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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4(1 / 1)

地注视着顾默咳得发红的额头,目光中不见一丝疼惜,咳了咳,淡淡道:“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顾默身子颤了颤,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弟子知错了,求师父原谅。”那些原本散步在廊檐下的人纷纷围聚了过来,指指点点细琐的声音中,有人道:“大师兄,这就是你收的那个唯一女弟子啊啧啧,长得果真漂亮。可惜,带着个面具,有点大煞风景。”又有人道:“听说,近来大师兄为了一个女子可是犯愁。诶,难道就是她吗”“哈哈哈大师兄平时严肃得紧,可终究是个风流子弟,竟是收了这么个佳人。”顾默听着这番言语,已然面红耳赤,就这么一直跪着,虽不敢去看夏大夫的面容,却是能微微感觉到师父正在气头上,便将头低得更狠。“呵”夏大夫忽然冷笑,却是吓得所有人不敢再言语,纷纷沉默了下来,“顾默,你和你的母亲真像,真真像啊一样的绝情”泪水瞬间涌出。顾默浑身颤抖地更为厉害。她知道,她欠圣师父的,她的娘亲欠圣师父的,甚至连圣师父死了也没能补偿些什么。是她的错,是她的错啊夏大夫没有将顾默扶起来,转过身去,握紧了拳头,“顾默,你的母亲必将为辜负圣师父的情义付出代价。总有一天,我会将她抓来,教她跪在圣师父的墓碑前,道这二十多年来欠他的话”顿了顿,似乎累了,放缓了语气:“我需要闭关休息一段时日,你便到圣师父的灵堂前陪一陪他罢。”“是。”顾默连忙道。抬起头时,夏大夫已经走远。她能看到的,只有一个背影,那个像极了漪澜院里的少年的背影。那一刻,那个疑问再次浮上顾默的心头:夏大夫究竟是什么人呢这时,一个嬉皮笑脸的青衣少年跑了过来,一把拉起顾默的手,将顾默拎起,嘿嘿笑道:“姑娘,看起来,你可是惹得大师兄气得不轻呢。”顾默红着脸挣脱了被拉住的手,后退了几步,淡淡地点头:“我我知道。”旁边走来一个胖子,在少年耳边低语:“她是大师兄的,你不要惹她,否则”“去”少年踢了胖子一脚,拦在顾默的面前,继续嬉皮笑脸,“姑娘,姑娘,别走啊。你可想知道怎么让你的师父不生气吗”顾默愣了愣头,目光转向一旁的胖子,真诚地问:“请问,您知道圣师父的灵柩置在哪里吗”胖子脸庞红了一红,挠头显得不好意思,正要回答,却被之前的少年一把推了过去。“我知道,我知道。”少年嘻嘻道,“姑娘且跟我来,我带姑娘去。”作者有话要说:、第四十七章:彻骨的冷人影渐渐散去,廊檐下,唯留下那仍然一副玩世不恭笑脸的少年,以及有所疑虑的顾默。愣了好半天,顾默方开口:“请问,大通小通两位小师叔在什么地方”“啊”少年忽地皱了眉头,一甩袖子,转身,“切好心当做了驴肝肺,不信我走就是了。我走了。”顾默这才慌了,连忙道:“对不起,劳烦小师叔带我去”少年回头撇了撇嘴:“小师叔这称呼可真是难听,姑娘还是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吧。卫岩,我的名字。嗯,你跟我来。”顾默对这里并不陌生,可是此刻,因着天空时而雷声划过,震得耳朵轰鸣,便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觉得自己像是迷路的人,只得乖乖地跟着前行。途中,卫岩好奇道:“姑娘一直戴着面具,是为何故”顾默惯性地回答:“因为因为身患疾病,容颜不堪入目,方戴的面具。”“啊容颜坏啦”卫岩吃惊道,回头看着顾默,无比惋惜,“啧啧,真是可惜了一副原本闭花羞月的模样。”“”沿着小道曲径,路过几个院落,最后却竟绕了回来。顾默已然雨中淋得浑身湿透,冷得瑟瑟发抖,抬眼看了看已经走到廊檐下的少年,疑惑:“怎么又回到了这里”卫岩抹了抹额头发梢上的雨水,指着顾默捧腹大笑:“哈哈哈就凭你也想去圣师父的灵堂”“”顾默瞪大了眼睛看着廊檐下的少年,疑惑中,只觉得冷得更加彻骨。卫岩见顾默走向他,忽地怒喝:“你给我站在那里不许再靠近这个正殿一步圣师父的灵殿岂是你这种垃圾女子可以涉足的”雨愈下愈大。脚踏在梯子上,由于吓着,突然滑了一下,顾默整个人跪在了地上,心悲伤得震撼不已。“哈哈哈”卫岩大笑,“没错,你便是该跪着”见顾默想要站起来,怒喝:“他妈的,你给我跪在那里谁允许你起来了”雨水顺着眉间流下,模糊了视线。顾默心中念着师父的气,念着圣师父的死,知道这不过是一种惩罚的方式,便就这般跪着。若是这样,能让师父的气消,能让圣师父的弟子的气消,大抵也算是值得了。卫岩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雨中跪着的女子,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染上一层悲色的同时,又化为了咬牙切齿,“顾默,”他冷冷地道,“你可知,我们若不是看在大师兄的面子上,现在会对你做什么吗你的母亲,让我们挚爱的师父到死都不能安宁,要我们如何原谅她,又如何放过她的女儿”“我不在乎什么父债子偿的不合理,我只知道,我们满肚子的火,满肚子的愤怒,还有师父等待二十多年的苦,便是该有个人来承受”顾默冻得打了一个喷嚏,抬起头看着那个沉浸在师父死去之痛的少年,一字一顿地认真道:“顾默明白。顾默会一直跪在这里,代母亲偿还该偿还的,只希望师父、师叔们的气消。”卫岩眼神颤了颤,冷然大笑,离去。暴雨中,雷声阵阵。随着夜黑下来,闪电显得更为狰狞。冷也好,悲也好,伤也好,惧也好,此刻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于一个万念俱灰的人来说,确实什么都不重要了。顾默就这般跪了半夜。随着院中火光渐渐熄灭时,雨水也小了下来。待院中漆黑一片时,雨水止住,唯有闪电不曾歇息一时一刻。她缓缓从怀中取了两样东西,一件是在来时的路上,于一个医馆所买的可用于储存血液的罐子。另一件是闪电下雪亮的匕首。锋利的匕刃颤抖中划过苍白的手腕,无神的目光淡漠地注视着血液从裂开的皮肤中涌出,流入血罐中。若是说她存于世上唯一的价值,便是这血液可以帮助夏大夫医治西河村女子的疾病。除此,她便也没有继续存在的理由了。血溢满罐子时,意识已然朦胧得识不清眼前之物。然而,大抵是源于倔强的性格,驱使着她用着身体里尚存的活力站起。盖好罐子后,她将早已写好的信从怀中取出,可惜,因着淋湿,信上字迹已然模糊不清。然而,她相信,夏大夫一定能认得出来。他是那样的厉害。信上只有简单的几句:“罐子里的东西可以帮助师父医治西河村人们的疾病,顾默终究不是个深明大义的女子,终究是想家了,请师父恕顾默不能再陪在师父的身边。师父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身边的人担心。”将血罐子与信放到灵殿门前的一角,顾默便悄然离开了弥途。天虽是漆黑一片,然而于基本失明的她而言,光亮倒也无用了,摸着心头尚还残存的熟悉感,足以走出这里。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山脉。心中只有一个信念:离开这里,离开师父,离开所有可能会因她而牵连悲伤和不好的事的人。随着天边泛起一丝亮光,雷声隐匿得无影无踪。顾默早已失去了一切知觉,也不知道方向是为哪里,只是走着,跌倒了,爬起来,一直走着,大抵地背着人们所居住的村庄远去。晨光渐渐亮起,太阳也难得的露出了锋芒。今天是一个好天气呢脚下被一个软软的东西再次绊了一下,习惯性地再次爬起。一个清亮的少女声音叫道:“诶哟,我的腿,我的腿”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一个女子的身影在眼前晃动,大喊大叫:“喂,喂,混球小子,我在这里睡觉,你干嘛踩我的腿你踩到我的腿了,怎的连句对不起也不会说吗”“”顾默完全没有了力气去关注眼前的人,只是模糊地觉得一袭淡橙色的影子在眼前晃动。“喂,你你没事吧你这手腕上的伤,你这一身的泥巴血迹”少女看到了顾默此刻分明是死人的模样,吓得脸色一白,“不会是诈尸了吧”顾默略过少女的肩膀,继续前行。少女连忙跟上,从袖口中取了一粒丹药,在顾默面前晃荡,嘿嘿笑道:“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我那世上第一厉害的师父研制的还魂丹药,可以令人起死回生哦”忽又叹,“可惜,维持的时间不长,不过也能让你活个四五年的。本来这丹药我是准备拿给我姐姐吃的,后来知道我姐姐都死了四年多了,早该化成了一堆白骨,这丹药于我便没了用处。看你这么可怜,就让你吃了吧。如此,你便是欠了我一个恩情了,记得要还我啊”少女将丹药塞入了顾默的嘴中,强行让她服下。然后,因着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高兴地哼着调儿离开了。又不知过了多久,周围山的景色被长满荒草的土地取代。“顾默,你给为师站住”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回向,带着因赶路而劳累的微微气喘,虽是模糊,却因着太过熟悉,太过思念,而显得愈加洪亮。夏大夫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眼前,“你给我站住,听到了没有若是想要回家,也许得经过我的同意,何时允许你自作主张”声音突然僵住。夏大夫怔怔地看着顾默空洞无神的眼睛,如同死人的模样。顾默听话地站在原地。随着丹药在胃中融化,突入起来的燥热和骨头膨胀的痛苦让顾默再没有了走下去的气力,倒在夏大夫的怀中。也正因着丹药药力的影响,让她有了看清眼前景色的力量。身体好痛,心更痛,无与伦比的痛。看着顾默此时的模样,找了顾默一天的夏大夫,恍惚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本严肃的眼神被震撼所取代,接着蒙上了一层水雾,声音颤抖地道:“顾默,你这是想做什么我不是说过,定会送将军府一个健健康康的少夫人。你这番作为,是要置为师于什么样的境地”视觉再次模糊,模糊地觉得出现了幻觉。幻觉中,师父方才哭了。“不行,不能回去,不能回去的。”顾默喃喃,拼命地摇头,“我本是因一个错误和罪孽而出生的人,也必将因这个罪孽而将灾难扩散出去。不能再让罪孽增加了,不能再错下去了”夏大夫将顾默紧紧的抱在怀中,红了浸在泪水中的眼睛,“阿默,不要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一点也不中听。阿默,你心里的话呢为什么要把真正的自己藏起来,为什么把心藏起来我是你的师父,你有什么不可以与我说的都与我说了,都与我说”模糊地看着那张与夏云欢几乎一模一样的脸部轮廓,泪水再也止不住地流。可以吗可以说吗因为是师父啊,因为是师父,所以可以什么都说吗“云欢云欢”她抬起胳膊擦抹着眼泪,终于叫出了心头早已喊了一千遍一万遍的名字,“好想他,我好想他,好想和他在一起我一点也不想在乎什么身份名利,不想在乎什么三从四德,我只想和他在一起,只想和他一起生活,和他白头偕老。我知道他在皇宫之中孤独难过,我想要陪在他身边,保护他,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到要是要是我能像柳湮姑娘和流银姑娘那样,可以与敌人征战沙场,这样至少能够为他做些什么。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是这么无能的女子”顾默趴在夏大夫的怀中畅快淋漓地大哭,像是多年来所有的情感终于找到了依附,就这样痛痛快快地宣泄,再不用顾及所谓的人与人之间的礼节。哭了好久好久,直到把身上的力气全部用光。虽有太阳,天空仍是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打在顾默的脸上,洗去了她脸上的污泥与血迹,留下的是安详的睡容。夏大夫静静地注视着顾默的面容,抱着她站起,泪水划过眼角,带着一丝苦笑,与怀里的人轻轻道:“这才是真实的你吗,阿默真是太好了,你和小时候一点都没有变。放心,你会和他在一起,一定会和他在一起的。”夏大夫将顾默抱回大郢山弥途寺时,惊动了所有人。夏大夫看着围上来假心假意询问顾默情况的诸多师弟,通红的眼睛最后冷冷定格在站在人群最后的青衣少年卫岩身上。作者有话要说:、第四十八章:公子温柔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寺庙住宿的摆设,顾默发了呆。回想这一个多月的经历,恍如梦境,无比可怕的梦境。“咚咚”有人敲门。看到门被推开的刹那,顾默回过神,惊喜地道:“倾城,是你吗”夏大夫端着药走了进来,听到顾默喊着倾城的名字,注视着顾默呆呆的表情,笑了笑:“阿默,是为师。”顾默这才想起那不是梦,倾城确实已经死了。而昨日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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