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侠,苏忌”苏忌咳嗽一声,呕出喉咙里的血,“我没事。”胸口处吓人的血窟窿如针一般刺入她的眼中,让她差点没当场哭出来,“都是我害你的是我不好,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就不会被他发现了。都怪我”“与你无关。”他语气淡淡,“早在我知道父亲死因的那天起,便明白会有这么一天。我与贺兰睿之中,必有一人先死。如今看来,是我输了”“苏忌,不要”她浑身颤抖,要拼尽全力才能用身体去支撑住他,不要害得他在贺兰睿面前太过狼狈。“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他看着她,染了血的嘴唇红得妖异,竟给他添了几分别样的俊美。“嗖”一支羽箭破风而来,瞬间刺中苏忌的胸膛,也逼出他喉咙里破碎的哼声。商霖睁大了眼睛,看看他胸口的羽箭,再扭头看向贺兰睿。他负手立在那里,左右四名弓箭手引弓搭箭,随时准备再次出手。“本王想着他是个剑客,本打算让他死在剑下,也算全了他的体面。不过如今看来,这个人情是卖不成了。”他叹口气,“好在用羽箭也凑合,听起来差不多。”“你”商霖弯腰捡起一把长剑,死死地攥着剑柄,眼神如刀般射向他。“怎么,想和我拼命”贺兰睿笑笑,“来啊。”她如果过去,正方便了他们生擒她。商霖却没有如她所愿。她攥紧的长剑,冷笑一声,眼角眉梢都是切骨的仇恨,“贺兰睿你听着,你今天最好杀了我。只要我能活着离开这里,终有一日会要了你的命”“你闭嘴”苏忌无力地打断她,强行从她手中夺过长剑,“他并不想杀你,别上赶着找死。”“都什么时候了,贤侄你还记挂着别人当真是牡丹花下”“死”字没有说出来,因为原本虚弱不堪的苏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忽然出手,直接将手中宝剑朝他扔去。他习武多年、本事早非常人能及,这一击又是把拼死一搏,效果自然非同凡响。只见那长剑如长了眼睛一般,竟是穿过轻甲的缝隙正好刺到了贺兰睿的身上。他神情一变,脸色立刻白了几分。“殿下”“殿下你没事吧”“放箭”伴随着贺兰睿的一声令下,苏忌一把将商霖拽入自己怀中。他翻转身子,抱着她用自己的背朝向贺兰睿,将她牢牢护在双臂之内。羽箭刺入肌肤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商霖数不清楚,究竟有多少下。她双膝跪地,僵硬地靠在他怀中,片刻后才慢慢抬起头。她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就好像不认识他了一般。“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替她挡下那些箭,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地护着她为什么他虚弱一笑,“我说过,会保护你。一直一直保护你。”“你什么时候说过”商霖咬牙切齿,“你根本没有说过你别玩我了”苏忌笑得更厉害了,“我没给你说过。但我在心里说过”商霖如遭雷击,呆呆地看着他,失去了所有反应。他的手原本放在她腰侧,这会儿慢慢上抬,最终落到她背部。他将她拉近,两个人靠在一起,仿佛依偎。这样的亲密是他渴盼过的,是他无数次想象过的,是他以为永远也得不到的。他的下颔放在她的肩窝,一瞬间刺鼻的血腥味都闻不到了,四周萦绕的是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道歉刚认识的时候,我对你有很多误解,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你那时候一定觉得我很讨厌吧“其实我会那样是有原因的。我父亲当年之所以莫名战败,其实就是因为被身边的女人出卖。他信任她,她却利用了他的信任,窃取了军情给魏国人,害得他百口莫辩”这是他记忆里最不愿告知旁人的一段。英明一世的父亲最终栽在了温柔刀上,可谓是生平大耻。如今想来,那女人自然是贺兰睿安排的,也难怪他这些年一直寻不到她的踪迹。“我本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是那样,无情无义、阴险狡诈,所以在听到静之为了你被幽禁在府邸时,才会那么生气。可原来你和她们是不一样的你很好,魏皇也很好。你要活着回去,好好和他在一起。你这样的女子,应该拥有最幸福圆满的人生,不该死在这里。“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去。他在等你。”商霖的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只能不住地摇头,“别说了我叫你别说了”苏忌轻轻一笑,果然不再开口。他觉得很冷,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涌上了四肢百骸。蹙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在十六岁那年。他孤身一人逃出困了他四年的朔方城,跋涉在茫茫雪原之中。那时候他心头燃着一团火,想着离开那里回到煜都,一定能想出办法为父亲报仇洗冤。可是和万里冰封的雪原比起来,他心头的火焰太微弱了。他被冻得连步子都提不起来,长时间没有进食,浑身力气也跟着散尽。最后他无力地栽倒在雪地中,以为自己一定逃不过这劫。迟了这么多年,他终于还是走到了最后一步。“苏忌苏忌你怎么了”商霖捧住他的脸,恐慌地追问道。他的脸放在她掌心,与她四目相对。她的眼睛很亮,里面是晶莹的水光,如同暗夜里的星辰。引得他忍不住伸手去触碰。脑中闪过某个日光明媚的下午,她一身白衣坐在廊下煮茶。他从小径过来,一路分花拂柳,终于在路的尽头看到伊人凭栏而坐的身影。如绿梅般瘦洁曼妙,一个抬手便是一段风流。她听到身后的动静,慢慢转头,看到是他时神情毫不意外。星眸闪烁,粉嫩的樱唇勾起,她轻轻一笑,“苏大侠,过来饮茶吧。”那时候,她被困在他的别院,与他朝夕相对原来那才是他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抬到一半的手猛地落下,他浑身气力一松,撞到了商霖身上。“苏忌,苏忌苏忌”商霖抱紧了他,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整个人仿佛化身成石像。她半张着嘴,觉得嘴里的空气又冷又硬,好像含了一块冰。那块冰顺着滑进她的身体,从喉咙到每一寸骨头都被冻僵了,痛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一片黑暗投下。她睁开眼睛,看到贺兰睿没有一丝表情的面庞。他是由属下扶着过来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滚落,看得出内里正忍受着痛苦。可即使如此,他仍勉强自己站在这里,认真地审视着苏忌。好半晌,才阴沉沉地笑了一下。转头看向商霖,他的语气里满是嘲讽,“哭够了那就给他收尸吧。”作者有话要说:友柚子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23 10:05:04梦幻银水晶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23 11:25:58喻晓悠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24 21:28:45谢谢柚子的地雷,看到你的留言了,让我好激动来着╭3╰╮谢谢银水晶北鼻,我没有忘记要把你植入广告的诺言,等着我哈,我已经想好了在哪里植入了,保证和谐自然、天衣无缝谢谢晓悠的地雷,真的是好久不见啊,想死你了快让我扑倒啪啪啪oツeizabethye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25 00:12:06还要谢谢e菇凉给废后扔的地雷,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追这篇文,就在这里感谢了哦╭3╰╮这一章卡得太厉害,第一次把男二号写死,搞得我十分忐忑,修改了再修改,就没能两更一起发出来了。┭┮﹏┭┮请相信我贺兰睿一定会死得很难看的,霖霖也会发飙的蓝后,易扬其实也没闲着苏大侠被我发了盒饭,临死之前好歹给了贺兰睿一剑,也算是光荣退场了其实苏大侠刚出场的时候就把他这个结局给构思好了,感觉像他这种偏激狠戾又身负深仇大恨的男人,最后护着自己的女人死了还挺带感的反正我每次都是脑补着他这个结局去码他对霖霖的冷嘲热讽,就觉得真是前后反差萌╭3╰╮基友小宴的宠妾昨天入v啦,以后会日更双更一路保持的,请喜欢的朋友们戳进去包养宠爱她叭应小檀从没想过,读了10年的圣贤书,最后全用在了闺房情趣上。她甚至怀疑听不到子曰,她的男人就硬不起来。69大魏明顺七年六月二十三,睢江两岸天朗气清,黄历上说今天是个大吉之日。破土下葬拆迁诸事皆宜,要杀人的话选在这个日子再好不过。于是燕魏两国顺应天意,在今天正面对决了。双方各自开出几十架战舰,对峙于睢江之上,中间隔着不宽也不窄的水域,站在甲板上便能望见对方的身影。江上风大,高沉一身甲胄,头盔上的红缨随风摇摆,与他僵硬的神情形成的鲜明对比。他在船头站了一会儿,便有兵卒过来唤他,“都尉,齐王殿下请您过去。”高沉跟着兵卒进了船舱,却见贺兰睿神情怡然地在那里品茶,瞥见他一脸苦大仇深,不免一笑,“瞧你紧张的,过来喝茶。这可是舅舅亲手煮的茶,等回了煜都你就不一定有这个口福能喝到了。”高沉在他对面坐下,“舅舅,我还是不同意”“别让我再说第二遍,喝茶。”贺兰睿淡淡道。高沉敛了敛眉头,似在压抑住怒火。他端起茶杯随便喝了一口便又放下,转头看着书桌上的笔架一言不发。贺兰睿打量了他一会儿,“要舅舅怎么告诉你,小六不会有事情。舅舅只是想让她帮我个忙,不会伤到她半分”高沉扭过头,“两军阵前,你把皙儿这么一个弱女子带到战舰上,一会儿还要押着她去甲板上喊话,还说不会伤到她舅舅,男儿保家卫国理所应当,为何要利用女子来获取胜利沉以为,此实非丈夫所为。”“你这个脾气,就是不知道变通。”贺兰睿摇摇头,“这满船的将士就不是我大燕的子民了能有更好的方法解决问题,又何苦牺牲军卒们的性命舅舅既然敢让小六出来,就有保她全身而退的办法,你且信我。”高沉垂眸,神情颇为挣扎,片刻后毅然抬头,“不行。舅舅我还是不同意。我们换别的法子,我可以为你当先锋官,我豁出这条命不要也要打赢这场仗,只求你不要推皙儿出来”贺兰睿神情冷下去,“为了让你安心,我已经破例让你上了主舰。此刻你这样子,是要与我对着干了”“舅舅”高沉话刚说了一半忽然觉得头有点晕,他震惊地看看贺兰睿再看看手中的茶杯,“茶里放了什么”贺兰睿叹口气,“你好好睡一觉吧。估计睡醒了仗也结束了,到时候舅舅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小六。”高沉似乎心有不甘,撑着案几想站起来,却最终无力地伏趴在案几上,闭眼睡去了。贺兰睿盯着他看了看,取下了他腰间的玉佩,吩咐道:“把他带到后面的船舱安置好,派人看守着,出了任何岔子唯你们是问。”士兵领命去了,贺兰睿这才站起来走到隔壁房间,十分客气地敲了敲门,“本王可以进来么”里面没有声音,他笑了笑便推开房门,果然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倚在床边,头贴着床柱,面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小六,准备好了么一会儿四叔就全靠你了。”贺兰睿笑眯眯道。商霖眼神冷淡,掠过他身上时不作丝毫停留,仿佛他是没有生气的死尸。“你不说话四叔就当你默认了。”贺兰睿耸耸肩,“等此番事了,这个东西就送给你当礼物了。”红色的丝线挂着一枚玉佩,质地温润通透,图腾熟悉。商霖蹙眉想了想立刻记了起来,她曾在高沉的腰间见过这枚玉佩。这是高沉的玉佩。“你抓了他”她淡淡道。“是他太关心你了。”贺兰睿道,“一听说我要押你到阵前就慌了手脚,非要跟上船来。刚刚还跑来跟我说,愿意当先锋官,只求我别推你出去。啧啧啧,身为长辈我不得不说一句,静之他倒真是个痴情种。”“所以,你抓了他”商霖重复道。“只是让他在后面睡个觉而已,我们一切顺利,他就不会有事。”贺兰睿微笑,“到时候这个玉佩交给你,你可以亲自为他系上。”商霖右手撑在床柱上,慢慢站起来。她依旧面无表情、眼神如冰,贺兰睿却愉快地笑了,“愿意出去了”“您连衣服都给我准备好了,我怎么能说不去呢”嘲讽一笑,“这么一件大红的衣服,真是当靶子的好装扮。”她今日的衣服是贺兰睿一早便命人送来的,一身大红的交领襦裙,外面配了同色披风,穿上之后好像置身于火团之中,不能更引人注目。贺兰睿盯着她看了会儿,赞赏地点点头,“小六你在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