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赵子彬道;“快进来,快进来”进了前厅,赵子彬满面焦急地迎了上来,道:“怎么样,李爷,大虎回来了么”云飞道:“谢谢您关怀,回来了,丧门神把大虎背到他屋里去了。”赵子彬脸色一变,道:“李爷,背大虎伤得很重么”云飞道:“赵爷,您应该想得出来,人落在他们手里,他们还会客气,还会手下留几分么”赵子彬脸色一沉,道;“我瞧瞧这可怜孩子去。”说着,他就走往外走。云飞伸手一拦,道:“别,赵爷,您最好装作不知道。”赵子彬目光一凝,道:“怎么,李爷,您怕我看了害怕,还是怕我看了难受”云飞道:“赵爷,我不瞒您,二者都有,大虎被他们整得人走了样,还好没伤着五官跟四肢”赵子彬扬了眉,道:“他们未免太狠了些,只为一点小事先害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后又对一个半大孩子下毒手,难道他们就没有老子大虎这孩子太可怜了,自小就没了爹娘,平日也受尽欺负”云飞道:“赵爷,您可别这么说。丧门神很够”赵子彬道:“那是因为大虎是个有血性、重义气的好孩子,好汉子,他想明白了”云飞道:“赵爷,这就够了。”赵子彬微一抬头,道:“错非是您,换个人也救不了大虎,您把他们怎么样了”云飞道:“您想我会轻饶他们么”赵子彬一惊道:“您毁了他们”“不”云飞摇头说道:“我让他们都还能走路。”赵子彬吁了一口气,道:“那还好,李爷,您知道,要论他们的凶残暴戾跟这份狠劲儿,都毁了他们也不算多,不为过,可是他们是”云飞道:“我明白,赵爷,你是为了镖局里的事还没了,我还得在这儿待下去,要不然我就绝不让他们走。”赵子彬深深一眼,道:“李爷,赵家谢谢您”云飞道:“别谢我,赵爷,只怕赵石两家躲不过这场灾难。”赵子彬微惊说道:“怎么,李爷,难不成他们知道”“不,赵爷”云飞摇头说道:“不是这么回事”接着他把听来的说了一遍。听毕,赵子彬骇然色变,叫道:“原来他们是李爷,您说还有火枪营”云飞点了点头,道:“赵爷,您知道火枪营的厉害,就是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也吃不起一火枪”赵子彬白着脸点头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本事再大的江湖高手也不敢跟火枪对抗,他们是存心一网打尽这江湖好手”云飞道:“您说着了,赵爷,他们一两天内就要到了,事不宜迟,您得赶快跟局主商量个对策”赵子彬苦笑说道:“对策还有什么对策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这都有办法,唯有这霸道的火枪谁敢去挡,谁又能去挡”云飞道:“唯一的对策是取消这场比武。”赵子彬苦笑说道:“李爷,您说的容易,咱们肯,咱们本就不愿比什么武,事是石家挑起来的,他们肯么”云飞道:“我敢说他们一定肯。”赵子彬呆了一呆,轻拍一掌喜道:“对,李爷,他石家也在被对付之列啊只是李爷,这您得让他们知道一下,您说是不是”云飞道:“不错,赵爷,所以我说您得赶快跟局主商量一下。”赵子彬惊喜地点头说道:“我这就见老镖头去,李爷,您这趟石家庄”云飞道;“我正要向您禀报”他从头重复说了一遍,他说了该说的,可也隐了隐不该说的,当然石玉屏钟情于他的事他不能说。静静听完之后,赵子彬大为惊喜,击掌说道:“这下好,石玉屏在里边一闹,他们再从外边这么一来,要是因此化解了这场流血纷争,那可”眉锋忽地一皱,道:“李爷,您囚为取消了这场比武,他们会罢手么”云飞淡然一笑道:“您明智,会不会可想而知,他们劳师动众,没有一点收获,岂肯轻易回顾”赵子彬脸色倏趋凝重,道:“那李爷,这岂不是仍难躲过这场灾难”云飞淡然一笑道:“这些江湖高手不聚集在一起总好一点,一步一步地来,先做了头一步,再想第二步吧”赵子彬点了点头,道:“也只好这样了,李爷,我去见总镖头去了”云飞道:“您请吧,我也得看大虎去了”赵子彬道:“要是需用什么药,您只管叫他们去拿,局里有的是。”说完了话,他匆匆地从边门走了。云飞也出了前厅,他刚下石阶,只听一个阴隔怪气的话声传了过来:“喂,小伙子,等等。”是妙手空空时迁。云飞眉锋一皱,想装没听见,脚下顿了一顿,要走,一阵微风拂过,时迁已到了跟前,两眼一翻,道:“怎么,你想躲我老人家”云飞故作一怔,道:“原来是时老”时迁道:“不是我还有谁,谁怕我,我就专找谁”云飞笑道:“时老说笑了,我怎么会怕时老”时迁道:“既不怕我老人家,为什么听见我老人家叫你,装没听见想溜嗯,你倒是说说看。”云飞道:“原来时老是叫我啊,我还当是”时迁道:“你当是什么这儿有别人么”云飞陪笑说道:“您恕罪,我不知道,您有什么事儿么”时迁道:“怎么,我要有事儿才能叫你,没事儿就不能找你聊聊,忘了我老人家跟你一见投缘,想跟你做个忘年交”云飞忙道:“没忘,没忘,这是我的荣宠,我怎么会忘,我的意思是说,您要是没事儿,我待会儿再来侍候您。”时迁道:“怎么,老弟台,你有事儿”云飞道:“是的,时老,赵爷让我办点事去。”时迁道:“他怎么老找你办事,镖局里这么多人,全都躺着不能动么,要没你他怎么办,昨天找不着你我问他,他说你办事去了,害得我老人家一夜难合眼,今儿个好不容易碰见了你,你又要去办事,这不是存心跟我老人家过不去么”云飞忙道:“时老,您真会说笑,谁敢跟您过不去,也没这个胆呀,您原谅,实在是碰巧了,实在是”时迁眯眼“嗯”地一声道:“这真一脚踢出个屁来,巧极了,老弟台,你真要去办事去,那么急”云飞道:“是的,时老。”“好”时迁一点头,道:“既然是有急要大事,我不拦你,放你走”云飞忙道:“谢谢时老”迈步就要走。时迁伸手一拦,道:“你急什么呀,又不是迟这一刻就办不了事儿了,我老人家话还没说完呢。”云飞眉锋微微一皱,忙道:“时老,您请说。”时迁眯起老眼,头一偏,道:“可是我老人家有个条件,你老弟台得据实答我老人家几问,然后嘛再准我老人家点个头,行么”云飞错愕地道:“时老,您要问什么”“听着”时迁咳嗽两声,清了清喉咙,道:“我老人家这头一问是你昨晚上上那去了”云飞道:“您不是听赵爷说了么,我办事去了。”时迁道:“我老人家知道你去办事去了,可是却不知道你办的是什么事,也不知道你上那儿办事去了。”云飞道:“时老,这您最好去问赵爷”时迁两眼一翻,道:“怎么,你不能说”云飞道:“赵爷交代过,您千万原谅,别让我这下人为难。”时迁一抬头,道:“那我不管,我偏要问你,你不说就别想走。”云飞皱眉苦笑,道:“时老,恕我直说一句,您这是存心砸我的饭碗,我承蒙赵爷收留刚进镖局,赵爷交代的事,我怎敢”“别怕,老弟台”时迁一摇头,道:“你的饭碗要是砸了,跟我老人家走,包管不愁吃喝穿用,一定比在这镖局里干下人舒服,这,行了吧”云飞暗暗叫苦,心念一动,道:“时老,跟您,我没那么大的福份”“怎么”时迁道:“你怕沾一身贼气,后日吃官司”云飞忙道:“您说笑了,我怎么敢其实也没什么,赵爷只是叫我到处去买点炸药。”时迁“哎哟”一声道:“老天爷,买这玩艺儿干什么,赵老二他想炸谁”云飞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时迁目光一凝,咧嘴笑道:“老弟台,有心眼儿,可惜你瞒不了我老人家。”云飞忙道:“时老,我怎么敢,我说的是实话。”时迁道:“你说的要是实话,那赵老二就是拿假话骗了我,我待会儿找他算帐去,非拔光他的胡子不可。”云飞一怔忙道:“时老,赵爷对您说什么了”时迁道:“你想听么他说你探石家庄去了。”云飞心头一震,心想:赵子彬口风怎么这么松心念忽地一动,他淡淡地笑了笑道:“时老,赵爷说什么,就算是什么吧”时迁为之一怔,道:“老弟台,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云飞道:“赵爷不是说我探石家庄去了么”时迁满脸疑惑,凝目良久,始道:“看来我碰见高手了”云飞道:“您最好信赵爷的。”时迁叫道:“我老人家信你的,答我这第二问,听说你会武”云飞心中微松,暗道,来了窘迫一笑道:“学过几手,不敢说会,庄稼把式,您别见笑”时迁没笑,道:“别客气,老弟台,练一式给我看看。”云飞忙道:“在您面前我怎敢露丑,您这不是存心”时迁一摇头,道:“别多说,练一式我看看。”云飞无可奈何,暗一皱眉,道:“我只有遵命了,您可别见笑。”当即抬了个架式,练了一式俗招,马步不稳,身形晃动,那副架式连云飞自己都觉得好笑。时迁咧嘴一笑,摇头说道:“老弟台,你藏私,别把我当傻子,就凭这一手你能制住那个趟子手丧门神,来点真的,不然我就不放你走。”云飞由衷地苦笑说道:“时老,你饶了我吧,我是真”时迁突然说道:“老弟台,留神”探掌向云飞肩上抓去。云飞一怔,时迁五指抓已上他肩。云飞刚一声“哎叱”,时迁底下伸腿,云飞猝然一声摔个结实。他坐在地上瞪大了眼望着时迁道:“时老,您这是”时迁苦笑摆手,道:“老弟台,别问了,算了,算了,我走眼了,摔你一下,我这里向你陪个罪,别再提了。”一拱手,转身走了。云飞怔在了那儿,直等时迁身影不见之后,他笑了,翻身跃起,飞快地向丧门神住处行去。赵家镖局的趟子手,都住在前院东角一间大敞屋里,大炕一排,挤得暖暖和和的。唯有丧门神,他独霸靠厨房边上的一间小屋。这间屋本来是柴房,因为太小不合用,后来又盖了一间大的,这间屋就空了,丧门神人快抢了先,这间屋就成了他的,一个人消遥自在。云飞找到了丧门神的住处,屋门关着,云飞抬手在门上敲了两敲,只听丧门神在里头问道;“是老云么”云飞道:“是的,快开门。”门开了,云飞闪身进了屋,单身汉的住处,其凌乱样儿是可想而知的,屋子里还有股子汗酸味儿。丧门神在身边说道:“你点了他的穴道,我没敢动他。”云飞道:“麻烦你一趟,去拿点药来,另外打盆水”丧门神道:“要不是等你,我早就拿药去。”云飞抬过板凳坐了下来,掀开被子慢慢在一件件脱大虎的衣裳,刚脱了上身,步覆响动,丧门神回来了,真快。云飞站起来伸手开了门,门开了,他怔住了。那里是丧门神,赫然竟是时迁,他冲着云飞一咧嘴道:“老弟台,我这一套不错吧,是老的辣,你服不服”云飞定过了神,双眉微扬,道:“时老”时迁一摇头,道:“别多说,我没恶意,只不过想摸清楚老弟台你的底而已,称一定不愿再多一个人知道,对么”云飞摇头苦笑道:“时老,您请进来坐吧”时迁迈步走了进来,顺手掩上了门,目光往炕上一凝,脸色凝重地沉声说道;“老弟台先告诉我,这小伙子是谁”云飞道:“他叫大虎,在一家车行里当长工,镖局里上上下下都认识他,也都跟他很熟。”时迁道:“这身伤是怎么来的”云飞道:“被几个会武的整的。”时迁双目一睁,震声说道:“谁,谁这么狠,石家的人”云飞道:“不,时老,四个来自北京的大内侍卫。”时迁脸色一变,尖声叫道;“大内侍卫,这孩子怎么招上了他们”云飞把结怨的经过概略地说了一遍。听毕,时迁目射寒芒,道:“好鹰爪孙,只为这点小事就把一个不会武的半大孩子打成这个样儿,下回就别让我碰上”一顿,接问道:“老弟台,是谁把他要回来的”云飞道:“时老,您这是明知故问。”时迁目光一凝,道:“老弟台,那几个爪孙怎么样了”云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