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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94(1 / 1)

替自己陪在他身边不过也好,万一他娶了别的女人,怕是又要担心新王妃对孩子不好,所以没有孩子还是好的。原来老天早就给她安排好了,她是不是应该充满感激呢所以,她尽可以“无牵无挂”的离开。可是接下来,她要去哪但不管去哪,她一定要找到一个人段戾扬就是他,先是毁了瑜妃,现在又毁了她,她每一分的痛楚蛊虫噬心之痛,担心玄逸受害之痛,不得不与玄逸分离之痛,都是拜他所赐她每痛上一分,就对他恨上十分。她怎么那么后悔当初竟然阻止宇文玄逸去杀他若是可以,今日的一切皆可避免是他,让玄逸因为自己而得罪了重臣。是他,让自己在就要接近希望之巅时狠狠的跌了下来,不得不清醒而恐惧的面对生离死别。不过是一个瞬间,不过是实践一个诺言,而且她虽憎恶他,也不能不感激他对腹中孩子的关爱当然,那怕是他对个人私欲的关爱,却不想改变了她的命运。她头一回发觉竟有人是如此该死,让人恨不能亲手杀了他闭了眼,抓着裙裾的手死死攥紧。然而只是一会,便松了开来。同心结已是发作三次了,她只觉一次比一次虚弱,就连走路都好像踩着棉花,不得不调动所有的精神以防别人看出破绽,却更消耗精力。今日她已是强撑着陪那群人周旋半日,回来后又是伤心又是绝望更是愤怒,终于耗费了最后的气力。这样下去,怕是没有离开王府就先死掉了,又何谈什么报仇这会的她甚至连生气也没有力气了。那张舒服的大床就前方,可是她现在连看上一眼都是奢望,因为眼皮不可遏止的垂下来,神志不可遏止的沉下去睡意海浪般的托起了她,包围了她,又淹没了她其实睡着了是件挺幸福的事,什么也不用想了一忽是当年的琼花林,那个如玉君子坐在紫藤秋千上,对她说本王何惧如此即便如此,亦是心甘情愿一忽是今日的停云苑,他轻拈玉盏,半是清冷半是春意的眸子若有若无的睇向柳可心交杂的碎片,一浪又一浪,向她袭来,再一层又一层,将她浸透。在彻底沉入海底的瞬间,她好像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门霍然被推开“锦翎锦翎,你怎么了”455亦梦亦真“六哥,你是怎么了”云梦斋内,宇文玄铮踱来踱去,蓦地停住脚步,看向那坐在书案边的人。刚刚他来到暖玉生香阁,竟发现苏锦翎昏睡在门口,而听秋娥的闪烁其词,方知他那人见人爱的六哥正在停云苑“开桃花”他赶去时,正见那个叫什么可心的女子恍若脚下一绊,恰恰跌到六哥怀里那女子的模样乍一看去竟和苏锦翎有些相像,就连着装打扮亦是苏锦翎的风格“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他已经出离愤怒了,若宇文玄逸不是他一直敬仰的六哥,他早就他把最珍贵的宝贝交给了他,原本以为他会细心呵护,却不想一想到苏锦翎那张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脸,心就一阵阵的抽紧。“六哥,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了,只不过我看到她的样子”宇文玄铮攥紧了拳:“那一刻,我只觉我好像看到了瑜妃娘娘”即将挨近唇边的玛瑙酒盅忽的一滞,仿佛有一道电闪划过心间一直静默的宇文玄逸蓦然站起。“你要上哪去”宇文玄铮一把抓住他,语气不无讥讽:“你看她病了所以嫌弃她了要去找那些女人”宇文玄逸大怒,强忍头痛,一手挥开他。宇文玄铮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形,却仍是碰落了架上的五彩冰梅蝶纹瓷瓶。一声脆响后,瓷片碎了一地。福禄寿喜匆忙跑了进来,见二人正怒目相对,剑拔弩张,顿时吓得说不出半句,而后得了一句“出去”方如获大赦,耗子一般的逃了。宇文玄逸一手扶住案角,努力站稳,一手支额,艰难的闭上眼。他虽非海量,也张弛有度,只除了那次新婚时,因为她一心只想离开他,他苦闷不堪,结果不小心醉倒在摘星亭。那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醉酒,这么多年来,他再未醉过。当日,她衣不解带,细心照顾,可是今天呢“与其在这里指责我,不如去问她,问她到底想怎样”殷红的唇瓣轻颤,抖落无尽的苦痛。宇文玄铮忽然不知该说什么。宇文玄逸今日要他过来,原本是说苏锦翎最近心情不好,怕是只有他这个活宝才能令她开心,结果弄到现在这个地步。他刚刚气急,口不择言,然而他也听福禄寿喜说原来那群女人是苏锦翎拜托瑞王妃找来的。苏锦翎是怎么了她那么喜欢六哥,怎么会想着把六哥往别的女人身边推而六哥也是那么的爱她,她这样自作主张,就不怕六哥会伤心吗可是他又不好去责备苏锦翎,她今天的样子说句不好听的,好像只比死人多口气。这两个人,怎么会弄到今天这种地步六哥定是无计可施了,才找了他,可是连清宁王都一筹莫展,他又能有什么锦囊妙计他叹了口气,上前扶住宇文玄逸。认识六哥这么久,他还是头回见到如此虚弱无力的清宁王。还记得苏锦翎被奉仙教掳走时,六哥数日不眠不休,依然精神抖擞,头脑清晰,可是现在,他仿佛纸人般靠在自己身上,口里喃喃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扶他躺在床上,正要去给他倒杯茶,袖子却被他拉住。宇文玄铮只得俯下身子,但听他极微弱的重复着:“帮我问问她到底怎么了帮我问问”气息终于渐弱渐息。六哥睡着了即便是睡着,眉心依旧紧蹙着,微翘的唇角仿佛也挑着一抹忧郁。苏锦翎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六哥她一向是这样子,有了什么事也不说,现在六哥也被她影响了,弄得他现在一头雾水,到现在也没搞清楚二人到底是怎么了。六哥对她有情,简直视她如命,否则也不能借酒消愁,魂不守舍;她对六哥有意,亦是情深不渝,否则也不能伤心欲绝。彼此相爱至深,却又彼此折磨至苦,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其实他倒有一个法子,想必六哥早就想到了,只是禁术无论如何都难免对身体有损,何况苏锦翎本就体弱,六哥又怎会拿她冒险他叹了口气,将床头的锦被抖开盖在六哥身上。那个沉醉的人眉心微展,唇角翘了翘,游出一声叹息:“锦翎”走出云梦斋,但见对面的暖玉生香阁已然熄了灯。今夜弦月当空,星光极好,却好像有看不见的乌云飘过,罩在了这个原本幸福安然的府邸上空今夜无月,星光极好。宇文玄逸奔跑在细石子路上。他惊异的发现,自己的身影变得小小的,仿若幼儿,无论他怎样努力,速度都慢得可怕,而且他为什么要奔跑呢他要去哪一不留神,两只脚不知怎么绊在了一起,狠狠跌了一跤。嘴一咧,就要哭出声,却急忙抿紧嘴唇。他不能哭,哭就被人发现了,母妃就要跟着倒霉了对,他想起来了,他要找母妃,他不要再待在合欢宫。宇文玄缇总欺负他,在他身上刻下无数伤痕,还不让他告诉别人。如妃即便知道,也装作看不见,还时不时的怂恿儿子拿他练功。他努力爬起,顾不得还在流血的伤口和数不清的疼痛,迈开小腿,继续向那被翠竹环绕的秋阑宫奔去。母妃,别再送走逸儿,逸儿再也不要离开你远处,有荧荧的灯火在枝叶间忽隐忽现。他心情激动,加快脚步,飞也似的跑进秋阑宫。宫里怎么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母妃一向睡得晚,所以不该如此安静。他转了好几个房间,从母妃最喜欢的听风小筑到抚琴的翠玉轩,最后奔向寝殿好像有奇怪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哭,又像是极力忍住疼痛。人声渐起,有人低声唤着“娘娘”,带着哭腔,有人喝令“闭嘴”,却是透着颤音。母妃他心里发慌,急忙跑进去落地的湖蓝弹珠纱帐仿佛被风鼓动,如波起伏,隐约可见有人在里面翻滚,发出压抑的说不出是低吼还是呻吟的轻响。“母妃”他失声叫道。候在帐外的宫女齐齐回了头,见了他,齐齐惊叫:“殿下”与此同时,他仿佛听到“噗”一声怪响,好像是利剪划破了丝绸,湖蓝弹珠纱帐猛的一颤,霎时开出了一朵巨大的牡丹鲜红,刺目,好像绽放的烟花那红色还在往下滑,蜿蜒又狰狞床幔骤然划开,露出母妃惨白惊惶的脸,唇角兀自挂着一线血痕:“逸儿”她的声音嘶哑而低沉,带着无限疲惫,他看到有细小的白色的东西从她沾了血的指缝间爬出是虫子。他震惊得已经忘了应声,只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诡异。忽然,颈间一沉,整个人霎时失去了知觉。醒来时,仍是在秋阑宫。他对着满室的阳光发了会呆,急忙跳下床,奔向寝殿。母妃正一身清爽的坐在鎏金的妆台边,沐着晨光,仿若仙子。他却越过母妃望向那落地的床幔依然是湖蓝弹珠纱帐,其上却多了几朵鲜红的牡丹花绣工精美,惟妙惟肖。目光在触及牡丹的瞬间一滞“逸儿”母妃在轻声唤他。他走向瑜妃,然而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艳丽的牡丹花:“母妃,昨夜”“逸儿,你昨夜是怎么了在合欢宫待得好好的,却忽然跑到这来,还累得晕了过去,母妃只得留你住了一晚。一会让绿珠送你回去吧,就说是母妃做了好吃的豆沙糕,特意叫了你来,结果你吃多了,坏了肚子”“母妃,”他摇着瑜妃的手臂,指着床帐:“你是不是病了我昨天看到”“逸儿”瑜妃低喝。他不禁哆嗦一下,对上瑜妃的愤怒他从未见过如此辞严色厉的母妃。却见瑜妃笑了,笑得慈爱,又有点无奈:“逸儿是不是做了噩梦”她摸着儿子的头,语气轻轻:“既是噩梦,应该忘掉才是,否则,人怎么会开心呢”母妃的手温和又柔软,仿佛阳光照在身上般温暖而舒适。他不觉打了个呵欠,然后看到母妃的脸仿佛迷离在晨光之后,声音也带着催眠的色彩,她在说:“忘了吧,忘了就开心了”他好像做了个梦,一个极简短的梦,梦醒后见母妃微笑着看他,还卷起他的袖管,给他臂上的伤口换药。他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又一时想不起来,而且只要动一动心思,就头痛得要命。他不由自主的望向那湖蓝弹珠纱帐,惊见那纱帐不知何时换做茜红的缣丝帐,上面正铺着一片暗色,有细小的白色虫子密布其上,不停蠕动“锦翎”他正要向帐子冲去,手却是被人握住。莫名的,面前的人已换做苏锦翎,正笑着看他,可是那笑意是那么凄绝,那么无奈,还带着几分飘渺456解封记忆他惊恐的发现,她正慢慢的变得透明,她的身上飘起丝丝缕缕的雾气,不断的渗入晨光她要消失了他急忙攥住她的手,却见她摇头:“没用的,我要走了”“锦翎,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走我不让你走”她只是摇头,笑,一瞬不瞬的看他,眼底有晶莹滑落,却只化作了晨光中的微尘。“玄逸,保重”她的声音好似穿过窗棂的风,与此同时,攥在掌心的手也乍然变作虚无。他慌得抱住她,却只抱住一缕晨光,一缕她遗留下来的幽香他惊惶四顾,只见满室清冷。他奔到院中,只见庭木凄凄。“锦翎锦翎”宇文玄逸忽的从床上坐起,头痛欲裂,冷汗淋漓。漆黑中,他习惯的去寻身边的人,却只摸了个空。心下一惊,方发现自己身在云梦斋内。他急忙跳下床,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冲出了门,直奔暖玉生香阁而去。他推开门,似一步便迈到床边,一下子划开床幔。还好,她在他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提起心动静这么大,她却恍若未闻,而她一向睡眠轻浅他抱起她,颤颤的试她的鼻息再次松了口气,竟是眼角发烫。“锦翎,锦翎”他低声唤她的名字。她依然恍若未闻,软软的搭在他的臂弯,仿佛沉浸在一个永远也不想醒来的梦里。他急了,索性狠狠咬了她一口。她“嘤”了一声,掀睫看了他一眼,可是目光毫无落点,却也足够让他欣喜。“锦翎,锦翎”他上了床,抱住她,不停的唤她的名字。然而她再不肯应声,好像又睡了过去。他毫不气馁,只不停叨念:“锦翎,别离开我别离开我”直听得她好像“嗯”了一声方肯罢休,又加了句:“你可是答应我了,不得反悔”满足的搂住她,满足的叹口气,又吻了吻她的鬓角,凑到她领口处深深吸一口气是他熟悉的幽香,令人安心。他使劲的抱住她,终于放心的睡了过去。苏锦翎醒来时已是中午。她很诧异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还这么沉,简直如同死过去一般。期间迷迷糊糊的觉得宇文玄逸好像过来了。他二人已是分居多日,又经了昨日的事他应是对那位柳可心格外有好感吧,又怎么会来看自己这个愈发讨厌的人定是自己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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