓得转身就要跑,就在拔脚的那一瞬间,秦理的左手却准确地扣住了她的手腕,他低声叫:“糖糖,别走”何棠:“”她闭上眼睛,根本不敢看他。然后,她就感觉到,她的手被他带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虽然是隔着布料,但是那个触感天啊何棠脑袋充血,冷汗直冒,慌乱地要甩开他的手,嘴里叫着:“放开我你放开我秦理放开我放开我”秦理好像没有听见,他左臂用力一拉,何棠脚步一踉,整个人就扑到了他、秦理房里的灯光很柔和,中央空调吹着暖暖的风,因着加湿器的作用,一点都不显得干燥。房间里很安静,除了出风口呼呼的声音,只余下两个人清晰的呼吸声。一个沉重而平缓,一个清浅却急促。何棠以一种奇怪的姿势伏在秦理身上,她的右手仍旧被他的左手牢牢握住,折在她的身下、秦理身上,手的位置不偏不倚地搁在那个叫人崩溃的地方。何棠的左手是自由的,双腿也没有被牵绊,但是此时此刻的她却已经石化。她忘记了逃,忘记了躲,也忘记了挣扎忘记了叫,她的眼睛瞪得很大很大,满面通红地看着自己面前那张英俊却潮红的脸庞,秦理的眼睛又闭上了,他浓眉紧锁,嘴唇微张,显然身体上有不舒服的地方。何棠就这么木楞地趴在他的身上,两具身体紧贴在一起。她右手指尖下是一片薄薄的布料,布料下是属于男人的某样器官很软,很烫,还有弹性,最要命的是,何棠竟然感觉到它在起变化。何棠快要24岁了。虽然她来自小镇,心性淳朴,但不代表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笨蛋。她上过生理卫生课,看过那么多的爱情电影、爱情连续剧,还看了那么多的言情小说,对于男女交往到后期要发生些什么,心里自然是清楚的。甚至,她还亲眼目睹过真实的情爱场面。那是在何棠懵懂无知的幼年时期。具体的场景已经忘掉了,只是有零散的片段深深烙印在她脑中夏天,午后闷热的房间,头顶上吱吱呀呀旋转着的旧吊扇,洒进房里的斑驳阳光,散着香气的草席还有床上那两具纠缠着的身体。一室的旖旎风情,浅唱低吟。年轻的田知贤和宋月眉都没有注意到小何棠已经午睡醒来。隔着那道虚掩的房门,何棠站在门外,傻傻地看着门里的一切。幸好,是那么美好的小姨妈和小姨夫。他们有着年轻又健美的身体,更有两颗心心相印的心。他们让何棠知道,相爱的人是要做有爱的事的。所以,因着幼年时的记忆,何棠从来不对性怀有恐惧,她明白自己终有一天也会和一个男人共享云雨情。在接受秦理以后,何棠也曾经羞涩地想过,自己和秦理会不会有这么一天。只是秦理的身体情况真的很糟糕,有那么多人对何棠说起过这方面。夜市摊老板娘嘲笑秦理的下面不知还有没有用;吴慧尧说何棠和秦理在一起会守活寡;宋月娥说秦理是个瘫子,不能行夫妻之事;连着王宇霖都隐晦地说秦理的身体条件是个客观存在的事实。秦理从没有和何棠说过这方面的话题,毕竟他们才交往一个月,说这些还不太合适。何棠更加不会去问,这对她来说实在太尴尬了。不过,她心中还是有点数的,她也在网上查过这方面的信息。瘫痪病人下肢无知觉和运动能力,他们大小便失禁,基本都失去了性能力。查到这样的资料,何棠难免怅然。她联想到秦理的两条腿,它们一点都不能动,那么细,那么软,那么无力,何棠就觉得有些心疼难过,同时又怀疑起自己和秦理的未来。如果他没有这方面的能力,即使他们结了婚,也是无性婚姻。何棠不知道自己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