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耐烦,但面子还是给了她了。“苏大侠请起。”商霖微笑道,“你如今是陛下的功臣,不必如此多礼。”易扬两日前已经下旨,说此番能够查出兵部侍郎的阴谋全靠苏忌,不仅不怪罪其曾经的不敬之罪,还想封他一个官做。只是苏忌以自己草莽本性、不识大体拒绝了。苏忌闻言慢慢抬头,锐利的视线扫过她的面庞,隐隐有利光闪过。商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个苏忌好像对她有点敌意作者有话要说:、第26章 生产估计是为了避嫌,商霖过来之后没多久苏忌便起身告退,善解人意地给他们留出了一个独处空间。他一走易扬就轻声笑起来,上上下下把商霖打量了一圈,就是不说话。商霖被苏忌的怪异态度一闹也忘了害羞了,大大方方地问道:“好看吗”易扬一本正经地点头,“裙子不错,剪裁得很妥帖,颜色也好。”什么都夸完了就是不肯提一提穿裙子的人。商霖知道他是故意的,气得拈起一颗枣子就朝他砸了过去。易扬的身手怎么会被她砸到,随手一抓便接住了,慢条斯理地放到了嘴里,“客气,客气。你下回再想喂我吃东西可以好好说,别这么迫不及待。”商霖白他一眼,懒得跟他胡扯下去。想起刚才的感觉,忍不住问道:“那个苏忌,他会在靳阳待多久”“还有段时间。”易扬道,“他得处理完一些事情再走。“那么,你是打算趁这段时间套出苏家和霍弘的秘密”易扬之前跟她说过,怀疑苏家和霍弘有什么瓜葛。这回本打算借机查出来,但寻来寻去竟找不出半分破绽,无奈之下只好暂时放弃。“看情况吧。”易扬淡淡道,“苏忌如今护着那一家人,好像还打算将他们带去岭南。”轻笑一声,“如今的岭南可不是咱们那时候的沿海发达地区,蛮荒落后、瘴气密布,非常不适宜生存。他们愿意躲到那样的地方,也算豁得出去了。”“哦”商霖托腮,不知道该接句什么。易扬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问道:“说起苏忌,你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商霖闻言神情一变,找到知音一般,“你也感觉到了么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就好像好像很讨厌我一样”可是不应该啊,她跟苏忌又没什么交集,他凭毛讨厌她啊易扬就跟明白她在想什么似的,慢吞吞道:“你确实没和他打过交道,但不代表贺兰皙不认识他”商霖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是说,他是贺兰皙的仇人”靠这贺兰皙一养在深宫的公主会不会认识的人太多了旧情人、老仇人配备齐全,现在全寻她来了“别急着下结论,我就是猜测而已。”易扬道,“毕竟那晚在别院他见到你时神情没有半分异样,如果他真的是贺兰皙的旧识,那他当晚也装得太好了。我并不认为他演技有那么好”商霖赞同地点头,“就是。我认识的奥斯卡影帝就你一个,论演技他是绝对拼不过你的”易扬:“谢谢夸奖。”许是最近净跟姓苏的人打交道了,商霖忽然又冒出一个想法,“苏忌,苏锦,你说这两个人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如果苏忌是苏锦的亲人,那他不喜欢她倒也说得过去了,自家妹妹的情敌嘛易扬沉默片刻,还是无情地点醒了她,“苏锦是祁川选送的良家子,十五岁之前从没出过家乡。而苏忌少年时混迹在汀州,长大后则去了岭南,二十多年来也不曾踏足祁川半步,他们俩实在不可能有什么关系”因自作主张给苏锦yy了个哥哥,下回再见到她时商霖就有些不自然。偏偏苏锦比她还不自然,立在她面前吞吞吐吐了许久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商霖今天原本和易扬约了有事儿,被她半道拦住就有些不耐烦,“苏宝林有什么急事儿吗要是没急事儿的话,本宫晚点去含翠阁找你,咱们到时候再慢慢说,好吗”她本来就想问问苏锦的想法,只是一直没机会,今天要是能说清楚也好。她得让她明白,她对于抢别人的孩子这件事没半点热衷。有易扬一个人喜当爹就够了,她才不要当后妈。她语气亲切,谁知苏锦一听她这话眼圈就红了,“皇后娘娘,臣妾错了,您原谅臣妾吧臣妾是鬼迷心窍了才会想去跟您争宠”合着她还真想过跟她争宠啊。商霖无语。而且这苏锦到底是有心眼儿还是没心眼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个,给跪了好么“先不说这些。晚一点,晚一点我亲自去找你。”她不想为了这女人耽误和易扬的约定,按捺住脾气轻声道,“你先回去,这儿大庭广众的,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她觉得自己够温柔了,要不是看在她是孕妇早甩手走人了,可没想到苏锦听完这话却忽然脸色一白,商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猛地攥住了手。她的手很凉,手心却有许多汗,滑溜溜的让商霖都抓不住。她煞白着一张脸,恐慌地看着商霖,“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商霖浑身僵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等到易扬匆匆赶到含翠阁时,商霖已经坐在产房外的垫子上喝完三杯茶了。入画见她脸色不好,凑在一旁柔声劝着,她也全没听进去,只是目光专注地看着杯子上漂亮的花纹。“陛下驾到”的通传声让她猛地抬头,一对上易扬的面庞便几步跑了过去,“你终于来了。”“怎么样了”易扬来的路上已经听说是苏宝林动了胎气导致早产,所以此刻问得很直接。“不清楚,御医都在里面呢,我也不方便进去。”商霖蹙眉,“不过她也怀了八个月了,不算太早希望别出事吧。”最后一句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易扬见她小脸惨白、眼眸漆黑,额头还有隐约的汗水,再想起宫人说的苏宝林是在皇后娘娘面前出事的,心头就有点怜惜。看她这样子,是被吓坏了吧。握了握她的手,他安慰道:“别担心,我就是八个月早产出生的,你看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本以为听了这话商霖会松口气,可谁知她眼皮都没掀一下,只是抓紧他的手死死地盯着产房,随口道:“我还是七个月就出生的呢”这诡异的对话让易扬产生一股错觉,似乎这是一场比赛,谁在老妈肚子里待的时间更短,谁就赢了“七个月”他眯眼,“难怪觉得你许多地方没发育完全。”无论是身材,还是智商商霖:“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取笑我”虽然气愤,但被他这么一闹她倒真的轻松了一些,宫娥请她到一旁坐着等时也没有反抗。又过了一会儿,包括霍子娆、谢臻宁在内的诸位宫嫔也先后到了。这是徐彻即位之后第一次有宫嫔生产,大家无论心情如何,面子上都要装一装,所以全都守在产房外,作出一副关心的样子。霍子娆看到皇后精力不振地坐在那里,而皇帝在一旁陪着,虽面上淡淡的,眼里的关怀却很明显,心头不由冷笑一声。这个夜晚对于商霖来说实在有些难熬,晨光熹微的时候,产房的门终于打开,稳婆抱着襁褓走出来,小心翼翼道:“恭喜陛下,宝林娘子诞下了个小皇子。”商霖松了口气,然而下一秒就觉得不对劲。孩子平安降生是喜事,可这稳婆的神情怎么那么奇怪。“陛下节哀,宝林娘子产后虚弱、大出血,救救不活了”商霖身子摇晃了一下,易扬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她看着稳婆,很费力地问道:“她已经去了吗”“还没有,剩一口气强撑着。奴婢觉得,”畏惧地看向易扬,“宝林娘子大概是在等什么”能等什么只能是等易扬了。这回不需要商霖开口,易扬已经提步走了进去。一旁的宫嫔见状本想说句产房血腥,却又忍住了。商霖的手被易扬握着,被迫和他一起进了产房。已经进入弥留的苏锦躺在轻软的被子里,双眼在看到易扬的一瞬终于迸出一点神采,“陛下”易扬走近,握住她的手,“孩子很好。你放心,朕会照顾好他的。”苏锦闻言眼眶湿润,又是畏惧又是依恋地看着易扬,可怜到了极点。商霖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苏锦虽然最初是被徐彻强迫的,但易扬和她相处的时候温柔又体贴,这个懦弱的古代女人多半是动心了吧。所以那晚主动去接近他也不全是因为孩子。商霖之前其实是有点生她的气的,可看到她这个样子,那些多余的情绪就全部散去了,只是觉得她真的好可怜。原本可以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却被一个男人改变了一生,如今更是为了生下那个男人的孩子丢了性命。但从头到尾,那个男人都不曾对她上过半分的心,她甚至不知道那具身体里的灵魂都换了。“皇后娘娘”苏锦转过头,眼巴巴地看着商霖。商霖知道她担心些什么,勉强笑了笑,“陛下的意思就是本宫的意思,孩子会好好的。你安心吧。”苏锦这才松了口气,浑身的力气一点点散去,只是那双眼睛依然专注地看着易扬。过了很久,易扬才慢慢伸手,修长的手指盖住她的眼睛。淡黄的灯光下,他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商霖站在他身边,看着苏锦露在被子外面瘦骨嶙峋的手,在心里轻声道:苏锦,那个害了你一生的男人早已先你一步下了地府。你见到他之后有冤说冤、有仇报仇,千万不要客气。黄泉路远,一路珍重。作者有话要说:让苏锦生儿子是因为那孩子有他的用处,蓝后易扬肯定是喜欢他和霖霖的孩子的不要担心他会对那孩子有多深的感情,正常男人都对喜当爹没啥热情他都没参与孩子的制造过程,面子上照顾一下就差不多了╮ot╭、第27章 流言苏锦被追封为正三品婕妤,谥号婉,定在一个月后下葬。孩子当天晚上就被抱去了长秋宫,由贺兰皇后亲自照拂。商霖和入画齐心协力,抱着小皇子哄了好久,终于让他睡着了。她瘫坐在床边,看着榻上那个柔软的小人儿,再回想起那天晚上含翠阁满屋的血腥之气,还有苏锦无神的双眼、惨白的面庞,心情又开始烦躁起来。微凉的指尖贴住了她的太阳穴,商霖听到一个清淡的嗓音,“闭眼。”她乖乖闭上眼睛,任由易扬耐心地给她按揉太阳穴,“你最近睡得太少了,脸色差了很多。”商霖无言。她自小都过得规规矩矩的,碰上最大的危险就是曾经被人抢劫,还从来没亲眼见过谁死在她面前。这刺激略大,一时有点缓不过来。更何况,她还得时刻担忧着那么一个小不点。“孩子以后就留在我这里了”她犹犹豫豫道。“不然呢”易扬语气里有些无奈,“难不成给霍子娆”商霖当然知道,孩子是绝对不能给霍子娆的。且不说这是皇帝的长子,给了霍子娆就是给了她一份筹码,更重要的是,霍弘是奔着谋朝篡位来的,这孩子到了他女儿手上还有活路么关键时刻分分钟就被拿来祭旗了不给贵妃,这宫里能够从身份上压过她的人就只有皇后了。而且嫡母鞠养过世妃嫔留下的庶子合情合理,谁也没话说。商霖叹口气,“没想到我这么年轻就要当后妈了。”易扬眼皮跳了跳,“后妈”商霖眄他一眼,“当然啊,你和别的女人的孩子硬塞到我这里,然后我还得无怨无悔地照顾”作出一副无私无畏、勇于奉献的慷慨模样,“诶,你快拿面镜子过来,我看看我头顶有没有圣母光环在闪烁。”易扬沉默一瞬,“你在故意找抽么”商霖轻哼,“你要是敢抽我,就找别人给你照顾孩子去吧”明显是有恃无恐。易扬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抬手,把商霖吓了一跳。不是吧,还真要抽可谁知他的手只是温柔地落到她的头顶,轻轻揉了揉,“你就当是咱们领养了个小孩吧。”他这话说得很自然。对他和商霖来说,那孩子只是认识的人的儿子,可他们却要充当起父母的角色,负担他之后的人生。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