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声真的对悼亡者有这么大的期许吗那我又能做些什么我们可以走多远熬到大半夜,思绪还是在脑里翻飞,严欢涉世未深的智慧让他无法思考出个所以然来,他沉沉的陷入梦乡。那一晚,梦中,严欢看到了一颗发光发亮的美丽恒星,它点亮了整个宇宙。作者有话要说:、不要放弃雷新垂头丧气地从总编室出来,他刚才的一篇报道又被否决了,不能上报。算起来,这是这个礼拜他被总编毙掉的第九篇报道,而今天不过才礼拜二而已。“我们需要的是新闻,新闻你知道什么事新闻吗”总编的骂声似乎还回响在耳边,雷新耸了耸肩,学舌道:“新闻,新闻,放着市委书记和小秘的调情照片不许放,你要狗屁新闻啊”他走出总编室,看着另一个紧跟着进去的人,烦躁地踢了一下墙。“嘭”“我靠,疼疼疼”当然,墙不会疼,疼的还是他自己。雷新蹲下捂着脚,满脸苦逼。“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我。”做啥啥不顺,吃嘛嘛不香,在这个小报社听地中海的总编骂娘,做着最底层的工作,每天都想着要怎么讨好上级。活着真真是憋屈再憋闷没有了哪像那些那些又想到了昨天在公园遇到的乐队,雷新的表情顿时变得讪讪,想起了自己被付声毫不留情拒绝的场面。“什么啊,不就是一支小乐队嘛,明天的饭钱都还不知道在哪呢。”雷新知道的,按目前国内地下乐队的走势,能混饱饭吃的不过是十之一二,大部分乐手都还在为温饱而奔波。比起只有今朝没有明日的乐手们,他这个有固定工资稳定工作的实习记者,已经算是铁饭碗了。然而那群人竟然如此瞧不起他,哼雷新气哼哼地站了起来,就让那些抱着家伙抱着梦想去讨饭吧他就算在这里舔总编的脚趾,也比那些不知道明天在哪里的流浪乐手好。哼哼,以后再也不去看乐队表演了。雷新心道,再去做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我就是王八,王八“严欢呢”乐鸣掀开帐篷,探头进去敲了敲,没找着人。“严欢啊,他一早就跟付声出去了,你要找他吗”向宽从一边走过来,边收拾起帐篷,边问。“那算了,我就是怕他走丢,一会就要出发了,你们看好他就行。”乐鸣挥挥手,就要走远。“哎,你要真有事找他,直接看准付声在哪,有付声在的地方一定会看到严欢,他们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向宽话音刚落,就见乐鸣一脸厌烦地挥了挥手,似乎对他的这个建议很不感冒。“这两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好像彼此都很不待见嘛。”向宽看着乐鸣走远的背影,喃喃道。“也许是同性相斥”阳光道。“同性个屁啊,他俩明明是一男一女好吧。”向宽鄙视之。阳光回以笑容,“我说的同性是指呵呵,算了,不跟你说。”“你什么意思小瞧我喂,阳光,别走把话给我说清楚,为什么不跟我说你以为我听不明白吗喂,喂”当下午付声带着严欢回来的时候,所有人惊讶地看到,严欢戴了一个严实的口罩,把半个脸都给遮住了。“这、这不是去看喉咙的吗,为什么要遮脸啊”对于这样的问题,付声回答道:“因为他病了。”“我知道他病了,但是这和口罩有什么关系,感冒了”付声:“傻瓜怎么会感冒”严欢怒瞪,以示不满,付声揉了揉他的脑袋,对大家解释道:“用嗓过度,医生建议最近几天他少说话,尽量不要说话。”“所以你买个口罩给他戴上,就算是封住了他的嘴巴”阳光好奇道:“这有用吗”付声眼神偏转,轻轻地瞥了一眼严欢。“如果没用的话,我自然会用其他方法封住他的嘴。”严欢立刻觉得背后升上一股寒意,抖了抖,连忙大力地对着付声点头,保证自己一定遵从医嘱,誓死也不开口一句。付声这才满意的收回视线。“不要忘记吃药。“他最后嘱咐了严欢一句,便和其他人一起去帮忙收拾东西。说起来,虽然付声这人平时看起来很傲慢,但是事实上他并不是那种会把事情都甩手交给别人去做的人。该干的重活,该帮的忙,他一样都没有少做,也没有抱怨。这样相比起来,严欢觉得自己才像是拖后腿的那个,不仅帮不上忙,现在更是身染“重疾”拖全员后腿。哎,严欢欲仰天长啸,摸了摸嗓子想想,还是决定在心里默默地咆哮一下好了。东西收拾好准备走人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严欢作为一个不能干重活的男劳力,被大家嫌吩咐了一个去买午饭这样跑腿的活计,他屁颠屁颠拿着两张毛爷爷就去了。路过小树林,路过小正太,路过小花坛,路过哎,那人好像有些眼熟啊。严欢瞧着花坛后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他悄悄放轻脚步,走到那人背后,伸手,啪嗒拍了一下。“妈呀”心里有鬼的雷新一个纵跳跳起,踉跄地倒退几步。严欢好奇地看着他,挥了挥手。你在这干嘛雷新惊魂未定,看见在身后突袭自己的竟然是一个带着口罩的家伙,犹疑了好久,最后才有些犹豫道:“你是严欢”是我是我。严欢连连点头,伸出手与雷新握了握。又指了指雷新,再指了指那边不远处的乐队伙伴们,做出个疑惑的表情。雷新咳嗽一声,“我只是路过,顺便过来看一看、看看公园卖臭豆腐的对了,我就是来吃臭豆腐的,你吃吗”严欢挣扎着摇了摇头,他嗓子这种情况,被付声吩咐只能喝粥。“哦,你不能说话,喉咙还没好”雷新立刻悟了。“那一定要好好吃药,知道吗”知道知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对了,你们在收拾东西,是准备走了下一站去哪我就问问没别的意思。”严欢耸了耸肩,又指了指天。意思是,下一站去哪只有天知道。雷新见他这副模样,倒是笑了。“哈哈你们啊,你们这些人真是”他笑到最后,却变得有几分苦涩。“真是潇洒,世界再大好像都能让你们走遍似的,也真不怕吃苦。”他想起今早自己被总编毙掉的稿子,想起这个月自己第六个相亲失败的姑娘,想起自个二十七八了还只能开一辆qq,存款连一间厕所都买不起。半天,他幽幽一叹。“你们这些人倒好,不用担心生活啊钱啊,每天活在自己梦想里,真是幸福,太td让人羡慕”啪,啪啪,啪啪,嘭严欢用力地在他肩膀上拍打了几下,十分大力,最后甚至都把雷新拍得后退了一步。他指着自己,又指了指喉咙,最后指了指付声那边,想了想,摆了个累瘫的姿势。我每天被付声jj操活的学吉他,我也很累的好不然后,又掏出手机,给雷新看一张照片。那上面是一个肥嘟嘟的小婴儿,笑得流得满下巴的口水。严欢指了指照片上的婴儿,严肃的指了指自己,用两根手指捻了捻,示意为钞票。小爷我也是要养家的人。这下雷新真的惊悚了,他看着严欢,就像在是看一个新品种的大猩猩。“这是你儿子你有儿子了”我去严欢怒,再翻出自己爸妈的照片,又比划了一番。这下雷新总算明白了,笑一声。“这是你弟弟蛮可爱的,不过你不会是打算自己赚钱养活弟弟吧你小子,连自己都还养不活呢”雷新笑了几声,打算是和严欢开玩笑,可他几声干笑下来,没有得到回应。再回首看去,严欢正看着他,一脸严肃。那认真的眼神就像是在说,我就打算凭我自己养活我弟弟,不行吗我想靠做乐手养活我的家人,不行吗梦想与现实一起奋斗,不行吗只是一个眼神,雷新却觉得自己好像在里面看到了很多。一个年轻人的坚持,和他的看起来滑稽又不现实的执着。雷新渐渐地笑不出声了。严欢突然想起自己买午饭的任务还没完成呢,连忙对雷新挥了挥手,告别。而雷新站在原地看着戴口罩的严欢跑远,他又回头,看着那边在搬运收拾的乐手们。烈日炎炎下,那些原本孤高傲慢的乐手,每一个都忙得汗流浃背。他们搬运着沉重的乐器,就像是在搬运自己那沉重的梦想。弯下腰,卸下傲慢,在现实面前低下了身子,但是这却是他们心甘情愿的,为了自己拼搏的梦想而甘愿的雷新突然觉得很无聊,无聊自己心底的羡慕与嫉妒,擅自认为乐手都是吃白饭的逐梦者的想法,多么空虚和蛋疼这世上哪一个人活着不是在与现实搏斗而自己却选出了许多放弃的理由,总是认为自己才是最憋屈的那个,羡慕乐手们的潇洒,羡慕他们敢于追逐梦想,嫉妒他们的放纵恣意。明明是自己放弃了,却去嫉妒别人,这不是最愚蠢的事情吗雷新转身,离开公园。他要回去加班,去写这个礼拜第十篇稿子。不行的话,就去写第十一、十二,一百篇稿子,总有一个能过的先放弃了,你就输了。严欢买完午饭回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雷新了。他无谓地耸了耸肩,带着午饭去找伙伴们。然而却不知道,今天的一番相遇,为乐队创造出了另一个机遇。以后的事,谁都无法预料。喂,吃饭了严欢憋着嗓子在心里大喊,带着两大袋子的饭盒跑了过去,向那群忙碌的乐手们跑去。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山雨欲来指尖从弦上划过,带来冰冷沉重的触感。随便拨了几个音,他抬头向外看去,屋外,几个人正撸起衣袖忙活地热火朝天,而严欢也正在其中。阳光收回视线,笑了笑,往下一倒,躺在厚厚的稻草堆上,开始想,他们究竟是怎么沦落到这个处境的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去,远山的云层层叠叠,雨水凝聚在云层上将落未落。蜗居在这个深山的的小村庄,阳光开始仔细回忆起这一路来的旅程。首先,是全国巡演的第一站。不大不小的成功,对于初次进行巡演的严欢来说,已经算是一次非常有意义的经历。虽然严欢也在这次初啼中受到了一些意外的影响,但是总体而言,第一次在小县城的巡演成功,提高了年轻气盛的严欢的信心,也让这小子对于接下来的旅程更加期待起来。不过,事情总是有不顺的,在刚刚结束了他们的前三分之一旅程,一行人向西部进发的时候,由于某个人的一时兴起,他们偏离了国道而沿着乡下的小路走,这么一走,就走到了这么个山沟沟里。眼看天色将黑,一群人好不容易在善良的村民的帮助下,找了个破旧无人的小屋住。这不,在大雨滂沱而下前,一伙人正忙着在外面搬运东西。金贵的乐器和器材,绝对不能收到一点损失的,这对于乐手们来说,是比命还重要的宝贝。这边,阳光正在屋内有滋有味地回忆着这一路上的不少趣事,屋外,帮忙着搬东西的严欢确实忍不住问出口了。“让他一个人在屋里收拾,好吗”“啊,你说什么”正在收拾东西的向宽没有听清他的意思。“我是说,让阳光一个人在屋里忙着收拾屋子,这合适吗”严欢又重复了一边,他刚才可见阳光一个人进屋去了。“哦,他啊。”向宽正想说些什么,那边,付声冷冷来了一句,“谁告诉你他是进去收拾屋子了”“不是”严欢一愣,“那我刚才看见他进屋他偷懒”严欢突然想明白了什么,憋屈道:“我们都在这累死累活地忙着搬运,他一个人躲到里面休息,太不公平了这。”“谁告诉你他进屋里去是偷懒了”“那他进去干嘛了”严欢有些困惑。付声轻轻哼了一声,似乎是在鄙视严欢的智商,这时,还是向宽出来做和事佬。“好了,付声,我知道你喜欢逗弄严欢,不过也别把人逗得太紧,别欺负他了。来,严欢,我这么跟你说吧。阳光进屋去,的确是休息,不过他可不是偷懒,而是这种天气他干不了重活,这件事付声也是知道的。”这种天气严欢看着越来越浓密的乌云,恍然到:“阳光他下雨天,他身体在下雨天不舒服”看向宽郑重地点了点头,严欢似乎明白了什么,声音也压低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