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她的真爱是一回事,可人品是另外一回事。吃得咸鱼抵得渴,当时既然要嫁,现在也别说别的了。“我也不是同情她,不过师父对我说,马程远能同光哥联系上,是李氏先找过来的。”“咦”“都姓李嘛,说起来也算是本家了。李氏是过来找关系的,不知怎么就同光哥遇上了,然后光哥又把他们介绍给咱们的大老爷。”倩姐不知道说啥了,马程远想认慧姐可以理解,这李氏脑子不抽筋就不该这么想啊起码不该这么充当急先锋啊。是嫡母就一定能拿捏住慧姐了慧姐一个绣品两千两,马程远不把她当菩萨供起来,你一个没多少财产在手的老女人又算什么何况认了慧姐,你那念姐又算什么这不为自己想,连亲生闺女也不考虑了吗“真爱啊”慧姐看着她,倩姐点点头,再次重复:“这就是真爱,真爱的脑抽了。”慧姐噗的一声笑了:“你这张嘴啊,真是谁都不能得罪。”马程远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对于慧姐母女的影响除了多了些可以参考的人选外,就是要准备换房子了。她们这房子还没换几年,住的也还算舒服,但马程远这一闹就显出弊端了。首先,门户太浅,外面有个什么,直接就闹到了院子里,用战略术语来说就是连个纵深都没有;第二,支援太少。虽然离衙门不远吧,但附近并没有什么亲邻。这一茬的县令又和早先的不同,虽然也让衙役上街巡视,可脑袋长在头顶,直往集庆街这样的地方走了,马程远吵闹的那么厉害,若不是杨继山过来,竟都没有衙役主动过来这一次也就罢了,下次若再遇到个什么事可要怎生是好她们家又连个男人都没有。所以商议一番后,母女俩就准备也在集庆街附近买处院子,倒也不用太大,三进就好了,关键是离倩姐家近,有个什么事也好互相支援。当然,这房子的事要慢慢凑,而他们眼下最关键的还是府城的那次绣展。这次会展是李先生出手,联合了张绣、吕绣并苏杭的一些名家在府城举办的,目的不仅是为了慧姐,也是为了打响一品绣房的名气。这些年一品绣房不仅在青茗,在新罗县、付家集这些地方也开的有分店,就单单避开了府城。而这一次,她却要在府城开店了,地方已经买好,就是文光街的一处三层小楼,也收拾的极为雅致。本来是只准备做会展的,听了倩姐的话又做了一些改变。于是这一天,进门的客人就发现,她们走进去,绕过大屏风,首先看到的不是绣品,而是一张长条桌子那么长那么宽实在没办法说是条几了。桌子上铺着缀有流苏的鹅黄色的棉布,再上面则摆满了吃食。葡萄干、蜜饯、干果、糕点、当季水果,此外就是一个个窄口美人瓶,旁边还放着白色的瓷杯,那杯子做的也有些古怪,比普通的杯子要长一些,上面是一个大敞口,看着像朵花似的,做工也极为精致,虽不是大家特意烧出来的精品,可也能看出是官窑里挑拣出来的,釉质都散发着一种温和的光晕。而桌子两边呢,还站着两个身穿绿色敞口百褶裙的少女,这两个少女也说不上如何漂亮,就是身材窈窕,面色喜人,见了人就会行礼问好。“这是做什么”当下就有人好奇的开口。“这呀,是咱们家特意推出来的百里红,最适合女子喝的,又养人又可口。”“百里红怎么个养人法”“夫人必是知道玫瑰露的,活血化瘀,祛斑美白。我们家的百里红也有同样功效,而且效果更好。”这次的展会是只限女子,虽不能说只准达官贵人家的女子进门吧,但发了帖子邀请的却都是府里有名望的有同李先生要好的,还从县里赶了过来。当然,若有女客户临时上门,也是欢迎的。这些人就算过去没用过玫瑰露,随着知味遍地开花再加上雨前楼隆重推出,也都开始用了。而且一般都是长期服用,这玫瑰露是真有效果,再加上这些人从小就没少听关于玫瑰露的种种神奇,于是别说真有用了,就算没用,心里上也会觉得是很有用的,特别是现在的镜子技术还不那么发达,试想下,当一位夫人捂着自己的脸,问身边的丫头自己肤色是不是更好些的时候,哪个丫头会那么傻的说夫人您没变化呢还不一个个上赶着去凑趣巴结所以一来二去,玫瑰露简直成了富裕人家女子们必备的产品喝不起雨前楼的,咱总能喝起知味的现在听说百里红同玫瑰露差不多,就立刻有了兴趣:“怎么会更好,这是用什么做的”“也有玫瑰呢,不过具体怎么做的我们可不知,夫人不如尝尝今日拿着帖子进来的,都可以随便饮用呢。”那少女一边说,一边就拿起美人瓶,倒了一些,粉红色的汁液落在白瓷杯中,说不出的好看,那夫人端起来就闻到一股玫瑰的香气,尝一尝,就觉得有些像自己喝过的葡萄酒,可又多了一些甜。作为一般的汤水当然不怎么样,可要作为酒的话,却是太好喝了。一个人试了,自然就有第二个、第三个,也有人觉得一般,不过这时候那绿衣少女又说了:“我们东家说了,闺中最适合饮此酒,特别是看绣品时,如同雪中对饮,别有滋味。”这话不由得令人浮想联翩。雪中饮酒,先不说这酒好不好喝,也先不说在没有地龙的情况下,这喝酒的人会不会冷,可是这感觉、这意境意境出来了,而那些端着杯子的夫人,对比一下没端的,立刻有一种自家高大上的感觉,于是纷纷点头,夸这酒好。一个这么说,两个这么说,就算有那觉得不好的,也无法开口了,更有的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感觉了。而那些没有帖子的人呢,则纷纷以羡慕的目光看向拿着酒杯的,有的觉得没趣转身走了,有的则会打听这酒卖不卖,怎么个卖法,这时候就会有人上前解答:“今天我们东家开业,这酒是不卖的,不过但凡在店里买东西的客人,无论贵贱,都会送一壶呢。”此时的酒,固然有十几二十文一斤的,可也有三四百文甚至更贵的,葡萄酒因属于外来酒,最次的也在八十文以上,一般的怎么也要卖个一二百文。而这店里的东西呢,虽然固然有几百两上千两的,可也有二三百文的小摆件,当下就有人觉得这陪送的力度瞒大,有那本来不准备买的,也会买上一两个小摆件了。所以这一天只是三百文以下的小扇子、小摆件就卖出了一百多件。而这还只是一楼发生的事情,到了二楼、三楼就又不一样了。、第149章第四十二章立在文光街的一品绣房面积不大,但收拾的极为利索。此时没有玻璃,绣品又不比别的可以支开窗户。那些不太值钱的小东西或者能放起来的绣件也就罢了,摆在外面的大件若是招了灰尘,清洗麻烦不说,也大大影响价格。所以现在很多绣房采取的都是把门做大,外面也不会摆什么屏风,毕竟这样的地方也是不好点蜡的。但一品绣房则不一样,它的门脸是不小,却摆了一个大屏风竖在那里,不过里面光线并不灰暗,一是窗户开的多李先生一接手这个店就开始大改,把其中的大半面墙都改成了窗户,所以虽然没有玻璃,但透过白纸照过来的光线也依然不弱于其他绣房;第二则是颜色,此时店铺装修都喜欢用红的、棕的。而这里则用的大多是米黄、浅粉,而且把看起来粗笨厚重的都摒弃了,所以人们一进来都有种敞亮的感觉。一楼今天是随便女子出入,但二楼却是只有拿着帖子的人才能上的。自然也有些自忖有身份的不服,不过外地来的一般很少愿意在本地惹事,而本地的在看了几个拿着帖子上去的也都不出声了。王家的大少奶奶、知府夫人、学政夫人当这些夫人奶奶们扶着丫鬟的手走上楼的时候,下面也没了声音,不过再看向一楼的那些绣品时目光就又不一样了,这是能和这些夫人们产生关系的地方啊有那精明的已经开始打听怎么才能上二楼了,绿衣少女们倒也有礼貌,很耐心的一一解答,除了今天,平时这二楼也不是随便能上去的,要办一张会员卡,这办卡也简单,要不在店中消费了一千两银子,要不就是拿两一百办张银卡或者二百两银子办个金卡,当然,这银子也不是白收的,以后在店里买东西都会有折扣的。拿一百两的给九点二折,拿二百两的给八点五折。绿衣少女们也会说:“夫人看见咱们摆的那个大屏风了没对,就是放在右边的那个,张绣出品,十个绣工用了三年才绣出来的,送到宫里都够了,咱们家要一万两不多吧您要先办了卡再买,就这一项就要省上千两银子呢”虽然就算王家的大少奶奶也不会去买那个屏风,可大家一算这个帐也还真是。当然,一百两不是个小数目,一般二般的人是出不起的,不过自然有能出得起的。这就像在现代,对有的人来说,一万块是全家三口一年的开销,而对有的人来说,那就是一条系在脖子里的小丝巾。何况就算不买东西,拿着这卡上去也是极有面子的,没见那么多大家夫人都上去了能同她们上同一个楼层,那就是身份所以这一天,只是办银卡的就有九个,还有三个办了金卡。二楼同一楼又不一样,没有方桌了,就是一个个小圆桌,那桌子也不大,最多坐四个人,旁边放着小木墩和一个红楠木做的小架子,里面同样摆着各种吃食,当然,成色看起来要比一楼好些。比如一楼放的是瓜子,这里放的就是核桃;一楼放的是双麻火烧、驴打滚,这里放的就是蜜三刀、大金枣,旁边还配了竹签。而这里的百里红也不一样了,一楼就是一个素白瓶,这里的瓶子更有渲染的红玫瑰,立在旁边等着服侍的,也都是穿着米黄色衣裙的少女,依然不能说多漂亮,可依然打扮的利索干净,而且每人头上都插了根小珍珠钗子,就是这根钗子,到外面就能买下四五个差不多同样年纪的少女了。这里展示出来的货品更少,可也更精致,随便一根扇子就是黄花梨木做的扇柄,框架也一个比一个考究。夫人姑娘们坐在这里都是细声细气的,当然也有人问百里红,黄衣少女除了楼下那番话,自然还有别的应答:“这是二品的百里红,区别嘛,主要是里面用的东西不一样,不说别的,就是玫瑰也不同。您知道,玫瑰也有白玫瑰有白的有黄的,楼下的,那就是杂色的,而这上面的是只取了红色的,女子用来,效果更好呢”到底什么颜色的玫瑰更好大家不太知道,但这么一听却会觉得红玫瑰更高人一等,那买了身份上来的,更觉得自己有先见之明看看,咱们这样身份的,怎么能喝杂色的呢不过这里人虽不少,怎么不见知府夫人学政夫人呢面对这样的问题,黄衣少女只是含笑不语,不过却有旁边的人向楼上努了努嘴。“还要上楼这再上一层又要办什么卡”当下就有人问了,不过这次的回答是,“上面是主家招待客人的地方,不是办卡就能上的呢。”“那要怎么上”黄衣少女含笑不语,有的人皱眉,有的人微怒,也有的人就开始思量了,不仅是买卡上来的,就是拿着帖子上来的,也开始有想法了。有那自忖身份够高贵的,当下就翻了脸,站起身就走,不过像这样的毕竟是少数。能上到这第二层的,富、贵两样总是要占了其一的,这些人虽被锦衣玉食的养着,可也是从小被教导着的,就算是做姑娘的也知道也知道有的事不能做到面上来,心中哪怕再有意见呢,也不过是少说两句话。何况这府城里谁得意、谁当势大家也是知道的,这上去的虽不能说必然都是正当权的,可有那几家不仅是大家不愿得罪的,还是想着要去巴结的。这个东家能一口气把这几家都请来,这是何等身份何等面子她们现在转身,得罪的又是什么人而且,那些夫人都给这东家面子了,她们不给,这是不是也得罪了那些夫人下面的人在想,这三楼的人也在想。同在府城,她们其实是经常能碰到的,可无论是在庙里在庵里或者是在哪家的院里,这和今日又有些不同。这三楼和二楼又不一样,不仅不像绣房,连做生意的地方都不像,倒像是大家闺秀的书房,绣品没有几件,书却放的不少。正中间摆着一个长方形的大桌子,淡紫色的暗花绸缎铺在上面,白底蓝花的官窑小盘盛着各种瓜果,桌子旁边摆的却是一个个昙花小榻。这种小榻有些类似于现在的小沙发,能坐两个人,上面用绸缎被褥铺的宣软,一个榻却是只有一个人用,虽不能躺,可也能随意伸张一体了。这个桌子上的百里红都是红瓶的,红的透亮,上面却是一朵大白玫瑰,那玫瑰渲染的奔放肆意,竟有一种美艳的感觉,李先生举着杯子说:“这种百里红是只取红玫瑰的花心做主料,大家不妨都用一些。”她这么一说,慧姐就走上前拿起了酒壶。她今天穿了件宫缎素雪绢裙,上身是一件广袖碎花小粉罗衫,梳着凌云髻,插着五彩翡翠簪,戴着白玉耳坠,手腕上倒只戴了一个玉镯,却是羊脂玉做的。这身装扮,就是做富贵人家的嫡出姑娘也是足足的了,再加上她的气质,怎么也不会只是个丫鬟,当下就有人开口:“这位是”“这是我前两年收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