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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她该休息了那过去的十五年,过于平淡,过于清幽,如一脉潺潺流动的溪水,本想掬一捧在手,却自指缝间滑落。剩下的,只有经过洗濯过更加清晰的掌纹。三岁,湖边偶遇苏穆风,又结识了苏玲珑;同年中秋刚过,被冤枉偷盗,险些命丧章宛白之手,是莫鸢儿替她挡了致命一击;六岁,被误当成刺客,躲避之间滑落池中,意识消失之际,是玄苍救了她。如今想来,竟是前缘早定。而后随莫鸢儿习歌舞,亦算是轻歌曼舞的的过了九年,迎来了简单的及笄礼,然后便是她絮絮的说着,语言同语气亦如白水平淡无奇,而这些个记忆的断点除了落水偶遇皇上一事竟全数被她略去。渐渐的,她的声音低下去,终至无声宇文容昼静静的听着,直至她话音渐歇渐无轻轻撩了罗帐那小人儿已沉沉睡去。夜光怜爱的笼在她身上,发丝萦着柔柔的光彩,面容异常宁静恬淡,如玉辉轻溢。却好像睡得不大舒服,两道纤眉微蹙着,小嘴也轻努着,时不时的抿一下。就这般看着她的睡颜,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唇角便不禁勾上一丝淡笑。想移她到床上安睡,却又怕惊了她。清心殿是避暑之所,然而夜间却难免寒凉。吴柳齐为了“忠心”于他促成好事,只等她受不住或他于心不忍,然后于是特意不肯给苏锦翎铺上稍软的被褥,亦不肯拿了御寒的锦被,真难为她亦不肯为自己争取半分。摇了摇头,取了身边的云丝被,轻轻盖在她身上。手无意的碰到了她的脸颊,凉凉的,细滑如脂。不忍离开,指背轻轻摩挲那份柔滑,却似引得她不满,脸一歪,将头缩进被中。无声轻笑。躺回床上,闭上眼,竟是史无前例的迅速入了梦。吴柳齐按例是四更天的时候叫皇上起床,整理仪容,准备早朝事宜。说实话,他有些激动,就等着一进了门便给苏锦翎道喜,然后一旦皇上吩咐册封,他便可将在素纸上准备了一夜的表单直接呈上。可是他刚走到殿门,未等开口说“皇上,该起了”,就见殿门悄无声息的开了,一身素白寝衣的皇上立在门口。他随即笑得开心:“皇上昨夜可歇得好”这纯粹是话里有话,宇文容昼自是明了,却是微哂的瞧了他一眼,踏出,亲自合了殿门。吴柳齐毕竟好奇,于殿门合拢之际偷眼望去帘幔因了清风灌入微微拂动,开合之间,他看到一个盖着云丝被的人睡在床侧的托塌上那是苏锦翎吧可她现在不是应该在龙床之上吗那么托踏上的人又是哪个他努力的想。昨夜,特意安排苏锦翎上夜。他在殿外偷听许久,亦未听到应有的动静,料是皇上因外面有人不好行事唉,皇上以前不是这样子的。他急忙遣散碍事的宫女,又熄了碍眼的灯他敢保证,寝殿内只有苏锦翎一个女性。当然,为了皇上的安全,殿外还是要加强防守的,如此自是苏锦翎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调包一事绝无可能发生,可是怎么会这样莫非自己估计有错不可能啊他心下犯疑,廊内已有宫人捧着今日的朝服与冠带在候着。他终忍不住,急赶两步。“皇上,昨夜的事要不要记入彤史”但凡皇上临幸了那个宫中的女子,均是要被记入彤史的。宇文容昼止住脚步,回视了他一眼,那目光极是锐利,当即令他垂下眸子不敢多话。可是就在那目光调转的瞬间,却见皇上又笑了,那笑意虽浅,却极是温暖。他彻底糊涂了。都说君心难测,而因了苏锦翎这小丫头,皇上似乎变得更加高深莫测了。苏锦翎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看着眼前的金壁锦梁,罗幔堆叠,一时不知身在何处。一骨碌坐起,却有轻滑的物件自肩上滑落是龙旋凤绕的云丝被。这尊贵耀目的明黄颜色立刻让她想起昨日之事。“皇上”转了头,却见床上空无一人。糟了,是不是自己睡得太沉,结果错过了伺候皇上上早朝想到一群人在殿中忙忙碌碌,自己却大模大样无知无觉的于一旁酣睡天啊急忙起身,跑了两步,又折转回去将那云丝被叠好。被褶间散着丝丝缕缕的甘甜之香,连带她的身上也多多少少的沾染了这种香气,而她分明记得睡前并没有盖什么被子,莫非是皇上可是皇上怎么不叫醒她上夜的宫人在主子休息的时候是不能打盹的,而她不仅睡得沉重连皇上起床都不知道还占了皇上的被子,这么多大的罪过心下惊慌,奔出殿门,正遇上一个宫女,见了她,便福身请安。不对,她们都是宫女,纵然她现在升了五品宜人,可是昨儿个来时还没这程序,今日怎么变了“皇上”“回主子,皇上已去太极殿上早朝了。主子不必心急,若无大事,皇上再过半个时辰就回来了”主子她四处张望又抬头只见殿顶依旧彩画繁丽金龙腾雾的如昨日一般,可是她是不是还没有醒,结果做了这么个稀奇古怪的梦疾行至殿门口,环顾片刻,但觉绿林如盖,清风袅袅,空气中到处飘着甘甜怡人的龙涎香仍旧是曾经模样。可是转得身来,便觉再次坠入梦境,因为那宫女竟然还福身在原地该不是在等她说“平身”吧有一丝恐怖,有一丝诡异,让人分外不舒服。她索性走出门外,可是来往宫人,但凡见了她的都过来请安。昨日不是这样的心中的恐惧在无限扩大,已产生了无数联想的版本,该不会掐着裙摆的指尖愈发冰凉,其上冷汗密布。“恭迎皇上回宫”她正兀自七想八想之际,忽听得这一声报。抬头,只见一道耀眼明黄于满目碧绿中缓缓移来。“皇上”她疾奔下台阶。宇文容昼牵住她的手她没有在殿内守候而是立在台阶上,神色慌张,小脸白得吓人,这手怎的这般凉眉心微蹙:“有人欺负你了”“没”她急忙摇头,又忽的想起什么,连忙福身:“奴婢恭迎”一把将她拉起:“到底怎么了”她面露急色,却不知该如何说起。宇文容昼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大步迈进殿内,结果一眼就看到一个宫女屈膝在殿中。“雁卉,这是怎么回事”吴柳齐瞅了眼皇上的脸色,厉声喝道。那个叫雁卉宫女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在保持这个艰难的姿势的漫长时间里也在不断的反思自己做错了什么,却依旧想不出个所以然。“拉下去”“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皇上,雁卉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罚她”宇文容昼看了苏锦翎一眼,不答话这丫头和紫岚一样的心慈手软,别人都欺负到头上来还要替人家说话。可是她又和紫岚一样的执拗,若是杀了那宫女,怕是“雁卉,皇上给你个机会,让你道清原委,否则”吴柳齐深知皇上所虑,急忙为其解围。雁卉扑倒在地:“奴婢实不知到底做错了什么。早上锦翎主子问奴婢皇上去了哪”后面的话不用听也明白了,岔子就出在“主子”二字上。吴柳齐亲自上前给了她一巴掌:“就你这口无遮拦,便是大罪”雁卉被打懵了,她依旧想不通自己哪错了,只得头如捣蒜:“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四围的宫人见此情景,思及早上还给苏锦翎请安,不禁纷纷担心起自己的命运来。这是怎么话说的明明是想讨个好,结果可看皇上的样子又分明对她宝贝得不行,这昨夜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167从一开始雁卉已被拖下去了,周遭人得了吴柳齐严厉的扫视,急忙灭了心中的那点小猜疑,亦知要将此事尽数从心底抹去,否则“过来。”皇上已卸了朝服,换了鸦青色的软缎直身长袍,端坐在龙案旁,招呼苏锦翎过去。苏锦翎不动。她亦是不喜欢雁卉突然莫名其妙的喊她主子引得她胡思乱想耽惊受怕,然而又是因此被连累受罚。她也知雁卉无非是想讨个好,可不过是上个夜怎么就弄出这么大的麻烦而且事情还是因自己而起吴柳齐经了这几回相处,已是有些能摸透苏锦翎的心思了,于是赶紧解释道:“雁卉口无遮拦,理应受罚,而罚亦不过是饿上一日。而且她擅自揣度圣意,险些酿成大错,皇上不予追究,已是额外开恩了。试想这宫中几万人,若是都如她这般口无遮拦,且将她今日所言擅自传播,那么锦翎姑娘你换作别的事,亦是同样道理。皇上如此,亦是小惩大诫,锦翎姑娘可不要误解皇上一番苦心啊”这“苦心”二字说得极重,苏锦翎却只能理解其中的一层含义。想来这人与人之间的矛盾,还真不是三言两语能解决的。宫中的弯弯绕她本以为自己已经精进了,然而面对现实,不得不承认还需修炼。吴柳齐见她神色稍动,连忙小声催促:“皇上在叫你呢,还不快过去”苏锦翎因为误解了皇上的苦心,正兀自内疚,抬眸见了吴柳齐鼓励的目光,方磨磨蹭蹭的向龙案走去。“皇上”细弱的声音简直低如蚊蚋。虽无下文,可她这般小心翼翼,难道不是承认自己错了的愧疚吗可是宇文容昼仿佛没有听到,只专心在纸上写字。她尴尬的站了半天,再转头准备向吴柳齐求助时,却发现吴大总管早已不见踪影,而且应在殿内伺候的宫人也不翼而飞。就这般静静的立着,看着那紫金百合大鼎内飘出的袅袅轻烟丝丝吟唱。“你倒自在”耳边忽然传来这一句戏谑。转眸竟不知皇上已经看了她多久。“皇上,奴婢刚刚”她努力的措着词,准备来一番检讨。“刚刚你刚刚怎么了”宇文容昼若无其事的掉转了目光,继续对着纸卷。皇上是忘了方才的事吗可是看他那微微勾起忍笑的唇角“笑什么”皇上突然的发问令她发现自己的唇角亦在不断上翘。“皇上是原谅奴婢了”“这会倒又聪明了。”宇文容昼笑叹:“过来,朕要罚你”苏锦翎笑容一滞这皇上的心思可真难琢磨啊可是挑眸一看,皇上这是宇文容昼指着一沓红线直格的纸:“三日之内,需将这上面的字均认得清楚,写得明白”语毕,又递过一只漆木盒。打开彩玉雕就的猫形笔架、白陶竹节的笔筒、四卷荷叶陶制笔洗、天鸡铜质水滴子、白玉碾兽面锦地的水中丞、玉兔镇纸各一只,均是小巧精致,玲珑秀气。另有一块浮雕石砚,磨得极细致,竟似玉般光泽。其旁摆放一长方小盒,内盛三支凤尾竹管的兔箭毫,又配有三块雕印嫦娥奔月图的徽墨。各式各物,均码得齐整。随后,一沓宣纸又出现在视线中。宇文容昼指着一旁仿似凭空出现的一桌一椅:“去吧。”她有些悲壮的走向那为她准备的学习地点。前世她并不是个十分热爱学习的学生,今世竟要还将已会的知识重新来过,而且还是从初级做起二、三皆是繁体。皇上的字很漂亮,遒劲浑厚,力透纸背。“从今日开始,但凡在清心殿,朕批奏折时,你便在一旁习字,若有疑难问朕便是。”“谢皇上。”她恭顺的应了,心里却叫苦不迭。她是“文盲”啊,文盲要如何做起偷眼瞅皇上已经开始批阅奏折了。她松了口气,拿水滴子往砚台里倒了点水,拈了墨条轻轻研起来,边研边琢磨如何演好文盲这一角色。待觉得准备得差不多了,攥了笔,就要在纸上下手“朕知道你会执笔”她一惊,却见皇上正在目不斜视的看着奏章。收了目光,端正的拿了笔,却觉手在颤抖,随后十分艰难的在纸上画了一笔“不问朕现在写的这个字念什么吗”宇文容昼的目光斜斜的扫了过来。手心已尽是冷汗。皇上究竟是想教她习字还是想借此测试她是否有欺君之嫌“奴婢奴婢见皇上正在批阅奏章,不敢打扰”宇文容昼唇角纹路略深,似是没有发现这是一句谎言:“你现在写的这个字念一,一张一弛、一诺千金、一念之差,还有一见钟情、一日三秋,都是这个一。但凡做事,定要一心一意方能成就一番大业。一鸣惊人者有之,然而更多的人却要靠一点一滴的积累,一丝不苟的努力,你可明白”“奴婢知道了。”因了惊吓,因了紧张,笔尖在纸上哆哆嗦嗦,那道线便也出现许多的波折,倒真有点初学者的味道。期间,她数次偷着瞄皇上,却见皇上的确是专心致志的批阅奏折,并没有注意她这边的动静,也便渐渐安下心来。晚膳,依旧是她布菜,方发现除了节日,皇上的晚膳只是区区的六菜一汤,不过她照例吃得很饱,然后又被吴柳齐支使着干这干那。她咬牙隐忍,看来在清心殿这十天里,似是要把她过去一年的活都干尽了。本以为到了戌时,她便可以解放了,怎奈皇上又拿起了奏折,也不发让她回去的话。她故意在皇上面前晃了几圈,皇上却瞄都没瞄她一眼,只专心于奏折之上,慢吞吞道:“忘了白日里朕同你说什么了”“从今日开始,但凡在清心殿,朕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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