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再和离,怎么样”姜法慧怔了怔,片刻之后道:“倒是可行。”沈月华听得目瞪口呆。这两个徒弟真是古代人吗该不会也是穿来的罢“都别胡说了”她赶紧阻止,“成亲是儿戏啊还和离呢,和离了再找可难”姜法慧顿时不说了。丁字和却是欲言又止,可终究也没有说出来。却说贺允宁听到小厮回报,小眉毛拧成了一团。他派人去请沈月华过来,她居然不肯非得要什么理由。还得她愿意来的理由。贺允宁想来想去,只想到牡丹园,可牡丹还没有开花,怎么办呢贺允宁绞尽脑汁。过了两日,铺子里接到一桩生意,确切些讲,乃是未定的生意。通政使曹大人的父亲过世,需要大量纸扎,处理此事的管事收受了几处红包,但却并没有立即把这生意交给任何一家纸扎铺,这事儿后来被管家发现,上报主子,管事被打了一顿撤职了。新管事初初接手,也不知该如何处理,结果便让几家纸扎铺各派人前来,当场表演手艺,哪一家做得好,最后就交给哪一家。可以想见,这单生意是很大的。这曹家乃是豪门贵胄,世代做官,算得上京城里的望族,沈月华估摸,这次接下来的话,布帛恐怕都要用掉上百匹。“字和,你跟我去。”沈月华让丁字和陪同。吴中留下来照顾铺子。这四个徒弟中,若只是论潜力,沈月华觉得丁字和是最有可能超越自己的。为什么因为他天生拥有对这一行业的热情。吴中跟孙观泉都是家里穷,才被父母送来学这个的,姜法慧是受她影响,只有丁字和,第一眼瞧见纸扎就跟入了魔一般,学起来也是极为投入。他在画画,尤其是彩绘这一方面,已经有了自己的风格。丁字和答应一声,叫两个伙计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两个人过了会儿,便去往曹府了。曹府此刻人来人往,忙乱不堪。一个小厮领着他们去了一处偏院。那偏院里,已经有好几个人,沈月华也不知是谁,只同丁字和立在院子里左边一处。那几人见到他们,却是窃窃私语。其中一个老者上来道:“你们是沈记纸扎铺的人罢”丁字和回道:“不错,这是我师父,也是咱们的掌柜。”老者头发花白,瘦长脸,一双眼睛略显浑浊,闻言看了沈月华一眼,淡淡道:“姑娘家做这个的可不多,老夫奉劝一句,还是少碰为妙,女子阴气本盛,再沾染逝者供奉,只怕会殃及子孙啊”这是拐着弯儿说她不能生吗沈月华微微眯起了眼睛。丁字和勃然大怒:“你怎么说话的女的怎么就不能做了我师父”沈月华打断他:“别理会他们,说人是非者,死了小心被拔舌。”老者脸色一沉。没想到沈月华说起话来那么毒辣“你是不敢理会咱们。”又有人阴阳怪气道,“我说生意怎么来的,看你这样貌也就知道了,那华藏寺的花和尚看来得了不少好处啊,啧啧,也怪不得要和离了,哪家男人受得了这种水性杨花的娘子。”这话简直是不堪入耳。“你这混蛋,找死啊”丁字和挥起拳头就要去打。沈月华喝道;“别去,他们几个人呢,你打得过”“可是”丁字和咽不下这口气。“真要打了,只怕会被人赶走,你若走了,就只剩我一个人,你要让我一个人面对他们这么多人”沈月华道。丁字和只得放下拳头。沈月华目光掠过这些人,问老者:“敢问你是哪家纸扎铺的”“周记。”“你呢”沈月华又问那个说话阴阳怪气的人。那人道:“你想怎样”“你不敢说”沈月华嘲讽的问。“老子是王记的有什么不敢,还怕你一个女流”沈月华笑了笑,亏得那次雷管事要办他表舅的事,她还推荐过王记。原来这铺子里的人素质那么低,这次总算领教了。她侧过头,再不看他们一眼。那些人却照旧说着难听的话。可沈月华仿佛一句都没听进去。“师父,要不咱们走”丁字和受不了。沈月华道:“他们就想咱们逃走呢,这样就不用跟他们争生意了。你记好,对于这种人,唯有赢得生意,才是对他们真正的打击。”丁字和想了下,重重点了点头:“徒儿一会儿一定跟师父好好做,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她道了声好。不一会儿,管事就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厮,那小厮手里牵着一条黑白双色的大狗。院子里的人都紧张起来。管事朗声道:“这条狗是老爷生前最喜欢的狗,你们照它的样子做出来,哪个做得好,这次纸扎供奉就交给哪一家,最好在半个时辰内完成,咱们府大管家还要过目一下的。”牲畜向来也是常用到的纸扎用品,可今日作为一项考试,却是令人出乎意料。可又觉得很绝。世间,往往简单的反而最难描绘。这样一只狗,在沈月华看来,极是普通不过,要想做的出彩,很不容易。丁字和有些气馁。他觉得他的特长这次将要派不上用场了。“字和,快动手吧,不要误了时辰。”沈月华催促。丁字和连忙把竹子拿出来,照着狗的大小剪出合适的长度。沈月华开始调配颜色。这条狗身上的颜色大概看来只有两种,黑色跟白色。不过,她上去细细瞅了一下,发现这狗的眼珠子是暗褐色的,便又调了一种。丁字和也不时的去观察那条狗,甚至连耳朵的模样都要看清楚,才把纸剪裁出来,但两个人的动作还是很快,第二个把狗做好了。管事稍后便让几个小厮把他们的狗全部都收了上去。那老者低声跟旁人道:“也不见她做得多好么,还以为有多大本事,看来不过如此,像这种供奉品,都是要摆在外面给人看的,她做得这般普通,这狗一点没有威势可言,像个丧家犬一般,可不是丢人脸面曹家这种家族,哪里同普通人家一样”“是啊,我看是不行”众人符合。沈月华刚才做完后,也看了一遍其他人的,自然瞧见那老者做的狗。那纸扎狗看起来十分的有气势,好像随时要扑出来一般,狗眼圆瞪,威风凛凛。其实沈月华也曾犹豫过,是否要刻画出狗的威猛特性。然而,她最终还是没有。狗是人类的朋友,它的忠心是有目共睹的,在失去了主人之后,它是否还能如此充满生机不知道作为它的主人,到底再遇见它的时候,他又希望它是何种心情沈月华也不知道。她只是表现出了狗的情绪。它一双眼睛里,满是对主人的思念,它的身躯依然挺拔,只是这挺拔里,又有些犹疑,在失去了最重要的主人之后,它也一样会彷徨。可是面对这么大一宗生意,沈月华还是有些担心,有道是活到老,学到老,她未必能摸准顾客的心思。“字和。”她轻声道,“假如师父有不足的地方,定是感情太过丰富,若是这次输了,你不要学我。”丁字和颔首:“但这也是师父最好的地方。”两人相视一笑。第27章 熬夜一盏茶功夫之后,那管事终于回来了。众人都期盼的看着他。管事道,“沈掌柜,这次供奉品就交给你了,这是样图,单子,定金。”沈月华大喜,接了过来。丁字和高兴的挥舞了一下拳头。其他人甚为不解,尤其是那个老者,不服的道,“敢问管事,老夫哪里做的不好,这狗难道不配你们曹府吗,”“配是配了,可哪里相像要威风,不会做一头老虎”管事嘲讽。老者脸一红:“咱们纸扎有时候是要夸张些,老夫承认是不太像,但她做的又哪里出彩呢老夫看比她好的多得是呢”管事皱了皱眉:“她的最像,咱们管家说了,即是老爷最喜欢的,当然要一模一样,你弄个不一样的狗烧给老爷,还得了老爷看见了都不认识”他还有一点没说,管家见到沈月华做的纸扎狗时,都抹了眼睛,说老爷当初去世时,那狗好像也知道的,趴在地上,连最爱的猪头肉都没有吃,后来精神也一直不太好,众人都夸它念情,有灵性呢老者气极,转头瞪着沈月华道:“我就不信你们吃的下来小小一个铺子,你们来得及做吗还不如就让出来,省得到时候赔钱”沈月华也没有回应,同管事告辞一声,跟丁字和离开了曹府。路上,丁字和笑道:“定金就有八十两,咱们铺子起码能挣四十两呢。”“是啊,这是咱们近几年铺子接到的最大的一笔生意”沈月华也很高兴,但同时又有些忧心,那些样图有一大叠,都超出了估算,她叹了口气道,“看起来确实吃紧,这两日不能再接别的生意,咱们也不能睡觉了。”这么多纸扎,不熬夜根本做不起来。沈月华心想,将来肯定还得再扩大下铺子,招收更多的学徒跟杂工,这才能应付得了。“不就两日么,没事,熬得过来的,师父倒是要注意身体。”丁字和的精力一向很是充沛。两人回到铺子,把这好消息一说,众人都欢呼起来,随后便开始做起了准备。幸好他们也有一些库存。像纸扎这种东西,一般家里做丧事,富贵人家都要用到纸人纸马,轿子,踩铭旌,门楼,宅院,牌坊等,好些都大同小异,基本不需改动,花费更多精力的反而是一些逝者生前喜爱的东西,或者顾客特别要求添置的东西。他们主要做的也是这些。这曹老太爷喜欢的物品非常之多,除了之前那条狗外,还有屋檐下挂的雀鸟,一尊八宝塔,一排十二扇的玉屏风,十盆名花,两座奇石等,总共有二十五样东西,至于曹家,还添了二十套五彩衣物,戏台,两只瑞兽,饮食器皿全套,可说是十分的隆重。一时,铺子里的人全都动了起来。就是王氏得知,也带了玉珠,珊瑚来搭把手。至于这两日的用饭,自然是由王宝善的妻子洪氏来操持了。晚上,众人关好铺门,去后院的空处,把几十只烛火移在一张桌子上照明,四处都空了一些出来,不然一个不小心,烛火倒在纸扎上,那是不堪设想。只怕一个铺子都要被烧光了。沈月华在其中主要负责绘画,吴中多是负责大型纸扎的骨架,他在这方面的本事比较稳,姜法慧是做剪纸,丁字和做彩绘,而孙观泉学的时间最短,只做些小型纸扎的骨架。其他伙计,杂工则是照着样图给出的大小,再听从吴中吩咐,剪裁出合适大小的纸张,布帛与竹条。一个晚上下来,众人腰酸背疼。沈月华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王氏看着心疼,忍不住道:“怎么接这么多呢,又不是缺钱花,你看看,都累成了这样,就不能晚上一两天”“晚了,咱们的铺子也别想开了。”沈月华道,“你当那曹家什么人家”虽然之前没说交不成,他们会得到什么处罚,可其实想都不用想,这次若是没有按时做完,赔钱是小,前途尽毁是大。曹家肯定不能让他们的铺子好好开下去了。王氏啧啧两声,拿手指头去戳沈月华的脑袋,训斥道:“你胆子真大啊,这么小一个铺子敢跟人家大铺子比你是铁打的啊,还是他们几个是铁打的还不如让给别人做呢,他们也能领一份情”“领什么情啊,”丁字和冷笑一声,“大娘您是没听到他们怎么说师父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