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用这双手,把那个家伙撕成了碎片是我吗时诚竭力的回想着刚才才发生的事情,却愕然发现记忆模糊的好像是几年前的一样。那个矮小的丧尸冲向了女子,被瞬间燃起的怒火支配了神智。然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把彷徨无措六神无主的时诚惊醒的,是卫生间外传来的无力呻吟。这时候失魂落魄的时诚才猛然想起来,外面还躺着重伤濒死的女子。时诚瞬间就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把不愿再去细想的事情置之脑后,快速跑出来半跪在女子身边,仔细检查起来。女子的双眼涣散黯淡而无神,即使时诚就在女子的面前,瞳孔中却也再也印不出他的身影了。颤抖着的手指探到了鼻翼下微弱的呼吸,又发现了微微起伏的胸腔后,时诚心中悬着的石头,落地了。还好,还有气。明明是这样能把人吓死急死的危急情况,时诚却在刚开始的无措和惊慌之下迅速的冷静了下来。没问题的,我有让时间倒流的能力,她受伤的时间并不久,我能让她恢复的完好如初的。我能的。时诚一遍遍的对自己默念着。然后,把至今仍然颤抖不停的双手,放在女子的身边,集中精力圈定出范围。时间啊。倒流吧。回溯吧。倒流吧倒流吧倒流吧。回溯吧回溯吧回溯吧。随便什么神都好了请一定要让她好起来倒流时间的能力显著的遏制了女子伤势的恶化,并且让受伤的过程缓慢的开始了逆转。看着地上已经积累成水洼的鲜血缓缓逆流进了女子的伤口中,时诚前所未有的,第一次觉得这个之前认为恶心无比的场景是那么的令人感激。女子伤势缓慢好转伴之而来的还有阵阵的脱力与眩晕感。天知道,原以为已经和自己无缘的感受竟还有重回自己身上的一天。啊啊,太自大了,果然想一举倒流十几分钟的时间还是太狂妄了吗。但是不能停这是我必须做的事情。时诚憋着劲用力一咬牙,搓的舌头在口腔中鲜血横流,虽然瞬间之后就已经恢复,但直钻进心肺的疼痛切实的让他猛打了一个激灵,被脱力和眩晕折腾的失神的脑子也重新清醒了过来。在时诚竭力坚持着倒流时间的治疗中,女子原先已经涣散的意识也稍有些清醒了起来。面对着咬牙给自己治疗的时诚,面对着无心害得自己生命垂危的时诚,女子既没有愤怒地质问,也没有弱气的求救。她只是静静的看着抿着嘴唇的时诚,单纯的,把这个在她生命中最后出现的人的样子,仔仔细细的记了下来。然后,平静的说了一句。谢谢。这一刻,即使眼中不再有热泪产出,即使喉咙不再会因情绪起伏而肿痛,时诚却能真真切切的有着热泪盈眶,饮泣吞声的感受。不再去想什么变得非人,什么身体再也不会变化的托词借口。他就是个普通人,会感动,会恼火,会伤心的普通人。时诚清楚的认识到了,哪怕身体的时间已经停止了流动,他的灵魂依然会成长,会变化,会受到影响。而今天所遇到的这个女子,将会是自己灵魂经历中浓墨重彩的一笔。她的所有言行都会变成最锋利的刀刃,把她所作为的所传递的信息,深深而又狠狠的,镌刻进自己的灵魂深处,永生难忘。那正是,自己所伪装出,却又没能真正做到的,名为援助,名为感谢,名为善意的正能量。作者有话要说:第十章:丧尸与喜当爹在时诚已经开始受不住开始大口喘气的时候,女子的情况已经变得好转很多了。流在地上的血基本都倒流回了她的伤口中,也许是因为剧痛的原因,女子的脸色依然是骇人的苍白。但比起时诚刚才探查她情况的时候而言,呼吸和胸口起伏都明显了很多,眼中的神采也渐渐明亮了起来。女子也像是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异状一样,惊讶发现模糊的世界变得愈发清晰,被巨石压迫胸口般的喘息无力也好了很多,更重要的是之前一直昏沉困倦的意志也重新变得明朗了起来。脑子不再是一团浆糊的浑噩,看到用抖个不停的双手撑在自己身上喘着粗气的时诚,女子思维不过几转之间就知道了自己能从生死边缘清醒过来恐怕是时诚的功劳。“停手吧,别为我浪费力气了。”女子用细弱的声音柔声说道。时诚红着眼睛,明明已经是强弩之末却咬牙的不肯松掉最后一点气力,倔强的说了一个字。“不。”时诚明白自己的极限已经到了,和一开始能让血液逆流回去的显著情况不同,现在哪怕只想要让伤口好上那么一点点都已经是举步维艰。再怎么绷紧神经强迫自己坚持下去也只能勉力将女子伤势维持在刚受伤不久的时候不再恶化。甚至每当他稍有错神或者头晕目眩的时候,带着女子的血液便会以缓慢却势不可挡的姿态,一点一点的渗出来,再一次把女子身后的衣物,地板一起染成刺目的红色。他已经无能为力了。“省点力气吧,如果你真有余力的话,我更希望你能把它用在救助我儿子身上。”神智渐渐清醒的女子虽然说话声音依然是飘忽的轻声,但也不复之前的无力虚弱,反倒透着一股坚强。时诚看着她,一字一句的回答道:“你和你儿子我都会救回来,不会让你们死的。一个都不会。”女子扬起了苦涩的笑容,“你要真能就好了。”她用清澈的眼神看着时诚,“虽然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好像是从濒死被你重新拉回到了重伤的时候。光是做到这一步已经很费劲了吧。”“不要急着否定,也多亏了你,我才能像现在这样清醒的躺在这里,一点一点的感受着死亡的靠近。”闻言时诚沉默了,羞愧的想从女子平和的眼神关注下逃开,却又不敢真的起身逃离。似乎是感受到了时诚的自我厌恶情绪,女子继续解释道:“别误解,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很多人都想知道死亡到底是怎么一种感受,但是死过一次的人却无法回来向活人说明了。像我这样能意志清醒的一点点步入死亡也能算得上是一种幸运吧。既然死亡的结局已经无法避免,比起在浑噩间惊恐无知的丢掉了命,能有这样清醒的死法我还是挺感谢你的呢。”女子被伤痛折磨成苍白色的脸上泛起了很有感染力的笑容,明明是面无血色冷汗涔涔的狼狈样子,却又透着迷人的神采。这幅在迫近的死亡面前仍然平和,甚至笑谈死亡的样子让时诚受到了极大的触动。说来也是好笑,之前女子健康时姣好漂亮的容颜没能在时诚心底泛起任何的波澜,现在人之将死憔悴狼狈的样子却让时诚莫名的感受到了美。虽然被女子几番劝阻,但时诚依然倔强的不肯停止,女子也没有再三阻止下去,而是开始回忆起了一生中重要的回忆。像是想起了什么温馨的事情,女子笑的带着几分满足,对时诚说道:“然然是个好孩子,请一定救好他。”这听起来像托孤的遗言让时诚心下一沉,愈发难以坚持下去的身体也让他无法再说出一定会让女子恢复起来的大话。沉默了老一会,最终时诚也只是干巴巴的挤出了一句话。“好,我答应你。”如释重负的女子表情变得更加轻松了,要让人看到恐怕谁也无法相信这是个重伤不治将死的可怜人。女子继续和时诚拉起了家常,平淡的话语不像是凝重的托孤,反倒像是讨论今天的天气。“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时诚。”“时诚,好名字啊,”女子叹了口气,“立世之本在于诚,人无信而不立。既然你父母起名时已经给了你这么高的期望,你也莫要辜负了你父母的厚望。”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面对着女子平淡却又不留情面的教训时诚在难堪之余也默默的把话听进去了。“我的儿子叫然然,他是个很聪明很听话的好孩子,”一说起自己的儿子,女子面上洋溢着的尽是不加掩盖的幸福,“请答应我,一定要善待然然。”被倒流的时间在时诚力竭之时就已经停止了流动,随着时诚渐现出的力不从心,原本被强制维持着不动的时间也再次拖拽着女子走向死亡的深渊。再怎么不甘再怎么逼迫挤压着自己的潜力也只能让时间流动稍微缓慢一点,拖延一下女子最后的生命罢了。面对着已经步入弥留之际的女子,时诚又怎么能拒绝她的要求呢“我答应你。”“请把然然当成你的孩子来看待。”女子的气息第二次微弱下去,声音渐渐变小,“让他跟你姓,就叫时然。”时然,释然,女子想的究竟是今昔自己面对死亡的释然,还是希望自己儿子日后长大晓事了能对今天的事情抱以释然的态度“好。”时诚心里发苦,依然答应了女子。“请给然然最好的他身子娇气爱挑食,不是刚好温热的食物都不吃,还老让人喂食”“我会做到。”“请认真教导然然再是世道乱了,小孩也需要有人帮他们树立正确的思想和人生观。不能让然然以后变成一个目不识丁的人”“我一定尽力。”“还还有”女子绞尽脑汁思索着自己想说的到底是什么,这幅失魂似的无神样子看得时诚心头巨震。再是心理已经有了准备,真看到女子将死之时却怎么也按耐不住心中复杂的悸动。不管不顾的把全身力气都集中起来,毫无章法的乱念着想让时间再次倒流。可惜不再被神祗第二次宠幸的时诚却是没能再一次唤来奇迹,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子的气息趋于消失。“啊,对了,”女子终于想起了自己想说的是什么,用细不可闻的微弱声音断断续续的说着。“请记住我和我丈夫的名字我叫曲芸莎,我丈夫叫叫宋宋xi”断断续续的话戈然而止,女子再也没能开口说出最后的那几个字。她就怎么死了。时诚木然看着眼前这个依然温热却失去了生命迹象的女子,怎么也不愿意接受事实。最起码,最起码要吊住她的最后一口气,起码再把她儿子抱来给她看看啊时诚也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想干什么,只是觉得自己不干点什么就晚了,混乱的脑海里似乎有好多东西不停地浮现消失,又好似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然后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的时诚,终于再也扛不住潮水般涌来的倦意。三面都是墙的药房中凭空出现了银白色的气流漩涡这就是失去意识之前,时诚所看到的最后一幕了。作者有话要说:第十一章:丧尸与新朋友时诚是被枪声惊醒的。说是惊醒也不恰当,枪声实际上是把时诚已经神游到外太空的意识重新拽回到了地球上而已。枪明显也不是打在时诚身上的,否则此刻他应该是被疼痛刺激的瞬间清明起来,而非像现在这样努力克服着挥之不散的疲乏和眩晕企图睁开眼睛。之前怎么就没发现过眼皮居然这么重呢。悉悉索索的声音响个不停,好像有人在搬运什么重物。当时诚终于费力的支起了半边眼皮的时候,映入眼睛的情形实在有些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睁眼的方式是不是错了。没记错的话,自己应该躺在药店里面。对,是个药柜被打翻了不少的药店。但是眼前又是怎么样的景象呢风化干裂的灰暗墙壁不住的往下面掉着灰,东歪西倒的朽木架子上面七零八落的摆放着不少积着厚灰的可疑物品。地上也肮脏荒废的像是人迹罕至之地一样。眼中如此可疑的景象让时诚开始疑心难道自己遇上传说中的穿越或者重生了“啊,你终于醒了啊,”听起来音调有些上扬,挺好听的年轻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心情挺不错的样子,“我还想着是不是天塌了都吵不醒你呢。”时诚转动着还有些浑噩的脑子仔细想了一会,发现来者的声音在自己记忆里面和任何一个人都对不上号。反正他认识相熟的人也是少的可怜,经常说话对对方声音熟悉的就更是屈指可数了。大脑下达了来者应该是不认识的人的判断,时诚挣扎着费劲撑起上半身想朝说话声音的方向望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这里躺了多久,连双手撑地这样简单的动作做起来都处处感到不适。好不容易撑起身子半坐着,往话音来的那个方向一看,看到的结果却让时诚瞳孔极具收缩,惊骇之下一时间竟然脑子里面全是空白。青年手里提着个软绵绵的人形物体,看到时诚极度震惊的样子不由得把手里拽着的东西随手往门外一甩,几个大步走了过来,担忧的看着他,问道:“你没事吧是受惊过度了吗”时诚不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被青年随手甩出去的人形物体,摔在卷帘门地基上,上半身磕到门外去了,下半身还留在门内,被这么一磕绊,整个身子呈现出扭曲的凄惨模样。那个人时诚是认得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