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发烧了罢盯着我的脸看了又看,哥哥的眉亦是越拧越紧,末了,凑近到我的面前,用嘴唇试了试我的额头,“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没,没有,只,只是觉得有些,有些热。我不知该如何面对哥哥,只得把脸埋进了他的怀里,数起了他里衣胸口处的丝线纹路,“那,那个,哥,哥哥,我,我刚刚好,好像做,做了奇,奇怪的梦,把,把亵裤给弄,弄脏了,我,我想,想沐浴”我抱你去温泉的院子。哥哥半点儿也不怀疑我说的,只浅笑着点了点头,从床榻上起身,拎了一件外袍给自己套上,把我连同薄被一起抱了起来,然后,拧身朝门口走去,到了门口,还顺口跟守在外边的天紫吩咐了一句,“给我和离儿准备换洗的衣裳,送到温泉的院子去,再让厨房准备些点心和小食,也一并送去。”是,主子。天紫低声应了一句,便转身去准备哥哥吩咐的东西。长卿见我被哥哥用薄被卷着抱在怀里,只轻轻的叹了口气,便垂着头一言不发的跟了上来,跟进了温泉的院子,俯身调试起了池子里的水温,“主子,需要在池子里加些提神止乏的草药么”还是添些对愈合伤口有好处的草药罢,哥哥背上的疤已经够多了,可不能再增新的了。我裹着薄被坐在温泉池子边上的软榻上,踢着腿盯着长卿的后背看,唔,近些日子,他好像长了一些肉了,只盼着再过些时候,他的身子好些了,能恢复成以前那样,然后,我就可以咳咳,等他再勾引我的时候,把他就地正法了回主子的话,太子殿下背上的伤口在愈合之前,是不能沾水的,如若不然,留下暗伤,到了下雨阴天的日子,会跟那些旧伤一样痛痒难忍。长卿似是感觉到了我在盯着他后背看,俯下去调试水温的身子微微一滞,有些难以置信的扭头看了看我,跟我目光相遇,顿时,脸红了个透,转回头去,恨不能把自个儿整个儿的藏进水里去,“主子稍等,水温马上就好。”长卿的这一声唤,算是让我被他勾走了的魂儿回来了,我清咳了两声掩饰尴尬,扭头看向哥哥,很是“有些遗憾”的对哥哥说道,“哥哥,你的身子要紧,这回,就让长卿帮我洗罢,唔,你回我的屋子等我,我一洗好,就立刻去寻你,这儿水气大,别给你伤口沾了水,留下暗伤可就麻烦了”多这几道不多,没事儿。哥哥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揉了揉我的脑后,我感觉的到,他的这笑里,带着许多的自嘲和无奈,没有人会愿意让自己的身上留下伤疤,也没有人会愿意无故承受暗伤带来的痛苦,他背上的这许多连我都不愿让看的伤疤,定然,每条都有着不愿言说的绝望和悲伤。我不希望,你背上的伤疤里面,有痕迹是我造成。我伸手抱住哥哥的腰,却不敢去碰他的后背,我怕他疼,“如果可以,我想知道,你的这许多伤,都是什么人我”皇后。哥哥半点儿都不犹豫的回答,抚摸着我脑后的手,却是本能的带出了颤抖,“以前,我还小的时候,住在皇宫里,她每天都会打我,轻则戒尺,重则藤鞭,打了之后,还要关黑屋子,不准宫人给我上药,所以就”总有一天,我会杀了她听了哥哥的话,我只觉得心里微微一紧,痛,深入了骨髓般的蔓延开来那个可恶的女人,她凭什么这般残忍的对待哥哥就算哥哥不是她亲生的,也好歹叫她一声娘亲罢她怎么就下得去手,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这般残忍该死真真是该死我倒是想杀了她,只可惜,不能。哥哥摇了摇头,扶着我的后背叹了口气,“连身蛊的母蛊在她手里,杀了她,老师他们也得给她赔命,她,不配。”作者有话要说:、死心什么你,你的意思是说,渺他们身上的连身蛊,是,是皇后下的哥哥,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这,这消息,确,确实么我虽是已铁定了心思,不要跟渺他们再有瓜葛,可,我终究是爱过,至今,也仍然爱着他们的,此时,乍一听到这不得了的消息说不吃惊,那才是假的,“他们知道么难道说,他们身上的这蛊毒,其实,是,是皇后下给他们的,不是司徒月”离儿,你不能总这样把人往好里想,不然,早晚都得吃亏。哥哥抿嘴一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转身往小院的门口走去,“司徒月未当皇帝之前,只是个母妃没有半点儿权势的潦倒皇子,连皇宫里职位高些的太监宫女,都能甩脸子给他看,他能把凌国半数兵权揽于己手,屠尽兄弟手足,逼先皇退位让贤,自然,不可能是个良善之人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可能是没有因由的,包括,封后。”你的意思是说,他并不是不知道娘亲被冤枉,他只是,只是利用完了娘亲,觉得他再没有可利用的价值了,所以,才听了哥哥的话,我只觉得后背一冷,连院子里温热的水气,都不能让我觉得暖上半分,原来是这样,呵呵,果然,是我原本把司徒月想得太好了,他是个畜生,他根本就是个畜生混蛋他怎么可以这么做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和娘亲娘亲他好歹也是对他有恩,助他得了江山的人啊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水温已经调好,可以入浴了,主子。长卿不知何时绕到了我的背后,在我即将发怒骂人的时候,从后面环住了我的肩,“往事已过,再多计较,也于是无补,与其多想,惹得自己不痛快,不如放平心境,待到了力量足够的时候,再搏一场,不然,仇怨不仅不得报,反落得”你说的,我也知道,长卿,我只是生气,只是替娘亲觉得不值我向后倚靠在了长卿的怀里,仰起头,努力让自己的眼泪不落下来,最早的时候,我是觉得,有人诬蔑了娘亲,司徒月听信谗言,怀疑我的身份,才做出要让人打断我全身骨头,让我死无全尸的决定,后来,从诺伯伯那里得知,娘亲本是男子,我更是加深了这样的想法,毕竟,若换了我,不亲身经历了生孩子的这事儿,也是万不能信,男子也是能孕育子嗣的,可是,现在,我所有的把司徒月,我的爹爹,往好处想的所有幻想和可能,“长卿,我”主子,不管什么时候,长卿都会在你身边。不及我把话说完,长卿便把我抱紧在了怀里,呼吸的温热,让我如坠冰窟的心,感觉到了温暖,“或许,长卿不及长白和西陵公子般的厉害,但,请你相信,主子,长卿对你心意,绝不会比他们任何一个人少。”恩,我知道,长卿,我知道的。我点了点头,捉了他的手送到唇边,轻轻的啄了一下,“你为我所做的所有事儿,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我跟你保证,不管到什么时候,遇上什么样的麻烦和不好,都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你是我的,我的。”温泉的水被长卿调得很好,我拉了长卿跟我一起在池子里泡着,不一会儿,便有些昏昏欲睡了,再然后,便睡沉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我才睡醒了过来,唔,确切的说,我是被饿醒的。长卿,唔,哥哥,你在啊我揉了揉眼睛,在床上坐起身来,打了个哈欠,摸了摸有些饿扁了的肚子,看向了哥哥,“有吃的么哦,对了,你的伤,换药了么,哥哥”有的。哥哥笑着扶了我一把,跳下床,套上靴子,然后,回转身过来,帮我穿起了衣裳,“我看你睡得香,便没舍得在晚膳的时候吵醒你,你先喝点儿粥垫一垫,我这就让厨子给你准备晚膳。”哦,好,长卿呢我拿衣袖擦了擦因为打哈欠而挤出来的眼泪,由着哥哥抱着到了桌子旁边,从被唤进门来伺候的天红手里接了粥碗,舀了粥就往自己的嘴里送,临到了嘴边,才闻到了味道不对,手一顿,把勺子里的粥倒回了碗里,“这粥,是什么人做的”这粥,是厨房的许厨娘煮的,可是不合离公子的胃口天红微微一愣,不解的看向了我放回了桌子上的碗,答了我的话,“离公子以前不是最喜喝冰糖百合粥的么”去把那个厨娘捉起来。我点了点头,扭头看向了哥哥,不再继续往下说。主子,这天红微微一愣,也朝着哥哥看了过来,跟他询问意思。没听见离儿说的么哥哥半句疑惑也不跟我问,便挥手示意了天红依着我的吩咐去做,“我之前不是跟你们都吩咐过了么离儿说的话,便是等同我说的,他便是让你们把这太子府给拆了,你们也只管拆,不用来问我”作者有话要说:、内鬼待天红出了门去,我才推开了原本还放在我面前桌子上的粥碗,扭头看向了哥哥,跟他解释我为什么吩咐天红去把厨娘捉起来,“这粥里有毒,是煮粥的中途加进去的,不是什么厉害的毒药,鹤顶红而已。”有毒听了我的话,哥哥顿时一愣,紧接着,环着我的手臂便紧了起来,“离儿,别怕,别怕,我定亲自彻查这事儿,以后,都不会让这种危险的人出现在太子府里了,你”只要我不染风寒,便没有人能毒死我,我只是担心你。我摇了摇头,很是有些小骄傲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跟哥哥邀功,“你想啊,哥哥,我一个没钱没权没身份的人,谁会那么无聊,对我下手呢,是不是我倒是觉得,今天给粥里下毒的人,不是想要杀我的,那人的目标,应该是你,你好好想想,近些时日,是不是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你寻常里,有没有什么政敌”呵呵,若说政敌,那可多了,我哪里就知道,会是哪一个哥哥笑着叹了口气,把盛了毒粥的碗推到了桌子的另一端,然后,轻轻的抚上了我的后背,“我刚出宫立府的那会儿,这种下毒刺杀之类的事儿多了去了,呵呵,说起来丢人,那时候,我的确是受过好几次险些没了命的伤,中了许多次毒来着,若不是老师他们每次都会出手相助,我怕是,早就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后来,我陆续的清理的一些那些人派来的细作,才好了些算起来,这下毒的事儿,少说也有两三年没有过了”渺他们救过你还很多次渺曾跟我说过,他是救过哥哥的,可是,我却不曾想,这“救过”,竟不仅仅是一次,“那你不是欠了他们很大的人情”许是习惯了总被人从背后捅刀子,此时,我本能的便是又往不好的地方想了,恩,欠了人情,总是要还的,哥哥他会不会为了还渺他们的人情,而把我当成还人情的礼物,送回去雪园或者,渺他们会不会在哥哥下次遇上麻烦的时候,跟他讲条件,让他把我送回去雪园,才出手相帮又或者这次下毒的事儿,会不会就是渺他们下的手,只为了给哥哥警告离儿,别瞎想,恩惠是恩惠,交情是交情,欠了他们的,我自会用别的法子去还。哥哥看出了我的顾虑,不禁莞尔一笑,伸手,揉了揉我的额头,把我揽紧在了怀里,“在我的眼里,心里,断没有什么是可以跟你相提并论的,你是我的宝贝,我便是拼上性命不要,也不会拿你做筹码权势名利,大不了我多费上几年去打拼,你,却是只有一个,用尽世间珍宝,也交换不来”叩叩叩正说着话儿,门口便传来了敲击声,只听着敲击的节奏,我便知道,是长卿无疑。我把已经到了嘴边儿的话咽回肚子里,扭头,看向了门的方向,问了一句,“什么事儿,长卿”回主子的话,刚刚天红来报,他带人在后院的墙根底下寻到了那个厨娘,经查,已中毒身亡多时。长卿不温不火的声音响起,带着小小的骄傲,一如我第一次在雪园遇上他的时候,那时,我躺在床上,什么都看不见,他站在帐外,言辞里带着自以为是的狂,让人忍不住想把他留在身边,一点点的磨平满身的棱角,“长卿刚刚去查探了一下,是极常见的鹤顶红,两边肩骨和手腕处有瘀伤,可见,是被人强灌下毒药去的,给她灌毒的人,不少于三个,且不擅武技,用的都是杂家蛮力。”恩,听你的说法,是已经隐约寻出那三个给她灌毒的人了对于长卿的理事本事,我向来放心,他是个聪明人,有很多事儿,不需要我跟他吩咐,也能做得极好,唔,确切的说,是做的比我想的还早,“是什么人”太子府外院管事李长丰和他的两个内侄。长卿乖巧的站在门外禀报,既不进门,也不邀功,查事儿的本事,更是让我满意至极,“这三人好赌,且手气向来极差,近半个月左右的工夫,总计在常来赌坊输出白银三千五百两他们三人的月银,加起来,也不过每月五十两”常来赌坊这名儿听起来,怎得有些耳熟听了长卿的禀报,我不禁拧起了眉来,我从来都没去过赌坊的,可是,这赌坊的名字,却是熟悉的很,这,是怎么回事儿呢作者有话要说:、还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