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如何能知道朝中局势的”昌平郡主嘴角一勾:“母亲您管她是从何处得知,只要知道她是我沈家的女儿,您的亲孙女,凡事都只能想着如何为沈家,这便是了”老夫人细想了一会,方点头道:“你说的是。她待咱们是真心,也的确是在为沈家打算,这便足矣。你回去与微然好好说说,让他注意些,别让他大哥二哥犯了糊涂”“母亲您安心吧,夫君已经与大伯二伯说过此事。何况安平侯府也并未来说亲,便是说了,这府中有老祖宗您做主,凭谁也不能越过您去就这么轻易定了府里姑娘们的亲事”当日,老夫人将蕙如叫到房里,将要交个铺子给她学着管的事说了。蕙如没想到老太太听了她的话非但没生气,反而要让她学着管铺子,当下又惊又喜。杜家当年是江北首富,商铺遍及半个大齐,她从小耳濡目染,父兄甚至也给了她好几间铺子管着。老夫人给她的这间小铺面是专售脂粉香料的,她更是擅长。若将来做的好,就算自立了门户,当也吃穿不愁了。见蕙如并未做作推辞而是一脸喜气的应下了要接管铺子,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又问:“你可还有什么心愿,趁着祖母今儿高兴,便一并提了出来,若是祖母能做主,做答应了你。”不知老夫人到底是遇见了什么喜事,又是送铺子又是送承诺的,蕙如眼睛眨了眨,笑着说:“祖母这么一说,孙女还真有一事想求祖母。”“哦”老夫人笑着看她。作者有话要说:熬夜好伤人,真是又累又困补眠去了:3」、晴天那个霹雳“青岚已开了蒙,我有时去常姨娘那里,见他功课似乎不多,人也怠懒得很,想是先生要教的子弟太多,也不能一一看顾过来。如今三叔父一家子也来了,弟弟们日渐长大,总要开蒙求学的。若去外头的书馆,一来先生未必能尽心,二来各家子弟混在一处,别人家的长处学起来不易,但短处却是一学就会的。长此以往,我怕弟弟们学业不成反而学一身坏毛病来家。祖母不若与父亲说说,能不能请几个西席先生来家若有那好的,便是我们姐妹也可以悄悄偷师去。”“这可真巧了”老夫人抚掌而笑,“你们父女两个竟是想到一处去了。前些日子你父亲刚来跟我提过,想着家里要不要将原先你大哥二哥的先生请回来,是我说再看看。那先生是有学问的,只是年纪太大了些,怕是管束不住你们这些皮猴儿。那天在王府里,我也是无心跟老王妃提了提,谁想她说了,王爷新近找了几个颇有名望的大家来族学教授。荣王府里的子弟少,她也看中了咱们沈家的家声,想着叫咱家的哥儿们一起去呢。”“有这事”蕙如双眼一亮,荣亲王能请来的先生必是学问上的大家,若是能让青岚去荣王府上学,不但学业上能有长进,也能跟荣王家里的子弟们结识熟络,对他将来却是大有益处的。“正是呢,我今儿就想叫你父亲来商量此事。王府的族学下月中便要开学,咱们得帮府里的哥儿做些准备才成。”蕙如喜不自盛,谢过老夫人就回自己房里,打算帮青岚缝个小书包出来。待她走了,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妙音捧了新茶过来说:“六姑娘与三少爷感情可真好,一点看不出来之前不是一处长大的,不愧是亲姐弟。”老夫人笑着接了茶盏抿了一口说:“你知道些什么。青岚是她一个娘胎里的同胞弟弟,能这么帮兄弟前程着想,这才是咱们家姑娘该有态度。家国天下,有人才有家,有家才成国。咱们沈家不是靠一两个人便能撑起的,子弟越有出息,家族才能越繁盛。青崴是个出息的,青崧也有才学,青岚本也是个聪明的,只可惜老大媳妇目光短浅,一味打压着,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一个孩子。”说到这儿,她才又想起,“春闱又近了,也不知青崧在书院准备得如何,只盼着今年能中,他父亲也就能安心帮他寻门好亲事了。”妙音笑着说:“您放心吧,二少爷那般的才学,奴婢们虽回来不久,可也听了不少赞誉的。今年二少爷高中,大老爷房里可是一门父子三进士,在京里都是头一份儿的。”沈青崧只比沈青崴小了一岁,但与沉稳凝练的沈大少爷不同,沈二少爷颇有些恃才傲物,疏狂不峻,才名在京里是有的,只可惜下了场的文章总是不能得到考官的青眼。与大哥同年中的举人,同年去应大考,明明他年少才名选胜于兄,但最后却是大哥中了进士,他名落孙山。大老爷认为二儿子一天到晚只知道吟风咏月的不务正业,一怒之下,将他打发去了京郊的白鸟书院过起了苦行僧的日子,且发狠说,若今年再不中,就要将他远远地发落去僻远的凉州寻个教正的小差事,用西北的风沙来磨砺他。二少爷被吓破了胆,怕父亲真的将他送到那不毛之地与黄沙为伍,终于收了玩心,拼命用功起来。“二少爷没过初五就被大老爷送回书院了,那里清净是清净,不过也太清苦,哪里比得上家里有暖炕暖炉,读起书来也更舒坦。”妙音叹了一口气,将用过的茶具给收了起来。大夫人那边一直殷殷等着丈夫探听回来消息,谁知道大老爷和二老爷被三老爷叫去后,兄弟三人关着房门说了半日话,出的门来却都一个个黑着脸孔。二老爷沈博然回了房里就催着二夫人给家里适龄的姑娘说亲。二夫人便提起当日在王府中的事,说道:“莲如那孩子虽说是庶出的,但一直在我身边养着,跟嫡出的姑娘并无不同。倘若人家真有那个心思,那咱们莲丫头可不是天大的造化,何必现在就要急急地将她许给旁人”沈博然冷笑一声道:“你真当人家与你说了几句话,便不知天高地厚起来我不过一个五品官,还是武职,便是嫡女人家都会嫌配的低了,何况莲丫头还是个姨娘生的。且不说出身,就看莲丫头的长相也比大哥房里的几个丫头差了不少,你倒说说看,安平侯府凭什么能瞧的上她”二夫人听这话心中有些不快,虽然分了府,但她向与那个大嫂攀比惯了的,莲如虽不是她亲生,但亲生的女儿还小,怎么也轮不到她,若真的将那门好亲事让给了大房,她如何肯甘心。“怎么就低了,咱们家还出了刺史夫人呢。”二夫人当下就拿出大女儿来说,一时胆气壮了不少。“那又如何她嫁出去这么些年,虽然女婿争气成了一方大吏,但到底不是勋贵圈子里的,身上也没个爵禄,又常年在风沙苦寒之地捱着。”沈博然想到自己那大女儿,不免心疼难过,“若不是你当时不肯让莹儿嫁得门户低些,非要去攀高枝儿,何至于咱们连见女儿一面都这么难”二夫人没了声音。过了半晌方说:“这一时半会的,让我去哪儿找合适的人家打听”沈博然站起身来,袖子一甩道:“我有几位同年家里倒是有几个合适的儿郎,明日我便去各家探听,你莫看不起武官,不肯与人走动。清贵的世家咱们高攀不起,女儿嫁过去也是受罪,不若找那知根知底,家里人口简单,孩子耿直正派的。告诉你,有那样的亲家才是享福。”说完便走了。至于沈浩然,回到房里也是愁眉紧锁,长吁短叹。大夫人几次想要上次问话,只是口还没张便被大老爷给打发出去,言语神态上颇为不耐,这一下子便让大夫人起了疑惑。问了随身的小厮,得知大老爷昨儿晚上从西园出来便自己回了书房去睡,并未到哪房姨娘那里,想来不是为了女人的事。大夫人这心还没定上一定,大老爷却走出来到她面前,只丢了一句:“我的女儿断不能嫁去安平侯府,当日那些事你便当没发生过,也不许再与侯府和东昌郡王妃来往。若让我知道你私下乱许了什么,我便将你送回萧家去。”大夫人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片空茫,人都傻了。原来老爷想了一宿,烦到现在,竟然是为了芳如的亲事。“老爷,这是为何”大老爷看着她冷笑了一声道:“别总盯着人家的爵位富贵,指望着一朝飞上枝头当凤凰。前些日子胡侍郎向我提起家中还有两位公子没有订亲,你有空往胡家走动看看。胡侍郎为官清正,教出的孩子应该不错。”胡侍郎那位侍郎比大老爷官位还低了半级,为人刻板守旧,家里连个像样点的产业也没有,全家就指望着那点微薄的俸禄过活,家无隔宿米粮。这样的穷人家,让芳如嫁过去岂非受罪“老爷,怎么好端端地想到胡侍郎家”大夫人又惊又恐,若大老爷一心要将芳如嫁去胡家,那不跟要了她半条命似的安平侯府哪里不好这明明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好姻缘可这些话哽在大夫人的嗓子里,吐吐不出来,咽咽不下去。直憋的她一口血堵在胸口,眼前阵阵发晕。“清正严谨之家有何不可”大老爷看着她,叹了一声说,“女人家管好内宅便可,儿女婚姻大事,还是不要轻率决定。这里头的事,你们不懂。”作者有话要说:、一厢情愿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谔谔提醒,桃子原来是夏天吃的:3」,笨蛋樱桃以为是秋天改掉了。正因是大事,所以更要慎之又慎啊随便扯个胡侍郎家里出来便说要走动议亲,大老爷这么做不是更加轻率大夫人只气得心口疼。外头的事自有大老爷们去处理,可她们在内宅之中的女人又如何不是助力有时候枕头风吹吹比什么都有用处。借着联姻,让父亲兄弟的仕途更为顺达,这不也正是女儿家的用处“安平侯世子是连皇上都夸过的,人品样貌无一不是上上,安平侯平素也没听过有什么差错,若是能与他家成为姻亲,于老爷有何不妥之处”大夫人挣扎着站起来,想要再为女儿争上一争,“芳如嫁过去便是世子夫人,过些年,便能当正经的侯夫人,正是给沈家添脸面,挣荣光的,原本老爷不也动了心的为何这时候却又说这些绝情份的话”大老爷皱着双眉,平素觉得萧氏很聪慧明理,怎么这时候却偏偏钻了牛角尖,一味心思只想着与安平侯府结亲了“你不懂,安平侯已靠上了东昌郡王,他们全都是二皇子那一派的,现在皇储是皇长子,你觉得日后太子继了位,全力支撑着二皇子的东昌郡王一派会有什么好下场”因着面前的是情义深厚的结发妻子,大老爷压住了心中的不满,耐心解释与她听。大夫人闻言怔了怔,想想又说:“东昌郡王的女儿已经没了,安平侯与他家便算不上多亲近。除非二皇子争储位,否则便是太子登基也不会无缘无故去牵扯大臣勋贵。若是争了,以二皇子那般的人才和皇上的喜爱,未必不能赢,到那时候,咱们家说不得更可借了势”“糊涂”大老爷气得胡须都翘起来了,“真是妇人之见太子是嫡子又是长子,这位子坐得稳稳的,只要不犯大错,无人可以夺了他的位子。皇储之争从来便没有安稳不见血的,此时我沈家更该明哲保身,不能搅进这是非圈里去。咱们沈家只能忠于皇上,而非哪个皇子。不论将来是谁继承了大统,只要我沈家立身正,便可以保得阖家平安,仕途顺遂。此事不用再商量,我沈家不论是哪个女儿,断不能嫁到安平侯府去”大老爷甩袖便走了,只留了大夫人一人在屋里。陈妈妈悄悄儿进了屋,见大夫人脸色苍白,神情萎顿,忙上前将她扶到榻上,又端了热茶过来。“夫人您跟老爷争什么呢,气成了这样。”大夫人摇了摇头,叹气道:“我只想着将女儿嫁的好,他们却非要想这想那。明明都没影子的事,却仿佛嫁过去就要让沈家大祸临头一般。也不知老三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从西园回来就这么怪腔怪调的。我只心疼芳如,难得是个聪明通透的,却不能像茵如一样,找个高门贵第嫁过去。你让我如何能甘心。”陈妈妈迟疑了片刻说:“方才我听了消息,好像二夫人也开始张罗着要去相看女婿。说不得二老爷与大老爷想到一处去了。”“胡扯”大夫人一拍床沿怒道,“都是三叔挑唆的,连二叔也跟着糊涂起来。若真不满意安平侯家,便细细去寻合适的,哪能这样急忙忙就找起来寻不到好的,将来受罪的还不是咱们自己家的姑娘”“可不是嘛”陈妈妈点头,“夫人您主意拿的正,三小姐哪样都是出挑顶好的,千万要帮她找个好人家才是。”大夫人闻言颓然将身向后靠:“我是这样想,可老爷偏偏不肯,我又能怎么办。”陈妈妈犹豫着说:“不若,您去跟老夫人说说老夫人总是要向着亲孙女的,若她发话,便是老爷也不好驳了的。”大夫人垂头想了想说:“倒也不急,这事只是咱们自己猜度的,那安平侯府至今也没有个说法,若只是咱们自做多情猜错了,将来可不有的是人笑话咱们的只再等等瞧,若侯府那边真的透露出来有联姻的意思,我再去求老夫人,想来这么好的姻缘老夫人也不会置之不理。”这一等便足足等了近三个月。王府那日之事,便如风卷云烟一般不留痕迹。安平侯府一点动静也没传出来,那位侯夫人也安之若素,不见与哪家有特别近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