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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我会出钱啊,你不必这麽省──」「闭嘴。」除此之外,朝黎在推开他们的房门前都没再说过话。落後几步的陆沈云总觉得朝黎的背影看起来有些矛盾挣扎纠结他想不出适当的词汇。确实有哪里不太对劲,果真是因为他的告白吓到朝黎了想想朝黎还没真正从过去的痛苦走出,他就这样随便表白一定给对方不小的压力吧但当时他真的是情不自禁「朝黎,我很──」陆沈云的抱歉还没说完,就被朝黎砰地关起房门给中断。「做吧。」「什麽」陆沈云反应不及,手被朝黎一路拖过去。他不敢抵抗,就怕伤到对方的手腕,最後他人摔在超大尺寸的床面。朝黎什麽也没解释,一脸冷静平淡迳自像过去那般解开衬衫,色泽健康结实、各处肌肉皆锻鍊饱满合宜的完美身材,就在陆沈云惊愕的视线下逐渐敞开。陆沈云是真的搞不清楚对方的态度怎会突然如此积极他呆坐在床上说不出话来。朝黎把衬衫随手扔在地上,跪在床尾将陆沈云压在底下,炽热气息吐在对方耳边,他用一种含有性感鼻音的语调说:「陆沈云,你到底要不要操我」要是听见这种话还不懂得行动,那就不可能是一个男人,更别说是一个叫做陆沈云的男人。陆沈云反身把人压回床面,一边拿回主导权一边吻他,一再啃过朝黎总是倔强不已的嘴,动作显得比往常粗鲁和急躁。朝黎伸手环过陆沈云的後颈,让他们的呼吸更加深深贴近彼此,稍稍眯起眼用力回吻。朝黎脸上的神情仍是叫人猜不透。「我可以当作这是你愿意接受我的意思吗」陆沈云喘息,分神问他:「你肯和我在一起」朝黎沉默不做回覆,重新揪紧陆沈云几乎快被他扯坏扣子的领口,继续他们的吻。陆沈云边吻边慢慢抚摸起朝黎各处,心里却纳闷至极,一来朝黎不可能这麽快认同他的感情,二来就算真的肯接受他好了,也不至於急著献身吧这可不是朝黎的性格,尽管他们做过不少次,却没有哪次算是朝黎心甘情愿的。他很担心,是否自己的表态也和绍约一样,在一定程度上变成逼迫朝黎给出偏激反应的凶器。在陆沈云犹豫要不要伸手解开对方的长裤时,朝黎只淡淡说了一句:「做你想做的,我要你这麽做。」任意妄为去做自己私心想要的事,这对过去的陆沈云来说确实不难,那时的他还没爱上朝黎,但现今的他已经再也不可能遵循自私去伤害这个人。「陆沈云,做吧。」朝黎抓紧他犹疑不定的手,听不出情绪道:「我要你上我,真的,就做吧。」陆沈云还是没有动静,他审视朝黎即使在灯光下也黑得发亮的眼瞳,好像逐渐明白了他应该要知道的事情,他缓缓开口:「你在想什麽,朝黎」「我在想你他妈的究竟要不要做。」朝黎冷笑,「怎麽,不想要我了」不对,这不正常,该死的不对劲,这样的朝黎太反常了。「你觉得你欠我你认为──你欠我,是不是」听见此话,朝黎半裸的身躯明显颤抖一下,陆沈云倒抽一口凉气,语气微怒:「这算什麽你打算以身体作为我告白的回礼作为你自认亏欠於我的代价然後我们就此一笔勾销」朝黎想反驳说他没有,他真的不是这样想的,他并不打算拿这种事情来补偿什麽,陆沈云对他的感情不是那麽廉价的事物,他知道的但他开不了口,他只不过是不懂该如何让陆沈云满意,他更不晓得该怎麽收拾心里的紊乱情绪,他摸不清自己真实的心情,更想不到该以哪种方式表达,在最後的时刻里,他只能──他使劲推开陆沈云坐起,情绪终於回到他脸上,朝黎烦躁地朝被他推落在地的人怒吼:「就算是又如何我不知道该怎麽做」「不知道那你怎能认定我会因此而开心」陆沈云站起,抓住朝黎的双臂,发觉手中环绕的肌肉竟在隐隐颤抖,「你真的不清楚,我有多希望你是在同样喜欢我的情况下做这种事吗」「我当然不知道你之前不是很喜欢对我乱来吗为何我主动做了却反而让你不开心」朝黎想拍开他,但深深感到无力,只能任由陆沈云抓住,「我欠你这麽多,还你又有哪里错了」「朝黎,我不是绍约」陆沈云抬高朝黎的下颚,「你认清楚,我不是他你不欠我任何事物,爱情不是欠与还这麽简单,我要的不是你自我牺牲,而是明白我的爱情」哪个环节出错了陆沈云真的不懂,他不是尽力让朝黎摆脱对绍约的愧疚了何以朝黎还要坚持这种补偿心态不放「陆沈云,你不了解吗我从没爱过人,我一直是被爱的那个。」朝黎的眼底充满迷惘,「我比你还不懂该怎麽去爱一个人,我不知道要怎麽回应才是正确的方式。」什麽叫做正确爱情有所谓的对与错吗爱情有必要去想这麽多吗这是本能,就只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反应,发生的当下就会有所感觉的情愫,如同他对朝黎。「你为何总担心拿不出回报呢朝黎,不要这麽温柔好吗爱情不是你必须时时刻刻担忧无法偿还的事物。」陆沈云苦笑,口吻变得温和:「不是你不懂该怎麽爱人,而是你还没发现自己是否已爱上一个人。」因为,他也是在一瞬间体认爱上朝黎的事实,他们真的很相像,只是他发现得更早。陆沈云确信朝黎是在乎他的,否则不会这麽傻,试图以此方式给予补偿,更不会露出这麽罕见不安的神情,这个男人只是还不晓得该怎麽做抑或者是不敢。陆沈云摸摸朝黎的脸颊,又说:「你只要问你自己的心想怎麽做就好了,这并不困难,我们也有的是时间慢慢来──」「我快没时间了。」朝黎打断他:「我就要走了,这样你也无所谓吗」直到最後都没获得应有的东西,这也没关系吗在替他做过这麽多事情後,只要他一走就会化为一场空,就这样结束可以吗「你你要走去哪里」朝黎溢出叹息,「我爸要我和绍约一起去英国,有个认识的治疗师有把握治好他。」陆沈云很想问他,难道国内的治疗师就会比较差又想起稍早绍佐和朝黎谈话时双方都很严肃的表情,想必绍佐早已下定决心,不过等待朝黎许可罢了,而这个说到做到的男人当时便点头应允了,绍家决定好的事情,外人又有何能力插手阻止难怪,在车上提及下次约会时,朝黎的反应会是那麽安静,丝毫不计较他玩的文字游戏。「我不会再回来了,陆沈云。」原来,是因为再也没有下次的机会,朝黎才会这麽坚决要和他上床。这是道别的方式,不完全是弥补。「英国又不远,我想找你随时都可以吧。」「你拥有的一切都在这里,你的朋友、你的事业,就算这些你都能暂时放下,又有什麽意义你要来回两地去维系一段甚至还没成立的感情吗」朝黎抓起衬衫穿上,反正现在不需要他裸体了,「你乾脆再找一个能长久陪你的人吧。」这句话一说出口,朝黎竟感觉一阵痛楚,天,他真的在意陆沈云,直到要分离之前他才稍微明白,这不是很可悲吗「有必要这麽悲观吗」陆沈云笑得苦涩,「等绍约病情稳定,你再回来不就好了」「你也目睹过他抓狂,你告诉我,你觉得要花多久时间他才能开始好转」以陆沈云的感觉而论,他会说至少要两三年,这还算是出现奇迹的条件,一个疯狂多年的人并不会轻易痊愈。读懂对方迟疑的表情,朝黎问他:「你要花这麽久的时间等我吗要是我始终都不能接受你呢这简直就像我在耍你、浪费你的人生。」「我不会这麽想。」他的确不清楚自己对朝黎的感情能持续多久,但他也绝对不会因此要朝黎负责。「你不会,我会。」朝黎慢慢扣好扣子,「我不可能扔下家人,要是绍约的病治不好,我就不会回来,陆沈云,醒醒吧,我不是适合你的人。」他是在意陆沈云,但他不能拖累这个人。「要是他真的好了呢」又是这种假设性的问题。「等那时候」朝黎一顿,这次,他只能让对方失望,「你身边一定会有个更好的人。」原来像他这种说惯违心之论的人,还是无法对自己道出的谎言免疫,他的胃顿时纠结起来,这让他很不舒服。陆沈云沉默不语,他想开口再努力挽留对方,想告诉朝黎他不会这麽乾脆放弃这段感情。好不容易朝黎的存在让他明白什麽叫做爱情,他又怎麽可能因为分隔两地就彻底舍弃这一切呢他绝对不愿就此放手。「朝黎,我会等你,我现在就只想要你。」「你不要等我,我不见得──」陆沈云微笑著打断他,以他擅长的安抚方式,「我知道,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就是想等你,等绍约好了以後再回来找我吧,也许那时候的你更清楚自己真正的心情。」他拉过朝黎给了一个深情的吻,朝黎并没有拒绝,於是他当作对方是默认了约定。──朝黎,有一天你一定会因为被谁深爱而感受到喜悦,希望带给你这种感觉的人,会是我。第十章朝黎离开的那天,陆沈云没去机场送行,他相信当朝黎回来给他答案的那一日就是约定好再相见的日子,所以没必要去对这麽重视承诺的男人设限。他开始比以前还更认真去经营酒吧与画廊的生意,默默过一天是一天,他偶尔会充当酒保聆听顾客的苦水,大多都是对於爱情的烦恼,经过这麽一搭一聊,陆沈云渐渐明白自己对朝黎的感情在更早之前就萌芽了,只是他一直没发觉。不晓得朝黎是否也是如此呢有时候,人在当下反而很难体会。说不寂寞是不可能的,尤其平时和他最要好的官焰也不晓得发生什麽事情,只和他提起要去海外旅游一阵子,就和一个看起来很危险的男人走了,从那之後他们再也没机会见面,更别说可以一起喝酒聊天,偏偏深爱的人也远在英国,这里面的委屈不是几个字能形容。每天和陆沈云搭讪的客人依然不少,但一个个都被他拒绝了,他无法想像心里满满被朝黎占据的自己要是如同以往一样随便和人上床,有多麽污辱这份得来不易的爱情,如果他真的这麽做,根本不配继续等待朝黎。但他偶尔也会想,既然苍天注定要他们分开,当初又何苦让他认清体会爱上朝黎的事实他的理智当然知道这种不被掌控、不可预测的感情才叫做爱情,然而这份爱情却这般令人孤寂,好像又回到年幼时的日子。他不晓得朝黎去英国以後过得如何,男人就像从人间蒸发似的,完全没有和他联系过。不是陆沈云想庸人自扰,但他真担心像朝黎在外国肯定也很受欢迎的英俊相貌,该不会早就被人拐走了吧想归想,陆沈云又笑了出来,连他都拐不动的男人,还怕老外得手要是真的能随意喜欢上别人,那个人就不叫朝黎了。哎,可是朝黎也太无情了,就算再不爱他,好歹他们一起经历过不少事情,最起码打个电话道平安吧就让他这麽空等会不会太折磨「黎黎,我好想你啊」擦完酒杯,陆沈云趴倒在客人都走光的吧台,懒得再移动半分,「这样下去我一定也会得病的。」他总算能体会当初绍约是以什麽心情等待朝黎的,喜欢朝黎这样的男人势必要付出代价,而这份代价很容易就让人抓狂。但绍约可是意志坚定等了七年才发疯,他不过就是估计分离个几年,算得了什麽陆沈云不禁叹气,他必须再多点耐性才行,否则等朝黎回来肯定还是把他当小孩看待。这时,酒保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表示鼓励。也罢,至少他还不算是一个人。朝黎离开三个月後,陆沈云收到几张没有署名的明信片,正面都是英国知名旅游景点,其中一张是壮观宏伟的西敏寺,只有这张背後写了两个漂亮的字体:朝黎。陆沈云不禁微笑,他可以想像朝黎的意思是:我过得很好。去医院探望过绍约後,朝黎拎了一袋刚从超商买的新鲜食材,一路慢慢散步回家。英国的气候对他来说不难适应,语言更不会是问题,大致上生活算悠閒。唯一的缺憾大概是绍佐还是必须工作,时常在世界各地往返,也因此照顾弟弟成为朝黎一人的责任,这也是绍佐坚持要他一起来英国的理由之一吧。只有当绍佐人在英国时,朝黎才会主动去买这些材料,他们父子会一起下厨聊聊近况,大多话题都是围绕著绍约,很少有閒情逸致去谈别的事情。「小约一切都还好吧」刚下飞机不久,绍佐还没时间去探望小儿子。「不错,段海说他情况比起刚住院时进步很多,治疗行程也比其他病人进展快得多。」朝黎边说边把暂时吃不到的水果放进冰箱。段海就是绍佐说的治疗师,朝黎起先还以为应该要和父亲差不多年纪,却是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东方人,这也让他们很快就彼此熟识。「爸,你为什麽坚持段海能治好小约」「他的爱人也得过和你弟类似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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