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隐一的袖子问:“现在怎么办这个时辰还是能赶到皇宫的。”“放心吧,我可是准备了后招的。”隐一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提着他施展轻功朝左邵晏追去。罗小六不是第一次被他提着飞,但一直不喜欢这种被人当成阿猫阿狗提在手上的感觉,于是双手双脚缠到隐一身上,紧紧抱着他问:“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我怎么不知道”隐一心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嘴上回答:“以防万一么,既然答应了帮你,自然该尽全力。”罗小六心花怒放,兴奋的在他胸口蹭了蹭,夸赞道:“隐一啊,没想到你还挺有慧根的,放心,事成之后我小六子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隐一被蹭的心跳加速,差点从屋顶上摔下来,不过还是努力控制心神“嗯”了一声。出了巷子口,罗小六见朱成贵去拦下一辆马车,和那车夫嘀嘀咕咕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对方就让他们主仆上车了。去殿试的学子都是有几分骄傲的,人家求到面前了,又是顺路的事情,一般不会有人拒绝,而且往好的方面想,万一对方高中了,还结了一段善缘。罗小六抓紧隐一的胸口问:“下一步怎么办这回他可不是两个人了。”“走,带你看好戏去”隐一怀抱着他,几个起落就越过了路上的马车,在一家酒楼停了下来。罗小六被他放进事先预定好的包厢,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到隐一进来,而且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罗小六好奇的心痒痒,但是又不愿意问他到底安排了什么,于是假装镇定地喝着茶水。别说,这间酒楼一看就是高规格的,平日他只有跟着三爷才有机会来,像这样坐着悠哉喝茶的机会基本没有。隐一将他带到窗边,这里正对着主大街,街上马车轿子行人熙熙攘攘的,但罗小六还是很快就看到了左邵晏坐的那辆马车朝这边驶来。就在马车即将到他眼皮底下的时候,突然从楼下冲出去了一个妇人,妇人手中还抱着一个半大的孩子,穿梭在车水马龙中,很快就摸到了左邵晏所在的位置。街上太吵,罗小六只隐约听到那个妇人巴着车辕喊:“爷,大爷您怎么能这么狠心丢下我们母子啊左大爷,您出来见见我们可怜的母子吧”“噗嗤”罗小六震惊地看着隐一,指着那个哭闹的女人问:“这是你安排的后招”隐一趁他不备,揽住他的肩膀往怀里带了一下,凑到他耳根处吐气说:“怎么样是不是很高明”罗小六眼皮抽动了一下,腹诽:这隐一果然是个心黑手黑的混蛋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在爷面前当面揭穿他,否则自己什么时候穿了小鞋都不知道。“呵呵”罗小六无语地笑了两声,继续将注意力放在楼下。不少行人都停下脚步,听了几句就有人嗤笑起来:“定是哪个风流书生又始乱终弃了,这种事京都每年都得上演几回。”“可不是,这些个学子啊,自命风流,见有好前程就抛弃糟糠,真是罪过啊”那辆马车被迫停了下来,车上几人呆愣地看着那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而车主则震惊又愤怒地看着左邵晏,咬牙切齿地说:“这位兄台,如此这般你还是下车为好”原本他见左邵晏相貌堂堂,才思敏捷,还有心结交,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人。左邵晏头冒黑烟,脸色堪比浓墨,咬牙切齿地说:“我不认识她”那妇人听闻哭的更撕心裂肺了,“大爷啊,您不认妾身没关系,可可童儿也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他还这么小,您怎么狠得下心”车主见左邵晏年近二十,那个小孩子三四岁的模样,更加不怀疑了,气哼哼地说:“这就是兄台的不是了,再如何稚子也是无辜的,请吧”左邵晏知道辩驳不过,也没有厚脸皮硬赖着不下车,这一环扣一环的阻扰,看来对方是存心不让他进宫了“爷怎么办”朱成贵也急了,眼看时辰就快到了,再耽搁下去可就赶不上了。“你带她们进酒楼,把人看好了,等我回来再说”左邵晏黑着脸徒步朝皇宫走去。他相信以朱成贵的本事,不至于连个妇人小孩都看不住,只是,心里隐隐地察觉到,这一路恐怕都平静不了了。但那不管怎样,这条路他还是要走下去。楼上的罗小六见他要走,赶紧扯了隐一一下。隐一朝他安抚地笑笑,吹了声口哨,罗小六眼前似乎晃过几道黑影,眨眼一看,又好似什么都没看到。第151章皇城外的鼓声一响,厚重的大红朱门缓缓打开,学子们一个个目光火热,盯着远处绵延巍峨的宫墙,斗志昂扬。这里,是他们寒窗苦读十余载的梦想之地,是他们鲤鱼跃龙门的起点,更是他们畏惧与羡慕交加的威严之地。学子们秉着呼吸,规规矩矩地排队进入宫门,没有搜身,没有排查,可是每个学子都没有生出一点懈怠之心,恨不得连走路那点声音都屏蔽了。一路走到金銮殿外的广场,大多数的学子们都低着头不敢多看,也有个别胆子大的抬头瞄了一眼,顿时被迎面扑来的庄严肃穆压低了头。偌大的广场安静的可怕,直直站了半个时辰,众人才听到一声尖细悠扬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跪叩首”这种时候,身体总比大脑反应的快半步,即使没有事先教导过规矩,众人依然整齐地磕头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不知道过了多久,众人低着头只听到轻微的走路声,然后一道威严浑厚的男声传入耳中:“平身”“谢皇上”大概是太过紧张,有几个学子竟然双腿发软,半响都没站起身,还好身边的人厚道,拉了一把,才避免了一场笑话。明黄色的仪仗摆在通往金銮殿的阶梯之上,除非仰头,否则众人根本看不见皇帝的面貌,当然,即使能看到,估计也没几个人敢直视天子。战袁锋居高临下地扫视全场,低声问身边的内侍:“哪个是左邵卿”那内侍正是当初到左府报喜的那个,眯着眼睛寻找了半响在,终于指着一处不显眼的位置说:“陛下,在那呢白色棉布裳的那个就是了。”距离有点远,战袁锋看的不真切,但依照身型大概也能看出是个姿兰玉树的少年,他敲了敲扶手,“好,你给朕盯着他,别让他淹没在人堆里了。”那内侍笑着点头,略微弓着腰传唱道:“考生入座”广场上整齐地排列了上千张案几,每张案几后头都摆放了软垫,没有固定的座位,考生自觉地按找位置坐下,然后等着皇上出题。“朕话不多说,众位皆是大央未来的国之栋梁,看看你们的后方,朕期望三年之后,你们也能坐在这里替朕甄选良才”众人朝头瞥了一眼,这才发现考场外围坐了一圈的文武百官,各色官服在阳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泽,看得众学子心头发热。一想到三年后,他们也能和这些大臣平起平坐,心头怎么能不热“此次科举,因小人作祟导致会试成绩不公允,朕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人才,因此将众位召集与此,重新出题,科举成绩就以这次为准,听明白了吗”众学子神色各异地回答:“遵旨”“那好,朕也不为难大家,今日众位就以“天道”为题,谈谈何为天道天道何为开始吧。“战袁锋话音刚落,大多数学子都意识到他这句话背后的潜台词了,没办法,前几天刚发生的事情,大家想忘都难。不少学子自信心膨胀,提笔洋洋洒洒的写下了一篇歌功颂德的华丽文章,将天子夸的光芒万丈,将那些犯上作乱的小人批判的一无是处。左邵卿下意识地抬头望天,何为天道什么是天,什么是道这个问题谁又知道呢他左邵卿上辈子碌碌无为,临死前做了一件天打雷劈大逆不道的事情,可就是这样,老天爷还给了他重生的机会,难道这也是天道若是如此,那天也太多情,道也太仁慈了些。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为何单单就对自己仁慈了呢左邵卿自认为没有被老天爷看重的资本。左邵卿久久没有动笔,他知道自己应该写什么,可是心里却始终无法认同,一时之间,竟然茫然了。直到视野中出现一双明黄色绣金龙的靴子,左邵卿才缓过神来,下意识地抬头,正对上一双似笑非笑地眸子,冕冠上垂下的珠帘遮住了战袁锋半张脸,但左邵卿还是看到了他眼中的审视。天子天子,乃上天之子,战袁锋无非是想让大家说,他乃上天所选,乃众道所归,任何与之反抗的皆是逆天而行,顺者昌逆者亡左邵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心气,当着战袁锋的面提起笔,沾了墨在宣纸上下笔写:“天道,在于人心,心之所在,道之所在”耳中听到上头传来低沉的笑声,左邵卿瞥见那双明黄色的靴子从眼前晃过,慢慢远去,笔下却没停下来。考试时间是两个时辰,期间还有宫女太监端着点心茶水上来,一个个无声地摆在考生的案几上,让不少考生对天凤帝的好感又上升不少。时辰一到,钟声响起,考生自觉地放下笔,然后目不斜视地跪坐在原地,看着宫女太监井井有条地将试卷收走。而左邵卿也明白了,为什么战袁锋之前说,希望他们三年后也能坐在后方替他甄选人才,原来,这次殿试的初审官就是坐在后头的文官们,不分品级,不分官位。左邵卿对这样的评审方式有些担忧,毕竟考官太多,价值观审美观都会诧异很大,文章再好得不到考官的喜欢也是徒然。广场上一时之间只有翻阅纸张的声音,众学子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场面,不知道自己的答卷被分到哪位大臣的手中,不知道自己的字体和文章是否入得了那位大臣的眼,紧张的手心冒汗。评审官一多,批阅的速度也快了许多,上千份的卷子竟然在日落前审完了,而每位大臣又从分到手的答卷中选了一份递给天凤帝。天凤帝表现地很信任他们,拿起一份份看起来,这个过程几乎让每个考生的心跳提到嗓子眼上。“天道运而无所积,故万物成;帝道运而无所积,故天下归;圣道运而无所积,故海内服不错不错”很快的,大家就发现了,刚才被天凤帝称赞不错的卷子单独放在了一边,大家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皇上的下一个动作。“顺天道者,德也,德者,人之所助,乃顺民心也,顺民心者,虽小必大,虽弱必强;逆天道者,贼也,贼者,怨之所攻,乃逆民心也,逆民心者,虽成必败,虽兴必亡故天道者,万事之师,众妙之基,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虽有似无,神秘莫测,古今成败之门”不算太出彩的文章,可是比起那些明着将天凤帝夸上天的文字要好很多,众人看着天凤帝的动作就知道写出这段文字的学子要高中了。等天凤帝终于看完最后一份挑选出来的答卷,众人的忍不住屏住呼吸,等着他宣布结果。一旁的中书舍人将拟好的圣旨递给皇上过目,战袁锋点点头,提笔写下了几个名字,递给了候在一旁的内侍:“宣读吧。”“是”一旁等候的内侍双手恭敬地接过圣旨,然后上前两步,缓缓展开,提起尖细高调的音量诵读:“左邵卿,蒋恒洲,贺之澄上前听旨”左邵卿愣了一下,然后忙起身走出来,在正中央撩起衣摆跪下,“学生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左氏劭卿,才德兼备,雅尚素风,长迎善气,弓冶克勤于庭训,钦点为天凤二年恩科殿试榜首状元及第,特此昭示天下,举国同庆”左邵卿咬了咬唇,一股痛意传来,这才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真的高中了,这个他上辈子到死都遗憾的愿望终于实现了,他激动地叩谢道:“学生接旨,谢主荣恩”战袁锋卖面无表情地点头,同时心里遗憾地想:如果左邵卿不是陆铮看中的人,倒是可以重点培养,年纪轻又不失血性和真性情,是个绝佳的人才。可惜啊,既然是陆铮想要得到的人,那以后就是贴着镇国公府标签的人了,该怎么安排他还是个难题啊。撇开这些让人烦躁的问题,战袁锋看着底下站着的另外两人,脸上恢复笑容说:“历届探花郎都是丰神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