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苦呢不管您怎么做在夫人那都讨不了好的,下回可别这么傻了。”左邵卿勾起唇角不在意地笑了笑,他当然知道这样讨不了好,请罪只是做给外人看的,相信明天镇上就有流言出来了。之前传出左家庶子不孝的流言,在这之后肯定有人明白事情的真相,甚至会脑补出嫡母压迫庶子的桥段来。左家在镇上是第一大族,一动一静都备受关注,镇上娱乐又少,大家平日就爱道道这些家长里短。“疼吗”柳妈轻轻地揉着左邵卿额头上的青肿,皱着眉头一板一眼地告诫道:“这些天可不能吃酱菜了,留下疤痕可不好。”“不疼,我一个大男人,留点疤怕什么”这点痛相较于上辈子练功时所受的伤痛,根本不值一提。至于疤痕左邵卿摸上自己的脸,眼神有些涣散,他两辈子都没仔细看过自己的长相,认为大丈夫本该以品德心性立足天地,长相不过一张皮囊,无关紧要。被左邵晏送给江澈的时候,他还很疑惑,他是个男人,被送给另一个男人算是怎么回事而且他自认为自己相貌平平,怎么就使得江澈轻而易举地留下他了呢记忆中,那个男人时常抚摸着这张脸,说着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情话,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进入他的身体。说实话,他并不恨江澈,只是受不了那种被人当做禁脔屈辱,何况那时候他正打算参加会试,前一刻还满怀高中的希望,后一刻却失去了一切,跌入深渊。打发走了柳妈,左邵卿下床来到桌前,取了纸笔将上辈子修炼的清心诀一字一句地默了出来。这本典籍是他在江府的大书房中无意中发现的,彼时他被恨意迷乱了心智,人也变得魔魔怔怔,看到这本典籍的名字就觉得分外有眼缘,于是细心研读起来。令他没想到的是,这本清心诀竟然是一本武学心法,因为残缺了下半部,所以一直无人理会,被他误打误撞地拿了回来。被禁锢的日子是难熬的,前几年左邵卿除了看书就是写字,可是日子一长,他根本提不起看书的兴致,一个被当做禁脔的男人,即使将来有机会走出去,他还能参加科考,还能入仕为官吗左邵卿抱着最后一丝疯狂的想法照着典籍上的口诀修炼,既然书生无用,他就弃文从武,也许还能手刃仇人。可惜从来没有习过武的他根本没有基础,更没有人指导,全靠自己瞎摸索,磕磕碰碰的练到了第三层就再无寸进。情绪低落了一个月,左邵卿开始在江府书房翻阅医书,准备用药物提升功力,最后在一本医药杂记上看到一张的方子,便胡乱给自己用了药。可喜的是功力确实提升上去了,内力暴涨,可悲的是他的经脉受不住这样的内劲冲击,丹田紊乱,经脉逆行,最后撑着一口气冲出江府,报了仇,却也死在了雷电之下。左邵卿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清心诀仔细研读几遍,然后盘膝坐在床上,熟门熟路地修炼起来。这辈子他无意成为武林高手,只要能修炼到第三层就足够了,清心诀练到第三层虽然不能飞檐走壁天下无敌,但在左府自保绝对没有问题。这辈子就算达不成心愿,他也不能再被当成货物一样送出去,过着屈辱不见天日的生活。重生之一品夫人重生卷006 棋子章节字数:1708静坐了两个时辰,左邵卿睁开双眼,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有了上辈子的经验,这一次他只花了一个时辰就做到了气沉丹田,比起当初花了三天时间才感受到丹田的位置好太多了。肚子发出饥饿的抗议声,左邵卿朝门外喊了声:“柳妈”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进来的却不是柳妈而是一个十四五岁的黑瘦少年。那少年个头不高,圆饼脸,一双大大的眼睛透着机灵劲,他跑到左邵卿跟前说:“爷,柳妈去取食盒了,您有何吩咐”左邵卿安静地打量着他,神色复杂,他当然不会忘记这个跟在他身边七年的小厮,在左家,和他关系最近的不是一直照顾他的柳妈,也不是偶尔对他善心大发的左邵晏,而是这个和他时刻相伴的罗小六。对他来说,罗小六虽然是下人却也是他的玩伴,他有好东西向来都会想着他,刚开分的那段时间,他甚至担心过罗小六会不会被薛氏赶出左家。可后来那两千多个日夜里,左邵卿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例如为什么他每次一有出格的行为都会被薛氏抓住小辫子,为什么他背地里发的牢骚会传入薛氏的耳朵“小六子”左邵卿的声音有些嘶哑,他赶紧干咳两声,恢复常态,对一直低着头的罗小六说:“我渴了,去倒杯茶来。”罗小六抬起头答应一声,眼中还带着天真的笑容,丝毫没有发现自己主子的异常。喝了一杯茶,左邵卿坐在床边思考着怎么摆平薛氏安插的这枚棋子。他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让罗小六消失,可是走了一个罗小六,薛氏必然会安排另一个张小六,王小六,更加让人防不胜防。与其花时间防备着下一个不了解的棋子,不如将这个棋子握在自己手里。罗小六规规矩矩地立在一边,半天都没听到左邵卿的声音,有些担忧地问:“爷,您还好吧”左邵卿眸色深沉地瞥了他一眼,“没事,想起明日要上学堂,我却不知夫子今日教授到哪了,定要受罚。”罗小六灿烂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得意地说:“小的知道,是衣食足而知礼仪。”“哦你怎么会知道”“是二爷的书童凉生说的,刚在二门撞见他了,二爷今日也没去学堂,凉生给去告的假。”“二爷说起来今日我去请安都没见到二哥呢。”左邵卿垂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任谁也猜不透他现在的心思。“嘿嘿,我听凉生说二爷昨夜宿在了西街,老爷正为这事儿发火呢,二爷不到天黑肯定不敢回来。”西街那可是尤溪镇的花街,红楼妓院林立,左邵陵自从知人事后最喜欢往里头钻了,成天的眠花宿柳,把左老爷气得够呛。可惜薛氏最宝贝的就是这个儿子,他是打不得也骂不得,多说两句,左家二爷干脆直接住在外头,连家也不回了。左邵卿想起这个二哥从小到大都和自己不对付,上辈子没少吃他的亏,也许这辈子正好可以先讨回一点利息。要知道最霸道无理的人往往心思最简单。吃过午饭,左邵卿将罗小六支开,又让柳妈准备一些他爱吃的绿豆糕,然后拿了钱袋子出门。重活一世,他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既然明知道罗小六有问题,就不会放任他将自己的一举一动汇报给薛氏。要控制住一个人,无非“威逼利诱”四个字,左邵卿无钱无势,唯有从“逼”字入手。从侧门出了左府,左邵卿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时隔七年,他竟然还能清晰的记得那个卖烧饼的王老爹,卖珠花的李大娘,还有那卖豆腐的陈寡妇每过一处,都承载着他对尤溪镇的回忆。与繁华的京都相比,尤溪镇就显得萧条多了,可是这里却是唯一让左邵卿留恋的地方,京都那才是他的噩梦。拐进一家位置偏远的药铺,左邵卿拿出一张方子让药童抓药,然后在药童奇怪的目光下走出铺子。“师傅,刚才那位爷买的药材里有一味钩吻,我记得您说过这个药不能乱用的吧”“钩吻啊,那可是剧毒,他买了多少”“半钱。”“哦,那没事,可能是用来治恶毒疮的吧。”老大夫不甚在意地回答。药童仔细回想着那张方子上的药材,赞同地点头,貌似确实是一张外敷的药膏方子。重生之一品夫人重生卷007 喜报章节字数:1967“喜报喜报快让让”一匹快马冲进了尤溪镇的主干道,沿途呐喊。左邵卿正在徽源楼的二楼听说书,被这声音一打岔,就见二楼所有的客人都冲到了窗前,就连台上的说书先生也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左邵卿一时间没能记起来这一天发生过什么大事,对身边一中年男子拱手问道:“老兄,这是什么喜报啊,怎么大家都这么高兴”那中年尚未回话,边上另一个络腮胡汉子大声叫囔道:“嘿,那书呆,你是读书读傻了吧这么大的事儿你竟然不知道”“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咱们大央国正和北狄开战的事你知道吧”左邵卿一听到“北狄”二字就猛然记起来了,是啊,今年是天凤与肇源的过度年,也就是这一年,一直骚扰大央边境的北边狄国被打的落花流水,俯首称臣。也就是这一年,老皇帝病逝,新一轮的皇位之争也开始了,左邵卿还知道,最后上位的正是刚被封为太子的战袁锋。这场皇位之争同样激烈,死伤无数,战袁锋登基后,皇子中还活着的只有醉心书画的四皇子和年纪尚幼的七皇子。而战袁锋也胜的极其艰难,最后是靠着从边界凯旋归来的陆铮的支持,才顺利登上皇位。左邵卿心神有些恍惚,漫不经心地听着大家对这位陆国公的称颂。“陆小公爷当真是战神转世,比之老公爷也不枉多让啊。”“可不是,陆国公府世代为将,保我大央数百年,当真是我大央之福,民之所幸。”“听闻小公爷十一岁便上了战场,十三岁就统领了三军,如今才几个年头,竟然将北狄打压的毫无反手之力。”“要我说,这都是被逼出来的,当年老公爷受伤坠马,落了个半身不遂,做儿子的只好代父出征,你们忘了太祖曾下诏,大央的兵权只能握于皇室和镇国公府手中,小公爷若是不能子承父业,这兵权可就得旁落了。”“听闻朝中大臣有大半都忌惮着国公府,还总拿功高震主那一套愚弄圣上,嗤,都是一群只会掉书袋的榆木疙瘩。”“应该是居心叵测才对”“正是正是有种他们也上战场试试”“嘿,你让一群只会舞文弄墨的书生上战场怕是连刀都提不起来吧哈哈”众人哄笑,并且隐隐有几道鄙夷的目光落在左邵卿身上。左邵卿暗自苦笑,尤溪镇地处东南,并未被战火波及,前世他专心进学,自然也就忽略了这些消息。只是一想到,那位被誉为战神一般的男人再过一年就将成为他姐夫,左邵卿的太阳穴就凸凸的跳着。左家正是借着国公府这层关系才重新迁回京都,老皇帝在位时,没人敢为左府求情,可老皇帝一去,新皇看在陆铮的面子上,也就默认了左家的所作所为,反正在他看来,一个小小的左家也掀不起大浪来。左家所有人都以为,陆铮会看在姻亲的面子上举荐左家子弟入仕为官,可实际上他什么话都没说,什么事都没做,甚至从未在人前承认过左家这门亲家。那陆铮为什么会和左府结亲呢有人说老公爷当年和左太傅有过缔结良好的口头之约,有人说左太傅当年有恩于国公府,也有人说国公爷看上了品貌俱佳的左大小姐。就连整个左家也认为是这样,可是左邵卿却知道,事实的真相远不是如此。这事情还是江澈告诉他的,老公爷曾经做过左太傅的学生,左太傅确实萌生过与国公府结亲的心思,只是左府再风光也没有国公府贵重,因此想想就作罢了。至于陆铮为什么要娶左家女江澈当时喝的酩酊大醉,左邵卿好奇就多问了几句,没想到得到的答案竟然是:“你以为这朝中只有爷我好男风爷好歹还娶了三妻四妾,生了几个大胖小子,这陆公爷啊,呵呵,比我强多了,娶了个小门小户的女人当门面,成亲数年怕是连他夫人的房门都没摸过,可笑左家自以为攀了一门好亲,哪里知道陆公爷心心念念的是咱们的状元郎不过左府也不是没得到好处,若不是有这门亲,左家哪敢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