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挑,“没有就去创造,未出阁的姑娘被掳走一整天,要说没发生点什么恐怕谁都不信吧”罗小六看着自家主子那阴测测的表情,浑身发抖,往后缩了缩,同时心里为大小姐默哀了一会儿,可想而知,这种流言传出去之后,大小姐怕是无人问津了。只是“咱们手上没人啊,怎么把消息传出去”“咱们没有,这不是还有镇国公府么相信隐一可以把事情办妥的。”罗小六瞪大了眼睛,不赞同地反驳:“爷,隐一怎么说也是镇国公府的人,您难道想让陆公爷和老夫人都知道您是个是个这对您不好”哪家的婆婆会喜欢个心思狠毒又狡诈的媳妇儿啊左邵卿皱着眉头,想想也对,似乎陷害自己的亲姐姐确实不是件光彩的事。虽然他可以肯定陆铮不会因此疏远他,但老夫人可就未必了。老夫人虽然接受了他,但这里头多半是因为陆铮,本来让她接受一个男媳妇就比较为难了,要是让她知道这个媳妇还不顾纲常,弑父杀母,肯定更喜欢不起来。“再想想吧,也不急于一时。”左邵卿双手枕在脑后,望着马车的车顶,心里迅速想着对策。消息要传出去很容易,只要上街收买几个乞丐就行,只是如何才能确保不让人查到他就困难了。想来想去,还是隐一办事最安全,只要他对老夫人保密就行。左邵卿无声地叹了口气,人到用时方恨少啊。第118章一路回到左府,左邵卿刚跳下车就见左韫文和左韫阳站在门口朝这边张望,心里顿时有些震撼。两辈子以来,这是第一次他回家时有人在门口等着自己,可是他还来不及感动就听到左韫文焦急地问:“邵卿,考的如何可有把握”左邵卿此时的感觉就如同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虽然他并不期待左韫文的关怀,可是见他只关心他的成绩依然忍不住心寒。他嘴角微微勾起,笑不达眼底地回答:“还行吧,具体得等到放榜才知道。”“好好”左韫文高兴的眉开眼笑,老怀安慰地拍着左邵卿的肩膀,言不由衷地说:“尽力就好。”一旁的左韫阳同时笑开了一张胖脸,“大哥,我就说邵卿能行的,赶紧进去吧,邵卿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可得好好补补。”“对对,走,进去再说。”左邵卿跟着他们进门,一路上见到的下人无一不恭敬地行礼,待遇之高堪比左府嫡长子。进了大厅,左邵卿这才发现,左家两房人全都在,二房的人见到他进来都亲热地问好,自己这家人反而冷淡多了。他对长辈们一一行礼,问候左邵晏时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果然见他眸色深沉,表情忿忿。左邵卿心里暗笑,面上紧张,再三关心了他的身体,将一个善良的弟弟扮演到底。不仅对左邵晏如此,在面对已经毫无威势的左邵陵时,左邵卿也没有丝毫的怠慢,一口一个二哥叫的比往常还亲热。他的这番关心和善良,在左韫文看来就是孝顺和兄友弟恭的好模范,在薛氏等人眼里,却是如同针扎似的揪心。走到左淑慧面前时,左邵卿还特意观察了一下这个大姐的神色,发现短短的一段时间不见,原本盛开的牡丹花就变成一朵娇弱的雏菊了。左淑慧自小骨子里就带着傲气,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品貌双全,从来不把左邵卿这个庶出的弟弟放在眼里。就算左邵卿中了解元后,左淑慧对他的态度也没丝毫的改变。除了在人前维持了一副温柔贤淑的模样,人后对他总是不冷不热的。可是这次分别之后,左淑慧身上的气焰完全消失了,高贵减半,端庄依旧,眉眼间是挥之不去的抑郁。看来之前发生的事情对她的影响还是很大的,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抱着嫁入镇国公府的想法。不管是不是,很快他就会将她那仅剩半分高贵和端庄都打压下去。“大姐也回来了,真是太好了,多日不见,大姐好似变化很大啊。”左邵卿故作不解地说。左淑慧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并没有答话,连以往特意维持的温和都不见了。“大姐怎么了”左邵卿委屈地看向左韫文,像个等待父亲做主的孩子。左韫文已经很多年没有享受过这种被孩子期待的心情了,顿时拉下脸不悦地训道:“淑惠,你弟弟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这个态度你的教养呢”左淑慧震惊地看着她的父亲,从小到大她一直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得到的宠爱比两个亲哥哥还多,没想到今天父亲竟然为了个庶子教训她她冷哼一声,“抱歉,女儿身体不适,先告退了。”说完起身朝外走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自从那天被救回来后,大家对她的态度就变了,下人们总是在她背后指指点点。父亲看她的眼神也不如往日那般慈爱了。她握紧双拳,坚硬的指甲刺入掌心,可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反而是深深的失落和恐惧充斥在心头。她知道母亲下过死命令,不准家里的下人议论这件事,也不准将这事传出去。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左淑慧现在每天醒来都害怕会听到关于她不好的传言。那个想害她的五公主她也派人出去打听了,只听说她被当今圣上叫进了皇宫,以学规矩为由将人留在了宫里。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大大松了口气,每天祈祷着五公主一辈子都不要出宫的好。“这成何体统”左韫文气得面色阴沉。薛氏把被子重重一放,冷声说:“女儿说她身体不适,你还想怎样是不是有了儿子就不要女儿了”左邵卿见场面僵了下来,也不闹了,安安静静地坐下来,怯怯地说:“父亲母亲,我饿了”左韫文朝薛氏递了个不满地眼神,吩咐:“上菜”等酒菜上了桌,左邵卿也没精神再去刺激人了,贡院里的饭菜实在难吃到了一定程度,就连想吃上一口热的都难。他一边应付左韫文问题,一边将喜欢的菜塞进嘴里,吃的快却丝毫不显粗鲁。等吃到八分饱就放下筷子,他不仅饿还困的很,吃太饱怕一会儿睡不着。饶是如此,这一桌子老老小小就属他吃的最多,左邵瑾瞪大眼睛好奇地问:“三哥,会试是不是都不让人吃饭”如果是这样,他还是别去考了,一想到要饿九天肚子,他就胃里发疼。左邵卿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解释:“当然不是,只是里头的饭菜没家里好吃罢了。”左邵瑾理解地点头,然后得意地朝他说:“三哥明天去我家吧,我家的厨子做菜更好吃”左韫阳拍了儿子一脑袋瓜子,暗暗朝左邵卿使了个眼色,他原本就打算明日和左邵卿说点事情,没想到被儿子误打误撞促成了。左邵卿还没去过左韫阳在京都的宅子,当下就应了下来,而且他也确实馋二叔家的美食。左韫阳最大的爱好就是吃,不用想都知道家里一定藏了几个好厨子。只是二房这般炫耀,薛氏脸色就不太好看了。“二弟家财万贯,吃的是山珍海味,嫂子家里这些家常便饭怕是入不了你们的眼了。”有钱了不起么还不是低贱的商人薛氏撇嘴。左韫阳并不在意这样的嘲讽,反而笑着解释:“大嫂可别听这小子胡说,我这人重口腹之欲,不像大哥那般高风亮节。”左韫文假咳两声,做起了和事老,“好了,谁还能没点爱好,只是二弟啊,你也该节制些,看看你那一身肉,有碍观瞻”左韫阳频频点头,并不与他争辩,这么多年来,他太了解这个大哥的脾性了,对任何人和事都注重表面。“大哥,我看邵卿也累了,不如让他先回去歇息吧,来日方长。”左韫文见左邵卿打了个哈欠,眼底是浓厚的黑眼圈,因此忙让他回去歇着,并且关切地说:“爹让厨房炖着汤,你晚上醒来饿了就让人给你送去。”“谢谢父亲”左邵卿也不推辞,他知道这样的待遇是因为他有望金榜题名才有的。假若他这次没有一举高中,左韫文绝对不会有这般慈爱,这样的待遇也将一去不复返。回到房里,左邵卿在浴桶里泡了半个时辰,让罗小六替他绞干头发就钻进被窝里。心里头总压着一件事,左邵卿努力撑开眼皮,朝房梁处喊了声:“隐一”罗小六正在收拾浴桶,听到他叫唤忙探出脑袋说:“爷,面瘫不在,中午就不在了。”“你怎么知道”左邵卿好奇地问,这隐一不在跟前的时候连他都不知道躲在哪里,罗小六怎么好像很清楚的样子说起这事罗小六就怒气冲冲地倒了一肚子的苦水,“您不知道,那面瘫可坏了,您不在的时候尽欺负奴才。”左邵卿来了兴致,从床上坐起来问:“他怎么欺负你了”说实在话,他真想不出隐一欺负人的模样来。罗小六用干布擦了擦手,走出来掰着手指头数:“奴才刚扫完地,他就往地上扔垃圾,奴才刚整理完书桌,转眼他就将书桌弄乱,还故意往奴才的茶水里放盐巴”总之四个字:罄竹难书而且这还不是最可恶的,可恶的是,他还总抓不住他的把柄第119章左邵卿不太相信罗小六的说辞,因为他实在想象不出隐一搞小破坏的样子,尤其是故意往罗小六的茶水里加盐这也太孩子气了。“你看见的”左邵卿不得不怀疑。罗小六涨红了脸,梗着脖子说:“这个房里只有我和他,不是他干的难道是鬼么”忽然一阵冷风吹过,罗小六打了个抖索,抱着胳膊搓了搓,害怕地自语道:“难道真的有鬼”左邵卿听到了些不寻常的响动,猜到是隐一回来了,又见罗小六那副被吓得失了魂的模样,终于信了他的话。他挥手让罗小六退下,这才将隐一叫出来,瞪着他那张平静无波的脸质问:“你欺负我的小厮”隐一站在离左邵卿十步远的地方,跳跃的烛火在他脸上投影了一片阴影,只听他答道:“无聊的。”无聊的左邵卿顿时有种被雷劈中的感觉,他发现一场考试下来,变化最大的不是罗小六也不是左淑慧,而是眼前这个看似刻板的男人。他干笑两声,跳过这个话题,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陆爷近日可好”“爷南下了。”左邵卿不吃惊却有些失落,接着问:“知道是去做什么吗”隐一一道视线射过来,仿佛左邵卿问的是废话,他家主子都离京了,他能不知道是去做什么的吗听着隐一说起了事情的起因,左邵卿才知道,原来鹤城郡靠海的几个小村子在半个月内连遭海寇袭击,海寇烧杀抢掠,除了掳走村子里的青年男女,其余人一概杀了,所过之处更是如同蝗虫过境,连粒粮食都没留下。第一个村子受害的时候,管辖的知县在知道情况后不仅没上报反而故意隐瞒了下来,没想到在短短的半个月内,海寇会接连作案,手段更是残忍至极。等事情传到鹤城知府那时,鹤城知府立即派了人沿着海边寻找海寇的踪迹,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其实大家也都知道,海寇的老窝多在海外孤岛上,上岸抢劫也都是抢了就跑,即使出动整个大央的水师也不见得能找到对方的老巢。鹤城知府知道事情压不住,不得不上了到奏折,洋洋洒洒的上万字,一半是自我检讨,一半是请求支援。如今大央的水师基本处于瘫痪状态,派出去的府兵根本连海寇的影子都抓不到,鹤城知府也担心海寇会继续作案。一旦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几起,他这个知府也就当到头了。左邵卿知道,那位知府的乌纱肯定是不保了,至于鹤城的知府大人,恐怕也得背上一个治下不严的罪过。“是皇上拍陆公爷去的”虽然事情很严重,但左邵卿觉得剿匪这种事应该还劳不到陆铮。“皇上让爷整顿全国的水师。”见左邵卿情绪低落,隐一善心大发地解释道:“爷此次南下,一来是为了摸清海寇的动向,二来是为了了解水师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