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瞳孔在灯光之下显得更为冰冷,“他不是欲拒还迎,你根本就没资格打他的主意。”孟烟池正想张口分辩两句,冯夜枢的眼神投在他的脸上,双眉少见地紧蹙着,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不认识的人甚至连人都不是而是种冰冷的,像是在评判一个毫无价值而徒具花哨外表的物体时所流露出来的疏离。但他的手却烫得可怕,握着孟烟池的胳膊时,孟烟池只觉得自己的皮肤都要被烤焦而发出尖锐的叫声。“你放开我我凭什么要和你走”孟烟池用力甩开他的手。不,不对,就算是冯夜枢也不行冯夜枢又有什么权利来管自己呢不管是作为程叙还是孟烟池,冯夜枢都在随意干涉他的人生,就因为他爱冯夜枢不行,够了。冯夜枢,我已经决定了,从那天晚上起,我们不过是一面之缘的路人。“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冯夜枢脱下手套狠狠丢在地上,声音依旧淡漠,眼眸中的黑色仿佛更加浓重,“照片的事,我已经受够了。孟烟池,我不容许有第二次这种事情发生。和我回去。”“冯夜枢我凭什么和你回去,你是我什么人。”孟烟池清清楚楚地看到冯夜枢笑了。因天气寒冷被冻得苍白的脸上,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那个笑声短促得就像利刃入胸般,明明转瞬即逝,却隐藏了难以想象的痛苦和悲凉,“好,很好。”冯夜枢一手拖过孟烟池的手腕,手中翻折,弯腰,一手扣住他的嘴和不断挣扎的胳膊,另一手已经将他整个人捞进怀里,力道之强,孟烟池整个人又悬空,根本挣脱不开这姿势还是龙骑卫里龙衍经常用的那个,现在冯夜枢施展得简直是轻车熟路孟烟池想要呼救,嘴已经被封得严严实实无法发出声音,只好用眼神示意围观的人群。哪知其他人只是围成一圈看着他,纷纷投来同情甚至揶揄的目光他们显然误以为冯夜枢和他本来就是一对拌嘴了的小情侣,男朋友吃醋找上门来捉人这种狗血桥段在gay bar里当然是数见不鲜,没有人会多管闲事。再加上大家都看到了成凛那架势,更加确定了一点今晚来的这几个杀气很重的男人,没一个是他们惹得起的。74、最新更新冯夜枢走出nightare的时候,听到成凛的兰博基尼里传来类似冷兵器碰撞的声音,如果没听错的话甚至还有枪声,很轻微的枪声。林溯雨的宝马早就绝尘而去,亏得他用一只手也能开车。冯夜枢犹豫了不到一秒钟,决定无视那辆兰博基尼里的动静继续钳制着怀里的孟烟池,将人丢进自己的保时捷里,毫无间隙地锁上了门。孟烟池看到门被锁了,咬牙切齿了两秒之后说,“冯夜枢,你想怎么样”“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冯夜枢启动了引擎,低低的轰鸣声在深夜中就像受伤的动物在喘息,“先是被卑鄙小人握住了把柄,之后又到nightare这种恨不得把你家底都挖出来的地方,我倒是想要问你,你想怎么样”冯夜枢点燃一根万宝路,夜色中只有一点赤红的烟头扎人视线。冯夜枢极少抽烟,因为他的心性足够坚忍,就连季东来都只见他失控过一次。万宝路略带辛辣的味道在车里弥漫开来,数秒钟的沉默凝重得仿佛抽空了空气,孟烟池几乎要喘息才能呼吸自如。他气极反笑,“我去什么地方,发生什么事情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对于孟烟池这样性格的人来说,不是火烧头顶都不会说出这种忤逆冯夜枢的话来,对于今天晚上来说,莫名其妙气势汹汹的冯夜枢,简直是比天下红雨更奇怪。好一个没有关系。这四个字就像滚烫的烙铁从喉咙滑下,沉甸甸地落入胸腔、胃袋,将五脏六腑焚烧殆尽,还要贴着他的肋骨,让他的心脏每次搏动都被灼烧。是。他和孟烟池没有关系,和程叙也没有关系,因此他不具备任何关心他们的资格,就连凝视也要在无人发现之处进行。程叙出了意外的时候,没有任何人通知他,等他得到消息,看到的只是他的骨灰。就连程叙生前的照片,在公子凭的禁令之下也只能被牢牢锁在iad里,不得见光。他和孟烟池没有关系,所以没有嫉妒的资格,哪怕管成治拿着艳照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哪怕他为了维护孟烟池的声誉做出任何努力,不过是一个心甘情愿,在孟烟池眼中,自己不过一个局外人而已。“你来这里为了什么为钱还是艳遇”香烟已经燃烧快到尽头,烟灰落在冯夜枢的手背上,他却丝毫不觉得疼痛。曲正扬。他始终无法理解苏末河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离开他,正如冯夜枢亦无法明白那个干净纯白搂着他的脖子叫他阿衍哥哥的孟烟池,为什么会穿着一身挑逗的衣服在夜店里和陌生男人调情。为钱,还是为性他是觉得冯夜枢给不起,还是根本就看不上孟烟池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冯夜枢猛地讲手中的烟头摁在方向盘上,发出一阵皮革烧焦的味道,紧接着就是强横的力道将他固定在座位之上,孟烟池只觉得自己的视线被完全遮挡被力度和体温,还有不稳的呼吸紧紧缠绕,让他一时手足无措,无从挣脱,直到微凉的嘴唇覆上他的,只是犹豫了不过半秒钟的时间,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孟烟池已经毫无抵抗地松开了自己的防御,他的口腔瞬间就被充斥着万宝路味道的吻占据得毫无空间。冯夜枢的掠夺,就像他本人一样。沉默而迅速,只当被俘获的时候,才感觉到那种掌控全局的霸道。孟烟池被迫将口腔张到最大,温柔的舔舐之后是强横而持续地吮吸,仿佛没有尽头般无休无止,不容拒绝,无从反抗,仿佛有个声音在孟烟池的头脑中催眠着要他交出身心,放弃意志。孟烟池几乎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只有冯夜枢的手,修长清瘦的指节,在抚过他的脸颊和脖颈的时候,仿佛因他的手指勾勒,才出现了自己身体的轮廓。不要反抗。有声音在耳边蛊惑。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想要他与你鼻息交融,肌肤相贴;想要他的喜怒为你牵动,他的眼中映着你的身影;想要他不管不顾地独占你,侵犯你,直到灵魂的最后一块版图都被他占据,用你的身体成为他功绩的碑石只要你闭上眼睛,这个世界,和冯夜枢,就都属于你。不对,这本身就是不对的,冯夜枢内心里一直心心念念的某个人,他把自己当成那个人的替代品又或者是萧眠月孟烟池陡然清醒过来,一口重重咬在冯夜枢的嘴唇上。前世今生,程叙和孟烟池,都不想也不愿意成为替代品。我想要的,是他眼睛里堂堂正正写着我的名字,标记上我的影子,戳上我的标签,如果说这是作为孟烟池和程叙的霸道和私心的话,那么我也愿意承认。哪怕自己再想要,内心无数次的想要妥协,但是自己依然无法服从,因为这是自己的心,如果不能够被自己所爱的人看到,而只能作为替身的话,自己也许暂时能够满足,但是越来越久,自己只会更加贪婪,那么与其如此,越要越多,还不如,当断则断血的味道迅速在口中散开,孟烟池看到冯夜枢眼中的黑色变得更深,就像闻到了血腥味的大型食肉动物。这个吻不但没有松开,反而被加重了力度,在他脆弱的上颚和齿龈扫过,孟烟池几乎都要怀疑自己连灵魂都快要被吸出来,大脑已经几乎不能思考,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呻吟。冯夜枢大衣的面料贴在薄薄的衬衣上,原本冰凉的温度已经染上了体热。他的手指探入衬衣之下,每触到肌肤一寸,便有一寸战栗不已。孟烟池听到他心跳的声音,贴着自己的胸口。深沉而猛烈,就像他攀升的体温,和唇上的厮磨一道愈演愈烈,整个人几乎都在他双手的掌控之中,只是相触和抚摸,酥麻就顺着脊骨叫嚣着窜动,冲击着他已经愈发昏沉的大脑,最后一点意识防线眼看就要溃不成军。孟烟池脑子里最后还有一点点理智在颤抖,如果这里没有停下,那么自己就失去了所有的立场。他屈起膝盖,往冯夜枢腹部狠狠一顶。这种时候如果要让这个失去理智的男人停手下来的办法,大概就剩这一种办法了吧孟烟池的体格和冯夜枢相比实在悬殊太大,孟烟池听到冯夜枢沉闷的呻吟和骨头撞击的声音,却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情急之下,孟烟池又往他下腹薄弱的地方拼命撞击过去,幸好保时捷内部足够宽敞,在冯夜枢本能地弓起身子的时候,孟烟池稍稍一缩就脱离了他的钳制,按下驾驶座边上的锁钮。只听到咔哒一声,车锁应声而开。孟烟池直接跳下车去,毫不犹豫的往外跑。夜晚的风冷到刺骨,孟烟池觉得自己单薄的衬衣都要被寒风撕碎。他拼命地跑,不知往哪个方向,大脑一片空白,身体的本能完全凌驾于思维之上。不要不要不是这样的并不是害怕被他强迫,而是不愿意摧毁冯夜枢这个眸黑如墨,沉静如水的少年在自己心里的印象。那个少年看着自己微笑,似乎永远都不动声色。大概自己前世和今生都没办法想到冯夜枢居然会有烧红了眼把自己压在保时捷上强迫的时候吧所以更加不愿意变成那个被强迫的人。孟烟池觉得自己跑了很久,直到没有力气才停下来。他哆嗦了一下,在b市的这种天气里,身上这身衣服显然太少,但现在他还能去哪施珩的店里肯定是去不成,而自己的家他甚至不知道现在自己在什么地方。身前身后都是浓重的黑暗。没有任何他追来的痕迹。小腹上的钝痛总算稍有缓解,冯夜枢喘息着坐起来。车门大开,新鲜的冷空气急剧地灌入,骤冷让他头上的每一条神经都在作痛,冯夜枢几乎都能听到身体的哀鸣。他做了什么就像下作的嫖客一样,用身体宣泄自己的无能和怯懦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只要和孟烟池有关的事,他就会失去引以为豪的自控力,而在孟烟池眼中,不过一句“与你无关”。成凛的兰博基尼现在变得安静无比,那两个人究竟在车上干了什么可想而知;林天王早就不见了人影,不知道施珩会不会也像孟烟池一样踹他一脚之后撒腿就跑冯夜枢重重关上车门。就在这时,副驾驶上亮起了微弱的光,竟然是孟烟池的手机落在座位上。想来是之前争执的时候没注意落下的,来电人显示是da。“喂,小孟,你到底在哪我到处找你,谢天谢地你终于肯接电话了。”da的声音从扩音器里蹦出来,看得出找不到孟烟池确实把她急坏了。“他跑了。”说话的声音是冯夜枢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沙哑,“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孟烟池筋疲力尽的推开姬氏给自己租的房子,一头倒在床上,几乎没有力气再动一下。从自己找到路回来,用去了整整两个多小时,他在路上差点被冻死,手机丢在冯夜枢的车上,身上那条薄薄的皮裤里只有两百块钱,从那个黑乎乎的巷子里走出来的时候,几乎连打车钱都不够。万幸钥匙自己都是挂在身上,最后还能活着回到这个小房子来。在那两个小时里面,孟烟池深刻的体会了苏末河的心态,所谓b的生活,大概也不过如此,前一秒天堂,后一秒也许就是地狱。他苦笑的想,现在自己去演苏末河,一定能演出一点不同来。但是现在当务之急,自己把手机丢在冯夜枢的车上,那个手机的密码,如果被冯夜枢打开,里面所有的一切暴露在他面前,自己要怎么办才好75、最新更新孟烟池第二天早上醒来,只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在痛。在nightare里折腾出那么大动静,大晚上在路上猛跑,加上又穿着不合适的衣服睡觉,简直是堪比酷刑的折磨。没想到这个公寓还给自己留着。孟烟池四处张望了一下这个当初和姬氏签约的时候为他租下的公寓,已然是空空如也,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搬去了毛绒甜品店。这里就是他作为孟烟池踏上演艺之路的起点,却没想到和冯夜枢纠葛成至今这幅局面习惯性地去摸手机,才想起手机已经被丢在冯夜枢的车上。手表上显示现在是早晨7点多,现在没有手机,就连打个电话想把手机要回来都不行孟烟池活动活动胳膊腿儿,听到脖子发出清脆的嘎吱声。思忖再三,还是决定先去施珩的毛绒甜品店。施珩八成已经和林天王和好,自己也不好再留在那儿做电灯泡,还是先把生活用品拿回来是正经。至于手机,再找个别的什么理由要回来就是了。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孟烟池还在心里忐忑到了店门口,如果吃了闭门羹,那什么支付出租车的费用,却没想到一到了店门口就愣住了:毛绒甜品店竟然破天荒地开着张,从店里还飘出一阵阵烘烤的奶油的香甜气味,挠得他的肚子都开始叫了。孟烟池当场就愣在那里,“阿珩你,你,你不是”施珩穿着那件毛绒围裙,已经换上了平时在店里的装束,昨晚的妆也洗得干干净净,只是看上去有一丝倦色,“怎么觉得我从此就被林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