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旗则是转过身打着哈气说:“咋了”庄肴终于有了笑脸:“文涛兴许能少判几年。”“什么时候判啊”花旗反问道。“后天早上10点。”庄肴和花旗陷入了漫长的等待中,这个过程并非想象中那么容易度过,很多事情都没想的那么简单,法院宣判的前一天,王文涛的妈带着家里的亲戚到庄肴车队又闹了一场,脏话连篇的指责着庄肴,庄肴依旧从头到尾不吭声,任由他们为所欲为。宣判这天,庄肴从银行里取了些钱,是打算在宣判过后交给文涛妈的,毕竟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丈夫去的又早,而王文涛的对象又没嫁进那个家,恐怕对她也不会特别上心,所以庄肴认为这些钱是必须给的。何曾想,宣判这天,庄肴带着花旗刚到法院门口,就听见文涛妈在那儿哭,嘴里嚷嚷着文涛的对象把文涛卡里的钱都取走了,那是家里唯有的存款,至于文涛的对象,现在连个人影都找不到了。庄肴突然体会到,那句夫妻本是同龄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真谛了,纵然文涛和她还没有结婚。文涛妈在法院门口嚷着要报警,却被亲戚压了下来,说等文涛宣判过后在解决。十点法院开庭审理王文涛伤人案,这是王文涛被抓进去三天三夜后第一次露面,整个人略显颓废,他低着头被警察带了上来,经过庄肴身旁时笑了笑。审理过程中,由于王文涛重伤一案证据确凿,又结合多方因素,最终判决有期徒刑五年零六个月。庄肴尚来不及和王文涛说一句话他就被带走了,恐怕日后相见也得隔着那层厚厚的防弹玻璃了。出了法院的大门,文涛妈已经哭成了泪人,嘴里嚷着自己有多命苦,好不容易养了个儿子就这么进去了。庄肴听着心酸,走过去时安慰道:“婶”庄肴话还没说完,就被文涛妈抓住了衣领,咒骂道:“你个害人精,你还我儿子。”庄肴叹了口气:“婶,这事儿我也不想这样,既然发生了我们也只能接受,我知道您一个人生活不容易,文涛对象又把钱都卷跑了,所以”庄肴从怀里取出装着钱的档案袋,递过去时说:“这些钱您收下,也算我的一点心意,文涛不在的这段时间,您要是有什么事就来车队找我,我和文涛多年兄弟,不会放着您不管的。”文涛妈满脸泪痕的盯着那档案袋,刚想挥手甩开却被庄肴看了出来,他缩回手说:“婶,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这些钱您还是拿着吧。”庄肴冲文涛的舅舅点点头,伸手把钱递给了他,文涛的舅舅接过钱,庄肴转身往马路边走去。花旗候在那里许久,终于见到了庄肴赶忙颠了过去,询问道:“咋样了”庄肴多少有些轻松:“走吧,哥带你去吃春饼。”“解决了”庄肴上车时说:“算是吧。”花旗心里的石头也算落下了。“哥,你最近帮我留意着点逄帅那边,我总感觉他要有动作。”章远坐在餐桌前,身着一身睡衣吃着橘子。章弛疑惑道:“为何盯着他”章远纳闷道:“最近车队的生意越来越差,好几个客户都停止了合同不说,就连兴南区那块地皮也出了问题,我本事打算抢到手然后自己开发的,不过我现在开始犹豫了,我怀疑是逄帅搞的鬼。”“你确定吗”章弛反问。章远摇摇头:“我说也说不上来,总觉着天上不会掉馅饼。”“兴南区本身就落后,不过有人开发是迟早的事,既然你都有计划了就别停下来,你总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章弛笑了笑:“以前庄肴都是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你总是跟着他学,现在终于有机会了,为什么不倾尽全力”章远笑道:“这么说不假,可我怕”“你什么时候开始犹豫不决了,以前你可不这样啊。”章弛打趣道。章弛耸了耸肩:“或许我老了”“我看是。”章家两兄弟的笑声充满了整间屋子。第48章 无耻之徒王文涛的事情就在文涛妈收下钱后,不知不觉便过去了,人走茶凉就没什么人在提及了。无论他在车队工作过多久,又或者和庄肴称兄道弟多久,至少在这些司机眼中,一个至少五六年没办法出现的人,是不值得他们记得的。随着王文涛这个名字渐渐从人们的记忆中淡化掉时,唯独能记着他的,只有庄肴和郭靖。现实既是如此,只要有人还记得,又何必非要所有人都记得至于花旗,三八节这天回了趟家,一进门就被老太太掐着脸蛋子这顿狂骂,一口一个忘了娘,直至花旗把两千块钱拿出来时,老太太这才住了口。这两千是庄肴给的,花旗打心眼没打算要这钱,但庄肴执意要给,还半开玩笑的说这是孝敬丈母娘的。丈母娘三字让花旗无形中感觉到了什么,二话不说笑着接纳。花旗有一点很像自己的妈,那就是特爱存钱,自个儿不花还偏爱存着,结果到头来还是都给花旗的爸爸用了,老太太常说,你妈心眼实在,跟你爸过这么多年了,吵吵闹闹也是有的,但你爸从来没动过妈一根手指头,这样的男人还咋地妈这辈子就给你爸当媳妇儿。花旗当时是笑着的,虽然口无遮拦来了一句老不正经,却打心底里羡慕自己的爸妈。事后想想,他很想找到一个合适的契机,和庄肴说上一句,我这辈子就给你当媳妇儿。说道媳妇儿,花旗还真不知道能否开得了这个口,要不换一称为也行我这辈子就跟着你了,又或者,我这辈子就缠着你了。记着王文涛宣判那天晚上,庄肴满面倦色,当他搂着自己的时候,花旗很想问问他,我这样缠着你,你会不会烦话到嘴边儿,却硬生生咽了下去,生怕庄肴会不经意间说出一个字儿。花旗在家里磨蹭了一下午,回到五行的时候逄帅却没在娱乐城里,反而男澡堂却又添了几名新的搓澡工,其中还有一个体型结实的猛男,身材倍儿壮,特别是腰往下,小腿往上,猛男特爱穿一条浅蓝的内裤给人搓澡,而且十分用力,每次搓的浑身跟着前后摆动,腰下也是在内裤里前后晃荡。花旗喜欢庄肴不假,但看看别人也无妨,这叫有贼心没贼胆,有骚气儿不敢放,着实得憋着。后来闲聊当中花旗得知,猛男名叫朱贵仁,听到这个名字时,花旗是忍不住笑啊,但碍于他和朱贵仁不熟只能硬生生憋了回去,而他身旁的那几个搓澡工,没事儿就会吆喝两句,美人来客人了,快出来接客。朱贵仁告诉花旗,他以前蹲过监狱,就是那时候和章弛认识的,两人在里面称兄道弟,甚至还互相安慰过对方。听到这里,花旗浑身一抖,他实在无法再用欣赏的目光去看朱贵仁了,一个可上可下的男人,本质上和自己没什么区别。花旗沉浸在这样充实的生活中,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对庄肴的想念,此时花旗才明白,为何喜欢一个人会如此的想念,那就是无论你干什么事儿,都会联想到他。花旗与庄肴分开的第二天,庄肴带着郭靖跑长途去了,最少也得两个周才能回来,花旗几乎是掐指算着日子过,手指不够上脚趾,没日没夜的拨弄着,有一天搓完澡,花旗自己在池子里泡了一会儿,出来时就光着腚坐在软床上发呆,偶然一低头,突然发现脚趾甲有点儿长了,他赶忙爬到柜子跟前在里面翻指甲钳,摸了半天也没摸到,花旗心想就这样吧,什么时候找到了什么时候剪,可闲下来的他却总盯着长出来的脚趾甲,越看越想剪掉,内心一番挣扎过后,花旗终于想出一个绝世方法来弄断脚趾甲。花旗双手抱住了右腿,脑袋往下一低,心想刚才洗过澡了,用牙齿也不算过分吧想着,花旗张嘴用牙齿咬住了脚趾甲,正准备用力咬断时,澡堂子的门突然开了:“花旗,有人找你。”澡堂门口此时站了两个人,一个是服务生,而另一个竟然是庄肴。庄肴定睛瞧着花旗,惊讶的神情从脸上一扫而过,剩下的只有尴尬。花旗不比庄肴好到哪里去,若是同事之间看到了,花旗装相也就过去了,事后开个玩笑,可现在门口站着的人,可是他要跟着一辈子的人,这形象毁的一丁点都不剩。三人就此沉默,反倒是花旗灵机一动,若无其事的慢慢放下脚:“哥你咋来了”花旗的这声哥叫的很是生硬,没有任何感jj彩,不似从前那么贱兮兮的,其中又带了勾搭的成分。服务生借机窜了,留下庄肴站在门口,同样装作若无其事道:“啊,今天刚回来,正巧路过这边就过来看看你。”花旗赶忙拿过工作服套在身上,担忧道:“你这样来没事儿吧逄帅那边儿”庄肴摇摇头:“没事儿,我就是来找你的,他能把我咋地”“也是,自从文涛哥那事儿之后,他好像没在和你作对过。”花旗咧嘴笑着,趁着澡堂无人贴了过去:“哥,想我了不”庄肴笑道:“换衣服,哥你带出去吃饭。”“行啊,去哪吃”花旗边脱衣服边问。“你说个地儿。”花旗想了想,搜罗了小城里自己没吃过的东西,最终定格在世界商场四楼的一家海底捞。“哥,吃海底捞吧,我从来都没吃过,我都不知道里面啥样的。”“行,那就海底捞。”庄肴等花旗换好了衣服,出门时花旗跟领班告了假,这次开车往世界商城而去,而路上,花旗多多少少不太爱讲话了,这时庄肴才开起玩笑说:“咋了不好意思了”花旗嬉笑道:“我有啥不好意思的”庄肴目视前方:“你可真行,用牙啃脚趾甲。”“滚,以后这事儿不许提,否则我和你拼命。”花旗认为这是一声的耻辱啊。庄肴不在说话,笑呵呵的开着车。世界商城是铁东区最大的百货大楼,也是小城里为数不多的几家大商场,到了四楼,花旗跟着庄肴刚进了海底捞的门,就看到郭靖和章弛还有两个未曾谋面的人坐在门口的一张圆桌上。“怎么才来啊都等你们半天了。”庄肴走过去赔笑道:“路上堵车。”花旗跟着坐在庄肴身旁,章弛看着花旗说:“花旗你请假了吗就跑出来”“请了,跟领班请的。”章弛笑道:“我这几天没去娱乐城,估计你们都放羊了吧”花旗撇撇嘴:“不知道。”章弛嬉笑道:“庄肴,你家花旗最近可牛逼了,看见我都爱搭不理的。”庄肴扭头扫了花旗一眼,笑道:“花小狗长脾气了,连我都敢骂了更何况你了。”“那倒是。”章弛很是赞同庄肴的话,随后又对花旗说:“你别得意,所有员工的情况我都了解,听说你最近和朱贵仁走的很近啊”“谁啊朱贵仁是谁”庄肴夹起章弛和郭靖事先点好的东西往锅里下。章弛说:“我在蹲局子时认识的一哥们儿,小伙挺精神的,身材倍儿好,还特能打架,有人跟我说,花旗最近天天和他”花旗急了,不等章弛把话说完,急赤白脸道:“章弛,你别挑拨离间,是你和朱贵仁有一腿,两人还互相安慰呢。”章弛顿时沉了脸,说不出的恼火。庄肴反倒笑了:“看到没,我家花小狗现在特牛逼,别惹他。”章弛一扫阴霾,反而微笑道:“监狱里只有男的,我总得找个好看点的安慰自己吧现在都出来了我们就没在有过,反倒是你,成天和他黏糊,我估计你是看上他了吧”花旗十分恼火,生怕他这话让庄肴听了进去,赶忙说:“你别胡扯,你以前就爱挑拨我和我哥的关系,以前我不爱搭理你,现在我得和你说道说道,你这么无事生非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该不会喜欢我哥吧”这是花旗以前就想问庄肴的,每次开口却总被庄肴打断了,一直都没得机会问,话一出口,花旗也不知道是否该说了,如果章弛真喜欢庄肴,那么自己无形中就做了次老好人,主动帮他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话音一落,不止庄肴和章弛都住了口,就连旁边闷头吃饭的三个人也停了筷子。餐桌上一时没了声响,花旗突然有种错觉,自己说错话了。为了找回面子,花旗赶忙圆话道:“哈哈哈我开玩笑的。”“你说的没错,我是喜欢庄肴来着。”章弛从烟盒里拿了根烟,点燃后眯眼笑道:“既然你把话跳起来了,我不妨也和你较真一下。”庄肴脸上挂不住了,尴尬道:“别闹,花旗才多大,你跟他较真干嘛”“我是喜欢你来着,花旗不这么说我还真没敢开这个口。”章弛转而看着庄肴,满眼带着爱意。“我操。”庄肴赶忙放下筷子,痞笑道:“我就这么招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