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在风中如水般蜿蜒流淌,夜的光华照在她白皙的脚面上,一双银色的高跟鞋如水晶般闪耀。“那么想做回曾经的韩小姐”“恩”韩念单手托腮看他,她似乎心情不错,眉眼弯弯都是笑意。“所以你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也要享受瞩目的感觉”他嘲讽了一句,“做贺东言的女伴,你是真的很想上头条啊。”他的妻子,三年前轰轰烈烈地逃走,三年后带着别人的孩子挽着那个男人出现在全城瞩目的宴会上,还有什么比她今晚的亮相方式更让他难堪的呢唐亦天站在主席台上,看着她款款而来的时候,他真想冲下去伸手掐住她,把她狠狠逼到墙角,问她一句“你怎么敢”可是所有愤怒却又在瞬间消失,他不自觉地靠近她,尾随她,那些狠话最后也只能变成此刻不疼不痒的讥讽罢了。就像是除夕夜的再现,他再多的恨,再多的怒,却还是悄然尾随了她一路,直到她平安到家。那一夜他都停下公寓楼下没有离开。他反复问自己,唐亦天,你疯了吗你真的疯了吗这个女人的父亲为了一己私利、为了仕途前程害死了你的父亲,欺瞒你多年看着你们兄妹无依无靠,然后他伸出假仁假义的手,让你对他死心塌地,让你助他飞黄腾达,最后你还把一切都捧给他的女儿可是你给了她全部的爱,她却还给了你背叛天黑到天明,他终于肯定,自己是真的疯了。他至今都愿意相信,她是无辜的。韩念俯瞰着这座城市的流光溢彩,明亮的地方夜晚也胜过白天,黑暗的地方阳光也照不进。“唐亦天,你给我的生活我没那么念念不舍,我更怀念的是你没有给我那些的时候。”那时候的他们最单纯,她成绩不够好他替她补课。深夜的时候保姆阿姨给他们送宵夜,她怕长胖不敢吃,他却催她多吃点长个头。她个子矮,他周末就陪她打羽毛球。她手一滑球拍飞出去打肿了他半边的脸。元旦主持联欢会时,他肿着脸把校长的名字从“楚校长”叫成了“蠢校长”,挨了老师狠狠一顿批。他还说:小香菇,你虽然傻不啦叽,但是打扮一下还是会很好看的,毕竟天下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你已经丑了,就没资格再懒了那时候他们还是学生,还有父母,一切残酷都离他们那么遥远。他们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向往。那时候的他没有给她辉煌的盛世,没有给她锦衣玉食的生活,没有给她耀眼的聚光灯,他给她的只有一个男孩对一个女孩的纯真爱恋。她说完那句话痴痴地看着他,看着那个曾经叫她小香菇的男孩,眼底倏然有些泛涩,大概是风太大了。她突然问他,“后来你还吃过芒果蛋糕吗”年少时的芒果蛋糕,缀着一颗蓝莓,她再没有吃过那样的味道。她的双眸映着夜空中的斑斓,又比烟花更闪耀。弯弯的眉,晶亮的眼,挺翘的小鼻子,还有浅抿的双唇,晚风吹起她的长发还有裙摆,她站在风中,身后是他们一起成长的繁华浮世,仿佛一个不留神,她就会消失这璀璨的霓虹中。唐亦天伸出手,将她拽入自己的怀中,她纤细的腰肢仿佛稍稍用力就会捏碎,可他那天却毫无怜惜。曾经他把她捧在掌心,不允许这个世界上任何人欺她分毫,到了最后逼她绝望的人却是他自己。“小念,你究竟要什么,你告诉我”他的怀抱总是该死的舒服,韩念乖乖地靠着他,然后抬起眼来,眼波流转,“你还会答应我吗”唐亦天的手掌收紧,把她狠狠压向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深深地吻了下去。他的唇舌霸道又疯狂,迫不及待地攻城略地,粗重的喘息呵在她耳畔,又湿又热,仿佛在一瞬间变回了当初那个冲动又莽撞的少年。坚硬的牙齿撞破她的下唇,咬住她的小舌,每一下吮吸都用尽了力量,倾注了他这些年所有的思念自她回来,他们吻过很多次,和唯独这一次,韩念才感觉到是他的心在吻她,而不是他的身体在吻她。吮吸、纠缠、撕咬,好像怎样都不能让他满足,恨不得把她就这样生生吃下去,狠狠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或者像当初那样把她永远的囚禁在自己身边,不许她对着别人笑,不许别人多看她一眼,不许她离开自己。她就该待在他身边,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她只在他身边待了十年,怎么够韩念勾着他的脖子如藤蔓一样缠绕着他,身高的落差让她双脚几乎离地,他索性托住她的腰,分开她的双腿挂在自己的腰上,长长的裙摆撩至腰下,白皙的长腿缠绕在他的腰间,香艳得犹如妖魅。银色的高跟鞋掉落,她唔唔地恩了几声,他才恋恋不舍地侧目回看,然后勾起嘴角笑了,“水晶鞋可我已经找到仙度瑞拉了”aradise顶层有唐亦天专用的休息室,韩念被他公主抱着从露台退至室内,他的双手都被占用,她笑着伸出手去按密码。六位数字的密码锁,韩念像是起了玩心,没等他开口,她抢先流畅地按了一串数字,却不想咔哒一声门开了。她躺在他怀里有着怔怔,“你密码都没换”他没有回答,而是狠狠堵上了她的嘴,韩念知道他害羞了。休息室里的沙发虽然不窄,可也容不下两个人一起躺上去,他把她紧紧圈在怀中,生怕她摔下去。韩念承认,她眷恋着唐亦天这份不愿意被人发现的温柔,不愿意被发现,也不愿意承认,他压抑着所有的情感,爱与恨都深藏在心底。因为没有人懂,因为没有人可说,所以他连解释都不屑一顾。韩念猜想过很多种重逢后的唐亦天,却唯独没敢想过,剥开坚硬的外壳,里面的他竟然一点都没变。看出她的分心,他恼怒地狠咬了一口,韩念吃痛,软软地嘤了一声,身子一弓想往后缩。抹胸裙的下半截本就压在他身下,她上身一动,酥胸就如白嫩的鸡蛋从壳里剥了出来,贴上正啄着她锁骨的唐亦天。温香软玉,是他脑海里闪过的四个字,软腻柔滑的触感像是往汽油里丢了一根火柴,瞬间让全部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刺啦一声,韩念心疼极了,“这礼服很贵的”唐亦天甩手就把几片布料丢到地上,结实的手臂穿过她的腋下托起她的身子,让她更好地迎合自己,他如沙漠中的恶狼一般扑上去,不给她一丝逃离的机会。瞬间的充实感让她立刻缴械投降,“轻点轻一点”可她的每一声娇喘,却让他既快慰又痛苦。他怎么会让她离开,怎么会让她有机会睡在贺东言的身下,她的媚眼如丝、她的羞涩可人、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应当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快感与愤怒交织,他的动作几乎失控,韩念承受不住他汹涌的攻势,两手胡乱地去抓他满是汗水的后背,可惜太过滑腻她什么也抓不住,只能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越战越勇。灰麻布的沙发垫把她的后背全都蹭红了,汗水一浸后又麻又疼,他心疼地抱起她,韩念以为他会就此停手,却不想被他托着放到腰上,他躺在了那粗糙的布面上。自下而上的穿刺比刚才更有力,她撑在他火热的胸膛上喘息,发丝被汗水浸透粘在潮红的身体上。他一边替她梳理一边拨弄着她的身体。“亦天”她禁不住这样的撩拨叫了他一声,那么一个瞬间,唐亦天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她,而她的眼中也映着多年前的自己,熟悉又陌生。仿佛他们彼此都卸下了重如盔甲的伪装,无论此刻的缠绵背后有多少的图谋与算计,无论将来他们还会不会继续彼此折磨,这一刻,足矣“小念”他拉下她与自己亲吻,抵死纠缠,叫着她的名字,他的小香菇,他的爱人,他的妻子,他的一切欢喜与悲痛,天堂与地狱、art 16后半夜的时候,韩念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她睡在他的怀中,安稳得蜷缩成一团。韩念眷恋这个怀抱,它太过温暖太过曾经,她几乎要忘却一切。可是她不能。她稍稍挪动了一下,他立刻就有了感觉,看来她睡得很香,而他并没有合过眼。汗水干了越发粘腻,连韩念都有点受不了,何况是他也难怪他睡不着了。可他却没有急着起身去冲澡,而是继续抱着她,似乎不愿意结束这份亲昵。他的喉结耸动了一下,问道,“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哦,韩念想起来了,他问了她一个问题。他说,“你究竟要什么,你告诉我”她翻了个身,伏在他胸前,指尖划过他结实的肌肉,早在看他换衣服的那天,她就想这么戳上一戳了。“那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和沈瑜一起吃饭”“你在乎她”唐亦天似乎觉得有些荒唐。韩念眨巴了一下双眼,目光直直地看着他,“我不在乎她啊,但是我在乎有人是否在乎我在乎不在乎”绕口令一样的话她说得字字清晰,明亮的眼眸里清晰地映出他的脸庞,唐亦天的理智命令自己:轻描淡写地笑然后他真的笑了。韩念澄澈的眼眸中,映出了唐亦天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表情,连他自己都看到了。“只是谈事情而已。”他无可奈何地回道,“不巧被拍到了。”“哦”韩念拖长了尾音,“那真是好不巧。”她稍稍起身,俯看着他,“那可以麻烦你下次换个人吗我很不喜欢沈瑜,看到她连带你都要减分。”唐亦天枕着胳膊板着脸严肃地说,“我们俩互相干涉合适吗”韩念狡黠地一笑,利落地起身,勾起地上的白衬衫往自己身上一披,遮挡住一身欢爱的痕迹。“那你就别问我想要什么了。”唐亦天伸手拽住她纤细而冰凉的手腕,“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这么”“这么辛苦这么累还是这么卖身求荣”她侧过脸来,卷翘的睫毛微微垂下,他看不清她眼底的波澜。“别想太多了。”韩念笑起来,“我不会那么随便就和别人睡。你么,只不过是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免费送你一夜春宵罢了。”他坐起身来,手依旧没有松开,他低着头,宽阔的肩膀内收,把自己藏进自己的影子里,幽暗不明。“小念,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回来”他虽是断断续续地说完这句话,可每一个字都坚定得犹如磐石。韩念一下怔住了,像是被电流击中一样,从足尖麻到了头顶。她不敢回头看他,不敢与他对视,她生怕那一眼就能让她放弃一切。“我还可以回去吗”她背对着他,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冰凉的液体滴落在足尖,像针一样扎进骨头里。他不该思念她,却也没能忘记她,这成了他最大的痛苦。在爱情的世界里,他们像是两个智商正常的神经病,有正常的思维,又有病态的执念。他环抱住她的腰,把她拉近,额头轻轻抵在她窄小而单薄的后背上,“嗯。”韩念缓缓转过身来,双手捧起他的脸,与他相视,“那么我告诉你,我想要什么。你给了我,我就回去。”“你说。”他回道,没有一丝犹豫。韩念摇头,“别回答那么快,我先说,你再回答我。”她的手抚上他的眉骨,指尖描摹着他的眼,他的鼻梁,每一处都叫她深深地迷恋。最后指尖掠过他的耳廓,她说,“唐亦天,我看到了方亮。”“你认识他”他迟疑了一下,想到了什么,“上次你看到报纸,不是还问我他是谁的吗”韩念笑笑,向他坦白,“我骗了你,其实我认识他。他是我父亲以前的秘书,不过他现在是交通局局长。”他挑了眉梢一下,韩念知道,这是让她继续说的意思。“我知道他的手里有一份资料,他”她迟疑了一下继续,“方亮可能会用它换取一些他想要的利益,但那份文件里有一部分可能会让我的父亲被加刑。”唐亦天皱眉,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问完他自己哂笑了一下,笑自己竟然会问这样幼稚的问题。韩复周在官场爬摸滚打数十年,纵使后来日暮穷途,一定还是会有心腹存在的,即使没有心腹也会有曾经有过人情往来的人,卖韩念一个面子,还一份人情。去年年底,唐亦天就听闻韩复周方面已经在设法争取减刑,下一步也许就是保外就医。他多方施压后,才暂时没了动静。现在看来,不仅是在忌惮自己,还在忌惮方亮。不过他还是觉得有些好笑,挑眉看着韩念,“你昨晚喝的酒到现在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